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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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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丞怔了半晌,反应过来后眉头紧皱,语气有些躁:“饶阿菩,你又犯什么疯?”

“我没犯疯。”阿菩低头,她真不想做了,如果说之前魏明夷利用,那就算罢了,但此后他知自己有预知书,又身为坏人,难保不会再利用她,并对饶家造成威胁,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能避则避。

只是这样的理由,她无法同饶丞直言。

饶丞面色阴翳,重重哼了声,走到院中的圆桌前坐下,故意没看向她,苦口婆心道:“读了十年,好容易将你供出去了,你告诉爹你不想做了,那北镇抚司是汴京多少人朝思暮想的地方,你说不去就不去了?饶阿菩,你知道些好歹,一个男人真就至于你如此了?”

饶阿菩静静听,她没有什么反驳的余地,爹的误会她懒得解释,饶丞瞥眼看她,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话赶着话道:“既然如此,那你找个人嫁了吧。”

暖阳渐深,打亮院子的每一个角落,阿菩抬起头,看着湛蓝的天:“好,我嫁人。”

“饶阿菩!”饶丞一拍桌子,怒吼起身,“你真要气死我!好好好,你要嫁你去嫁,什么时候你把姑爷带到我眼前,我再同意你不去北镇抚司。”

“现在,你,背着画箱,给我滚去北镇抚司。”

饶阿菩没应声,冲回屋子,拿起箱子背到身上,转身跑了出去。

外门大敞,街坊离得也近,听见这面父女俩吵架,都探出个头来听热闹,贺婶子拉着虎子站在门口,正好看见阿菩跑走,虎子喊了一声他名字,阿菩瞥了瞥眼,却没出声回应。

贺婶子狠拍了一下虎子虬结扎实的肌肉,剜了眼道:“傻小子,这个时候得追啊。”

虎子恍然大悟,冲着远处喊了一声,快步追了过去。

贺婶子欣慰笑笑,而后盯向大敞的门,熟门熟路走过去,对院里道:“饶二哥跟个孩子吵什么,这街里听着,不是闹笑话么。”

“笑话?我家早成笑话了。”饶丞一屁股坐在凳上,想摔了桌上的茶具,又念着这是阿菩第一次赚钱给他买的礼物,不舍得下手,无奈中只得抓着自己裤腿子上下狠蹭来解气。

“哎,这话说的,阿菩是个出息丫头,我看她从小长大,哪能不知道。或许就是遇到些什么事,一时没想开。”贺婶子走过去,坐到他旁边,笑道。

她打量眼饶丞神色,想了想又继续说:“不过,阿菩也到了年纪,确实该考虑考虑嫁人了。毕竟有个体几人照顾,二哥也好放心不是。”

“咱街坊多少年了,说实话我都当阿菩是我亲闺女。二哥,我不瞒你,虎子真哪点都不差,又疼媳妇儿又能做饭种地,等清明过了,中北那边包子铺开了,也是能配上阿菩了。”

“我儿早亡,虎子爹娘也去了,我们家就剩我们娘俩,断不会亏了阿菩。其次阿菩嫁过来,咱们住的近,你天天还能见着她,多好。”

饶丞抿抿唇,未作言语,可沉默太久总归不好,他揉揉太阳穴,看向贺婶:“我家阿菩的心意……”

“我知道。”贺婶子明了,语重心长劝道:“之前总来你家的那位郎君不凡,相貌又好,虎子是比不了的,但儿孙自有儿孙福,让他们相处看看,不行在拉倒,至少让我家虎子还有个机会。”

听罢饶丞点头,毕竟魏明夷是官宦之家,他们一介布衣,哪能攀附得起这样的权贵,就算有幸搭上了桥,也说不好阿菩以后会不会受欺负。

哪像虎子,门当户对,赤子之心,满眼都是阿菩,虽是能力、容貌都平平,但是个老实的,往后过日子能安安稳稳。

饶阿菩跑出了胡里巷后,才慢下速度,她心知说服饶丞不是最难的,最难的该是她的老师。

辛符羸近年只收了她这么一个弟子,对她是当成传承他衣钵来培养的,可是如今她要因为私事放弃画画,老师大抵会刨根问底,那时很多事情都会瞒不下去。

不过幸好他现在还在翰林画院,一时之间无暇顾她,她能好好想个两全的法子。

身后忽然有人喊她名字,阿菩回头看过去,见虎子气喘吁吁跑过来。

“阿菩,我、我送你去北镇抚司啊。”

阿菩摇摇头:“包子铺不是还有许多是要打理么,虎子哥忙你的,我自己过去就行。”

“不忙不忙。”虎子憨憨一笑,挠了挠头,“你不是心情不好嘛,我陪你说说话,你就不会想不开心的事啦。”

阿菩笑笑,抬眼重新打量过他,若是真要成亲,虎子哥确实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但两姓联姻,秦晋之好,讲究情投意合,惺惺相惜,像是她这种情况,匆忙选择,一来对不起他,二来这样的婚姻真能走到白头么。

