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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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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节一过,辛符羸便从翰林图画院回来,之前他不在,阿菩除却休沐外,无法请假,毕竟北镇抚司画师仅她一人,万一出了什么事,她不在场是万万不行的。

但如今他回来,饶阿菩卸下重任,连带着这些天不散的郁结,前去请了长达十天的假期。

辛符羸和李渡舟本不允,无奈看到她蜡黄的小脸,到底没狠下心,应允这份请求。

胡里巷重归安静好几天,此刻饶丞将头探出院门,左瞧瞧右瞅瞅,对正坐着在院里练琴的阿菩道:“真是奇了怪了,这忽地都没影了?”

阿菩皱眉记谱,磕磕绊绊弹出个旋律,而后顿手,猜想媒婆不再上门,定是魏明夷的手笔,思及此事,她就烦闷至极,拍了拍手起身:“不上门还不好,您乐得清静。”

饶丞关了门,脸上露出些被说破而不好意思的笑来:“话是不假,但你啊,下回可别那么任性了。”

阿菩没说话,盯着院里光秃秃的大树渐生新芽,迟迟敲不定主意。预知书并非她所有,万不能受毁,她与爹土生土长在汴京,贸然离开也行不通,况且路上盘缠亦是大事。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她对魏明夷避而不见,毕竟不是长久之计,眼下摆在她眼前的无非一条路,辞了北镇抚司画师一职,再速速嫁人。

这样一来,魏明夷便没有理由骚扰平民百姓,等事情稍缓,她寻了机会再去趟报恩寺,找临空大师,求问预知书的解决之法。

不过,这成婚人选……也只有委屈虎子哥了。

因为只有他,才能让自己以照管包子铺为由离开北镇抚司,并有空闲时间和老师学习画画。她利用他,若是日后他后悔想要和离,她自当赔他一大笔和离金,好好道清这一场夫妻情。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煞有介事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院门突然响起敲门声,饶丞满脸疑惑地看着站在原地傻笑的闺女,然后走去开门。

来人清一色黑衣圆领袍,侧间挂着刀,腰牌银辉毕现,饶丞心下一紧,盯着为首那人,问道:“你们找谁啊。”

弋良这才反应过来,从严肃模样换了张笑脸,连忙从大牛手里拿过条鱼:“锦衣卫办案习惯了,一时没转过劲儿,叔,我是阿菩朋友。”

大牛仰着脖子往里瞅:“阿菩饶阿菩!”

愣神的阿菩听见动静,小跑过来,眼睛倏地一亮:“哎?你们怎么来啦。”

知道他们认识,饶丞也不拦在门口,笑呵呵将人迎进来,接过大牛手上东西:“这俩孩子,来就来吧,还带东西,我家阿菩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弋良看向阿菩,对饶丞摇摇头,笑声道:“没有,阿菩帮了我们好些大忙呢。”

“那就好那就好,你们玩儿,我给你弄点水果吃。”

*

两月下来,提子个头猛窜,它拴在大树旁边,盯着两个陌生人,使出看家本领,汪汪大叫。

大牛觉着有意思,蹲在它眼前儿,故意气它。弋良坐在石凳上,回头看了他一眼,确定他听不到后,她表情复杂,问对面的阿菩:“阿菩,你喜欢……指挥使么?”

喜欢魏明夷这事,饶阿菩确定自己没和弋良说,此时她面有狐疑地看过去,试探问道:“鸢娘,是什么意思啊。”

“额……我、我是。”弋良咬了咬唇,半晌没说出口。

饶阿菩这会儿品出点意思,敛了点笑:“你是喜欢他么?”

“不是不是。”弋良猛地摆手,哎呀了两声,“就是、就是阿菩啊,你千万……哎,要是哎……”

她说话语无伦次,阿菩也没听进去,只凭着自己在预知书上看到的内容,暗戳戳地提醒道:“你不能喜欢他,他和你不合。”

话刚说完,阿菩就见弋良狠狠点头,手比作三,指天发誓:“阿菩放心,我绝不喜欢他。”

饶阿菩被她做派弄得发懵,怔怔看了会,用手挡去她发誓的手,嗤地笑出来:“好啦,你到底要说什么呀。”

弋良看她笑了,也跟着笑,过了好一会儿,下定决心,正色道:“阿菩啊,不管你心意到底如何,千万别再躲着指挥使了。”

阿菩敛眸,虽不知弋良这样说是何意,但若是计划能尽早执行,确实也不用再躲着他了。

*

北镇抚司门外,大批锦衣卫堵在门口,李渡舟步履匆匆赶到,满脸怒意地盯着把玩弓箭的魏明夷。

李渡舟冷冷扫过这些人,不情愿地行了一礼,如今锦衣卫重有指挥使,他自是算得他下级,锦衣卫也全权听令于他,实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不过即便如此,他说话依旧不留情面:“不知指挥使如此阵仗,来北镇抚司是要做些什么?据我得知,现在的诏狱里,怕是没有值得这样兴师动众的人物吧。”

魏明夷单手持弓,用指拨了拨弦,看向远处靶子,随意道:“我来找人。”

李渡舟听闻,微垂的头偏了偏,能叫他来寻人的,怕是之前与他在北镇抚司的熟人,这样想,好像除了弋良和饶阿菩再无其他。

阿菩请假,弋良大牛趁午休说是去找她了,现下没一个在北镇抚司,李渡舟心里骂了一句,表面继续装不懂道:“指挥使找何人?”

