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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阋墙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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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很快结束,赵惠元回到家中,她和过去一般寡言少语,日常交流主要过问他的学习,却看起来更憔悴了些。

每周两次的搏击训练因为姜浩受伤、彭嵘准备拳击决赛暂时取消,日子似乎又回到了一年前,每天放学回家,写作业、吃饭、上家教课还有睡觉。

徐堰以前觉得无所谓,反正他一直是这样过来的,可自从认识了叶书存,有了不一样的生活经历,他开始渐渐开始讨厌起这种沉闷的氛围。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没多久,周末的一天晚上,徐堰、徐煜还有赵惠元正在一楼餐厅吃晚餐,常年不归家的徐淮盛,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出现了。

徐淮盛进到屋里,手里还牵着一个男孩,他向兄弟二人介绍道:“这是你们的弟弟,他叫徐瑾瑜,以后会和你们生活在一起。”

徐堰打量着那个男孩,对方同他年纪相仿,脸上稚气未脱,一双眼睛乌黑透亮,睫毛又长又卷,远远看去像个瓷娃娃。

赵惠元摔了手中的筷子,她不发一言,转身上了楼。

哪怕这种时候,她的离开背影仍旧笔直如紧绷的弓弦。

徐瑾瑜似乎被这一动静吓到,怯生生往徐淮盛身后躲,可徐淮盛不仅没有责怪他的懦弱,反倒揽住他的肩膀安抚,又嘱咐管家照顾好他。

徐堰有点反胃,忍着没把刚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

他开始疑惑,自己这些年的努力究竟算什么,他以为徐淮盛厌恶他的懦弱,努力让自己变得坚强,可对方却会包容徐瑾瑜的怯懦。

别墅里空置的屋子不少,菲佣很快收拾出一间卧室给徐瑾瑜,当天晚上他便住了进来。

似乎是为了照顾徐瑾瑜,通过实际行动让别墅里捧高踩低的人意识到这个儿子的重要性,徐淮盛一连几天晚上都会回家。

每次徐淮盛回来,赵惠元就会在楼上用餐,二人几乎不会出现在同一场合。

徐堰不想回家,可他不得不回家,不仅如此,还要在徐淮盛的注视下,和徐瑾瑜一起吃晚餐。

今天徐煜也回来了,只是他没有和几人一道用餐,于是餐桌上的气氛更显沉闷。

徐堰全无胃口,吃不下什么东西,只是麻木的坐在那里,徐瑾瑜注意到他几乎不怎么动筷子,站起身给他夹菜,那是一块胡萝卜。

徐淮盛看到这兄友弟恭的一幕,一贯严肃的面孔舒展开:“谢谢你弟弟,他把最喜欢的菜分给了你。”

徐堰动了动嘴唇:“谢谢。”

徐瑾瑜冲他腼腆地笑笑。

徐堰忍着恶心吃下去盘子里的胡萝卜,等徐淮盛吃得差不多,让菲佣撤了盘子,他才快步回到卧室,趴在垃圾桶边上开始呕吐,他胃里一阵泛酸,喉咙也灼烧得难受。

有人推门进来,片刻后,递给他一杯温水。

徐堰漱完口,又喝了一些水,才勉强压下胃里的不适。

徐煜把他扶到床边,低声道:“他母亲病得很重,没几天日子了,照顾不了他,央托徐淮盛把他带回家。”

徐堰神情麻木:“你说她不会进我们家门。”

徐煜:“谁都没想到,她在临死前,还不忘把儿子送进来。”又说,“我也是才知道徐瑾瑜的存在,徐淮盛把他藏得很好,前两天没和你说,也是怕你伤心。”

徐堰:“他多大年纪?”

徐煜知道,这个他指的无非就是徐瑾瑜:“刚满十五。”

徐堰:“那比我小不了几个月。”

徐煜劝道:“你不要多想。”

徐堰垂了眼:“事实而已,没有什么好多想的。”

***

第二天晚上,徐淮盛没有回来,徐煜也不在家。

赵惠元难得下了楼,她穿一件黑色长裙,配一条珍珠项链,看起来知性优雅,却是坐在沙发上愣神。

徐堰靠近了,才注意到她红肿的双眼,以及不断滚落的泪水。

孩童时期的记忆里,母亲永远高贵优雅,她是大家闺秀,又在徐淮盛初露锋芒的时候嫁给他,此后随着对方扶摇直上,从来没有受过挫折困苦。

徐堰拿来纸巾给她。

赵惠元没有去接,只是含着泪看向他,自言自语一般:“当初,我已经下定决心和他离婚了,可偏偏在那个时候……为什么你会出生?!”

