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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可能着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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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前辈。”

傅冼之因前几日挨了顿打,身体尚未痊愈,此时已是唇白如纸。他单手撑地稳住身形:“晚辈想请前辈收我小妹为徒。”

“不收。”李三娘回答的毫不留情。

“我也不收。”武清扫了眼蹭到傅冼之身后的小姑娘,冷漠地开口。

少年一时被堵得哑口无言,他年纪不大,懂得却是不少,自是明白不要轻易求人,人家若不允,求了便是自讨无趣。

上座的两人各干各的权当面前无人,傅冼之心知已无希望不由得暗叹,但他素来知道人情冷暖,何况此二人与他兄妹毫无关系,哪来说收便收的道理。

他面色不变,轻舔下干裂的唇瓣,恭敬道:“叨扰前辈了。”

傅冼之拄着左膝勉强站起身,小姑娘看着摇晃的兄长,连忙上手去搀人,她用了十分力,他不敢靠在她身上一分。

傅迟虽小,但也算机灵,这会儿早看出来兄长是怕护不住自己,想给她找个靠山,她心中自是不想兄长如此受苦。

她捏了捏傅冼之满是汗渍的手,小声道:“兄长,咱们回去吧,迟儿可以保护自己!”

少年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轻声应着。

那声音满是宠溺,眼里却是明显的不信。傅迟瞅着兄长满额的冷汗和用力掐在肋下的手,默默握紧了小拳头,倏地转过身嘁哩喀喳地打了套拳。那张圆圆的小脸努力装成凶神恶煞的模样,用力得五官都揪揪成一团。

在场的三人皆是一怔。

傅迟看着上座没作过多反应的两名女子,低头咬了下唇,复又扬起脸,道:“傅迟有朝一日定会成为像姐姐们这样的女豪杰!”

末了,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脆生生地道:“姐姐长得真漂亮!”

“我收了。”

沉默半响的两人突然齐声道。

“你收什么?她明明叫的是姐姐,你个老太婆!”武清放下手中的机械鸟,清冷的双眸写满了不悦。

“你道谁是老太婆?”李三娘毫不退让。

眼看着两人又要动起手来,小姑娘软软的声音传了过来:“大师父二师父,你们别吵了。”

已经剑拔弩张的两人一怔,先是满意点头,后又齐刷刷地盯着傅迟:“你倒是说说谁是大师父谁是二师父?”

一场没有结果的争论再度开启,傅迟眉骨上的月桂妖印愈发显眼,她很自然的插入其中,左右开弓,轮流安抚。

不知是小妹自身带着奇异的吸引力,还是这二位前辈脾性乖张难测,本已经不抱希望的事儿竟有了着落。这其中缘由,傅冼之倒是猜不透了。

“小子,你且回去,没人敢动我李三娘的徒儿!”

“哼!”武清在旁轻斥一声,“你这妹妹我收了,吃食用度皆无需你操心。”

傅冼之瞧着被两人围在当中的傅迟,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出来时已经到了午间,他顺路去了食馆。

聚才堂自然不是慈善堂,大会期间只包住,吃喝花销皆由参会者自行解决。

考虑到确有家境贫困之人,为了给这些英才机会,聚才堂倒是提供了行工换钱的方式。这里特设了庖屋,另有专门扫堂的仆侍。清理堂院或是给庖师打下手,以及做些打柴采物的零工也能混几个铜钱。

傅冼之在作训之余常做零工。

他平日里会订三份饭,两份米饭菜品荤素搭配,剩下一份只要碗米饭,多数时候则是一个馒头或是粗饼。

如今不用再担心傅迟饿肚子,倒可以剩下几个铜钱,攒着给小妹添件新衣裳,他心里挺高兴的。

“贤阁,姜逊,傅冼之。”

傅冼之报上名字。

“已经领回去了,下一个。”

食馆的小使像个没感情的磨,继续吆着。

回到贤阁便见到姜逊坐在院中等他,他面前是一碗纯白的大米饭,那份放着小鸡腿的饭菜被放在了一边。傅冼之挨着姜逊坐下,将碗里的小鸡腿夹给他,扒拉着碗里的米粒,几下就见了底。

姜逊安安静静地看着他,看傅冼之将饭粒一颗不剩的吃光,尔后拿起筷子把鸡腿放回傅冼之空了的碗底。

傅冼之抬头,眼中带着几分不解,他嘴角粘了颗小饭粒。身侧坐着的人微皱眉伸手给他擦了,傅冼之将他拇指上的饭粒粘到自己食指上,又放在嘴里咽下去,笑道:“你快吃,我先去练堂等你。”

傍晚回来时,刚一进院,傅冼之就看到桌上放着的那只碗。月光打在碗沿,映出冷白的光,碗底的鸡腿像是一缕跌落在冰面上的灵魂,炙热又孤独。

他坐了半响,直到居室内的灯盏被屋里的人吹灭,傅冼之才在一片漆黑中拿起冰凉发硬的鸡腿一口一口地吃下去,他轻轻吸了下鼻子,眼眶酸涩无比。

忽如其来的情绪波动让傅冼之措手不及,他捋不清缘由,但找了个理由。

“可能是着凉了。”

傅迟拜李、武为师已有些时日,她二人性情乖僻,又不喜旁人打扰,傅冼之只得赶在休憩日去看小妹。

这日,天清气朗。

闲阁小院内,傅冼之将碗里的肉丝仔细捡出来,自然地夹给并排而坐的姜逊,随即扬起挂满笑容的白净脸蛋:“承谦,午后我要去找小妹,一起去吧?”

