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明天3月5日,竟然是程逸酒的生日。
墨惜言手背撑着下巴,思索。
说起来,她还从来没考虑自己和程逸酒年龄差的问题。
记得程逸酒之前说自己比她大九岁,那她岂不是才22岁!?
好年轻哦,真的还是个宝宝呢……
而立之年的墨老板忧郁了,真希望自己可以青春永驻。
看向程逸酒时,心态也有了转变,流露出慈母一般温情的关怀。
【老板什么破眼神,你看猴戏呢!?】
【快救一下啊!】
程逸酒被逼到了角落,“施顾问,我已经看过《环论应用》了,您不用讲入门基础……”
她以为这样就能让施延锋闭嘴,而事与愿违,施延锋热情空前高涨,“好好好,那我给你讲最新进展!是我最近基于环论研究出来的信息加密方式!”
【?】
这是国防级别的科研项目,谁掌握了加密方式,也就拥有了对军方信息进行解密的可能。
【这是我可以听的吗?】
墨惜言两眼迸射.精光,慈什么母,她一资本家早就想把手伸进军队里。
别提醒他,让他说!
墨惜言拼命使眼色。
【老板,你眼里好贪婪的眼神……】
程逸酒被迫听了一堆根据时间动态序列的循环加密方式,懂是懂了,就是感觉自己要被国家安全部暗杀。
“程工,你来我研究所吧!”
离开前,施延锋还抱着程逸酒的手臂不愿意放手,苦苦相劝。
【放手!你个四十多岁的大老爷们!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
程逸酒左手死死抓着大老板的衣袖,双眸不断地闪烁的哀求光芒,直撞进墨惜言的心口。
【墨惜言,你个没良心的快救我啊!】
啧……
墨老板深吸一口气,微笑。
这话说得,如此令、人、怜、爱。
她一把揽住程逸酒的腰际,将她从依依不舍的施延锋手里抢救出来,“施顾问,交流什么时候都不嫌晚。若您有意,等墨氏中标后再续缘分也不迟。”
施延锋才想起来这些人今天的目的,颓然倒在椅子上,“墨董事长,你要珍惜人才!”
“我会的,”墨惜言不虞,说得好像墨氏在进行人才消消乐似的,“除此之外,我得到可靠消息,龙胜天想要至您于死地,在招标结束前,墨氏会安排人保护您和家人的安全。”
墨惜言隐去陈瑾的部分,将龙胜天欲要买凶杀人一事告知了施延锋,附上通话记录、转账记录作为证据,施延锋不信也得信。
“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我可是国安部的首席顾问啊!”
“要是我死了,国家会面临多大的灾难他知道吗!?”
施延锋看完记录勃然大怒,龙胜天甚至不打算放过他的七十岁老母!
他彻底倒向了墨惜言,“墨董,感谢你的帮助,施某无以回报。在‘光阵’招标一事上,我会全力支持你们的工作。”
……
……
坐进黑色越野,程逸酒总算松了一口气,竟自然地靠在了墨惜言的肩膀上。
记得上一次,还是墨惜言靠她的肩膀。
不过两人身高相仿,靠起来谁也用不着嫌弃谁。
“墨惜言,我好累哦。”
撒娇一样的语气自然从嘴里流露,程逸酒一惊,立马坐直了身子。
【呜哇!】
【松懈了松懈了,程逸酒,你要记住你在和老板相处!】
墨惜言只觉得可惜,对那甜美的声音留恋不已,“你可以靠着我睡一会儿。”
【这怎么敢?】
【你是老板,我是员工;你是主子,我是你豢养的宠物。可不能蹬鼻子上脸。】
【要把老板的需求放在第一位!】
看来简·斯卡雷特的话语在小灰毛的脑子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程逸酒不会真的信了吧?
自己只是把她当宠物,而不是真的喜欢她?
等等……
墨惜言剖析内心,就连她自己都不确定对程逸酒到底是什么心情。
她曾经对写着“述情障碍”的诊断书不屑一顾,现在她却因此而感觉到一丝恐慌。
怎会有人连自己的情感都无法识别?
