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
“丑时四更！天寒地冻！”
随着随后一声锣响，周围又陷入了寂静。
褚清歌猛地惊醒，腹部的刺痛和周遭的寒冷让她短暂的清醒了过来。
怎么会晕倒呢？褚清歌痛苦的从地上爬起，手一抹额头，鲜红的血液沾满了她整个手掌，看来刚才倒地的时候摔破了头。
这点伤对褚清歌来说不算什么，只是她昏倒许久，血液流失，她走路时腿都在打晃，脑中嗡嗡地蜂鸣。
她倚着墙，狼狈的从小巷中走出来，与更夫打了个照面。
......
“鬼啊！！！”更夫弃锣而逃，破锣般的尖叫响彻整个寂静的夜。
褚清歌：“......”
天边破晓，褚清歌攥着那被血浸透的地图，倒在了医馆门前。
医馆小徒弟推开门，伸了个懒腰，正准备打扫门前灰土时看见了倒在地上的褚清歌。
“好美...不对！救人！”小徒弟后知后觉，上前把人背起，嘴里喊着师父。
“公主...”
“什么？什么公猪？”
“帮我找...公主。”
小徒弟着急找师父救她的命，呼哧呼哧地跑着，根本听不清她说些什么。
“公猪丢了就丢了，又不是母猪，你先别说话，我去叫师父救你。”
褚清歌心累，张了张嘴想说话，但身子实在是太虚弱了，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算了，随便吧。
她太累了，累到就想这么睡过去，迷迷糊糊间她看见一白发老者慢慢悠悠地走过来，看着像是靠谱的样子，这么想着，她不知不觉间昏了过去。
......
“我可以叫您母亲吗？”
“不可。”
小小地人眨巴着大眼睛，蓝色的瞳孔中写满了不解。
“师父，她是谁？”
“她是...是你日后要用命保护的人。”
阿七想起来了，她见过画像上这个人，就在她快要饿死的时候，画像上这个漂亮姐姐救了她，她还记得姐姐身上的味道，香香的。
“师父，我以后一定会保护好她的！”
...
“啊！”
木剑向她刺来，划破了她的单薄的衣服，布料下的皮肤泛起了红肿。
“起来！这点痛都忍不了，如何继承我的武功？”
阿七爬起来，小小的脸上写满了倔强，她做好姿势，十分有气势：“再来！”
...
“阿七，你在看什么呢？”
“看月亮。”
“为什么？难道你想像嫦娥一样飞到天上吗？”
阿七没有说话。
纳兰汐瘪了嘴，抱着阿七的手臂哭喊起来：“本宫不许你走！”
......
怎么会梦到以前呢？这该不会是走马灯吗？
就这么死了吗？这一生也太失败了...没有和纳兰姐姐道一句再见，没有实现与师父的约定，更没有...公主，我还有机会在看到你吗？
“褚清歌！褚清歌！”
褚清歌是谁？
我是阿七啊......不对，我叫褚清歌，是她赐给我的名字，是她在叫我吗？
鼻尖萦绕着苦药的味道，腹上的刺痛感渐渐清晰，褚清歌从梦中转醒，眼前一片陌生。
“你终于醒了。”面前的少年笑着望向她。
“你是？”
“我？我是这家医馆的大夫！哎呦！”
少年捂着脑袋，不满地看向打他的人：“师父！你打我干什么？”
老者冷哼：“你若是去行医救人，怕是要变成地府阎罗。”
褚清歌看着面前师徒二人相处的样子，眸中浮现一抹落寞：“多谢您出手相助。”
老者摆摆手：“我可不是白救你的，要付钱的。”
褚清歌点头表示明白，低头想从怀中拿出银钱给他，这才发现她的衣服被换了。
一瞬间，她目光冰冷，瞪向正对她笑眯眯的小徒弟。
小徒弟猛地打了个哆嗦，被她这目光吓住，忙道：“你的衣服不是我换的，是小师妹换的。”
“小师妹？”
怕褚清歌不信，小徒弟道：“我这就把她喊来。”
“不用了...我的玉佩呢？”
“玉佩？”小徒弟把她的东西都拿了过来，里面没有玉佩：“东西都在这了，我们可什么都没动啊！”
