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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美强惨修炼手册 > 第40章 吃醋

第40章 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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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连成片,有唠不完的嗑,稀稀拉拉没完没了,惹得地面、屋檐、墙头、枝丫纷纷哭湿满面,无一处干燥。

傅鹤坐在院中的凉亭里,指尖在书卷上轻点,目光似无意地往院口瞄。

“师父,您进屋吧。”

少年原地打圈儿满目焦急地望着傅鹤,活像打转的陀螺,在地上提溜。

傅知乐从小就讨厌阴雨天。

被抱到傅家的时候,他只有十几个月大。刚会说话就唤傅鹤“爹爹”,四五岁时才改叫“师父”。

他没个亲爹,傅鹤如他再生爹亲。打他记事儿起,但凡碰上个阴雨天,他师父就把自己关在屋里头。他晓得一到这种天气,他的师父最是难熬。

昨儿后半夜这雨开始急头白脸地下,今早起他师父饭一粒没吃便直接干了杯昙花酒。

傅鹤生了铁锈似的,缓慢地换了个姿势。自他重伤昏迷醒来后,蓟翎一直住在福邸,昨夜两人温情悱恻,按理说今儿这混账理当对他形影相随。谁曾想他醒来人就不见了,说是回了贤阁,这都晌午了,也没见着个影。

又灌了口昙花酒,傅鹤的指尖打着颤,四肢百骸全是破洞窟窿似的,没半处缝隙不在灌风,他哆嗦好半天才撑着桌沿站起。

“师父,您这是去要哪儿?”傅知乐忙凑近他的身侧。

弯腰忍耐了一阵,傅鹤才接道:“我随便溜达,你不用跟着。”

“可是,您的身体……”

“无碍。”

站直身,傅鹤踏出凉亭:“雨停了。”

闲阁门前,蓟翎嘴里叨叨咕咕,声音低得蚊子都甘拜下风。边嘀咕边摇头又点头,像在给自个讲道理似的。

“对嘛,所以我不应当同他置气。”

他双掌一击,重重点头。心思一定,目标就定了,抬腿便往外走。步子急了,与来人撞了个满怀。

傅鹤刚到闲阁,门还没迈进去,就被当头一撞,“刷刷刷”眼前登时出现片片大雪花,他伸手胡乱一抓,摸到门沿,五指扣住,略显狼狈地站稳。看清人是蓟翎,傅鹤的神色不自觉地柔和下来:“生病了吗?”

“没有,”蓟翎道,他拉着人的手就往里走,一瞧傅鹤的脸色白得不大对劲,便蹙眉问,“怎么过来了?”

“我等不到你,”傅鹤的手被握住,悬了小半天的心瞬间从空落落的上空落回了原位,踏踏实实的,“蓟翎,你是不是无字?”

“没得。”

“我给你起个可好?”他说着,脚踏进地上的小水洼,溅起银白色的碎片,星星点点地铺散在他竹青色的长靴上,“就叫……凌云吧。”

蓟翎双眼瞪大,猛地松开他的手,傅鹤毫无防备,右手垂落到身侧,明明轻得连个音儿都没,却像摔得四分五裂,他慢慢抚上右臂,不解地望向蓟翎。

注意到人骤然弓下的背,蓟翎十分懊恼地盯着他的右臂,话却直截了当:“我不想当替身。”

他说不想,没说不当。

“替身?”傅鹤挺了挺身,肋下的器官不满他的抵抗,抽紧成一股麻绳。

“整夜,你都在唤他的名字。”

蓟翎眼眶发红,瞧着傅鹤明显染上一层霜白的脸颊。他就一颗心,“喀嚓”地从当间断作两半,东一半,西一半,一半给自个儿憋屈得发闷,一半为眼前人心疼得发烫。

双手攥紧上腹衣料,头微低,傅鹤满额冷汗,嘴角却带着淡淡的笑,极轻地询问:“今儿花灯节,可以同我一起去吗?”

他岔开了话,引了新的话头。

“不去……”蓟翎顺口道,心都零零碎碎了,得修复个一时半刻。

“知道了。”傅鹤还是笑,十指却全部陷入肋下。

“那我去……傅冼之!”

蓟翎的“去”字还没说出去,就见人左右摇晃,无骨似的往地上栽。他一把将人拦腰捞起,傅鹤瘫软的身体瞬间贴到他的胸前。蓟翎心头的鼓敲得叮当山响,本就七零八碎的心脏霎时被震成粉末。

他差点又让他摔在地上。

福邸的炭火就没断过。

“蓟翎……”傅鹤醒来时,一只手正被人握住,他条件反射地低声唤着心中人的名字。

“是我。”

向小山扫了眼人,瞧见傅鹤难得低落的神色,他将马上出口的调侃打了回去,转而道:“躺平,我给你按按,那儿疼你就说。”

蓟翎靠在门边,离得不近,霞光费力地挤进门缝,斜斜地打在他肩膀上,他身后的发丝镶着淡淡的金光,脸隐在逆光处,见不着神情。

轻“嗯”了声,傅鹤慢慢收回目光。

向小山隔着薄薄的里衣在人柔软的腹间试探着按,傅鹤半声不吭,胸膛起伏渐重。

按到上腹近处,他开始抖得厉害,嗓子眼急促地发出低低的两声轻吟,极为低沉沙哑,像是被沙砾磨过一样。蓟翎闻声颤了颤,拳头攥紧。

待到当中,向小山用了点力:“这里疼?”

傅鹤的身体骤然弹起又落下,眼尾登时飞上一抹淡红,喉间紧接着发出闷哼:“呃……咳!”

他若是喊出来许是还没什么,反倒像是费劲忍着,被这一按,囤在胸口的一股气霎时就散了,没头没脑地冲出口,又被拦下硬生生给憋了回去。忍在喉间,隐在肺腑,当呼不呼,更是搅得人心疼得稀巴碎。

蓟翎听了哪里还想着闹什么别扭,两步就蹿到床前,紧盯着人,眼皮都不带眨的。

傅鹤闭目急促喘了片刻,缓缓睁开眼睛,瞧见蓟翎放大的脸,他立马眉眼弯弯伸出手:“扶我一下。”

蓟翎眼眶红得像天边的红霞,扶着人坐起来,随即又将手收回,指腹暗自摩挲着掌心。

只是那一下,掌心便全是傅鹤的冷汗。

“没治了。”向小山道。

虚弱地靠在软垫上,傅鹤眼睫微颤:“那你按一通,是看我太冷了吗?”

向小山瞧着他鬓角不断下滑的冷汗,瞧着瞧着,倒也瞧出几分心疼来:“是啊,热了吗?”

傅鹤笑:“有点太热了。”

“你原就有胃疾?”除了误食蛋黄酥,向小山几乎未曾见过傅鹤有胃不舒服的时候。当然,他也知道早年傅鹤为了傅家的那一大堆弟子没少受累,或许是那时候落下的病。

“许是老了,毛病就多了吧。”傅鹤不在意地道。

“你气的?”向小山瞥了眼蓟翎问。

蓟翎不吱声,傅鹤半阖着眼也不替人辩解。

“给你开点药喝。”

“我去取。”

向小山与蓟翎两人一前一后没了人影,傅鹤盯着院门半响才收回视线,他的身体缓缓下滑,侧倒在塌上,声音很轻:“哪儿有人吃自己的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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