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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夫妇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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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吴元济又要派人搜山了,几位施主快快出城吧。”

方丈令人去打探消息,回来说吴元济誓要挖地三尺,将元稹杨元卿季九三人找出来,蔡州城不是久留之地。

“使君,这白马可带不得。”淮西少马,连军士作战都骑的是骡子,似云中一般的白马更是少见,杨元卿见季九将通身雪白的云中牵过来,忙阻止他道。

“若是拿炭枝将它染黑呢?”季九舍不得留下云中,蹭了蹭它的颈间。

“用墨染也不管用。”小七笑了一声,小沙弥闻言也讥笑道,不知季九从哪里想出来的这个主意。

“使君,不如将云中暂托方丈照顾,等将来平了淮西,我们再来寻它。”元稹也劝道,季九只得依依不舍地别了云中,同杨元卿几人匆匆启程。

蔡州城内果然翻天覆地,到处都是婴儿的啼哭声,杨元卿领着众人绕到城门口。

前面排了长长的队伍,都是见势不对要赶着出城的,几人缀在后头,见前面夹在妇人中的青年男子,都被军士一一拎出去,拿着画像比对,季九摸了摸小沙弥给自己贴上的胡须,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元稹回头替他理了理衣衫。

“各位……军爷,小老儿……听说咱们……蔡州城里的……灯火好看,所以领了……儿子儿媳,并小女儿来瞧的,如今……要回去了。”

轮到季九一行人时,军士问出城的缘故,杨元卿扮作老叟,一边连连咳嗽,一边气若游丝地与军士解释,季九在一旁微微低头扶住他。

“走罢。”几个军士拿出三张画像,将杨元卿和季九打量了一回,嘀咕了几句,便要放四人出城。

杨元卿刚要收回文书,就见几个军士急匆匆飞驰而来,传令只许进不许出,不准再放出一个百姓,说完又急匆匆往东去。

军士听了,便挥挥手打发季九他们回去,杨元卿忙凑到他跟前,摸出些金玉首饰,觑见其他人未注意,一股脑塞进其中一个军士怀里。他眼光不错,那军士是个领头的,伸手进怀里掂了掂,使眼色令其他军士放季九一行人出城。

“好险!”到客栈后,杨元卿才长舒了一口气,擦了擦额间颈后渗出的冷汗,若是再迟一刻,便只能在蔡州城里,等着吴元济瓮中捉鳖了。

几人在申州城里住了三四日,为了防止泄露行迹,元稹和小七依旧作女子打扮。

“听客栈里的小二说,吴元济在蔡州城里找不到人,预备往申州城里来寻了,咱们要及早脱身才是。”

杨元卿推开房门时,见元稹在窗前写字,季九撑着床沿看向他,不由咳嗽了几声,现在可不是琴瑟和鸣的时候。

“如何脱身?难道再回蔡州城去?岂不是自投罗网!”元稹停下笔,颇有些心浮气躁,申州城临着淮西边界,常年城门紧闭,不容百姓外出。没有吴元济的手令,只怕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蔡州城是万万不能回去,总藏在客栈里也不是办法,明日咱们分两拨,在城中四处瞧瞧,看有没有法子脱身,若实在出不去,也得寻个稳妥之所,等官军来解救。”杨元卿皱着眉头道,早知如此,应该往光州去,一路上总能寻个村寨遮蔽。

依照杨元卿吩咐,四人出门后分了两拨,杨元卿和小七往东走,季九和元稹往西走。

行了十来里地,有一个集市,在这些热闹场所,最容易探听消息,元稹和季九一边在摊位前闲逛,一边留心周围百姓的议论。

“这位小娘子生的真是俊俏!与小郎君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卖丝线的一位大娘,生的珠圆玉润,一脸堆笑着招呼两人,元稹怔了怔,才知她是和自己说话。

“走罢。”季九跟上来,推着元稹便要往前面去。

“这位小郎君别急着走阿,你家娘子的罗裙上刮破了,快拿丝线补一补吧。”那大娘上来扯住元稹的裙子,将破损处指与两人看。

“多谢大娘,丝线家里有。”元稹不能说话,季九替他同那热心的大娘道。

“小郎君可是外行,这罗衣若是被勾开了一处,其他处的丝线也会抽破,要及早补上,否则等回去时,这条裙子就不能穿了。”买丝线的大娘已从怀中取出针线,在元稹衣裙上缝了起来。

元稹和季九无奈,往摊边的凳子上坐了,瞧着那大娘穿针引线。

“小娘子,这枚钗子,您瞧瞧可喜欢?”