她之前说过类似的话,上次徐堰还不完全明白,如今已经彻底理解了这句话里的含义。

那时候,赵惠元对丈夫的游离,或许已经有所察觉,只是因为怀了他,才没能和徐淮盛离婚,因为生下了他,赵惠元这些年才会忍气吞声,精神状态愈来愈差。

徐堰说:“对不起。”

对不起,因为他的存在,才让自己的亲生母亲遭受如此痛苦,她本该一生顺遂,哪怕和徐淮盛离婚,也该是她先一步骄傲而潇洒地离开。

赵惠元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脖颈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窒息的感觉几乎将他淹没,徐堰说不出话来,只是流泪。

最终她还是松了手。

赵惠元深深看了他一眼,脱力般躺进沙发,摆手让他离开。

徐堰回到房间,打开通讯录,给詹医生打了电话:“母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抑郁倾向的?”

詹医生有些意外:“为什么这么问?”

徐堰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脖子上的掐痕,伤处有些发烫,他的声音却一点点冷静下来:“我希望她能早日康复,知道具体缘由,有助于帮她改善情绪、脱离抑郁。”

詹医生迟疑片刻,作为心理医生,她有义务替客人保密:“有需要心理疏导的情况,联系我来就好。”

徐堰:“她是我的母亲,也是我最亲近的人,我来或许会更有效果。”

詹医生长叹一声,沉默良久,才开了口:“她是孕期抑郁,没能及时疏导,留下了精神创伤。”

徐堰挂断电话,找来创口贴,遮盖住了脖颈上的伤痕。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时间有了茫然。

徐瑾瑜和他同一年出生,时间只差了几个月,也就是赵惠元怀孕没多久,就在外面有了徐瑾瑜,那徐淮盛当时又是怎么想的呢?

因为怀了他,赵惠元孕期抑郁,留下无法磨灭的精神创伤,因为他的出生,徐淮盛没能离婚,无法把情人和私生子光明正大地接回家。

徐堰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别人的父母都会或热烈或深沉地爱着自己的孩子,可他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发自肺腑的爱意。

他以为是自己不够好,或者哪里没有做对。

但其实不过是因为,他出生这件事,根本就是一个错误,他造成了所有人的悲剧。

他的降生是不受欢迎的,所以无论他做什么,父亲和母亲永远不会喜欢他,也永远不会满意他。

徐堰走出房间,麻木地往前走着,最后站到了徐瑾瑜的卧室门口。

门没有锁,他轻易便能推开,徐瑾瑜不在房间。

他看到墙上贴的奖状,时间为去年12月的月底,是学习进步奖,奖励徐瑾瑜考了班级前十名。书桌边的柜子里摆着各种模型和手办,徐堰小时候也喜欢这些,但徐淮盛觉得玩物丧志,所以他的桌子上从来不会摆。

徐堰视线下移,看到一个毛绒玩偶,旁边摆着一张照片,照片里徐淮盛、徐瑾瑜和一个不认识的女人,三个人紧挨着站在一起,在新西兰某个牧场边上,他们背后是绵延的阿尔卑斯山脉,拍摄日期为今年1月。

他几乎立刻想象到前因后果,徐瑾瑜中二年级第一学期得了学习进步奖,徐淮盛送给他毛绒玩偶,寒假带他去新西兰旅游。

同样是这个寒假,他考了班级第一,徐淮盛心情不错,准许他在家教课以外的时间出门去玩。他当初还觉得奇怪,徐淮盛少有这样和颜悦色的时候,他以为自己的努力终于被看见,但实际不过是因为徐瑾瑜,因为他的小儿子得了学习进步奖。

徐瑾瑜,瑾瑜,怀瑾握瑜,原来就是徐淮盛对他最好的祝愿。

他有些哭笑不得,自己所拼命追求的,别人轻易就能得到,显得他所有努力、挣扎、不甘,都像一个笑话。

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可能是他此刻的表情太过难看,徐瑾瑜站在门口,这是他自己的卧室,但他不敢进来。

徐瑾瑜揪着衣服的一角,眼神湿漉漉的,他小心翼翼地喊道:“哥哥。”

徐堰甚至没多看他一眼,径直出了门。

他一路走出了别墅,独自游荡在街头,一时间竟不知该去哪里。

赵惠元厌恶他,因为他的出生让她没办法离开这个家,徐淮盛厌恶他,因为他阻碍了原本属于徐瑾瑜的路。

可从来没有人问过他的意愿,如果可以选择,他也不想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天空下起小雨,落在睫毛上,晕开一片水雾,脸上也泛了一层湿意,他伸手去摸,以为是自己的泪水,可他这次确确实实没有再哭。

雨势渐渐大了起来,不知不觉间,徐堰走到一条小巷,远处似乎靠墙站着一个人影。

雨水模糊视线,徐堰走近了,才看到那个人嘴角狰狞的疤痕。

听到动静,阿光扭过脸来,也看到了他。

阿光似乎刚和人打完架,身上沾着泥土和血迹,他手里还握着一把刀,是上次那把折叠刀。

徐堰顿住了脚步。

阿光扯开一个笑,指了指自己,雨声有点大,所以他扯着嗓子问道:“你来找我?”