黑衣男子拉满弓,无弦松手,伴着‘铮’的一声,他缓缓开口:“饶阿菩。”

“啊,饶娘子身体不适,请假回去,歇息两日。”

魏明夷意兴阑珊的将弓扔在一旁,转过眼盯向他:“我知道。不过她这假,是谁允的。”

李渡舟抿唇,碍于他目光的压力,撂开袍子缓缓跪下:“卑职。”

见此,魏明夷瞥眼,轻笑一声,走上前单手撑起他胳膊:“镇抚使这是做什么,我未怪罪你啊。”

“饶娘子为北镇抚司殚精竭虑,难免无暇顾及身体,病了请假了人之常情,我自是晓得。”

“不过我与阿菩是旧友,她既然病了,我不去看望也说不过去。如此便不在北镇抚司耽搁了。”

他松了手,转身间脸色瞬而阴森,想起送进南镇抚司里的那封信,喃喃自语:“躲我,有胆写信,没胆见我,倒也怪不得在鸡鸣寺说出那样的话了。”

*

阿菩朋友来了,饶丞得好好招待,刚准备大展身手,就见虎子一脸虎样闯进院子,对自家女儿憨笑道”“阿菩,明天我家包子铺就开业啦,今个你要不要去看看。”

弋良和大牛正在玩阿菩树旁秋千,隐在树后,虎子不知院里还有其他人,红着脸儿走到阿菩眼前,双手抓着自己衣襟颇为不好意思道““下周你生日,我给你准备了个惊喜,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听此,树后两人互相捂住对方因吃惊而张大的嘴,瞪眼看向满脸羞容的女主角。

阿菩没料到他能整这一出,极为尴尬往两人藏身处瞥了眼,虎子也不是一点没有眼力,瞧见有人,他傻乎乎地挠挠脑袋,嘿嘿一笑:“原来阿菩朋友也在啊。”

弋良知道此时再不出去,就失了礼数,于是便拉着大牛,十分正经的从暗处出来。

锦衣卫入选条件,容貌虽不说昳丽,但自得端正。而弋良陈大牛本就算是世家子弟,从小仪态就没落下,再穿上锦衣卫专属的暗色袍,更显身姿挺拔。

弋良女扮男装,举止沉稳,秀美中自带英气;大牛圆脸圆眼,目光清澈,明朗而不失少年气。两人皆是模样佼佼,看得虎子直发愣。

两人见礼,虎子稍显局促,看向阿菩有些不知所措,阿菩反应过来,逐一向虎子介绍。

虎子回礼,摸了摸鼻子,十分真诚道:“原来阿菩身边都是这样谪仙般的郎君呐。”

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阿菩想起在鸡鸣寺里魏明夷说的话,心中不免不是滋味。

三人第一次见,不熟,聊天也是尬聊,弋良瞧见阿菩没应声,撇去个眼神,又见她发呆,于是扯出点笑,拉过她胳膊,问道:“虎子哥说,要咱们去他包子铺吃一顿,你同不同意。”

虎子生怕阿菩不愿意,紧忙接道:“就当帮我试试口味怎么样。”

“也好。”

四人同饶丞说了一声,便离了家,去往中北府。大牛和虎子在前,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弋良和阿菩在后,想着偷摸说些女儿家的私房话。

中北府正街生意最好,但地租也是最贵的,不过做生意嘛,有赌的成分,所以虎子和贺婶子东拼西凑,最终还是选在奉天街稍偏的一个角落里,租了个不大的铺面。

铺里不大,加上银台,勉强摆了四五桌,担心人多位子不够,虎子和贺婶子商量了一下,在外头搭了个棚子,又摆了三桌。

四人到时,贺婶子正在里算账,见弋良陈大牛,她扫了眼阿菩,而后笑着将人迎进去。

虎子安排几人坐下,而后马不停蹄地跑到后厨和面,阿菩想去帮忙,被贺婶子拦下,按着她肩膀,笑道:“坐着坐着,婶子去。”

她走到后厨,掀起门帘往外头看了眼,对正揉面揉的起劲的虎子,小声道:“阿菩带来那俩,是锦衣卫晓得不。”

“晓得晓得,都是标致人物,我虎子何其有幸才能认识他们。”他咧开嘴笑。

贺婶子‘嘶’了一声,骂:“你个呆子,哪能只是认识。要通过阿菩跟他们打好关系,这样日后咱才能在中北府站住脚。”

虎子摇头:“婶子,哪有那些弯绕,您多心了。”

“听我的。”贺婶子将虎子挤出灶台,往自己手心扑了些面粉,压着声音,“你要想阿菩嫁你,就得多费些心思,这铺子经营好了,你去提亲也有底气不是。”

提起阿菩,虎子不再作声,站在一旁,只垂眼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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