褚清歌掀起她染血的衣服，下面是她身上所有的东西，就连银钱都还在，唯独丢了那块不值钱的玉佩。
褚清歌心下一惊，起身下床时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小徒弟把她扶起，道：“你现在不可乱动，你失血太多需要调养。”
“我有很重要的东西丢了！”
老者走来，摁住了她：“莫动，一切待你姐姐来接你时再做定夺。身外之物丢便丢了，你若这时到处乱跑，怕会连命都丢了。”
“姐姐？”褚清歌疑惑。
“昨天你还在昏迷，你姐姐便找到了这里，她很担心你，也替你付过钱了，所以你只需要安心在这养着，看着你姐姐的穿着模样，应当是有钱人吧？”
听老大夫口中形容的人，像是李婉若，但这两个人居然连公主都不认识，还真乱世中的清流啊。
“我姐姐可曾说过什么？”
小徒弟笑道：“你姐姐说等你醒了，可以动了，她就把你接回去，然后好好收拾你！”
褚清歌微微一笑：“她很生气吗？”
“哎呦喂！老生气了！看着那么美的人生气，我都于心不忍。你以后还是老实一些，走夜路容易遇见贼人啊！”
“我昏迷了多久？”
老大夫竖起两根手指：“两日。”
两日啊...所以她在梦里听见的声音，真的是公主再叫她吗？
酒楼中，李婉若瞧着一桌的山珍海味却没有动筷子，她没有胃口，想到那人还在医馆躺着昏迷不醒，她就...
昨日她正在贡院，等着谢予书，可贡院的门还没打开，先一步来的是褚清歌受伤的消息。
她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那么担心褚清歌，担心到她可以把自己多年来计划的事情先搁置到一边，她一肚子的火气在看到褚清歌憔悴的脸，小腹上被血浸透的布带时全都消失不见了，那一瞬间，她只希望褚清歌能平安无事。
养了一段时间的宠物都有感情了，何况是个人呢？
行凶的人实在歹毒，选在偏僻的小巷里动手，而且那人显然是知道褚清歌去南吕家的必经之路。
一天过去了，阴律那边毫无消息，歹徒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呵！”一掌拍在桌上，她的眸中闪过一丝寒光。
“公主？您...您怎么了？”
谢予书吓了一跳，筷子掉在了地上。
李婉若回过神，脸色温和了些：“本宫在想别的事情，你吃你的，若是不够可以再点，就当是为了昨日给你道歉。”
谢予书实在惶恐，忙道：“公主不需要道歉！您来与不来都是我的荣幸。”
“你前些日子说想跟本宫要个赏赐，你现在可以说了。”
谢予书道：“不急，待放榜那日，我再来和公主讨赏，若是没拿到状元，我也没脸再来讨赏了。”
李婉若点点头：“倒也是。”
“公主，你也吃！”谢予书拿起筷子给她夹了一块东坡肉放到盘中。
李婉若低头看了下，没有吃。
“主人！”黄钟小跑过来，道：“褚清歌醒了。”
李婉若听后，唇角扬起：“当真？那本宫这就去把她接回去，在外面本宫实在不放心。”
“已经准备好马车了。”
李婉若起身，看向谢予书：“本宫还有事，你若不够再点，本宫留了钱。”
谢予书张张嘴想说话，但想到自己的身份，便低下了头：“多谢公主。”
谢予书望向李婉若离去的方向，良久，她苦笑。
连一个侍女都比她重要，公主救她，又培养她，究竟是为了什么。
状元郎...只有成为状元郎她才配的上公主，才能向皇帝求娶她，什么侍女都通通靠边！她要做状元！做驸马！
作者有话要说：褚清歌：你是驸马！那我是什么！
李婉若：你是我的心肝宝贝呀~
谢予书：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