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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吾友小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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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期,第一日。

作训开始前向小山又跑了趟半里小苑,一大早傅知乐就叩响了小山轩的门,说是姜逊不对劲,傅鹤叫他过去瞧瞧人。

姜逊已经换了身干净的中衣,安静地躺在床上。傅鹤瞧见向小山进屋,直接道:“他有醒来一次,眼睛似乎看不见东西,嗓子也讲不出话。”

“你可好了?”向小山打量眼下泛青的傅鹤,问。

“你先给他瞧瞧。”

向小山哼笑一声,将手搭在姜逊的手腕上,半响拧眉道:“昨儿就觉得不对劲,探这脉象是中毒了,大抵活不过半年。”

“可还能解?”

“能,”向小山回,“他中毒已久,我可救他性命,至于说话视物,也只能勉强。况且就算毒解了,身体想再恢复到从前是不可能了,怕是再不能习武。”

他见傅鹤陷入沉默,又道:“我每晚会来给他行针,持续一个月,他可活命。”

“好。”

“到你了。”

“嗯?”傅鹤怔了下,随即开始赶人,“你快走吧,作训快开始了。”

向小山是忘忧号的主见习官,无特殊情况不会缺席。

“你今儿告假?”向小山问。

傅鹤将姜逊的手放回被子里,掖紧被角:“我不去了,有明月去观摩。”

“他可知你是谁?”向小山扫了眼陷入昏睡的姜逊,意味深长。

“应该是不知道。”

晌午,空气中热浪升腾。

向小山早已离开,傅鹤伏在床头睡了半天,醒来时被腰椎传来的麻痛弄得动弹不得,他用力揉着腰缓过一阵,发觉床上人已经彻底醒来,正茫然地望向他。

空洞的双目看得他心下一痛,傅鹤柔声道:“你醒了,要喝水吗?”

姜逊就着他的手大口喝下一碗清水,尔后抬头疑惑地望向他。傅鹤放下水杯,轻声解释:“我们在聚英院,现在很安全。”

聚英院三个字像触发了机关,姜逊的脸上突现惊惧,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床里缩了缩。傅鹤像是知道他担忧什么,放轻声音安抚:“我是个小家族的,没人会来我这里,”又补充,“我有个朋友是江湖郎中,他每晚会来给你施针,一个月后可保你性命无忧,他无门无派,你不必担心。”

见姜逊点头,傅鹤稍微安下心来,正欲起身为他准备饭菜,就见姜逊双手忽然在空中胡乱抓,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声音。

傅鹤连忙握住他的双手:“何事?”

见人不能言语,又将姜逊的手放在他的掌心:“你别急,写下来,我看得懂。”

姜逊颤了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抖着指尖一笔一划地写下“信”字。

“要写信?”傅鹤猜道,见人点头,他拿过纸笔,“你画我写。”

信不长,只有简单的几句话,姜逊画两下就要想一会儿,他像换了个人,嘴角挂起淡淡的笑,那双无神的眼睛仿佛神采奕奕起来。

两人就这么边画边写,整整写了半个时辰。

忍着阵阵眩晕,傅鹤耐心问道:“寄到哪里?”

姜逊突然怔在那,神情从最初的喜悦逐渐转变为担忧、害怕、惊慌,最后化为茫然。

自动用法力后,傅鹤的筋脉就如万虫啃噬,昨晚更是一夜未眠,方才写字时已经坐不住,全凭毅力勉强将信写完,头晕脑胀地并未细想姜逊写了什么。

眼下见人这副模样,他将信纸抖了抖,扫过上面的字。

好友展信悦:

我现在江南一带,此处风景绝佳,亭台楼阁,美酒佳肴,好友闲时亦可来往。我于此处结交了几个朋友,相谈甚欢。前日无意中伤了手指,此番由朋友代笔,多有不便,聊表寸心,待我伤好恢复再寄信与你讲讲这江南趣事,一切安好,勿念。

信封落字:吾友小鹤亲启。

手猛地一抖,傅鹤险些拿不住那张轻飘飘的信纸。他压抑住喉间的颤抖,道:“你要寄给谁?”

姜逊不答。

傅鹤又问:“你寄给谁?”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打颤,他想到姜逊那个干瘪的黑色包裹,他颤抖着手摸上去,那里面只有一叠叠轮廓摸上去像是信笺的东西。

床上的人仿佛再也压抑不住情绪,突然失控般呜呜呀呀地嘶吼,满脸的悲痛欲绝,竟从嗓子眼中蹦出几个音节:“收不到……他收不到了……”

模糊分辨出他说的话,傅鹤脸色大变,口中涌出股股铁锈味,向后踉跄两步才稳住身形。

法尊傅冼之为封无往海身陨,至今已有七年。他写了七年,可能更久,可是他一封都没有收到。

这信或许从未寄出过。

姜逊悲泣了片刻,向傅鹤伸出手,嘴里呜呜着,勉强能辨出个“信”字。

傅鹤将手里的信递给他,见那人将信纸折叠起来,弄了半天才颤颤巍巍地将信纸塞进信封里,尔后十分珍惜地将信封揣在怀里,侧躺下。

合上内室的门来到外间,傅鹤轻声道:“姜承谦,傅冼之他已经收到了。”

因为担心傅鹤,傅明月回来得很早。她进屋就瞧见傅鹤端着盘碗从内室出来,连忙上前接过。

傅鹤拿了帕子擦掉指尖蹭到的油:“今儿这么早?”