丝线摊隔壁,是一个年过六旬的老人家,须发皆白,佝偻着腰背,摊位上摆着些枝条编的篮筐,还有树根削的凳子。那老人家从摊位后颤颤巍巍走到季九和元稹跟前,颤抖着捧一支荆钗与二人瞧。

“死老头,连些眉高眼低也不识得,只管往人跟前凑。这位小娘子,一看就是生在书香门第,嫁了富贵人家,哪里看的上你那些破烂玩意儿,留与你那老婆子死了装裹罢。”

那大娘手上不停,嘴巴却刻薄的很,一个劲地骂那老叟抢生意,元稹和季九在旁听了几句,才知那老叟的妻子病重。

老叟听了,手越发抖起来,不知道是被那大娘诅咒自己病妻气的,还是初春寒冷,衣衫单薄冻成那样。

“老丈,这支发钗我娘子喜欢。”季九心中不忍,见元稹眨眼示意,忙伸手接过细细看了看,询问那老叟价钱。

“自家磨的,不值什么,小郎君随意给几个钱罢。”那老叟搓搓手,呵了口气道。

季九听了,从袖中摸了一串钱出来,递与那老叟。

“这……有些多了。”那老叟踟蹰着不敢接,他摊位上的东西都卖了,也不值这些钱。

“小郎君莫要被他骗了,这不知从哪里折来的木棍子,还拿出来骗钱!小娘子若要钗子,我这里有好的,这是旧年去蔡州城里打的,我们坊里的小娘子都羡慕的不行呢。”

买丝线的大娘,将季九手里的那一串钱劈手夺过,塞进自己怀里,反手朝头上拔下一支银钗来,还垂着点点流苏,殷勤着要与元稹戴在发间,被元稹偏头躲过,自己将珠钗取下,换过季九手里的荆钗簪上。

“你这大娘羞也不羞,口口声声讥笑这位老丈的荆钗。这位小娘子头上簪的,可是攒着珠花的玉钗,像你那种破银钗子,千百支也不抵这一个,还不快将钱还给老丈。”

那大娘牙尖嘴利,说话和连珠炮似的,十里外的人都能听见,旁边一位中年妇人,挎着菜篮子过来,路见不平道。

“要你管什么闲事,我偏不还!”那大娘低头将丝线咬断,恶狠狠与中年妇人道。

“哼,你不还?就不怕这位小郎君报官么?我家夫君说,现在狱里可缺人得紧,等着送去填土呢,就您这身板,一人顶三个,只怕官老爷见了,能笑的合不拢嘴呢。”那中年妇人才不怕她,见自己身上被啐了一口,索性将菜篮子递与旁边跟着的婢女,将丝线摊子掀翻在地。

卖丝线的大娘见了,双手叉着,将袖子往膀子上撸了撸,就要扑上前来。

“我家老爷可在衙门里当差,你且试着动我家夫人一个小指头儿!”后面那婢女见了,将中年妇人挡在身后,出声骂道。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将散落在地上的丝线踩来踩去,那大娘听了婢女的话,瞬间缩了回去,骂骂咧咧着推搡众人,捡起地上的丝线。

“这位老丈的钱,你还没还给他呢。春红,去唤衙门的人来,这天底下还有没有公道了。”围着的人大多被推散了,那中年妇人却还没走。

“且慢我还就是。”那婢女听了,应声要去。买丝线的大娘慌忙拦住,从怀里掏出那一串钱扔到老叟怀里。

“这位老丈,她若再欺负你,只管到平昌坊刘府来寻我。”那中年妇人见了,方才和婢女转身走远了,元稹和季九忙缀上去。

“这位夫人且慢,我与我家娘子谢过。”到了僻静处,季九忙上前拦住,拱手为礼,向那中年妇人致谢。

“不过举手之劳,怎敢受谢?小郎君和小娘子才是菩萨心肠。这位小娘子,人生得美,心肠更善,小郎君娶到她真是积了三辈子的福。”那中年妇人一边还礼,一边夸赞道。

“多谢夫人,方才听夫人讲,狱里的囚犯,要送去填土?这是怎么回事?我小弟顽劣,去岁惹了些事,被官府抓了去,说是六月间才能放回来。”季九将攒着珠花的玉簪递与中年妇人。

“小郎君若有钱,快去走走门路,听我夫君说,大帅要对陈州用兵,这些人都要被抓了作湿梢。”那中年妇人犹豫了片刻,将玉簪收进怀里,见左右无人,在季九耳边瞧瞧说了一句,便拉着婢女匆匆离去。

“什么是湿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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