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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弑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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蓟翎自打不去鸿鹄号作训后便与傅鹤如胶投漆地粘在一块,傅鹤心里头自然乐呵,但到底还是不想因为自己的病体困住蓟翎。

这日,傅鹤状似不经意地提了嘴:“真的不打算再去鸿鹄号了?”

蓟翎一眼就瞧出傅鹤在忧心什么,省去拐歪抹角的话直奔主题:“我虽疼你,但也不至于那般委屈自己,再说练武与陪你并无冲突,”他故意停顿,掩着声音里的笑意,“傅冼之,你费尽心思让我化形出来,总不会是想让我练成个无情无爱的武痴吧?”

一改往日里嘴不饶人的性子,傅鹤老实巴交地靠在蓟翎胸前垂眸不吭声。

见他这副乖巧模样,蓟翎乐了:“瞧你,偏弄出这副模样。”

傅鹤嘴上不答,小脑袋缓慢地在蓟翎的胸前蹭了两下。

“傅冼之,”蓟翎揽着人,声音很是爽朗,“我啊,如今就只想着同你白头偕老。”

“这么会讲情话?”傅鹤轻轻接过话,人依旧未抬头,声音就显得有些闷。

“不是情话,是心里话,”蓟翎回道,语气颇为认真,“我没那么多可计较的事,我想伴着你,也想让你伴着我,眼下便是如此,哪还有心思作他想?”他顿了下,眸光微闪,“若真要说我还有所求,那便是望我的冼之能少些病痛。”

傅鹤心下一动,也不往人怀里藏了,他仰着头望向蓟翎,抬起手指轻缓地在弧度优越的下巴滑过:“蓟翎啊——”

“嗯?”

“得亏我下手早。”

“怎么?”

傅鹤动了动,抬起双臂环住蓟翎:“郎君潇洒如风,惹无数倾慕,我很是烦忧呐。”

“哦?此话是在说我?”

“不然呢。”

“哈?”

那日,傅鹤去鸿鹄号指点修习者,蓟翎伴其左右。

“蓟兄,许久未见,可否切磋一二?”

相识的修习者主动邀约,蓟翎略微思考片刻,颔首抱拳:“请赐教。”

切磋不过片刻功夫,蓟翎的卓绝风姿便被传得绘声绘色。

此事原本也没什么,却不知怎的话到外头就传成了:鸿鹄号蓟翎俊朗无双,聚英院见习官见之煞是喜欢,欲折其羽翼金屋藏娇。

话传到傅鹤耳边时倒是真让他好一番反思,细细思考自己是否便是传言中的那个欲折断蓟翎羽翼金屋藏娇的阴鸷上位者。

结论还没下,昨儿就有人找上门来,义愤填膺地声讨见习官不予如此英才展现的机会实在让人难以信服,来人还是个远近闻名的富家公子。

责怪的话只说了一两句,这位公子见着倚在门边瞧他的傅鹤一下子就熄了声。再一看衣衫不整的“娇”迈着随意的步子,正打着哈欠:“傅鹤,你不多穿些就往外跑小心着凉又让我心疼。”

“傅法尊。”那富家公子恭敬地打了招呼转头就走。

他头些年也曾与各家公子一样因燹体淬骨诀拜过傅家门下,做了个砸银子修习的上宾,那时的他就颇为崇敬傅法尊,如今一瞧这藏娇之人竟是傅冼之,藏的“娇”还端得一副自在舒适模样,最要紧的是两人站一块就是山珍海味。他登时寻思过来味了,哪儿还有废话要讲?

这一番正义凛然的来访如同无事发生,蓟翎不明所以就见他那吹着凉风的心头好忽忽悠悠地往下栽,他脚底生风将人揽进怀里。

蓟翎回过神,想来那日那人原来是因他来寻傅鹤麻烦的。

“我的心,”蓟翎攥住傅鹤的手隔着里衣搭在心口,“透亮得明明白白地装着何人,傅法尊可瞧得清楚?”

傅鹤嘴角噙着笑,手下轻按:“甚是清楚。”

“看清楚了?”蓟翎有意撩拨他,“那我的心上人可还好看?”

五指缓缓蜷起,傅鹤的指尖轻勾蓟翎的衣襟,心道:这混账是要他没羞没臊地自夸?