“资质平平,没什么可观摩的。”傅明月边洗碗筷边回。

“我出去会儿,里面的你多盯着点。”傅鹤说着披上大氅就往外走。

“您去哪儿?”傅明月停下动作,问。

“去鸿鹄号找蓟翎,”瞧见这姑娘眼里的担忧,傅鹤轻笑,“早先答应了他的。”

“就不该把他养大。”傅明月噘嘴,气得腮帮子鼓鼓的。

“明月,辛苦你了。”傅鹤安抚人。

“您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傅明月瞪大眼,急着要解释。

“我知道,”傅鹤轻叹,“可终究是苦了你们两个。”

“哥哥和我都不觉得苦,没您就没我们。”

会试期间,坤山会打开结界,供各参会者作训用。傅鹤到达昆山脚下时天色已晚,蓟翎正蹲在入口处左右张望,瞧见人,蹦起身奔了过去。

“你来了!夜里风凉,可穿得暖和?”蓟翎兴奋地像只咧嘴笑的大猫。

今日的作训已经结束,蓟翎的小队聚在山脚下,这会儿支了架子点上火,几个架上串着鱼、山鸡等野味。

蓟翎挑了只烤熟的山鸡,撕下块肉插在签子上献宝似的递给傅鹤。

“尝尝,很烂了,可以消化。”

傅鹤就着他的手咬了口鸡肉,才将竹签接过。

伴着蛙声和呲呲的烤肉声,蓟翎靠树坐着,眼巴巴地瞅着傅鹤,越瞅心里越喜欢。他拿起竹筒灌了两口,抹着嘴巴大笑起来。

呆子!

傅鹤心叫,随即指着竹筒,道:“给我一口”

“你喝不了,是山上的泉水,凉的。”

“喝得了。”

“傅鹤别闹,小心难受。”

蓟翎说着拿起竹筒想全部喝光,免得傅鹤再惦记。他手刚抬起,眼前突然被挡住。

傅鹤忽地凑近,将落在蓟翎头顶的碎叶轻轻拿掉。

阵阵酥麻自头顶传至大脑,蓟翎呆住,待反应过来时,手中的竹筒已被夺去,那人仰头咕咚几声竟是一饮而尽。

“傅鹤!”蓟凌急急握住那只清瘦的手腕,傅鹤猝不及防,身形不稳一下趴在他胸前,两人同时扑倒在地。

傅鹤的脸贴在他的胸前,蓟翎直挺挺地躺着不敢动,时间仿若静止。

只有风声吹在蓟凌的耳边。

不,还有傅鹤清浅的呼吸声。

就在蓟凌不知如何打破这突如其来的静默时,胸前忽地传来一声舒适的叹息:“不难受。”

那颗小脑袋在蓟翎胸膛蹭了蹭,声音闷闷的,带了丝不明显的撒娇意味:“很舒服。”

向小山半夜又来了趟半里小苑给姜逊施针拔毒。

“明晚要一起吃不?”向小山走前问了嘴,“醉玥轩设宴。”

“我就不去了吧,傅冼之瞧我可能不大顺眼。”

“你这么喊那人不别扭?”

“习惯就好了,”傅鹤随口问,“明儿什么日子?你们很闲吗总设宴。”

“他武大哥生辰,”向小山道,“你知道武敬廷喜欢吃什么吗?”

“不知道。”

“傅冼之知道。”

“……”

“武敬廷喜欢吃清蒸鱼,傅冼之要亲自下厨给他做,据说今日光是准备食材他就差点累得病倒。”

“嗯?他这么弱?”

“那是自然,毕竟封无往海十分耗费心神,险些没救回来。”

“哦。”

“就这反应?”

“不然呢,你想让我吐个血?”

“那还是免了,”向小山盯着傅鹤戴着面具的脸紧接着问,“你喜欢武敬廷?”

“咳!咳咳……”傅鹤一阵呛咳,好不容易才止住,忙解释,“你别乱讲。”

“那你怎么知道他喜欢吃清蒸鱼?”

“我不知道啊。”

“是,傅冼之知道,你不知道。我现在有点怀疑我的猜测了,你到底是不是……”

“我不是,你赶紧滚。”

“你是了。”

“信不信我再消失七年给你看。”

“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

“我知道。”

“我就是想跟你拌拌嘴。”

“我知道,所以你可以走了吗?”

“你肯定是。”

向小山一把玉骨扇合得哗啦直响,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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