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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 7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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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层层电子识别音响起之后,熬过一分钟默不作声的等候时间,生化实验室的大门,唰的一声开启。

周渡再次踏入这个地方,前后也不过才短短的二十几个小时而已。

二十几个小时里,处理掉了所有的潜入绝对能力者,他心情没有轻松,反而是沉重,越靠近生物培养舱,脚步就愈发沉重。

或许是心有感应,在周渡踏进实验室的那一刻起,寻舟就有了反应。他手指微微抬动,随即缓缓睁开了双眼,去看来人是谁。

只是和周渡打了个照面,二人四目相对一瞬之后,他又悄无声息地闭上了双眼,继续沉眠。

在周渡之后进入的言谨和奚濯两口子,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这点变故。他们一进门,就将目光对准了角落营养缸里的那尾男鲛人。

咕噜——!

男鲛破水而出,如上次见面一样,双臂攀着营养缸的边沿,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以及他身后那个把孩子包的严严实实的奚濯。

熟悉的味道!

周渡的目光还在寻舟脸上流连,却被角落传来的一阵绵延悠扬的长吟惊扰。

他扭头看去,镜微张着嘴,看着奚濯,像是在呼唤孩子的特殊讯号。

奚濯没什么动静,反倒是怀里抱着的滕颂从堆叠的衣服里探出头去看他。

滕颂金发蓝眸的样子撞入镜深碧色眼眸的那一瞬,他口中悠扬的长吟急转直下,变成幽怨的哀唱。

周渡和言谨都不懂鲛人的意思,只是蹙眉听着这诡异的吟唱,然后果断转头去看奚濯。

奚濯看看那鲛人,比昨晚成体的滕颂长了两倍不止,听他长吟中的意思,还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言谨发问:“能听懂他在说什么吗?”

奚濯紧张,“唱,唱,唱歌?”

“呃?你听不懂?”

奚濯赶紧摇头,抖着声:“能,能,能听懂一点,他在难过的唱歌。”

言谨:“……”我看都能看出来。

周渡:“……”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孩子,让我看看他好吗?”

镜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奚濯怀里抱着的滕颂身上,因着他如今面目全非的模样,眼中的疼惜清晰可见,小心翼翼地说:“我的孩子,颂颂。”

奚濯惊愕,双目圆瞪低头看滕颂,滕颂似有所感也扭头来看他,一个两眼震惊,一个两眼迷茫。

“颂颂,是你的孩子?!”奚濯被震惊全家了,脱口而出的话破了音。

镜点点头,忙不迭伸出自己的双手,想要奚濯将滕颂送到他手上。

奚濯心里没底,看看滕颂,转头又求助似的去看周渡和言谨。

言谨对鲛人不了解,只是没办法的摇摇头。

周渡和鲛人有过一次谈话,冲他颔首说:“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给他试试看吧。”

奚濯点点头,低头看怀里的人,小声说:“颂颂,要过去吗?”

滕颂轻轻地点了点头,赞同了。

镜有心催促,但或许是怕惊着滕颂,遂表情急切,话还是没有一分是重的。

他依旧伸着双手,声音轻缓地说:“孩子,过来给我看看,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奚濯看着他,脚下的步子慢慢靠近,走到营养缸边,看着有自己两个高的缸壁,他又是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苦笑说:“这,这,这缸有点高,我够不着……欸——”

都近到眼前了,镜哪还会再顾及他的意愿,微微抬起右手食指,滕颂就轻轻的从奚濯怀里脱离,如同轻柔的鹅毛慢慢飘向他伸出的双手上。

甫一落入他的手中,他就动作快而轻的将人掳回自己的营养缸里,仔仔细细端详着滕颂的面容,嘴里反复呢喃着“颂颂”两个字。

滕颂没有排斥他,两只还带着软肉的双手,轻轻握住镜垂落在身前的几缕头发的发梢,仰头看着他,蓝色的眸子里倒映着镜的模样。

“你是父亲吗?为什么我和你长得不像?我没有你这样漂亮的眸子,也没有你这样长的尾巴……”

他话音越来越小,低头看了眼镜身上还披着一件轻薄的银蓝色纱衣,再往下就是与他不同的黑尾,“……好熟悉,我见过这样的衣服……但是忘记是谁的了……”

镜没说什么,只是将他轻轻放入水里。顷刻间,滕颂身上的衣物脱落漂浮在水面上,蓝色的尾巴显现出来,别样的鱼鳍耳也替代了原本的耳朵,蹼掌凫水,退离了镜一些。

“……我们为什么不一样?”他愣愣地低头看自己的变化。因为变小,身子也肥了一圈,连带着自己的蓝色尾巴都没有镜的半截人身长,他郁闷也觉得委屈,“我为什么会这么小一只?我印象中的父亲,不是您现在这个样子的……”

“颂颂,过来。”

镜又是伸出双手,看着一直在凫水的小家伙,态度极致温和地说:“别怕,到父亲这儿来。”

许是天性使然,滕颂对镜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对他的话也毫不反感,当即摆动着尾巴向镜游去,跟孩子一样一头扑进他的怀里。

镜单手托着他的鱼尾,抬手在他额头上轻轻抚了两下,滕颂只觉得自己一阵恍惚,困意袭来,就贴着镜的颈侧安然睡去。

孩子睡着了,镜这才隔着玻璃看向实验室里的其他三人。率先排除掉奚濯这个一脸呆愣的孩子,他直说:“你们要说什么?”

“他是你的孩子?”周渡质疑,“通过我们专业人员的检测显示,他应该是实验合成体,你不需要再确定一下吗?”

