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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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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对珍妮打击不小,当天语文课,被陈明亮点名背课文都磕磕巴巴的。

王惠珊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照常相处。

当晚宿舍氛围尴尬,安静到只剩下床板翻动的声响。

和谷雨终于正面对上了。

月考考场按成绩从一班到阅览室划分。

珍妮这次分到了二班,谷雨在五班,两人是在去考场的中途遇到的。

两个女生默契地停下脚步。

珍妮没回头,但感觉到谷雨在看她,身后有男生催促“麻烦快点,不要堵着”,珍妮抱着凳子,径直走向了二班。

从开局的活动室,到期中的三班,再到现在的二班,她每次都在进步。

被消化吸收的知识,是她在最贫瘠的年纪里,拥有的最大安全感。

学校为了节约时间成本。考试视角排得很紧,上午考语数,下午英语政史地,晚自习考物化生。老师动作快的话,第三天就能出成绩。

中午午休时间短,很多人都没回宿舍休息。

四班考场普遍是成绩中上游的学生,他们大部分都有很严重的偏科,趁着午休时间,偷偷跑来写小抄。

珍妮的位置上坐得是一个三班的学生。男生圆脸,牙白得可以去做代言,笑起来很喜庆,见珍妮过来拿东西,还打了个招呼说借块橡皮。

教室里陌生人太多,珍妮打算找个安静的地方看会书,随手拿了块橡皮给他。

才刚转身走到窗口位置,一道声音顺着窗缝挤来,不偏不倚,命中她的耳朵。

“诶,你都敢和她说话啊?我觉得那个女生好恐怖,阴森森的,没见她笑过。”

男生促狭地笑了,“你声音小点,也不怕人家听到,扎个小纸人咒你。”

“……”

珍妮深吸了一口气,她必须要找谷雨谈谈了。

谷雨是吃完饭才过来的,听到珍妮说要和她谈谈时,谷雨的表情明显僵硬了。

有女生担心她,“小雨,要不要我们陪你。”

珍妮耸耸肩,倒是不在意。

谷雨不自在地扯扯嘴角,“没事儿,你们先去考场,一会儿见啦。”

她还像小时候一样喜欢白色,穿着带有漂亮花边的裙子,风一吹,裙摆和让学校老师头疼的披肩卷发一起荡开。

完全不同世界的人。

“妮妮,没想到你也在三中。”谷雨笑眯眯地开口。

但珍妮明显没什么心情,就连假笑都吝啬,声音冷得像质问,“小雨,我们算朋友吗?”

谷雨的身子明显震了一下,她又笑,若无其事,“怎么不算呢,我们认识……”她用手虚虚比着长度,“这么这么久了,虽然很长一段时间没一起玩,但我们还是朋友,对吧?”

她把问题还了回去,双手背后,身子前倾着,笑眼弯弯,很像电视里的美少女。

谷雨人缘不错,路过有好几个人和她打招呼,她也很会开玩笑。

“没有啦,我和妮妮是朋友,不要乱说哦,小心我让妮妮收拾你!”轻飘飘的回击了那些嘲讽。

“切,和鬼女待久了小心被同化!”有人用这样的玩笑回应。

谷雨也能游刃有余的接招,“同化了也第一个做小纸人扎你。”

珍妮感觉浑身的血液上涌,她努力平衡着自己。

正是夏日,她却觉得坠身于冰冷寒潭,快要被淹没,快要窒息。

对面的谷雨还在和几个男生起哄,刚才一瞬间的紧张消失殆尽,他们畅谈着只有他们才觉得好笑的笑话。渐渐把她冷在了角落。

“谷雨。”

强行调整了呼吸节奏。珍妮出声打断了所谓的玩笑,应着几人诧异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外婆是做正经生意的,死亡和送别是值得敬畏的事,我不希望你拿这个开玩笑。”

谷雨的脸色越发难看。

珍妮咬了咬唇,一口气说完,“能再见到你,我真的很高兴。但如果,你要拿我的家人开玩笑,我绝不答应,也绝不原谅。”

“她认真了。”

“她急了她急了。”

身后有人在窃窃私语。

珍妮太清楚这一出闹剧的后果是什么。或许她们彻底做不成朋友了。

但无所谓。

她拥有的本来就不多。

“你误会我了。”谷雨作势就要拉住她,“妮妮,我只是想帮你。”

和小时候一样。

在她被欺负的时候,先站出来把对方臭骂一顿,或者偷偷拿珍妮外婆小店的东西贴到人家门口。

后果却常常是她溜之大吉,或被谷奶奶护着,或是回到城里上学。留下珍妮一个人承担。或被坏孩子堵在路上不得不绕行回家,或是被人家大人找上门,不得不和外婆一家家的赔礼道歉。

那时外婆常说,“没事的,外婆知道珍珍和小雨都是好孩子。小孩子不懂事,以后可不能开这种玩笑。”

可她们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到底她还是嘴笨,和多年前一样。很多很在意的话无法问出来。因为清楚自己不重要,清楚对方的态度,反而觉得一遍遍寻问求证的自己,像个漏洞百出的笑话。于是很多能猜到答案的问题,她都不会再问了。只能被迫以一种很难堪的姿势僵持着。

