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幽魂也能生孩子？”我问道。

嚯，咒术界可真是个新鲜地方。

“只是个比喻。”他笑了一下，看上去不打算多说了，“你可以去试着和他接触一下，毕竟如果你确定要进咒术高专的话，他一定会是你的同期生。”

“他已经确定要入学了吗？”我追问道。

“他一定会入学的。”夏油先生说。

我总觉得这两句话之间的含义好像有些微妙的不同，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夏油先生就带着美美子和菜菜子冲我挥挥手离开了。

“期待在高专见到你，”夏油先生最后说，“像你们这样的年轻咒术师，还属于新鲜橘子的范畴。”

……完全没有被安慰到！

粉发少年看上去似乎已经领到了东西打算离开，我不知道哪来的冲动追了上去，一拍他的肩头。

“你好？”他疑惑地说，“请问你是？”

草率了，我想，动手之前应该先想想借口的，总不可能说什么我是你未来的同学吧，听上去也太蠢了。

“额，我想问一下，那个东西是怎么领的……”

“哦哦那个，很简单的，你只要先这样，再这样……看，一袋毛巾出现了！”他相当热情地为我做示范，但我的心思实际并没放在毛巾上。

“冒昧问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虎杖，”他说，“虎杖悠仁。”

19.

容器也会有名字吗？我不知道，但他看上去完全就是个正常的普通男生，看上去他也并没有自己身为容器的自觉，我想了想，“咒术界千年的幽魂”这个称呼仿佛还在我的耳边回荡，但我什么也没说，只是握住了他伸出的手。

“我是伏黑惠。”

“哦哦哦惠，听上去很像女孩子的名字嘛！”他一脸惊奇地说道，“完全看不出你会有一个这样的名字呢，毕竟你外表长得还挺酷的。”

这家伙怎么回事，自来熟吗？我想。

但很奇怪，我并不太讨厌这样的人。

“虎杖同学也在这附近上学？”我没话找话地问，没办法，自己冲动干的事自己担着，我既然一巴掌把人家拍得回了头，就注定没办法保持沉默。

“哦哦对的，我就在那边的初中，”他向旁边指了指，“伏黑也在这附近上学吗？”

“是。”我说，“马上要毕业了，我正在考虑上哪所高中的问题。”

“哦哦哦那可真是个大问题，不过这么一说的话，我也到了该考虑这些东西的年龄了呢。”他摸了摸头，露出了灿烂的微笑，“正好马上就要放假了，伏黑也住在这附近的话，有空一起玩吧！”

我还没说话，他抽出纸条刷刷刷写了几笔塞给了我。

“联系方式。”

这也太……自来熟了吧。

虎杖悠仁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手表，接着，他仿佛有些抱歉似的说，“啊，虽然很想接着和伏黑聊天，但是我得去照顾爷爷了，回见，伏黑！”他相当自来熟地一摆手，“有空出来玩啊，也可以交流一下升学问题！”

我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倒是不用交流了，我想。

对于你来说，这些事可能已在冥冥之中被注定好了。

20.

“做好决定了？”晚饭的时候，只有妈妈在，饭桌上，妈妈问我。

“什么？”我说。

她叹了口气。

“别装傻啦，惠，你知道我在问关于咒术高专的事。”妈妈说，“我是妈妈啊，关于惠的一切，妈妈都知道。”

“您……？”我愕然道。

印象里妈妈一直是个温和又柔软的女人，和我爹是两个极端，她身体不太好，走起路来总是慢慢的，说话轻声细语，性子和善温婉，她很小的时候就一遍一遍教导我要做个好人，在我伤害别人的时候，她也会感到真切的难过，这样的妈妈看上去根本不应该和咒术界扯上任何关系，我的心里陡然涌现出被背叛的愤怒，“是老爹说的？”我问妈妈。

妈妈缓慢地摇了摇头。

“我说过了，”妈妈说，“关于惠的一切，妈妈都知道。”

“妈妈是怎么想的？”我问。

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自顾自地换了个话题。

“惠想知道我和爸爸是怎么认识的吗？”

实际上我也很好奇，因为我妈看上去像是某个大家族出来的小姐，和我爹那种风里来雨里去漂泊无根的样子看上去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我懵懵地点了点头，就听到她继续缓慢地说道。

“其实自打妈妈出生起，就被严密地监视起来，而爸爸那时候是我唯一能接触到的人。”妈妈笑着说道，“后来妈妈和爸爸一起逃跑了，”似乎想到什么，她的脸颊浮现出两抹红晕，“是不是很老套的故事？”

确实很老套，这种大小姐和保镖的故事，我在轻小说里看到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是总不能真的这么回妈妈，“是妈妈的家族把妈妈关起来的吗？为什么？”

“家族？不，并没有这种东西。”妈妈摇了摇头，“我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把我关起来，和我一起关着的还有许多孩子，我们衣食无忧地长大，不被允许接触外界事物，我们锦衣玉食，无忧无虑，只需要做一件事……”

“等待死亡。”

我震惊地抬头，妈妈脸上表情未变，仿佛只是在讲一个普通的故事，“那里的人，生来就是为了等待死亡的，然后我遇见了你爸爸，于是得以于黑暗中窥见天光。”

“但是你们既然被严密地监控起来，为什么爸爸能接触到您呢？”我敏感地抓住了妈妈话里的漏洞。

“这个啊，其实我也很好奇，”妈妈说，她脸上笑意不变，“我猜可能是因为没有咒力的人，在他们眼里连人都算不上吧？”

在我爹嘴里听到咒力咒灵咒术师还好点，在我妈嘴里听到这些名词，对我来说简直像是看着大猩猩写小说一样惊悚，“所以他们把您的同伴全杀害了？”

妈妈摇摇头。

“没有人杀他们，”她说，“生老病死是自然常态。”

越听越迷糊了，我想，我身边最近怎么都是谜语人？

“所以妈妈和你说这些，只是想说，惠，在妈妈过往的人生里，只有爸爸和你是有价值的，你是上天赐给我们的恩惠。对于妈妈来说，能够自由选择的权力，比一切都宝贵，远胜于锦衣玉食。所以从你出生开始，我和爸爸就说好了，我们希望你幸福快乐、无忧无虑地过一辈子，但也要尽量给你选择的权力，当然，也包括现在。”

还说不是我爹说的！

似乎看透了我的内心想法，妈妈笑了。

“真的不是爸爸说的，惠。”

“相较于我和爸爸，你生来即是自由的，只要我们还活着，我们也一定会保证你永远自由下去，爸爸会拼死保护你的，妈妈只能在一旁加油打气了。”

她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作者有话要说：有妈的孩子像块宝，妈是羂索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