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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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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出城了

唐珏言语中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恳求,珍娘几欲自己误会了,猛的抬头看他,这一下便撞到他的眼神里。

幽深的眸子如深夜里静谧的夜空,映照着桌案上的烛火,明灭间的闪光如夜空中的星星,这样一双至纯至静的眼睛,如今却如静谧的湖水,被焦灼惊起了涟漪。

珍娘连忙错开视线。

他这样的人,若不是真的无处可循,他该不会跑到这里麻烦她。

许是见她迟迟未答,唐珏倒也了然,唐家之恩于她,不过是资助过几两银钱罢了,唐家出事后,她愿舍身救助唐琛已是难得,如今有事再相求,于情于理她都能拒绝。

更何况这一事,本就带着不可预估的风险,她现在日子过的平稳,不愿再涉他事理所应当。

“你若不便,也是无妨的,我寻他人便可。”

珍娘被他眸子看的心慌,所以才一时没有回应,直到听到他如此说,连忙回答:

“没有的,什么事,你说来看看。”

唐珏听她应了,这才从袖袋里摸出一物,递到珍娘眼前。

东西并不大,约莫不足小拇指大小,用上好的翠玉雕琢而成,又窄又长的一条,像是一枚玉牌,玉牌上的花纹很是奇特,并不似常见的玉器,看上起像是什么饰品,又像个握在手里的把件。

“此物想托与你,这几日你想法子出趟城,带去青秀别院,定要亲手交给大长公主。”

青秀别院,大长公主。

珍娘自然是知道的,阳金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大长公主是当今圣上的嫡亲姑姑,当年更是丰朝举世闻名的女大将军。

大长公主虽是皇族女儿,但从小不爱红装爱武装,十几岁便随当时的堂叔诚安王镇守北疆。

当时北疆可不似如今,常常被金人进犯,边疆百姓苦不堪言,若不是有诚安王驻守,只怕日日夜夜不得好眠。

当时大长公主和诚安王世子在诚安王麾下,十年时间二人携手屡屡击退金人,不知立下了多少战功。

当时世人便传,大长公主和诚安王世子青梅竹马,又携手杀敌,真妥妥的天造地设的一双壁人,当二人婚讯传来,不知多少人欢欣鼓舞。

谁知就在两人婚期前夕,金人趁机偷袭北疆,诚安王和世子连夜奔袭却不幸战死。

大长公主得知消息后,为夫报仇,一怒将金人杀出几百里,最终灭了金人的可汗帐,手刃了杀害世子的金将,又把那些残兵游勇赶到遥远的苦寒之地,足足把大丰朝的疆域拓出去十几个城池,几百里土地。

虽说最后大仇得报,但斯人已逝不可追还,大长公主竟终生不肯嫁人,只肯在北疆守着,连京都都不肯回。

后来北疆安稳,不需她再坐镇,她便请了先皇的旨,在阳金城外的青秀山上,盖了座青秀别院。这一住便是许多年,平日深居浅出,极少出来。

有人传她是功高盖主被先皇忌惮,这才鸟尽弓藏,有人说她是心念诚安王世子,痴情未了,也有人说诚安王世子当年心愿,便是驱逐鞑虏后纵情山水,大长公主为念两人之情,才选定阳金城安度余生。

总之众说纷纭,没人得知大长公主潜居于此的真正原因。

小小的玉牌放在他手心,骨节修长的手被碧绿色的玉牌趁的越发白皙,珍娘从他手里接过玉牌,翻来看了一遍,突然反问:

“阳金府日日搜查,是不是就查的此物?”

唐珏一愣,当初乍闻她从人牙子手里救出唐琛,后又叫小弟男扮女装,只觉的她聪慧大胆,却没想到她竟如此聪明,一下便道出此物的紧要、危险。

既如此他也索性不再隐瞒:

“此物关系重大,务必小心行事,我若不是无人可信,也不会来寻你。”

“你若不……”

唐珏还要再说,却被珍娘打断,

“好,我帮你。”

唐珏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并未从她眼中看到一丝不情愿,心中忍不住赞了一声,她这样子哪像个普通小女娘。

随后叮嘱道:

“城门搜查严密,你万万小心。”

“郎君且放心,我必会想法子带出去的。”

珍娘握着玉牌,收到自己的袖袋中。

事情即已交代,唐珏有心想感谢,却也不便久留,言语间已起身。

珍娘这才有胆量看他,望着他的背影,只觉得他身子有些瘦削,忍了片刻,最后还是叮嘱道:“郎君,范姨唐大人还等着你,万望照顾好自己,莫让家人担心。”

她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今日能拿出这种东西,猜也猜的到他做的事有多危险。想到范姨的病,终是不忍。

“无论什么,总要顾念些他们,你还有父母兄弟。”

她活了两世,经历过末日残酷下的背叛,越发珍重家人间的温情。

唐珏已经走到门口,听闻此言,他回头看着坐在灯烛后的小女娘,烛光染在她白皙的面孔上,给她渡上了一层柔和的光,竟增添出几分柔美来。

他忽的笑了:

“第一次见面就敢帮我这样一个陌生人,你就不怕吗?”

