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简饶有兴致地看着程逸酒突然软了手臂，整个人挂到墨惜言的脖子上。

墨惜言只好用手紧紧抱住她，把程逸酒架出了电梯。

“程逸酒，你怎么这么轻？”

“老板……”

程逸酒气若游丝，“你把我发射到外太空去吧，我不想在地球呆了。”

【呜呜……】

【自从遇见你，我的社死频率变得好高……】

墨惜言轻嗤一声，“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简也不尴尬，自然地打招呼，“墨董，还有，墨董的女朋友。”

墨惜言：！！？

“哈！？”程逸酒倒吸一口凉气，从墨惜言身上弹开，“你别乱说！”

墨惜言的怀里一下子变得空落落。

【怎么就女朋友……！】

【噢，我懂了，女性朋友，看来这位外国医生不太懂我们新商语啊，哈哈……】

“我是想说，墨董的女性朋友，”简的目光聚焦在程逸酒的脸上，带着医生特有的聚精会神，“这位美丽的女士，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简·斯卡雷特，你称呼我为‘简’就行。”

说着，简伸出手，直伸到程逸酒面前。

【呜哇，美丽的女士……】

程逸酒挠挠脸颊，也伸手与简相握，“你、嘶……！”

手心突然针扎般刺痛了一下，程逸酒吃痛缩回手，反射性地检查了一番。

没有看见任何伤口。

“噢，女士，抱歉。”简也握上程逸酒的右手，愧疚又自责，脸上的心疼不似作假，“我刚摘下橡胶手套，恐怕带上了静电。还疼吗？”

简低垂着头，露出洁白纤细的脖颈。她朝着程逸酒的手心小口吹风，像羽毛调皮地挠过掌心。

程逸酒的脸“腾”地爆红，【不至于不至于，你这样有点过于亲密了，哇！】

某人的内心吱哇乱叫了起来，唤醒了震撼中的墨惜言。

她不过神游了两秒，怎么就被别的女人偷家了！？

墨惜言浑身寒冰迅速凝集，气得浑身发麻。

程逸酒，你真是好样的啊！

刚刚和她亲.热（？）完，转身就投向别的不知底细的女人的怀抱！

墨惜言强压怒火，还不够，把程逸酒锁在身边还不够。这混蛋的心就像无根的浮萍，谁给她点关爱就往哪边飘，全然不顾真正关心她的人的心情。

如果说之前的跟.踪狂行为是在演着玩儿，现在墨惜言有点动真格。

“简医生，”墨惜言一把抓住程逸酒的后领，把人拖到身后，脸上笑容璀璨，“对别人的爱人，不宜这般动手动脚。”

【啊？】

程逸酒内心疯狂刷屏，【老板，你在说什么！！！】

三个感叹号都无法表达她的震惊好吗！

简放下手，微微点头，“原来是墨董的爱人吗？鄙人僭越了，还以为这位女士是墨董养的小宠物。”

程逸酒内心发寒，再和简对上目光，只见那双专注的眼睛锐利如刃，【女人的嘴骗人的鬼，我就没想过谁会喜欢我。】

【简·斯卡雷特，你也只是想讨好我来接近我老板吧，我都懂。】

【所以你们尽管来诱.惑我啊，】程逸酒脸色平静下来，【逢场作戏，我从来就没当过真。】

“……”

墨惜言牵上程逸酒的手，和她并肩站在一起，声音冰冷，“她是我的爱人，放尊重点。”

“哈，”简挑衅般轻笑，走进电梯，关门前，她接着说，“那墨董可得把程女士看紧，这样的美人，无数人渴望得到她。”

电梯门缓缓合上，将简·斯卡雷特幽深的双眼遮挡。

电梯外并非直接是病房，而是一个等候大厅，晨间的阳光从东方的落地玻璃洒进，在地上投下两人细长的身影。

两人脚尖对着脚尖，程逸酒低头瞥着影子，温暖的阳光驱不走湿重的寒气。

【老板竟然说我是她爱人，笑死。】

程逸酒嘴角失落地垂着，一点没有笑死的迹象。

墨惜言有时会想，她的“笑死”到底是什么含义。

“你有没有想过，我真的……”墨惜言顿了一下，“嗯。”

程逸酒：？

【你真的，嗯？】

“老板真的……啥？”

墨惜言烦躁地迈起长腿，面若寒霜地在大厅里踱了个来回，所到之处人群无不散开。

【老板真的很喜欢玩赶鸡游戏。】

不是这个啊……

墨惜言升起一阵无力感，站在程逸酒面前，死死瞧着对面这人的眼睛。

程逸酒，你能听见我的心声吗？我，喜欢，你！

【老板在干嘛？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墨惜言右手扶额，是谁搞出来的心声系统，能不能也给她安装一个，她可是曾经被心理医生诊断出来有述情障碍的病患，有刚需。

胡晨和陈欢到达的时候，墨惜言和程逸酒无言相对。

一个额角涨青筋，一个情绪低迷扯衣角。

这又是咋了？

“墨董，逸酒，你们久等了。”胡晨提着两份保健礼盒，“两位打起精神，我们还要去探望施顾问。”

墨惜言瞬间收起情绪，颔首，“走吧。”

……

……

施延锋自从昨天拒绝龙胜天后就一直沮丧。

当然，比起龙胜天，墨氏要好得多。

但群狼环伺、身不由己的滋味简直煎熬。

有了墨氏的支持，母亲换上了最高档的护工，如果不是和病友相处出了感情，母亲甚至能搬到楼上的VIP病房。

“施顾问，您好。”墨惜言伸出手。

施延锋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握上墨惜言的手，他知道为什么墨惜言会来。

跟着墨惜言走进小示教室，示教室里空无一人，看来提前清了场。

“施顾问，我直陈来意，”墨惜言坐在第一排，介绍道，“这位是陈欢，售前工程师，有关下一次宣介交流，我们有些问题想要向您咨询。”