“不了。“

姜逊挑着白饭吃光后就将碗放下,推到傅冼之跟前:“莫要浪费了。”

胃里骤然一紧,傅冼之勉强牵了下嘴角,好像几日前的鸡腿至今都未消化。

姜逊起身收拾了碗筷,他停在水池边顿了片刻,道:“以后,食馆那边不用带我的。”

他声音不大,却实实在在地响在傅冼之耳畔。

笑容彻底僵在脸上,傅冼之半响缓过神来,未等开口又听姜逊道:“我要补训,会很晚。”

“那……”

傅冼之唇瓣轻轻蠕动,只发出一个字便被姜逊打断:“也可能不回来。”

未给傅冼之开口的机会,姜逊半刻不停转身离开贤阁。

傅冼之独自在院中干笑两声,被堵得出不了口的“好”字被咽进肚子里,烧得他肠胃滚烫,打弯原本挺直的脊背。

*

傅迟近来似是胖了些,虽然眼底有些乌黑,但精神却好得很。小姑娘鬼鬼祟祟地拉着傅冼之藏到角落,把自己偷偷攒下来的吃食塞给她的兄长。

那东西因为搁得久了,满是潮气,还散发着一股酸腐的气味。傅迟整张脸都揪成一团,像是非常不满这吃食如此不争气。

“你自己吃饱就行,兄长什么也不缺。”

从傅迟那里出来天已将黑,难得休憩,聚才堂的参会者散布各处,三三两两搭伴结伙,好生热闹。

傅冼之孤零零一个人走在路上,堂风吹得他额前的碎发轻舞,也遮住他有些迷茫的双眸。

“今儿那个是妖族的少主吧?”

“你说他一个妖族就算拿了头名又有什么用?最后也不会入各大家,搞不懂为何如此拼命。”

“我看他就是为了显摆他们妖族厉害。”

行至回廊处,傅冼之与一红衣少年擦肩而过。那少年身子微晃,忽地一把抓住傅冼之的手臂。傅冼之一惊,回身就是一拳。那少年堪堪躲过,端详了傅冼之片刻,居然委屈吧啦地努起嘴,尔后身体猛地摇晃几下就要倒下。

傅冼之连忙奔上前双手伸到少年的腋下,让他顺势靠在自己身上。

“我就是借个力,你这人怎么说打就打。”红衣少年脸红得极不自然,声音也有些发哑。

闹了个乌龙,傅冼之略显尴尬。这少年的一身红色袍子潮得厉害,头发似刚被雨淋打着缕软趴趴地贴在额上,隐隐约约可见额间镶着枚红莲妖印,而这红莲的周围竟发着几缕青色的枝芽。傅冼之怔了下,将手覆在少年的额上:“你发烧了。”

“你打的。”

傅冼之一怔,他深吸口气,作势要把人扒拉开扔到一边。

“唉唉唉!”

红衣少年急忙攥住傅冼之的衣角,小声道:“帮帮忙,我腿颤得厉害,不想让旁人看出来。”

自打见了红莲藤蔓妖印,傅冼之对少年的身份就已心知肚明。见少年拉着自己不撒手,傅冼之转身弯下腰:“上来吧!”

“啊……”

少年微怔,似是没料到傅冼之竟然如此好说话。不过,他倒是一点也不客气,直接伏在傅冼之的背上。

只是傅冼之精瘦背脊着实吓了他一跳,少年犹豫着开口:“我不会压坏你吧?”

“那你下去。”傅冼之背起人,头也不回。

少年险些滑下去,连忙搂住他的脖颈,声音低弱却满是倔强:“我不!”

“那就闭嘴。”

少年闻言果真闭了嘴,只是刚到了住所,又开始滔滔不绝。

上到各界各族混战下到作训琐碎,絮絮叨叨个不停,傅冼之听得脑瓜子嗡嗡直响,终于忍不住委婉地开口:“你怎么什么话都讲,不怕遇见坏人吗?”

“好不容易遇见一个乐意听我讲话的,”少年小声嘀咕,又抬起眼,“你是坏人吗?”

傅冼之不答,将毛巾叠成豆腐状搭在少年的额上,心道:别又病了,我可没有那么多血给你喝。

冰凉的触感缓解了头上突突的热痛,少年舒服地喟叹一声,眯着眼睛打量傅冼之:“你真的不是妖吗?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好似有种莫名的牵引让少年觉得自己的身体想情不自禁地靠近眼前的这个人,就像他与他血脉相连一般。

傅冼之有些困了,他趴在床边,听到如此俗套的桥段不由得失笑:“妖少主是这般搭讪的吗?”

“你知道我是谁?”妖族少主楼观眯着的双眸不禁睁大,好奇地盯着傅冼之。

“瞎猜的,”傅冼之侧头浅笑,“看样子我是猜对了。”

楼观又说了好些话渐渐体力不支睡了过去。

一股困意袭来,傅冼之摇了摇头起身望了眼黑咕隆咚的院落,又走回楼观的床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床边阖上眼。

他表情柔和,甚至有些满足。

仿佛回到了在妖谷的日子,他感妖王之恩,陪着当时生病的妖少主。那时候,他独自讲了许多话,妖少主只是听,他看得出来他想说话,只是因为发烧人一直昏昏沉沉。

他觉得他在陪他,他心底他在陪他。

彼时傅冼之便知足,如今得遇旧人,他满足。

他从来都不喜欢一个人独处。

当晚,姜逊还是回了贤阁,院中漆黑一片,室内竟也没点灯。

他在门前愣了片刻,才意识到傅冼之不在。

平静地铺好被子,熄了灯盏,将被角掖得严严实实,怕漏了丁点缝都会透进来凉风。

半夜无眠,半夜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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