徐堰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对方,命运似乎一直捉弄着他,但他不想再退缩:“我说过,要打架随时奉陪。”

阿光噗嗤笑出声,只见他猛地扬起藏在另一侧的手,迎头砸来酒瓶状的一物,徐堰下意识压低了身体去躲,被扑上来的阿光一刀刺入腰侧。

猝不及防间,徐堰只来得及抓住他的手,阿光便将手里的刀一拧,血肉翻搅的痛楚让他眼前一阵发黑,徐堰忍着剧痛握紧了刀柄,同时抬腿踢向对方小腹。

为了避开这一击,阿光不得不松开手里的刀,往后退了两步。

徐堰咬牙把那刀从伤口里拔了出来,汨汨流出的血水染红了刀身,也染红了他的手。

阿光失了武器,底气不足,扭头想要逃跑,被赶上前来的徐堰一把抓住后脑勺的头发,下一瞬间,额头狠狠砸上墙壁。

不等对方惨叫出声,徐堰把手里的刀直直刺入对方后心。

阿光没料想他真要杀人,呕出一口血来,整个人匍匐在地,全身颤抖着大喊救命。

此处临近海湾,又是小巷深处,附近没有监控,又是雨天夜晚,更没有人烟。

求生的本能胜过一切,阿光顾不得尊严脸面,手脚并用,往小巷的出口爬,身后拖出长长一道血线。

徐堰拔出刀,不紧不慢走到他面前,蹲了下来。

他看到阿光满脸是泪,五官扭曲作一团,像是惊惧到了极点,在对方颤动不止的瞳孔里,依稀窥见了徐淮盛的模样。

他不想做徐淮盛,想要与人为善,换来的却是旁人得寸进尺、步步紧逼。

他为什么要忍气吞声?

他从来就没必要忍气吞声。

徐堰伸出手,将对方脑袋摁上地面,阿光因为窒息不断挣扎着,四肢摩擦上地面出了血,不多时便昏死过去。

徐堰脱了外套,割出一片布条,简单绑住腰腹的伤口,以减缓出血的速度,又将那把折叠刀用布包了,装进口袋。

他站起身的那刻,眼前一阵发黑,扶住墙壁才没跌倒。他打开手机,看着通讯录里的姓名,最终打给了郑临斌。

他不想牵扯叶书存,也不想让叶书存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至于其他人,姜浩还在养伤,彭嵘则要准备比赛。

郑临斌来得很快,远远看到小巷里浑身是血的徐堰,一时惊住了,但他只迟疑了瞬间,便拿来绷带帮他缠住伤口止血。

郑临斌原本已经睡下,被徐堰一通电话告知自己受了伤,让他过来帮忙,想起上次对方的救命之恩,只能带上东西半夜三更赶了过来,没想到对方比他想象中还要狼狈。

郑临斌看着他腰侧血肉模糊的刀伤,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伤成这样来找我,你可真是信任我。”

徐堰也觉得有点好笑,没想到这种时候他所依靠的,居然是一开始最看不顺眼的郑临斌。

郑临斌帮他简单处理了下伤口,这才注意到地上还躺着一个,夜里太黑,刚才又光顾着看徐堰,所以没能发现。

却见那个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体下面聚了一摊血,郑临斌急忙上前探了探鼻息,察觉微弱的呼吸,才松了一口气:“还活着。”

徐堰低头抹去手心的血,黑暗中看不清表情:“……可惜了。”

他声音不算大,几乎融入叹息声中,可郑临斌还是听清了:“你还真想要他的命?!”

徐堰没接话。

这里没有摄像头,住户也少,离海港又近,处理起来会很方便。

郑临斌不由多看了对方两眼,他听过徐淮盛的故事,H市很少有人没听过徐淮盛的故事,但他一直觉得徐堰和他父亲是不一样的,对方虽然看着不好相处,骨子里却是个乖到不行的好学生——可如今再看,只能说他们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生父子。

徐堰手机振动了下,他打开屏幕,是叶书存发消息来。

叶书存:“阿堰,方便见一面吗,我有事想当面和你说。”

屏幕右上角显示时间已是凌晨12点,叶书存怕打扰他休息,很少在这种时候找他。

徐堰手指触到消息框,迟疑了。他指缝间还有凝固的血迹,屏幕里倒映出的自己一身是血,脸色也苍白得厉害。

他最终没有回复这条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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