像是她很小很小,就已经猜到,但无从证实的那个关于她如何而来的答案。

快到了考试时间,有学生小跑着过来,神秘兮兮地说偷看到了英语选择题答案,赶快去记。很多人都围了过去。

谷雨撇撇嘴跟着去看。

人群拥挤,谷雨站在最外侧,险些被撞到,她下意识拉了一把路过的男生。

正要道谢,可抬头,看到映入眼帘的草绿色时,谷雨的脸色,像吃了苍蝇一样扭曲难看。甚至还抖了一下。

“谷雨,你不去写答案吗?”有人问。

“哦……哦,我就来。”

谷雨勉强笑笑,再回头,视线里已经没了丁珍妮的身影。

谷雨的手指反复捏紧又放开,反反复复,像是重回到了噩梦时代。

良久,她深吸一口气,笑着走向了好友。

对不起了妮妮。

有些东西,只能留在过去。

所以,只能牺牲一个你。

只是……

她下意识去搜寻人群中的绿色,可厚重的人墙遮挡着,一晃而过后,就消失的彻底。

有点棘手了。

……

考试后的第二天,是珍妮入校以来最狼狈的一天。

早上跑完操,上楼时,她被人狠狠撞倒,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崴了脚,夏天衣服薄,膝盖、手肘破了皮,痛地大颗眼泪悬在眼眶,被她生生忍了下来。

有几个同学在她身后,也受到了牵连,低声抱怨着,虽未点名,但她还是低声道了歉。

王雪梅要给她批假回家看伤,珍妮只要了一个早自习。

学校医务室要刷饭卡,价格偏高,学校附近的小诊所据说不贵,但有点浪费时间。权衡利弊后,珍妮一瘸一拐地回了宿舍,打算自行处理。

上次的消毒水创可贴什么的还没用完,原本想找个机会给他道谢,再买一份还回去,但一直忘记了。

没想到,这才多久,她就又用上了。

手肘见了血,药水涂上后传来了热辣辣的刺痛感,蛰得她想倒地打滚。

不行啊丁珍妮。

不可以哭。

她告诉自己。

不能哭的。

这只是开始。

从去找谷雨谈谈,从拿起橡皮擦,擦掉了写在她桌面上的小抄时,这场无声的战役,就打响了。

她以单薄之躯,撑着一把破伞,独自面对疾风骤雨。

她的反击,只短暂安慰到了自己。

再回教室时,珍妮敏锐地发现同学们看她的眼神不太对。

坐同桌的王惠珊次欲言又止,最后只是侧开身子,无声避开正面接触。

书桌上,是用小刀刻上的,硕大的“鬼女”,和各种谩骂的肮脏字眼。

珍妮面不改色的坐下,从桌兜里拿了张旧学习报铺在桌面。

有几本书找不到了,和捉迷藏一样,她从垃圾桶里翻出了几本。拿出来时,上面还沾着浑浊的辣条油。

多低劣的游戏。她嗤笑,冷着脸擦干净。她甚至做好了要挨打的准备。

万幸这周是大周,上午上完课就能回家,周末可以在家两天,不用维持人际关系。

不幸的也是大周。

外婆必定会看到她的伤口,又要心疼好久。

小县城就三趟公交,在学校门口可以坐1路,坐六站后,再走四百米就能到家。

大周人多,校门口围得水泄不通,值班的老师、执勤的警察嗓子都快喊冒烟了。

珍妮等了几分钟,确定挤不上去后,果断放弃,打算走路回家。

特意给外婆打了电话说约了同学去书店,不回去吃了。外婆连连应着。珍妮又叮嘱了好几遍不要等,要先吃饭才挂了电话。

抄近路必定要穿过学校附近的桃花林。

那里的桃花开得好,很多人都会来拍照,生态也不错,还有人在附近钓鱼。

春天那会儿,小周周五下午只有三节课,她和顾佳圆朱悦一起过来玩过。

可惜桃花早就谢了。

一个人回去也不算无聊,她会在心底默唱着熟悉的歌,从《遇见》辗转到《遥远的她》,再到《笑忘书》。奈何这些她都只在电视和家附近的大商场里听到过一些片段,无论再喜欢,始终无法连贯成一整首。

路过小河时,珍妮眼尖的看到了野生苜蓿。

丁穗红爱吃苜蓿鸡蛋馅饺子,以前在老家,她经常会出去挖。

珍妮把要带回家的衣服塞到了装书的纸袋里。专门空了一个袋子挖野菜。她动作快,做事时心无旁骛,没一会儿就装满了袋子。

正要穿过桃花林,一阵打斗声让珍妮停下了脚步。

之前听校长开大会通报过,总有不学好的男生在小树林约架,是负面典型。

她小心翼翼地后退,避免发出声音被人看到殃及无辜。

不要多管闲事。

在学校只要专心搞学习。

她告诉自己。

可走出桃花林后,脑海里却有一抹熟悉的绿在反复盘旋。

心脏剧烈跳动。

理智告诉她应该是看错了,学校重金挖来的第一名,怎么可能在小树林打群架。

直觉却又不甘地拉扯,她视力不错的,挥拳时的侧脸,她曾在秘密基地刷题时,偷偷看过好几次,甚至在心底描摹过一张张线稿。

不敢赌。

终于,她像是做了很大决心一一般,猛地丢下书袋和野菜袋子,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了执勤警察。

“那个,我刚看到一个绿衣服男生,被一群人拖到了小树林……他们要打他!”

“请你们……快救救他!”

就还是……

忍不住撒谎了。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兮兮的珍妮and凉飕飕的我,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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