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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暗自领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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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院有处荒草繁茂之地,聚英院前后几番重新修缮都略过了此地。

路不好走,傅鹤花了点时间穿过被蒿草遮得密密实实的石头路,便见到了赏罚堂的门脸。

黑漆的墙上遍布青苔,贴在屋檐两边的爬山虎热情地环抱在一块。聚英大会八年未开,这赏罚堂自是无人问津,像座荒废的公堂,失去了它原本存在的意义。

傅鹤今儿没披大氅,一身青绿束袖长衫衬出优越的腰线,头发只扎着简单的素色发带,更显挺拔利落。他望着沉闷的门扉半刻,喉间溢出几声压抑的轻咳,尔后直接将腕上的银镯挪动了八格,仰头,手中的小坛昙花酒便见了底儿。

叩门三声,傅鹤静静地站在门外等。不一会儿里面传来动静,一个青年拉开沉重的门扉。这青年与守院小童的打扮无甚区别,只是胸前绣着“赏罚”二字。

赏罚使颇为意外地上下打量着傅鹤,问道:“领罚?你自己来的?”

傅鹤笑着点头。

胡乱地撸把头发,赏罚使继续道:“你是自行领罚?可有哪家掌家的牌子?我好断定你领取哪个等级的。”

傅鹤淡笑着拿下脸上的面具,那赏罚使登时惊呼:“你,你是,您……”

面具又挂回脸上,傅鹤低声道:“我可以给自己定罚吗?”

“可以是可以……”

那青年心想:我不好下手啊。他多年前参加聚英大会时还得到过这人的指点,得知这人身陨无往海,自己还哭了一天一夜呢。

见他犹豫不决,傅鹤直接道:“杖脊我顶多能挨十下,鞭刑不太行,伤痕太明显了。”

“那……杖腹?少……少打几下……”

赏罚堂不是施行酷/刑的牢狱,毕竟这里只是起到警戒作用,若是真的犯了什么大错,哪里还要赏罚堂来罚。所以仅设置了杖责和鞭刑,等级的区别就在于打上多少下。

“行。”傅鹤道,他本是想让赏罚使待会儿施刑的时候放松些,但方才说的倒也是实话,杖脊别说超过十下,打上个五下,以他现下的身体状况便没法走着离开这里。

赏罚使恭敬地引傅鹤来到刑室,傅鹤自然地站到立在正中的刑架上,将双手放进两侧的木制固定套子里,淡道:“来吧。”

哆哆嗦嗦地扒拉出一根有四指粗细的棍子,他有些不满意地皱眉。

太粗了!他想,随即回头又翻了翻,最后颓然地将那只棍子捡起,它显然已经是这堆棍子里看起来最细的了。赏罚使双手紧张地握紧棍子,问道:“这……这根能行吗?”

“都行。”

“小的斗胆问一下,您犯的错重不重?”

“不轻。”

“那……十下?”

在赏罚使的记忆里,见过的领罚人中,最轻的只挨了两下鞭子,最重的则是十五杖脊,直打得人昏死过去,那场面他没见过,还是听之前的赏罚使提起。他如今自然是不敢将眼前人罚得那么重,便挑了个折中的。

“好。”

木棍挥舞,落在傅鹤腹部,痛感几近于无。这赏罚使没用什么力气,约莫是顾忌他的身份。傅鹤轻叹,正色道:“你是赏罚使。”

青年听了有些惭愧,他碍于对方的身份全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擦了擦额上的汗,青年调整姿势,这次用上了全部力气,木棍登时如同灌上了风,呼啸着击打在傅鹤腹间。青年能当上赏罚使这身上的修为自然不低。一时间,刑室只听得见木棍与布料接触的摩擦声,以及青年吭哧吭哧使劲的声音。

傅鹤仰着脖颈,双眼紧盯着漆黑的棚顶,身体因为棍击微微晃动,手指偶尔轻轻蜷缩两下。十四下打得快又狠,不消片刻就结束了。傅鹤的脖颈挂上了一层冷汗,他立在刑架上暗自调整内息,半响才抽出被固定的双手。他脸色青白,却平稳地走下刑架。

赏罚使见人似乎无甚大碍,紧张的情绪稍稍安定。又见人摊开手掌,便连忙抬起拇指贴在他的掌心。白光泛起,拇指挪开,掌心赫然出现个血样的“罚”字,青年恭敬道:“这印记十日后就会自动消失。”

傅鹤轻点头,转身走出刑室,向堂内黑黢黢的甬道走去。

那赏罚使见状连忙跟在后面喊道:“您是要去内堂?”

