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第一山庄如庄名,人多财厚是一块肥肉,可惜战斗力太差,除了帮主夫妇,几乎没一个能打的。
被端上好战帮的餐桌是迟早的事。
风云天下和雅居阁,都不想落下恶名,表面的脸面还是要的。而且两帮互相制衡,谁也不想先去招惹毕竟有些名气的江南第一山庄。
但是陈塘带领的幽冥教那一群疯子,可不在乎什么里子面子,主打一个我开心我喜欢就好。
幽冥人不多 ,可是一个人能打江南十个甚至一百个。
帮主陈塘更是凭一己之力灭了江南半个帮!
静羽点头表示认同,如果江南的堂主都是王公子这种球状的,一百个应该都能秒杀。
目前看来,江南进了幽冥教的肚子。
静羽歪头看着亦官:“那你?”
亦官挑了挑眉:“江南。”
“看来你家里也挺有钱的,江南普通的帮众都是家境殷实的。”芸荳竖了竖大拇指。
亦官拿出一块腰牌随手扔到了草丛里:“但是,我现在跟你们一样没帮了。”
芸荳看着腰牌惊叫道:“哇,你居然还是江南的护法?江南都被人吞了,这护法居然还不知道?不参加帮战的吗?”
亦官淡淡的斜了王公子一眼坦然承认:“他都知道了我怎么会不知道?江南被吞是迟早的事,我的修为还的勤加修炼,多我一个也改变不了什么。”
这次静羽不认同了:“每个人都如你这般想风云天下都得被吞。有多大力出多大力,蚂蚁抱团还能灭火堆呢,何况你还是护法......对了,你,是护法?他,是堂主?江南的两大高层,互不认识?这也太离谱了吧。”
亦官冷笑一声:“估计他的堂主也是也是用钱买的一个虚名。我好歹还是有一定实力修为的。”
芸荳一脸了然:“这就明白了,一个怕耽误修炼从来不参加帮战的护法,占个买坑不拉屎;一个用钱砸出来玩玩的堂主,有屎拉不出,估计帮战的时候也没什么用,被江南自动忽略了。
这两个本该是帮里的支撑却认识都不认识,更不要说一起议事共御外敌了,就这样的帮派偏偏还富的流油,不被吞才是奇怪。
就像一只养肥了的猪,迟早是被屠杀吃掉的命运。”
亦官脸色寒了寒。
静羽悄悄扯了扯芸荳的衣角,示意她别说那么让人下不了台阶。
芸荳无所谓的翻了个白眼。
说话间,王公子已经悠悠醒来,看见芸荳千恩万谢到要以身相许的程度,许诺要什么给什么。
芸荳笑道:“当真要什么给什么?”
“当真、当真,比东海大珍珠还真。”
“那,我要你全部家财如何?包括你父亲的皇家马场。”
王公子瞠目结舌......
静羽急忙打圆场:“她跟你开玩笑的,皇家马场送人也得当今天子答应才行。你是怎么、怎么遇到陈什么幽冥教的?”
提到这个话题,王公子有些伤感:“我看到了我们山庄的红色流萤紧急信号,急忙带着侍从回去帮忙,半路遇上了陈塘他们在围剿山庄的人。都是我自不量力,人没救了,反倒害死了我两个仆从。”说着低下头落下泪来来。
静羽忍不住骂道:“这个王八蛋!”
亦官冷着脸道:“原本文文静静的大小姐竞跟粗鄙之人说粗话,不学好。”
芸荳毫不客气的回敬:“红色流萤紧急信号?想必是发给有修为实力的人的吧!你做的很好了,总比那有能力却见死不救的好。”
王公子垂头丧气的道:“不救人也比我自以为是反倒害更多人的好。”
静羽不由也有些伤感,这么大一个帮,几天功夫就消逝在历史的长河中,不免让人唏嘘。
芸荳撇了撇嘴:“走吧球公子,赶紧去前面有人的地方,传消息让你的人来吧你接回去养伤,别耽误我们送马家姐姐去洛阳。”
球公子连滚带爬的跟上:“你放心,芸荳,本公子这条命迟早是你的,我的全部家产也迟早是你的!”
芸荳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他。
到了下一个小镇,静羽出了些银两,芸荳找了两个人把王公子送走。
而后稍作休息快马加鞭没几日便到了洛阳。
李马氏的叔叔居然是道德观的道长,见到自家侄女又是一番唏嘘,对三人只是道谢并不多说什么。
道观清贫,也没什么好的谢礼,马道长拿出几颗避水珠,让他们一定收下。
出了道观,静羽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我就不明白了,这李马氏虽不是绝色,但是在瓦当这种地方无论样貌还是身家也算是出类拔萃的,又是独女,这家产不早晚是他们夫妻的?论人品又岂是阿香那种女人可比的?那李三元为什么这么对她?”