“不用了。”

镜表情淡漠,眼神平静地看着周渡,“我确定他就是我的孩子。这种血脉延续的感觉,不需要检测确定。这就类似于你们人类两三个世纪前,那段高爆发时间线的事件。孩子被人从身边掳走,或辗转卖到别人手上,或成为乞讨的工具,或通过残忍的手段成为奇形怪状的异种。我和银的孩子,是不幸、被迫成为被他们反复注射药物研究,从而变成了异类的。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有错,那群丧心病狂的人类更是罪大恶极,可是我的银还在那里,还被囚禁在那冰冷的地方。你们……是在哪里发现颂颂的?”

“我们例行检查,及时发现被其他绝对能力者喂了脱水剂的他,虽然挽救及时,但非常抱歉的说,我们推进了他的发情期。如你所见,站在营养缸边的那个小子,就是你孩子的伴侣。重点强调一下,是他自己选择的伴侣。即使你并不满意,也还请不要迁怒我的队员。”

周渡双手抱臂,神情严肃看他,“我很抱歉,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镜摇摇头,“不,是我要说谢谢你们。”

他低头看着怀里睡得安稳的小家伙,大手轻轻地摸了摸他的金发,漂亮的脸上慢慢爬满温柔和蔼的情绪,声音不自觉的放轻许多,“当初,他被发现抓走的时候,我曾以为他死了。我可怜的孩子啊……”

“他的情况不太好。”周渡冷静地说:“如果可以,请静心听一听我同事接下来要告诉你的事情。”

“嗯,有劳。”

少了第一次剑拔弩张的气势,镜算得上是古书上记载的不争不抢温和鲛人。

言谨抬手推了推鼻梁上挂的眼镜,镜片上亮光一闪,沉着道:“镜先生,关于说您的孩子是实验合成体这件事,是我的失误,抱歉。”

镜轻轻地瞥了他一眼,微微颔首。

“他体内残留的药物痕迹太多,且记忆存在大篇幅的缺失空白。”言谨又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继续说:“他可能是做为类人生物的实验体,类似各种实验小白鼠的合成体。或许,他的日常生活就是被注射药物、观测、试验药物浓度、继续观测副作用、对照、反复试验药物浓度。在他们得到结论之后,他就会被强制性清除掉实验过程中的痛苦记忆,并且此类技术也还是由注射特定药物完成。如果你想要利用血脉的力量强行干预的话,这还是无解的。如您所见的这样,他因为各种药物残留的原因,正在慢慢变小,或许还会出现返祖现象,直至死亡。”

镜听着他说的话,深碧色的眸子里满是藏不住的哀伤,轻抚着滕松的后背,问:“颂颂,一定会死吗?”

“百分之五十的概率。”

他难过的收紧了臂弯,滕颂在梦中感觉到他的情绪,逐渐清醒过来。

滕颂睁开眼看他,伸出自己的蹼掌扶在他的双颊上,看着他一颗颗泪凝成珍珠掉落,不自觉就被感染了哀伤的情绪,轻声唤道:“父亲……”

他早因为药物的影响,不能落泪成珠,只是凝成珍珠大小的不规则形状物,一块一块砸在镜的手臂上。镜看着他眼泪凝成的东西,多是心疼,无以复加。

“……孩子,对不起……”

“如果您愿意相信我,我会将他绝地生还的那百分之五十概率提升到最大化。”言谨能够感同身受他此刻的难过痛苦,因为他曾经也差点失去过唯一的亲人,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他铭记于心。

“你要怎么做?”镜又问:“我的颂颂连一百岁都没有,就要我看着他死去,我……怎么对得起银,对得起自己……”

“父亲,我会没事的。”滕颂反过来安慰他,“我有您和母亲,小舟哥哥,奚奚,还有小恪,那么多朋友都等着我,我肯定会没事的!”

镜悲恸万分,却也像是自欺欺人般点点头。

“当务之急,可能还需要颂颂配合我。我和同事正在进行退化药剂的事情,或许这类药剂会对颂颂的现状有帮助。所以,我在此郑重告诉您,颂颂或许也要成为志愿者的一员,这样方便我可以实时关注他的情况,给出相应的紧急措施。”

言谨郑重道:“这点,我需要您的同意,才会继续向颂颂做出针对性的治疗。”

镜看了看滕颂,听见滕颂小声叫自己父亲,眼眸微闪,迅速给了言谨回答,“我希望你……能做到。”

说着,他长臂一攀,又出现在那边沿,轻轻的将滕颂又送回奚濯怀里,连带着将水面上漂浮这得衣服,一并烘干送还了回去。

“照顾好颂颂。”镜语重心长对奚濯说,后思忖片刻,又补了一句,“有劳。”

奚濯忙不迭点头,怀里抱着的滕颂因为脱离了水,鱼尾很快变成了腿。他赶忙替滕颂穿上衣裤,动作迅速,有条不紊。然后将穿好衣服的小家伙抱在怀里,仰头看着镜,掷地有声道:“父亲,请放心!”

镜友善地笑了笑,视线游移到培养舱里的寻舟脸上,状似无意岔开话题,说:“他,昨晚醒了很多次。”

周渡懂他的意思,扭头看向泛着微弱蓝光的培养舱,里边的人还在休眠中。偶尔细微观察时,还是能发现他颤动的眼睑,以及他微微卷曲的手指。

“他差不多,就在这几天会醒过来了。”

镜:“周渡,接下去的日子,你们都会很难过。我不能预知,但是我有预感。你们,多加小心。”

“嗯,多谢提醒,我们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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