珍娘见过许多俊美的男人,上一世末日之前,她身边永远不缺俊美的男人,但她莫名的就觉得,没人笑得如他这般耀眼。

压下再次狂躁的心跳,珍娘敛睫说:

“唐家人不是陌生人。”

如果他知道她曾经历过什么,就能理解她对唐家人这份温情的贪恋。

唐珏看着她,点点头,转身离去。

珍娘虽应了唐珏,但直到第二日她才知道,这件事比她想的还要难办。

青秀别院建在阳金城外的青秀山,水路绕不过去,只能从城门出城,借着给老客送酒的时机。珍娘好好查探了一番。

从大船出事到今日已过了数日,阳金府的搜检却始终一无所获,这使得城门口的搜查一日紧似一日,凡是出城的人,无论男女老幼,均要翻身搜查,就连身上带的包裹,都要一个一个打开,便是带了根针都要给查出来的。

唐珏转托的玉牌虽小,但要藏在身上带出去,也是极难。

一连两天,珍娘都没有找到任何机会,眼瞅着便是寒衣节了,她还没有完成唐珏的嘱托,不免担忧自己会误了他的事。

正愁着,看着家里没用完的草纸,她突然有了主意。

寒衣节清早,将过卯时,珍娘把珠娘托给刘娘子,叮嘱她照应着用了早饭再上学,便背着一筐东西出了门。

正值寒衣节,城里不少百姓要出城,去城外墓地里给过世的先人烧寒衣,当珍娘赶到城门口时,出城的百姓已经排上了队。

珍娘在巷口买了两个包子,站在队里边吃边排。

如同前几日查探的一般,所有出门的百姓,身上的东西都要检查个仔细,就连路过的女子,都有专门招来的嬷嬷负责。

检查的速度极慢,珍娘前方不过十五六个人,她把两个包子都吃完了还没轮到。

就这样又耗了小一刻钟,终于轮到珍娘。

她很顺从的把肩上背的竹筐递给兵士,便任由嬷嬷在她身上一通检查。除了荷包里的几枚同伴和一小角碎银,她身上什么都没有。

一旁核验随身物品的士兵倒是对她带了东西很感兴趣。

士兵掀开她筐上遮挡的棉布,只见里边装了满满一筐的奇奇怪怪的东西。

随便从里边捡出来一个,是用草纸折的,两头尖尖肚子鼓鼓的,有大有小,摸样很像银锭。

“你,筐里装了些什么?”

士兵用矛柄在她框里搅了搅,里边除了这些还有一些纸钱,便再没更多的东西。

“回军爷,是我折的纸元宝。”

珍娘见他胡乱翻找,心里不由的一紧,面上倒是遮掩的不显。

“今日是寒衣节,我给娘亲烧些过去。”

“寒衣节你不烧纸钱烧这个?”

那士兵拿起一个,反复翻转着打量。

珍娘陪着笑:“军爷您有所不知,前几日娘亲梦里托信儿给我,说她在那边日子过的清苦,钱总不够花,眼瞅着天越来越冷,说叫我多烧些银子给她。”

“我想着纸钱再多也不过是铜板,总没银子值钱些,便折了这些许纸元宝,烧了给她,想必该够用的。”

“您瞅瞅,除了10两的,我还折了五十两的。”

她从框里翻出一个折的更大的,递给检查的兵士。

那士兵留下小的,接过大的,周边有几个没见过的,也围了上来。

“小女娘手倒是蛮巧,折的挺像那么回事。”

另一个围上来的士兵也拿了一个。

珍娘心脏砰砰直跳,脸上却笑得谄媚:

“军爷若喜欢,我给您一个。”

那兵士即刻嫌弃的摆摆手,“快滚,快滚,我可不要死人的玩意。”

说着把纸元宝丢进筐里,示意她赶紧出城。

珍娘毕恭毕敬的陪着笑,连忙背上竹筐。

“好,我滚,我滚,军爷别气。”

如此顺利出了城门。

为了不引起怀疑,珍娘并没直接去青秀山,而是和其他去烧寒衣的百姓一起,拐上去墓地的路。

直到她到了娘亲的墓前,才从少数几个五十两的纸银子里,拆出一个碧绿的玉牌揣到身上。

剩下的,一把火都烧了寒衣。

看着坟前打着旋的灰烬,珍娘又开始发愁:

城门出了,只是这任务的第一步,青秀别院要想进去,只怕比出城还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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