他仰起脸,一双染着笑意的眸中星光微闪:“还是你来瞧瞧吧,瞧瞧他好不好看。”

“好看得不得了。”

日头被乌云遮得只余个脑门,一片片云拖着长袍子结队而来,没眼力见儿地往跟前一甩,大朵云急头白脸斗得起劲,层层叠起了罗汉,日头彻底没了脸。

已到聚才大会公布终比结果之日。此刻的天下豪场人头攒动,精神头儿十足的有,耷拉着脑瓜子的更是不少。

傅鹤同众掌家及见习官坐在观审台,他本不想来,见习者的名单里原就没有他的名字,毕竟世人皆知傅法尊已死。如今人没死成,该做的事儿还是得做。

日头见不得人似的,好些天都阴沉个脸。傅鹤夜里睡不稳,醒了也不敢乱动,怕吵醒蓟翎,他如此身体,日日煎熬,长此以往他怕自己扛得住,蓟翎会心疼得受不住。

今晨傅鹤便将银镯偷偷移了三格,胸口有锤子敲打似的闷疼不断,手脚倒是有力气走路,不至于像从前一样在阴雨天痛得厉害时不得不坐着轮椅。他倒是习惯忍受这磨人的难受,总觉得好过四肢酸软的无力感。

蓟翎站在台下一众修习者中,扯着脖颈往台上瞅,他深知这种天气傅鹤最是不好受,好在这几日只是阴沉,未曾下雨。

炙热的目光直投在傅鹤身上,被注目的人自然也感受到了。傅鹤将本就掩在袖里的银镯又往里塞了塞,恐怕人看到似的,尔后,眼含笑意地望向台下的人。

四目相对,情意流荡。

楼观跟着傅鹤的目光顺到蓟翎身上,他刻意压低声音:“冼之啊,收敛一下。”

“嗯?”傅鹤不解地出声,视线依旧停在心尖人身上,无半点偏移。

“你没发现台下那帮修习者都在看你那心头宝吗?”

“哦。”傅鹤低咳一声,向蓟翎轻点头,随即收回视线。

天宛若被破布挡住一般,光线从仅露出的几处破洞挤挤插插地射出来。傅鹤的唇抿得越来越紧,渐成一条打抖的曲线。他握拳抵在嘴上,掩住颤抖的唇瓣。

好在结果公示耗费的时间不久,天下豪场的人散得差不多了,傅鹤暗暗松了口气,从椅子上站起来缓慢地下台。就在此时,站在下方的傅无垠突然欺身上前,他眼球爬满血色,状似癫狂,犹如坤山谷地失控的猛兽,惯着法力的拳头直捣傅鹤肋下。

身体猝不及防地被击打成弓形,傅鹤对傅无垠全然无所防备,顿感五脏六腑移了位,脸上颜色尽失,痛吟被他勉力压在喉间。低头盯着陷在自己腹中力道逐渐加重的拳头,傅鹤心中满是不解,他抬起手轻搭在傅无垠颤抖的腕上,双眸凝视着连番多次伤了他的好徒儿。

傅无垠难以自持地抖动,拳头依旧不依不饶地碾压在傅鹤的肋下,他口中喃喃不停,似在诅咒一般。傅鹤的腰越来越弯,像拉到极致的弓,只消那拳头再捣一次,便能将他崩断。

蓟翎迅速飞身上前,双目几乎窜出火星子,抬掌直拍向傅无垠天灵盖,便听傅鹤喊道:“蓟翎,别!”

“傅无垠,拿下你的手!”

蓟翎忍无可忍,瞠目怒吼。转而看向傅鹤,那张面上已是寻不到半分血色,蓟翎眸中盛满了疼,恳求道:“傅鹤……”

傅冼之,可怜可怜我。

“马上就好……”傅鹤怎会看不见蓟翎眼里的痛色,但他脑中正飞速思索着一件事,他那向来乖巧的大徒弟因何如此仇视他?怪!

“炼癸你该死你该死……”

低声的诅咒一遍遍萦绕在傅鹤耳畔,傅鹤终于察觉到了什么!他的瞳孔瞬间泛起丝丝红蛇。

蓟翎眉头紧蹙,猛然道:“傅冼之停下!”

“凌云,无事……我心中有数。”傅鹤迅速答道,他松开傅无垠的手腕,任由那只拳头深陷入腹中,捣乱他脆弱的胃壁。傅鹤双手紧箍住傅无垠的肩膀,这个姿势更方便了那只拳头的碾入,此刻几乎将他清瘦的身体直直贯穿,傅鹤顾不得腹中撕裂般的巨大痛楚,迫使后者直视自己的双眸。

留下的几个熟人纷纷围在周边,一时不知如何帮忙。

武敬廷见傅鹤抓住傅无垠的双肩,一时不明所以,以为傅鹤忍无可忍终要亲手处理他的孽徒。武盟主虽对傅无垠尚无感情,但到底是心中自觉对其有所亏欠。此番见状欲出言阻止,还不及向前一步,便见一人影迅捷地挡在傅鹤身侧。

蓟翎压低声音冷道:“闭嘴。”

傅无垠瞳孔的血红开始胆怯地飘荡,傅鹤见状迅速拍向他的后背,声音冷得如坠入冰窖,沉声喝道:“滚出去!”

血红霎时消失不见,陷在腹中的拳头也无力地垂落下去,突然失去异物碾压的腹部空落落地剜了个大窟窿似的,瞬间的麻木过后是骤然炸裂开的疼痛,傅鹤额间“蹭”地窜满了冷汗,双臂仍准确无误地接住软倒的傅无垠。

失神的双眸慢慢恢复了一丝清明,傅无垠看着半抱着自己惨白着脸的人,喃喃道:“师父,无垠是不是又伤了您?”