“胡晨,联系苏梦阳,约出来吃个饭。”
“好的。”
转头一看,程逸酒已经眯着眼睛昏昏欲睡,还强撑着脊背。
小鸡啄米似的,脑袋往下一点一点。
“呆的要死。”墨惜言叹气,而她又何尝不是。
“老板……?”程逸酒迷蒙的脸转过来,澄澈眸底飘上淡淡的薄雾,“你在对我说话吗?”
轻声细语宛如小猫呢喃。
墨惜言不禁勾唇,心里坦诚承认,她被这人睡意朦胧的样子骤然可爱到了。
伸手将程逸酒的脑袋按在肩膀上,墨惜言轻声说,“睡吧。”
……
……
“呼叫指挥官,龙胜天的车已然启动,朝着龙华大道的方向驶去。”
“不要丢失视野,继续监视。”
“收到。”
那是一辆民用级别的防弹厢型车,由三层A5级防弹玻璃保护,能够抵挡住大部分木仓械的攻击。
但比起当家,安保仍逊色不少。
罗远山架着12.7mm的大口径狙.击木仓,在龙华别墅区对面的一处空宅安顿下来。
空宅位于十楼,其阳台正对着龙华小区门口。阳台上看似杂乱地堆着收纳箱,实际上箱子之间有意留出了四条狭窄的缝隙,正好适合做木仓眼。
罗远山隐藏在成堆的物件之后,从兜里摸出一片嚼烟放入口中,高剂量尼.古丁如同佛祖伸出一只大手,抚上额顶,一把抹去人脑中的重重迷障。
带来短暂的清明。
“呼叫指挥官,”对讲机里,他的老队员声音严肃起来,“龙胜天还有一分钟驶入龙华大道。”
“收到。”
罗远山按下信号干扰器的开关,不仅对讲机无法使用,任何利用无限电波的仪器都将停摆。
“业主们,请原谅我。”
“只要龙胜天一死,你们的网络很快就会恢复正常。”
罗远山伏在地上自言自语,一只眼睛透过四倍镜观察,银色厢型车驶入视野,停在小区门口。
门禁系统使用的是与高速收费站如出一辙的ETC识别技术,本质上即是无线电波的远距传输。
龙胜天坐在车里等了半天,小区大门仍然没有开启,不耐烦地捏住鼻梁,“下去看看怎么回事!”
司机下车去敲了敲保安亭的门,没人回应。他试着推了下门,竟然直接推开,里面空无一人。
保安亭的桌上还有刚泡好的泡面,热气腾腾。
好诡异……
“难道保安上厕所去了?”司机思索着,往回走到龙胜天车窗边,“龙总,保安亭里没人,您要不打个电话叫人过来看看?”
罗远山在镜头里看见了龙胜天,但不巧的是,那个无辜的司机用背挡住了龙胜天的脑袋。
如果他现在开木仓,龙胜天和司机都必死无疑。
手指扣紧扳机。
让开啊,小友,我真不想杀你!
龙胜天剑眉紧皱,一开口就是讥讽,“我雇你们这些废物来有何用?”
司机脸上愤懑一闪而过,低头喃喃:“要不是为了养家糊口……”
“呵。”龙胜天.怒极反笑,“你说什么?”
“没什么,龙总。”
司机站到一侧,等待龙胜天指示。
龙胜天盯着远处的住宅楼,一股被捕食的求生直觉让他顿时浑身毛发倒束。
他惊声尖叫,“系统——!!!”
[(杂音)FATAL ERROR 致致...致命错误——]
[危险因子——]
[清除清除清除清除清除清除清除清除清除清除——]
“啊!”