亦官淡笑道:“就知道你有事要问,这一路满脸的问号盯着人家。
你呀!其实男人在年轻气盛的时候是很难接受女人比自己更强势的,除非迫于无奈受不了生活的摧残,毕竟没钱是寸步难行的。
没饭吃要饿死的人哪里有什么尊严可言,这种时候别说富家女了,能娶个媳妇就不错了。
这李元流落到瓦当这种地方,当时必然饥寒交迫的,能入赘马家自然求之不得。
入赘之后又有了职业,不再为衣食所担忧,内心被扭曲过的尊严也开始复苏,就想得到更多。”
静羽依然懵懵懂懂的,芸豆倒是似乎明白了点了点头。
看着静羽依旧蒙着,亦官溺宠的点了一下境遇的鼻尖道:“简单说就是婚姻需要四个字——门当户对。”
芸荳大大咧咧的说:“直白的说就是一只吃惯屎的狗,羡慕人吃山珍海味,跟人攀上了关系过上了人的生活,但是本性使然,觉得外面的屎是香的,总要想方设法偷吃几口。其实是所有男人的本性。”
亦官一脸的黑线,用衣袖轻轻擦了擦剑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情授,情授?”静羽念着刻在剑柄上的名字眨了眨眼睛。
眼尖耳朵灵的芸荳赶紧凑过来:“什么什么?你的剑叫情授?哈哈哈,亦官、情授!衣冠禽兽。”
静羽扯了扯芸荳的衣角低声道:“芸荳,你别乱叫,两情相授,这剑一定是亦官的爱人送的吧。”
亦官不置可否。
静羽扬了扬手中瓦当鼎正的信:“赶紧先去送信吧。”倒背着手往城中走去。
芸荳追上去:“哎你慢点走,还记得我们打的赌嘛,就说嘛偏远小镇未必质朴......”
“这只是个例、偶然,不能代表什么。”
“你还真是不撞个头破血流都不信邪,不管怎样你就是输了......”
“输了一次怎么样,我们三局两胜.....”
“嗨小羽毛,没想到你还有狡辩的本事。”
“那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啊,给不给啊,哈哈哈。”
“给给给,下聘礼啊。”
“哈哈......我办不起聘礼,不如我入赘给你算了。”
“嗯......也不是不行。”
亦官看着笑闹的两人,依旧一言不发,却轻轻叹了一口气。
对面的茶楼,靠近窗户的的位置,一个卷云图案白衣玉冠男子悠闲的喝着茶。
看到芸荳笑闹着拉过静羽摆出一副男人轻薄的样子,手里的茶杯一顿,下意识的蹙了蹙眉,随即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男子拿起茶杯放到唇边轻轻品了一口,嘴角上扬:“终于找到你了,看来封印你的人太厉害了,把本尊都蒙骗过去了。”
坐在对面的女子起身转到男子身后,站在男子的视角盯着静羽看了半天,不屑的道:“你确定?那女子也不过如此嘛,只不过长得稍微清秀一些。”
一阵微风吹过,女子长发拂起,发梢扫过男子的脸。
男子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站起来踱到一边稍远的地方。
女子不查,依旧专注着看着楼下的三个人:“另外一个女子也绝非寻常凡界女子。”
男子谈谈嗯了一声。
女子许是看的渴了,只瞟了一眼茶盏所在的位置,眼睛依旧看着窗外反手拿起茶杯就要喝。
男子眉头一蹵,扇子一开一合之间,女子已经放到唇边的茶盏怦然落地。
女子一怔,才发现自己刚才已经站到了男子的位置,拿了他的茶盏。
脸色黯了黯,隐忍的转过头继续看着窗外,握紧了拳头,指甲刺破了掌心。
静羽有些茫然的抬头看了,却什么也没发现。
芸荳拿手在静羽眼前晃了晃道:“你看什么呢?”
静羽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一双眼睛盯着我,而且目光有点冷的渗人。”
芸荳哈哈大笑:“你不是被鬼孩给吓坏了吧。放心吧他说不定已经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早就把你忘得一干二净了呢。”
提到鬼孩,静羽又想到鬼孩消失前的手势,有些犹豫:“你说,他真的是个鬼吗?真的可以去投胎吗?我怎么觉得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芸荳拉过静羽的手道:“肯定是这些天累坏了,精神恍惚。别想这么多了,赶紧走吧,找家客栈好好休息下就好了,休息好了我们还要去送信呢。”
静羽微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