“是。”

小跑着跟上去,那赏罚小使犹豫片刻,还是提醒道:“您刚领过罚了。”

他虽在这里呆了有些时候,却也没见过来这内堂主动领罚的,那内堂是什么地方,进去的没几个不是重伤出来的,而且内堂向来只有各大家的掌家才可以进去,他这种级别的修习者连进去的资格都没有。不过眼前这人,倒是说不定……

傅鹤勾起嘴角:“你方才罚的太轻了。”

知是拦不住人,赏罚使便让过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再往深些,那小使就见不着傅鹤的身影了。里头是没有出口的石墙,仅有一处闪着银光,手盖上去能摸到一块凸起。傅鹤闭上双目,尔后才将手掌覆上去,霎时刺眼的白光耀起,转瞬便吞噬掉傅鹤的身体。

白光过后,便闻掌风。

为避突如其来的光亮,傅鹤只得半眯着眼,神情却不见丝毫怠慢。额前发丝乱舞,掌风接踵而至,他暗自提起一股内劲,身体急旋连连避开。又一掌风破空而来,只见傅鹤出掌化剑,掌风相接如同剑锋相交,火光乍现,竟有劈空破浪之势!

紧接着一道花镖闪着寒光直逼过来,傅鹤双脚掠地倒行,忽地腾空跃起,没有一丝赘肉的腰身轻巧地拧了两圈后脚尖点地稳住身形,抬起两指立在正前方,指尖挟着的正是那道花镖。

“好身法!”一声赞道。

风停,战止。

傅鹤身前并排立着三位老者,分别穿着黑、白、绿色调的袍子。三人互望几眼,先是摇头随后又点头,眸中是不加掩饰的赞许之色。首先出掌的白衣老者高声问道:“小子可是哪个新任的掌家?”

面具卸下,露出一张清俊的脸庞,口中朗声道:“晚辈傅冼之,前来请罚。”

三位老者皆是满面惊讶,白衣老者更是喜道:“小子还活着?”

“活着。”

傅鹤的脸上漾起笑意,躬身双手递过花镖,玩笑道:“前辈原来还有私藏未曾教于晚辈。”

“你小子!”白衣老者热络地走过去拍了拍傅鹤的肩膀,“得亏是你小子,还以为是什么人闯进来要俺三个老不死的命呢!”

“前辈,长命百岁。”傅鹤板起脸严肃道。

外若普通房舍,内里自有乾坤。

几位长老皆是修为极高之人,说得难听点,一旦大战,人族还要依仗这几个老头子。怪得是这三人几十年来若非有大事发生,平日里从不离开此地。要问几个为何甘愿困于此地,没有人说得清楚。据说起初是有五个老家伙,当年释生乱世时陨落了两位。傅鹤多年前因机缘得以到此,那时便只剩下这三位老前辈了。

方才交锋之时,傅鹤便已察觉到三位老前辈或是气滞血瘀,或是内劲枯竭,竟是不可长久之相。又见那绿衣老者此刻已经撑着膝盖坐回石凳上,他眼窝深陷,脸色尽是灰败之气。傅鹤心头一紧,魔族再乱人族时,这三位也是齐齐出关,如今看来皆是重伤在身。

“活是活不上几天了,你瞧坟墓我们都给自个准备好了。”

那白衣老者环顾着四周,语气带上了几分遗憾:“俺几个老东西一死,这地方就塌了,从前真是便宜你小子了,”说着又凶巴巴地指着傅鹤的鼻子,“可别给俺立那什么狗屁的碑,你小子要是敢立,老子死了也扰你清梦。”

天地为墓,万物为息,无碑无名,来去一身清净。

“冼之啊,往后的苍生还要靠你看护了。”黑衣老者道。

“我说老四啊!”白衣老者叨叨咕咕,“你别给他那么大压力!你活这么大岁数也没护得多好,他才多大!”

那黑衣老者听了也不恼,只是嘿嘿笑,一双眼睛时刻眯成条缝,堆在脸上。

白衣老者又道:“什么苍生不苍生的,小子你对得起自己的心就够了。”

“冼之记住了。”傅鹤拱手,语气十分恭敬。

“你过来。”

绿衣老者终于开口了,傅鹤闻言,连忙走到老者跟前,步子都带上了几分乖巧,他半蹲下,那老者直视他半响,道:“无往海这次,伤得重不重?”

“劳前辈惦记,弟子便是受了再重的伤此刻也好了。”

“你不必自谦为弟子,我早就不算傅家的人了。”

“前辈……”

“很辛苦吧。”

只一句话,傅鹤顿觉眼中酸涩无比,似突然被长辈关心到的孩子,被紧紧困在牢笼里的压力、委屈、痛苦等等瞬间全部突破枷锁,忽地一下冲上眼眶,他眨了两下眼强笑道:“晚辈不辛苦。”

“我都知道。”

那老者双目犹如两个黑黢黢的洞,却能将傅鹤看穿似的。他压低声音,贴在傅鹤耳边,语气极其缓慢,多说一个字都像是要断了吊着的这口气:“你身上的气场会让我不自觉想臣服,所以……冼之,我知道你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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