施延锋神情恹恹窝在椅子里，“你问吧。”

【这就是国安部的首席顾问，环论专家？】程逸酒悄悄打量人家，【怎么跟条落水狗似的。】

陈欢整理了一会儿思路，“我想了解几个问题，第二次交流的具体时间，有哪些人到场？时间大概多长？我需要突出哪些方面的重点呢？”

施延锋回答，“‘光阵’发明者，詹盛雪院士；国安部部长，何君心；还有财政部的参谋长、科技战略部的几个工程师以及各部门代表，我也会到场。这个项目就是詹院士和何部长牵头的，你们要尽力打动这二位。”

“上午你们讲解方案，十点开始，十一点左右结束。至于重点……‘光阵’是开创性的项目，我们也只有个模糊的想法，需要将最优化的算法和最强大的算力整合起来，但并没有清晰的思路。”

“至于举办时间，”施延锋想了会儿，“就在3月20号，晨钟节前三天。”

【今天几号？】程逸酒点开手机，【4号，我去，明天就是我生日。】

墨惜言扫了程逸酒一眼，“这位是程逸酒，我司的技术骨干，她对‘光阵’项目有不少见解。”

【！？】

“哦。”施延锋挠头，“可以说说，我有计算机学位，能听懂。”

【这不是你能不能听懂的问题，是我怎敢班门弄斧的问题！】

【墨惜言，你在害我啊！】

程逸酒惊惶到大脑cpu飞速转了起来，开始整合脑内各个角落有关‘光阵’的资料。

施延锋没听见声音，疑惑地望过去，只见年轻小姑娘一副如坐针毡、如临大敌的样子，不由得笑出声，“别急，你慢慢想。”

【好人！】

程逸酒被笑得脸热，心虚地收回刚刚腹诽别人是落水狗的想法。

【管他的，说得不好是老板的损失，关我什么事！】

【豁出去了！】

“我认为……”程逸酒咽了口唾沫，“‘光阵’虽然是开创性项目，但最终会落实到具体的业务场景上来，我们可以凭此建立、推演和验证各种问题模型。”

“‘光阵’量子计算机启动一次就需要消耗巨大能量，辅机的算法冗余、算力不足一定会导致资源浪费。”

“为了预防这一点，先建立各种业务场景。通过场景，各公司展示自身的算法框架，通过试运行真实的业务流程，又能展现算力。”

“最后进行跑分，公平公正地选出最佳的项目方案。”

程逸酒直勾勾盯着桌面上一本被遗留下来的《外科学》，冷汗布满手心，“……我就是，这么想的。”

能量清空。

寂静。

【怎、怎么没人说话？】

【我要死了……】

“好！”

施延锋突然抚掌大笑，“哈哈，好！好！公平公正！”

墨惜言勾唇，“施顾问，程工职场经验有限，如果有什么说得不好的还请您见谅。”

“哼！”施延锋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得意成啥样了还跟老子装！

自母亲住院后，他终于鲜活起来，亲切地看着程逸酒，“程工，师从何处，要不要来国立数学院进修一下？”

程逸酒对手指，怯怯回答，“我是本科生……”

师从没有人。

“本科！？”施延锋瞪大了眼，“本科你能提出这么好的方案？”

“施顾问这就不了解了吧？”陈欢开玩笑道，“我们墨氏只招优秀人才。”

程逸酒乖巧点头，“嗯嗯。”

【虽说我是趁墨氏扩招才进来的。】

施延锋缓过神，有些痛心，“为什么不继续进修呢？你不想钻研学问，触及世界的本源和真理吗？”

墨惜言微笑，“她在墨氏也能学到不少学问。”

“谄媚的学问，玩弄人心的学问，争权夺利的学问！”施延锋面露不屑，转头抓住程逸酒的手，急切溢于言表，“这些都不是真正的学问，你到我的研究所来，我带你进入环论和计算机科学的交叉领域！”

【啊！？】

【不要啊！我不想再学抽象代数了！】

程逸酒默默抽出自己的手，以示拒绝。

施延锋求助地望向墨惜言，墨惜言爱莫能助地摇头，嘴角压抑不住地上扬，“很遗憾，看来程工无意于此了。”

你遗憾个头！

施延锋恨得直接起身，插着腰唉声叹气，“现在的年轻人……”

他消沉了一会儿，突然两眼又放起光来，“正好，现在离第二次交流还有一段时间。程工，你多来医院和我交流。我给你讲环论，你可以从我这里得到‘光阵’的信息，一举两得啊！”

刘小虎听到这话一定会哭的吧，不久前施延锋还一副“你们逼良为娼啊”的样子，现在直接就“为虎作伥”。

墨惜言沉思，以后要不就拿程逸酒来对付这些醉心学术的硬骨头？

程逸酒也很震惊，想起还没爽够的游戏机，满脸抗拒，“我、我……”

施延锋忙道，“不用怕听不懂，以你的天赋很快就能入门！”

【不是，大哥……】

程逸酒望天，欲哭无泪，【我要怎么说，我已经被环论折磨过了啊……】

【为了参加系统设计大赛，我早就啃过《环论应用》，那本废话多得要死的书就是你写的！】

作者有话要说：程逸酒，一款真正人性化的智能语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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