她往前走了两步,与虎子拉开距离,而后摆摆手:“回去吧,我很好。”

*

转眼清明,今上携皇后去皇陵祭祀,魏明夷为指挥使,护其左右。事毕,皇后突发风疾,头疼难忍,不得已前往鸡鸣寺暂歇。

寺中人多,皇后顾念百姓过节,并未允许锦衣卫清场,但这样的排场,百姓又怎能不明白,自然避而远之。

今天天好,出来踏青的人多,适逢山上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赏玩的人便更多了些。

彼时饶阿菩手拿纸鸢,回头对乐仙儿说:“我竟没想到还能把你叫出来玩儿。”

乐仙儿将袖子撸到一边,顺手摘了条柳枝,跟在她身后,一边编一边道:“按照常理,自然不能,但我是谁啊,大名鼎鼎的乐仙儿。”

阿菩撇嘴,踩着阶梯往下张望,山下鸡鸣寺锦衣卫众多,虽没不允许百姓进去,但出入仿佛严得紧。

她闷闷不乐:“呀,鸡鸣寺那儿怎么有锦衣卫啊。”

闻言,乐仙儿抬眼看过,回想起刚才在山上时,有几个路人好像谈起过,他皱了皱眉,思索片刻,好容易想起来:“好像有皇家在这里休整。”

皇家休整,那岂不是魏明夷也在这里?饶阿菩猛然停下脚步,转身就要往回走,乐仙儿被她吓了一跳,编柳的手指一顿:“干嘛呀。”

“绕路走。”

“小娘子,你别折腾我了,我能从山上下来就已经很不错了,你还要绕路!”乐仙儿心知她估计是在避人,可他偏不想如她意,毕竟有些事不是逃避就能躲得了。

“是你太弱了!”饶阿菩瞪了他一眼,咬唇暗自憋气,前两日她左想右想,写了一封信托人送到了魏府,信中除了规劝其向善,还说了些相识一场好聚好散,望日后他不要再利用她,如此来两人便是萍水相逢,自当陌路人。

可这人读了信,却未回复她,也不说明到底行还是不行,若是行,她便不舍去北镇抚司的画师一职了,更重要的是不用嫁人了。

自那日过去后,虎子成天粘着她,而家里的门槛都好被媒婆踩烂了,饶丞表面好脸相迎,背地里骂都要骂死她了。

说起来,都是情绪激动惹出来的祸事,她又能怨谁呢。

饶阿菩失落地耸耸肩,一把拽住骚包乐仙儿的粉色大袖,硬生生拉着他变了道。

两人绕了一圈,沿着鸡鸣寺后边的小溪走下来,此处一大片空地,全是绿油油的草坪,散发着春天味道。

阿菩深深吸了口气,戴上乐仙儿给她编好的柳环,撒欢跑在草地上。跑累了,便席地而躺,看着瓦蓝的天,心情大好,好似能忘记所有烦恼。

乐仙儿拿着她扔下的纸鸢,慢悠悠跟上来,坐在她旁边,拍了拍她裙边的土:“真不喜欢了?”

阳光刺眼,她闭上眼皮:“嗯,但还得缓一阵儿,才能彻底忘掉。”

沉默一会儿,她忽然开口:“商伽,赎你出来要多少钱。”

正用手揪草的乐仙儿一顿,唇角微微一扯,后又隐下:“怎么?小娘子要我给你当夫婿啊。”

阿菩猛地睁眼,恶狠狠剜了他眼,努嘴道:“胡说!我不是想让你早点逃开那虎狼窝……”

她声音越来越小,后夹着一些命不由人的叹息。

“无事。”乐仙儿眨眨眼,学着她的模样,躺在草地上,过了会又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咱俩写的书,我已经托人送去江南了。”

阿菩蹙眉,不解他为何将书送至江南,刚偏头想问他,却忘了两人离得极近,她这一转,他的唇刚好碰在她的额头上。

呼吸相闻,暧昧纵生。

“耶?饶阿菩你占我便宜!”乐仙儿腾地弹起,拉着衣服,忙退三尺。

看他模样,饶阿菩瞬间忘记尴尬,也从地上爬起来,指着他鼻子骂道:“你好不要脸。”

“我要有脸,也不能做这行啊。”

“你有病啊,干嘛这样说!”

“你有病。”

“……”

俩人吵嚷,一时间却是没发现,小溪上流树木茂盛的地方掩着一个人。他面若冰霜,指甲近乎嵌进掌肉,冷冷看向远处嬉闹的一男一女。

他原想着她这段时间,需要疏解,不大想见他,于是这些日子便从没去烦她。可现在看来,他想的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身后锦衣卫在周围绕了一圈,透过枝叶缝隙,盯向远处人,问道:“大人,这俩人有疑么?”

魏明夷默了默,拨开树枝从阴翳中走出来:“抓起来,我亲自审问。”

作者有话要说:魏明夷默了默,拨开树枝从阴翳中走出来:“我看不下去了,抓起来,都给我抓起来!我要亲自审问(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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