“为师没事,”傅鹤轻声回,“无垠,你知道自己被什么东西上身了吗?”

“我……我……”傅无垠支支吾吾半响,咬唇垂下眼。

“你不想说便不说,”傅鹤安抚地拍拍他的手,“它已被我从你的体内赶出,以后再不会搅你心神了。”

“师父……”傅无垠渐渐盈满泪水的双眸紧紧盯着傅鹤,“您是因为从前伤过无垠,心有愧疚,才对无垠这样好吗?”

是在聚英院重建的那一年,傅鹤刚认傅无垠这个大徒弟。傅无垠乖巧懂事,但又胆小卑微,几乎同傅鹤形影不离。

那日的天阴郁着脸,满面灰色。醉玥轩内室的门整整闭了一天,傅无垠怕他的师父整日未进食身体受不住,就准备了些吃食送了过来。

“师父?师父你在里面吗?”

他敲了好半天门不见回应,便忍不住在外头喊。

室内响起极低的声音,沙哑得傅无垠以为是错觉:“无垠,别进来……”

“师父?”傅无垠听不清,只觉得师父的声音不对,他心里担忧顾不得其他,“师父,无垠进来了。”

“出去!”

“师父?”

傅无垠刚进身便被掌风带飞撞到门扉上,鲜红霎时喷涌而出,手中的托盘摔落,饭菜撒了一地。

“师……父?”

胸中血气翻涌,傅无垠心口疼痛难抵又呕出一口血,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无垠……”

入眼满地的猩红,傅冼之像才缓过神,他向前两步,体内的狠厉之气再次汹涌而至,傅冼之眉峰紧蹙,两指在周身穴位快速点了几下,紧接着双目睁大,逆转经脉的灭顶之痛直冲天灵盖,他狂喷出一大口血。

瞳孔的红蛇褪去几分,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清明。

他连忙奔至傅无垠身前,颤抖着手指去探试少年的呼吸。尔后,将少年轻轻托起抱入怀中,急奔向小山轩。

好在傅无垠性命无碍,但少年本就体弱,这一番下来,要好好将养些时日。

傅冼之安顿好少年,又折回醉玥轩,他将自己反锁在居室内,门前设了结界。

两指划过掌心,一条血口子突兀地出现在白皙的手掌。傅冼之缓慢地躺在地上,手腕垂在身侧,新鲜的血液自腕中欢快地流出奔向地面,蜿蜒出诡异的线路。视野逐渐混浊,意识慢慢抽离,傅冼之口中喃喃:“我……该死……”

他想凌云了,他是不是不该将他送走?他如今长到几岁了?他们是不是快要见面了?

可他害怕,他实在不想再伤害珍爱的人了。

心神归位,蓦地想起了这段往事,傅鹤不由得瞧了眼半跪在身侧的蓟翎。终究还是贪婪,不管不顾地把人拴在身边。傅鹤暗叹口气,他揉着傅无垠的头发解释:“不是,”顿了顿又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是我第一个徒儿,我得护好你。”

“师父……”傅无垠的脸颊滑过两道清泪,颤抖地握住傅鹤的手,“师父,您杀了无垠吧……弑师如弑父,无垠伤了您三次……”他抖得不成样子,口中更是语无伦次,“师父,对不起,师父您杀了无垠吧,无垠求您……”

欺师灭祖,罪重当罚。

“别乱想,好好睡一觉吧,无垠。”眼见傅无垠情绪激动难以自抑,傅鹤抬手轻轻覆在他的额头施了个安神的法术。傅无垠眼皮剧烈颤抖,缓缓地阖上。

见武敬廷一直站在旁侧观察着他师徒二人,傅鹤扬眉道:“武盟主若是心有愧疚便帮我把无垠送回醉玥轩吧。”

他再没有多余的力气将无垠抱回去了。

一边接过傅无垠,另一边候着的蓟翎忙扶住傅鹤,后者坐在地上半响才缓过些,轻咳出声:“呃咳……”

“傅鹤!”蓟翎担忧地唤着他。

“呛到了,不必担心,他没用多大力。”

傅鹤肋下的衣料全是被碾出的褶皱,上腹部正中仍凹陷着,他状似无意地整理衣衫,掌根暗压了几下,随即撑着蓟翎起来站直身体,手掌又在上腹上下抚了两下,似在抚平褶皱,他轻呼口气,对着蓟翎淡笑道:“果然没有大家门第要你啊。”

“是啊,以后不求傅法尊照拂,只望他能多多顾些自己。”蓟翎半搀着人,旁敲恻隐。

“好,傅法尊说他应允了。”傅鹤靠在他身上回道。

未等两人离开天下豪场便见傅知乐匆匆赶来,他脚步飞快,神情中带着慌张:“师父!清辉师兄他在清竹林……身陨了。”

“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下本有点想开《逃出生天的实验品》,是异都风云系列,以顾醒为主角,已开预收,会有人想看嘛QAQ 还是说更想看古风的呢(*˙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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