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若赶来付了钱,全程黑着脸没有说话,让人有种生人勿进的感觉,就连之前说要和美女姐姐说话的小徒弟,此时也躲在师父后面不敢说话。
小徒弟道:“你姐姐真的很生气。”
褚清歌没有觉得可怕,反而因为还能再见到李婉若而庆幸。
“你不觉得她生气的样子更好看了么?”
“啊?”小徒弟吃惊地张大嘴巴:“我只觉得害怕,这要是我姐姐,我都不敢回家了。”
那边李婉若付完了钱,回眸淡淡地撇了她一眼:“回府。”
褚清歌愣了下,但很快就迈开步子跟上,怕伤口裂开,她只能小步地往前走,看上去有些滑稽。
李婉若的步子放慢了下来,直到褚清歌跟上来。
“你是笨吗?跟不上就不会张嘴?”李婉若低声骂到。
褚清歌笑道:“我是怕你生气。”
“怕本宫生气还敢半夜跑出去?”
“我那是有事耽搁了。”
“从今日起,你要在本宫身边寸步不离,没有本宫的允许你哪也不许去。”
褚清歌愣了下:“那这个案子...”
“本宫和你一起查。”
“那公主可也不能离开我,那歹徒会武功。”
李婉若打量着她,眉头一皱:“你这般柔弱,即使对方不会武功也能伤你。”
褚清歌笑了笑没有说话,她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如果能一辈子不被李婉若发现她的秘密,那就证明李婉若一辈子都平安无事。
“想什么呢?”李婉若问她。
“公主。”褚清歌轻声唤她:“在我以为自己快要不行的时候,我想到了你,我要活着,直到亲眼确定您这一辈子平安顺遂才行。”
似乎是马车里空气太闷,李婉若觉得自己有些热。
李婉若哦了声,掀开车帘,凉风吹来,却吹不掉散她莫名的燥热。
“对了公主,我可能需要你帮我个忙。”
“嗯?”
......
接下来的两日,褚清歌在公主府安心养伤,待遇甚至超过了湘儿,可怜的容时却要替她完成没有完成的事。
消失的玉佩去了哪里,还有齐家......
今日,是齐家原本计划大婚的日子,按照容时的吩咐,齐家照常举办,只是轿子里的新娘不是齐家小姐,而是容时。
齐都事原本还对此事抱有怀疑,他不信什么神怒需要用假的新娘来平息,可李婉若亲自登门后,他顿时转变了态度。
一切都按公主所说的办!
齐家官小,而齐都事也不求女儿高嫁,只求女儿后半辈子幸福便好,所以新郎只是个穷书生,他们的新宅子也选在了较为偏僻的地方。
大婚前,齐小姐一直没有离府,没有给凶手行凶的机会,眼瞧人就要嫁过去了,今夜便是凶手行凶的最后机会,再加上齐小姐新宅护卫少,他一定会选在今日动手。
李婉若听了褚清歌的猜想,觉得不可思议:“你怎知他下个目标是齐家?”
褚清歌道:“根据以往受害者来看,凶手选的都是在美人榜上,且要大婚的女子,而下一个人正好是齐小姐。”
“你当真聪明。”
褚清歌被夸,抬眸一笑:“不仅如此,我还知道那晚我遇见的人便是凶手。”
“有何理由?”
褚清歌指了指自己小腹:“刀口一样。”
李婉若倒吸了一口凉气,还好褚清歌没有婚配,不然那晚她很可能就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湘儿走来,将名册递上:“殿下,这是齐小姐婚宴上的宾客名单。”
李婉若接过来,展开:“嗯...都是和齐家私交甚好的人。”
褚清歌凑过来,指向名单上的第三位:“齐家与大理寺少卿关系也好?”
“听闻这位少卿曾经救过齐都事的命,齐都事也是把他从书生慢慢扶持到官场,乃至最后他坐到了少卿之位,也没和齐家断了联系。”
见褚清歌若有所思的模样,李婉若问道:“你觉得他有问题?”
褚清歌点点头:“不仅是他,我觉得他的妹妹也很可疑。”
“妹妹?你见过他的妹妹?”
“是啊,在玉石铺子里,她还邀请我去府上欣赏她的作品。”
李婉若合上名册,似笑非笑地看着褚清歌:“你让人给耍了啊。”
褚清歌:???
夜幕降临,齐家新宅的红灯笼亮起,庭院里充满了喧闹热烈的气氛,新郎官被频频灌酒,走路时不禁摇摇欲坠。
新房中,红盖头下的容时紧握手中匕首,他在心里默默祈求躲在外面的黄钟不要打瞌睡。
他只负责打探情报,怎么还干上这么危险的活了。
明明约好了这活该褚清歌来干,不然他也不会躺这个浑水,可天杀的褚清歌竟然受伤了,而且主人知道褚清歌要和别人拜堂时恨不得杀了他。
黄钟啊黄钟,你可一定要来救我!我以后再也不在背后骂你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院子里的喧闹声消失了,容时心里一惊,手中的匕首攥的更紧了。
吱呀——
房门推开,容时看不见来人,但听脚步声,那人很轻。
“你是新娘吗?”