程逸酒惨叫一声,面容痛苦地捂住耳朵,一连串未知电流噪音穿破了她的耳膜,可即使她捂住双耳声音也没有减小的迹象。
[清除——]
她抓紧了面前的餐布,手指紧攥到发白。
抬头,墨惜言、苏梦阳和秦待月三人都慌张地看着她,墨惜言张嘴说着什么,她却什么都听不见。
苏梦阳从包里掏出一小盒针剂,撕开包装,弹出空气后毫不犹豫地扎进程逸酒的颈窝。
“你这样不会扎进大动脉吗!?”墨惜言抱着呆愣下来的程逸酒,焦急质问。
“相信我的技术,惜言。”
秦待月打开手机闪光灯,递给苏梦阳,“检查一下瞳孔。”
苏梦阳接过手机,挣开程逸酒耷拉的眼皮,“瞳孔大小正常,对光反射有。”
墨惜言满头冷汗,胸膛剧烈起伏:“这又是什么意思!?”
苏梦阳被吓了一跳。
她还从来没见过老友这么着急的样子。
“意思是大脑无致命危险,比如脑出血。”
她给程逸酒打的是速效镇定剂,原本是给秦待月病发时紧急使用的。
秦待月长期遭到龙胜天精神操纵,患上严重PTSD,即使是从龙家离开她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复原。
“程逸酒,”墨惜言晃了一下软倒在自己怀里的小可怜,“听得到我说话吗?”
这句话似乎是从天上传来的回响。
程逸酒低头看自己的胸口,还留着被半人马的利箭贯穿的大洞。
不远处侧躺着一个穿着白色衬衣的男人。
她赤脚走在烧焦的黑土地上,靠近观察。
那个男人矮小、相貌平庸,身材有点发福,撑在修身白衬衣里面各种不协调,可以从衣扣缝隙中看见他的肚腩。
那张脸有点眼熟,好在程逸酒认识的人不多,挨个排查,很快就发现:
这个人很像外形劣化版龙胜天。
他眉心有一个洞口,血液已经凝固成黑色,双眼不甘心地瞪着不知何人带来的死亡。
“嘶……!”
程逸酒的手心痛了一下,忙举起来查看,从手心中涌出金色的代码字符,沿着她的手臂爬下身体,爬向那个死去的男人,在他衣服上拼出代码。
就像给游戏角色加血,男人的头上也冒出“+10+10+10”的字样。
“不,让他死了比较好!”
程逸酒捂住手心,但那些调皮的字符如同水流一般无法阻挡,甚至恶毒地在她的手背排成一列:
——What a fool(真是蠢货)
……
……
“简医生,有人找!”
同科室的医生喊了一声,简迅速切换了电脑界面,转头便看见詹盛雪走进午休中的医生办公室。
“你既不是患者,又不是家属,来找我有何贵干?”
詹盛雪两眼透着冷光,“别插手与你无关的事。”
简很无辜,“鄙人做了什么?”
“简,这里没有角色可以让你出演,要是打乱我们的剧本,”詹盛雪一抬细框眼镜,声音冰冷,“你会被永久驱逐。”
简眯起眼睛,目光淬上比毒蛇更甚的狠毒,“我是被无上智尊宠爱的孩子,你算老几?”
“宠爱?”詹盛雪讽刺一哂,“别把自己的运气当做天赋,比起她,你才是微如尘芥。”
简只当詹盛雪在无能狂吠,在这一次对局里她胜过了程逸酒,苦修会将重视她的价值。
“不过,我也没有太过担心,”詹盛雪绕着自己的棕发,“上面要我来警告你,话带到了,祝你即将到来的失败里玩得开心。”
说完,詹盛雪离开办公室,留下简一个人。
“神经病女人。”简暗骂一句,再次将编程软件打开,她顿时傻了眼。
一分钟前,程逸酒抓住男人的衣领,使劲摇晃,把他身上的代码都晃了下来。
随后,她抓住这些金色的字符,在白衬衣上一个个拼上去。
第一行代码:查看所有数据库
返回:JS_001
第二行代码:删除JS_001数据库所有数据
“NO!”
简目眦欲裂,抓着显示屏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声,眼睁睁看着代码迅速从软件中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改词语改得好艰难,不想文章里全是口口。
大家不要抽烟,作者八年烟龄,一天能抽一包,现在戒烟戒得非常痛苦。别人拿到许愿神灯,都是许愿成为首富或者变美变帅之类,而我会许愿回到从未抽烟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