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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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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曼青慢慢睁开眼睛,世界充满了光,白色的光,好像一双温柔的手,轻抚着她的额头。

“是谁的手……”沈曼青迷迷糊糊地问道。

“是我的手。”闻笛道,她轻快的语气中跳动着喜悦。

“她醒了!”年年在旁边轻呼。

“什么?终于醒了?”阿酒毛毛躁躁的声音传来,耳膜都疼了。

“那我刚熬的白粥正好可以喝了?”司马琅快乐地说道。

“别吵,你们,好吵啊……”沈曼青扶额。

原来沈曼青已经睡了一天一夜,现在是傍晚时分,夕阳金黄色的光从古旧的褐色窗棂照进来,房间里的四个人脸上都带着温暖朦胧的光,就跟梦里一样。

沈曼青看着他们的脸,一张张带着笑意,除了阿酒打着哈欠,一副脾气很差的样子,似乎是没有睡好。

“我……又晕过去了?”沈曼青按着太阳穴,似乎还有一点疼。

“是啊,你这个毛病真是犯得毫无预警,把我们都吓了一跳,真担心你摔出个好歹,到时候连你夫君是谁都不认得呢。”司马琅笑盈盈地端来一碗粥,对沈曼青极具穿透力的目光视而不见。

“我吃不下。”沈曼青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莫名其妙地晕倒,真是担心之后要是碰到什么紧急的情况,我会给你们拖后腿。”

“既然这么担心,那不就更得喝了?现在不把身体养好,还等什么时候养好?”阿酒翻着白眼说道,明明是关心的话,却说得如此冷淡。

“呵呵,阿酒昨天守了你半宿,换了司马琅公子之后才去睡觉的,现在又把话说得这么无情,真是可爱呀。”闻笛笑眯眯地说。

“是呀,阿酒姐姐昨天还小心翼翼地给你擦汗呢曼青姐,你在梦里一直叫着爹娘,看起来真的好伤心。”年年轻声细语地道,她小小年纪,却也懂得关心人。

这时,窗棂上挂的风铃轻轻摇动,闻笛回头望去,金色的光芒折射在风铃上,打进屋来,一地都是碎金。

“浮光跃金。是浮光镇的烟花表演要开始了。”闻笛道。

“这个时辰就有烟花了吗?”阿酒不解,夜色都还没黑透,烟花放上天去也看不真切。

“浮光镇最擅长的烟花,浮光跃金,就是在傍晚,天色将暗未暗,仍有黄昏暗金涌动的时分放烟花。”闻笛道。

沈曼青道:“那我们现在出去看看吧!”说着,将白粥咕噜咕噜全喝光了,一下子身体里充满了力气。

“不愧是我的娘子,喝粥真有气势。”司马琅仍旧笑盈盈地将碗收走,躲开沈曼青闭眼踢来的一脚。

阿酒翻了个白眼。

路上人群熙熙攘攘,沈曼青一行人走在其间,不免摩肩继踵,年年更是被闻笛护在身旁,生怕挤散了。

“好多人啊。大家都是去海边看烟花的吗?”阿酒边挤过一个彪形大汉一边问。

“是啊,这个时候大家都吃完饭了,正要去海边散步,可不就赶巧挤一块了吗。”闻笛护着年年往前走着,边道。

司马琅个高,刚好视线不受限制,“我看海边的人并不多呢,这人都是往哪里去的呢?”

“嗯?不会都是去吃醉枕云霞点心了吧?”沈曼青对昨天吃到的秋月小贝和南山酒也念念不忘。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醉枕云霞的生意好到不正常,游客和本地人将店家门口排队的长廊挤的水泄不通,人群源源不断地进去,却一直不见有人出来。

“太奇怪了,怎么没人出来呢?这些人还挤的进去?”阿酒看着这大门口人来人往,惊讶道。

“是啊。”司马琅敲敲扇子,“找人问一问。”

沈曼青伸手拦住一个出门迎客的小二,“这位小哥,打扰一下,请问你们店内的客人为何只看到进去的,没看到出来的呢?”

“这位姑娘,咱们店的客人今天尽兴,喝得大醉,一个个都不省人事,我们只能找人把他们从后门拖出去,找后面的同乐客栈安置了。”

“……”沈曼青一行人沉默了,这浮光镇是个什么诗酒趁年华的文化大镇,这还没入夜呢,就喝倒了一堆客人?

“可是昨天我们来的时候都还好好的呀,南山酒也没那么大劲头吧。”阿酒奇道。她昨天干了十几壶呢。

“唉,你们有所不知啊,今天咱们店里出了一年一度的新品,醉南山,劲头实在非南山酒可比,我们主厨今天差点醉得菜都炒不了,他也就才喝了三口啊。”小二扶额。

“才喝了三口,就醉成这样了?”阿酒和沈曼青异口同声,对视了一眼,她们俩昨天怎么没喝到这种酒。

傍晚时分红霞飞天,从中折射出一道金光,耀得人睁不开眼。闻笛道:“浮光跃金烟花今日还没开始,这也很奇怪,莫非……”

年年反应迅速:“估计放烟花的人也喝醉了。”

“不管了,进去一探。”阿酒拉着沈曼青就往里走。

“哎哎,客官,你们还没排队呢,其他客官会有意见的!”小二无力的呼喊被抛在了脑后。

沈曼青有时觉得,在这幻境管的闲事是不是太多了,永山还悬着一丝生机,等着她去解救,只是她又有奇怪的感觉,这幻境的所有怪事,都不是偶然出现的,她循着直觉去便可得到她心中的答案,有时她隐约觉得,或许这就是世界运转的秘密,那个秘密将人和事似乎偶然而实则必然地牵系起来,引着人在里面迷迷糊糊地走,感知越强,知道的才越多。

“哎,你们俩,待会可别喝多了。”司马琅扇子一敲,两个脑袋被点到。

“才不会。”阿酒和沈曼青同时道,不爽地对视一眼。

到了堂厅,只见地上醉醺醺躺着十几个客人,都抱着酒坛子不撒手,一口一个“我的醉南山,好宝贝,再让哥哥喝一口……”场面一度混乱之极。

“这都说的啥呀……”阿酒随手检视着壶里的酒,闻了闻,“嗯……好难闻啊……”真是满腔热诚地想喝酒,被泼了一盆凉水。

“是啊。”沈曼青也吐了吐舌头,这边没忍住已经开喝了。

司马琅闭了闭眼。两个笨蛋酒鬼。

闻笛和年年笑了起来,一块去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人,他们脸色如常,只是更加红润,不像是喝了怪酒,反而是喝了……

“年年,你去将酒壶拿给我。”闻笛道,说着拿出衣服里的一个医包,里面是一卷银针,她接过年年递来的酒,将银针浸入酒中,再拿出时,银针没有变色。

闻笛闻了闻酒,又尝了一点,“这是药酒呢。”

沈曼青将刚喝的酒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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