是个女子的声音。
容时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夹起嗓子:“我是,请问你...”
那女子突然疯癫地大笑起来,不...听上去更像是哭。
“我是来救你的,你一定不想嫁人对吧?我来帮帮你...我来帮帮你...”
容时感觉到那女子渐渐靠近,直到他面前出现一双绣花鞋,他突然感觉到危险。
“滚开!”他一把掀开盖头,蓄满了力气,狠狠地朝那女子推去。
女子跌倒在地愣了许久,半晌,她抬起头,猩红的双眼像是即将要发疯。
容时举起匕首,警告道:“我的人就在周围,你敢乱来,我我我...我对你不客气了!”
“你是男的?”那女子歪着头看他,疯癫的笑了起来:“哈哈哈!男人...男人都该死,所有的男人都该去死!”
说着,女子握紧手中的雕刻刀,发了疯似的朝他扑来。
容时再弱也是个男子,力气自然比她大,只一脚便把人踹飞。
容时愣了下:“我这么厉害吗?”
门外传来脚步声,容时还以为是黄钟来了,刚要开口便人,便瞧见一蒙面男子走了进来,手中的匕首闪着寒光。
“完了...”
男子看着倒在地上的女人,再抬头时,眼中已有了杀意,他提刀向容时冲过来,后者想举刀防守却不曾想男子一拳便叫他倒在床上。
“妈的...黄钟!你再不出来,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容时的声音带着些哭腔。
听到黄钟的名字,男子刺下的匕首停在半空中,眸中写满了恐惧,下一刻,他将匕首收起,快步走到女子身边把她打横抱起,想要逃离。
“想去哪?”
黄钟提着双斧站在门口,叫两人无处可去,在他身后站着一个文质彬彬的男子,男子手持铁扇,笑呵呵地看着容时。
“你也有今天?”
容时这才放松下来,擦去眼角的泪:“蕤宾!一定是你撺掇黄钟在外面看戏的!”
蕤宾耸肩:“莫要胡说,我怎会忍心看你受伤呢?”
容时唾了声,骂道:“腹黑怪!”
公主府——
褚清歌不安地看着窗外,一遍又一遍的问李婉若,后者被问烦了,拿起苦药“倒”进褚清歌嘴里。
“你安静些,吵的本宫头疼。”
看碗底空了,李婉若道:“张嘴。”
褚清歌后退:“还有什么药?”
李婉若眯起眼:“张嘴。”
褚清歌无奈,张开嘴巴,下一秒,甜味在她舌尖散开,驱散了苦味。
“殿下,容时他们回来了。”湘儿从外面走进来。
李婉若面上一喜,欲开口。
褚清歌打断,兴奋道:“快让他们进来!”
李婉若瞪了她一眼,道:“进来。”
容时狼狈地走进来,一身红色的喜服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裙面也皱皱巴巴的,反观黄钟和蕤宾的光鲜亮丽,他被衬的可怜极了。
容时张嘴,刚要说话,蕤宾却抢先一步:“主人,果真如你所说,凶手就是那魏世卿,不仅如此,他的妹妹魏柒柒也是凶手,只是看上去疯疯癫癫,似有疯病。”
容时:你牛,你说吧,不抢功会死啊。
褚清歌疑惑:“魏世卿是凶手我猜到了,但魏柒柒却不是疯子啊?可是装的?”
黄钟道:“不是装的。”
李婉若轻点她的额头,笑道:“说你是蠢,你被魏家兄妹耍的团团转,魏柒柒自从搬到天都城后就不曾露过面,整个天都城没人见过她,你觉得这样的人会在街上闲逛?”
褚清歌眨巴着眼睛,后知后觉:“所以我查了那么久,还不敌公主只接手了几日!”
湘儿得意道:“我家殿下聪明绝顶,哪怕在府中也能知晓一切!”
“好了湘儿,莫要吹嘘。”
湘儿撇撇嘴:“是。”
李婉若抬手,轻抚褚清歌的肩:“清歌已经很厉害了,如果没有你给本宫这些线索,我也很难猜到这凶手的真实身份。”
褚清歌挠了挠头,嘴角噙起笑意:“多谢公主夸奖。”
“趁着天还未亮,本宫便去审一审这位少卿大人吧。”
作者有话要说:李婉若:就是你小子耽误我谈恋爱还伤我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