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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西归还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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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师道传首京师,淄青复归王化,朝廷将其一分为三,调任了数百官员赴任。

“使君伤势如何了?”

大军即将还京受赏,李愬和王茂元临行前来青州看视。

“已无大碍了,再修养月余便可痊愈。”季九从帐中起身,吩咐随侍军士去唤骊宾。

“使君也忒意气用事了!若不是符直领兵回援,我们此次进京要如何同娘娘交待?”王茂元叹了一声,那日淄青死士来袭,季九竟未躲避,等李愬赶至时已满身是血。

“我有分寸。”季九摇了摇头,李师道派出的淄青死士,第一个想杀的就是他,若是早早便逃走了,只怕他们生疑,更何况以他的身手,虽不能以一敌万,但要想在乱军中脱身,却也不是难事。

“使君不同我们一道回京么?”李愬心里却清楚,季九身上不过是些皮肉伤,于行动无碍的,不知他为何不愿回京。

季九摇摇头,不论是何封赏,他都不敢领受,正巧骊宾进来,季九便命他领兵随李愬他们明日启程。

昏昏沉沉在青州修养了半月,季九不得不启程回京,明明托骊宾向小皇子禀报了详末,却还是隔三差五地寄信,一点小伤问了有百八十遍,青州新任的刺史也一天三回遣人来探问,季九实在是不胜其烦,推脱了官吏们遣人相送的好意,独自牵了云中启程。

驰近京畿,路过渭水时,季九勒住马头踌躇了片刻,怪不得自己总觉得忘了什么要紧事,竟未遣人提前告知元稹一声,只怕现在还以为他重伤在身呢。

“阿九?”元稹抬袖揉了揉眉心,生怕自己瞧花了眼。

“微之……”季九心下有些怯意,期期艾艾唤了一声。

“阿九,我这是在作梦么?”小吏通报时就有些恍惚,到此时犹疑心自己在梦中,听闻使君重伤在身,留滞青州不得返京,怎突然来了同州?难道是他伤重难愈,神魂先来作别么?元稹犹疑着不敢上前。

“微之。”季九瞧见元稹有些不对劲,忙又唤了一声,伸臂将他拥住。

“使君兵行险着时,可曾为我想过?淄青兵败之日,人传青州中使皆被屠戮,我听了却似未闻,恍若隔着什么,又听人说使君受了重伤,才渐渐清明了过来,想着若是受伤,总有痊愈之时。”

元稹听季九细述当日情形后,轻叹了一声。

“微之,是我不对……”元稹轻声细语,季九却觉心中钝痛。

“阿九,我八岁丧父,常思荣显之后尽心奉养慈母,不料她老人家因我贬谪受惊,一病不起后在长安亡故,当时只觉无天可告无地可依,喘息未尽心魂已飞,泣血泪尽心神受殛,无来路可寻不知独行何处,天地之大却无我容身之处,壁立千仞无人相护,纵然日后金紫荣身,也不过于墓门前遥拜青烟。”

“微之……”元稹言罢泪下,季九欲要劝慰却拙于言辞,郑老夫人仙逝有十余年了罢?微之依旧神伤不已。

“居丧三年,承蒙使君看顾,微之感念于心,不料分司东洛后又历丧妻之痛,谪居江陵后置妾安氏,照料我一家起居,谁知红颜薄命又先我而去。原以为我命中孤寒,不意竟得使君垂怜,阿九,微之病瘴年深两鬓斑白,惟愿使君顾惜,遇事先怜我一腔衷情。”

元稹忍不住心下自怜,幼时家道中落半饥半饱,此后奋发读书不窥园井,入仕为官又遭诬陷贬斥,江陵通州瘴疠多病,如此忧郁相续,容颜渐损,壮岁风情能剩几时?

季九心下大恸,原来不只自己牵挂他们,怪不得李恒不厌其烦遣人致信,只怕心中担忧不比微之少,往日却是忽略这些了。

“使君可曾用饭,身上真无伤损?”元稹心痛过后才回过神来,要察看季九身上伤势。

“都结痂了。”季九拗不过他,褪了衣衫任由元稹察看,肩背臂膊处被割伤了数十处,现今只余浅白色的痕迹。

元稹抚摸良久,悬着的心才渐渐落到了实处。

有小吏来禀报旱情,元稹去官衙处理公务,临去时为季九传了餐饭。

季九虽惦念着京中的李恒,此情此景也容不得他即刻回京,少不得要盘桓两三日抚慰元稹了,用罢饭后至书房闲坐,见案上晾着新写的诗句。

“臣稹苟有罪,胡不灾我身?胡为旱一州,祸此千万人?”

怪不得一路驰来时,见麦苗细弱庄稼稀疏,原来同州竟罹旱灾么,瞧着微之身形瘦损了不少,公务上的事就够他劳心了。

次日龙王庙前祈雨,元稹亲拜龙神,言道克三日雨我田畴,其有以报,不然灾于予身,亦足以谢。

“微之,祈雨便罢了,哪有在神佛面前咒自己的?”回府后季九不悦道,天灾多是君王失德,元稹为政清明勤勉,为何要如此自咎?

“自去岁以来,冬不时雪春不时雨,宿麦不滋耕织不利,虽求陛下蠲免了一半赋税,将上任羡余填补了进去,但频旱少雨,实在是生民艰难,若神佛有灵,拯万千黎民于水火之中,何惜此一身?”元稹摇摇头,唇角急的都上火了。

孰料三日后依旧晴空万里,神佛泥塑木雕,不能救血肉之躯。

“归来重思忖,愿告诸邑君:以彼天道远,岂如人事亲?……上羞朝廷寄,下愧闾里民。……为我同苦辛。”

寄希望于神佛,却终究虚无缥缈,不若辛勤为政,处理好干旱带来的困难,帮助百姓渡过难关,元稹以诗晓谕同州七县官员,与他一起尽心尽力应对天灾。

元稹为公务奔波,季九却帮不上分毫,京中来信频催,只得先行入京。

李恒在辅兴坊等着,见了季九就红了眼。

“骊宾呢,我是在青州装病,否则吐突承璀定要寻隙滋事。” 季九抱住他,拍了拍肩背,无奈解释道。

“殿下以为我骗他,非要亲眼见使君才放心,日盼夜等不知道哭了多少场。”骊宾恰在府内,听见季九唤他,同裴行远踱进书房道。

“快要大婚的人了,还和小孩儿似的,羞不羞?”裴行远见李恒被季九揽进怀里,笑着打趣他道。

“王妃可选定了么,是哪家的小姐?”季九忙问道。

“朝中王司空的女儿,听闻貌美贤淑,端庄知礼,有后妃之德。”裴行远说完就叹了一声,殿下性子跳脱,素来不喜贞静的女孩儿。

“殿下可喜欢?”季九也虑着这个,将李恒从身上撕下,按坐在椅子上问道。

“谁家小姐都行,只要母妃喜欢,反正多少人上赶着作太子妃。”李恒兴致缺缺,郭贵妃最近老往他殿里送美人,叽叽喳喳吵的他头疼,因此不是往行营寻裴行远他们,就是来辅兴坊研读诗文。

“太子妃?”

“使君还不知道罢?平定淄青后,朝中文武百官请立殿下为储君,陛下思虑良久后准了,只是还未行册封之礼。”裴行远笑道。

“恭喜殿下。”季九听罢大喜,顿觉近日忧愁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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