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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怪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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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竹林围观了不少修行者,聚英大会已经结束,非特殊情况下众人会在两日内全部离开聚英院。傅鹤隔开人便见明月正抱着清辉的身体,姑娘天生要强又碍于周遭人在,愣是不肯落下一滴眼泪。但傅鹤见她浑身剧烈颤抖,便知她心底定是剧痛难挡。两人本双生,自是心连心,如今一人身陨,另一人怎能不痛?

“明月。”

傅明月闻声仰起头,瞧见来人,原本干红的眼眶霎时被泪水蔓延。

傅鹤指尖微抖,强压内心悲痛之情安抚地冲她点点头,尔后转身吩咐道:“少权,引众修习者回各自的院内居所。蓟翎、殊同,劳烦你二人到清竹林外查看是否有异常。知乐你去告知武盟主,看他有何安排。”

待众人散去傅鹤才半蹲下轻拍姑娘的肩膀:“明月,先将他放下来,咱们请少谷主瞧瞧清辉的状况。”

傅明月跪在地上,玉面上水渍交错。傅鹤压低声音唯恐惊到失魂落魄的姑娘:“明月,到师父这儿来。”

姑娘双眸失焦地望着他,喃喃道:“师父……明月可以抱抱您吗?”见他点头,傅明月双腿跪在地上蹭了几下,傅鹤心头一痛正要出声阻拦,只是未待开口怀中便多了个人。他一怔,胸口震颤,是傅明月的低啜声。那声音起初极低,渐渐放大、再放大,变作凄厉的嚎啕大哭,“师父,兄长死了……兄长他死了……”

他们打小相依为命,没吃过一顿饱饭,又时常受人欺负。兄长为了护他,生生被人踹断了数根肋骨。那天也如今日这般,她无助地抱着奄奄一息的兄长,不敢呼救更不敢哭出声,生怕那些走远的歹人再折回来。

是傅鹤,她如今的师父,将兄长救起,原本已经面透死灰的兄长因此活了过来。从此二人进入傅家,师父让他们吃饱饭,还教他们功夫术法。

玉指攥住傅鹤的衣襟,傅明月仰头慌张地问:“师父,您还可以救兄长的对吗?”

傅鹤侧头望过去,见向小山对他摇头,顿觉胸中血气翻涌。他微微闭上双目,艰涩地开口:“明月,为师对不起清辉,对不起你……”

闻言,傅明月缓缓垂下头,眼泪干涸了般,竟再流不出一滴,她抱紧傅鹤的腰唤着“兄长”,一遍又一遍,直至昏厥。

傅鹤嘴不笨,却最不会安慰人。他任由这个徒儿凄厉地呼唤,喉间腥气滚动,他硬是咽了下去。

这么多年,他这个徒儿看向他的目光从来都是满满的信任与希望,像是望着心中的神明,期许他赐予新生。多年如一日,就如他救起他们的那日,这个姑娘逐渐升腾起星光的双眸。

他略微出神地凝视傅明月紧闭的双眼,此刻再瞧不见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

错在他,不该让他们入世,他就该将孩子们锁在抚贺庄,一辈子不许他们下曲然山,就不会遭此劫难。

终究是他的错。

活着不要做神,是人便承担不起“神”的笔画。

“照顾好你师姐。”傅鹤低声吩咐赶回的傅知乐。

少年抱起明月刚走两步又被傅鹤喊住:“知乐,保护好自己。”

傅知乐见他眸中浮起深深的哀色,只以为他的师父是过于悲痛,却不知傅鹤是真的十分担忧。少年听话地点头郑重道:“知乐谨遵师命。”

“他身上没有外伤,体内我没探出个究竟,不过有一点我觉得奇怪。”向小山自是瞧得出傅鹤此刻心痛万分,但他知晓这人一向不需要他人安慰,起码看起来是不需要除蓟翎之外的人安慰。

果见傅鹤颇为镇定地在傅清辉身体各处做了细致的检查。

“是不是不太对?他体内的精元似是被抽干,外表看来却无任何异常。”向小山待他查完傅清辉身上的几处大穴才开口继续道。

傅鹤将手掌覆在傅清辉胸前,掌下法力涌动,眉头越蹙越紧:“清辉的身体被操纵过,那东西是先夺了他的命,再寄生在他的躯体上。”

也就是说傅清辉早就死了。可是,清辉是什么时候被寄生的?他竟然无所察觉!

向小山见人攥紧拳头控制着打抖的手指,心中暗叹:先是最心爱的徒儿被附体,紧接着便又见另一爱徒无故身陨,眼下的傅冼之该是何等的悲痛?

只是他万万想不到痛击傅鹤的不仅如此。

蓟翎与楼观未发现任何异常只得返回清竹林,几人一起回到院内。武敬廷吩咐关闭清竹林入口,所有修习者不得擅自离开暂住地,直到调查出结果方可离开。

修习者中亦有不少富贵弟子,他们本就是来此镀金,以待日后吹嘘所用。这番闹出人命,惊恐自不可少,不愿关禁闭的也大有人在,一时间闹闹哄哄。武敬廷与严少权两人忙着安抚众人,并承诺会在两日之内给出答复。

傅鹤自清竹林归来便心神不宁,好在傅明月只是悲伤过度身体并无大碍,他才稍放下心。这边放下就又惦记起了傅无垠,便趁着天还没黑透去了趟醉玥轩。

院门大敞,内室空无一人。

心头狂跳,傅鹤转身冲了出去。

几人分头翻遍聚英院的每个角落,却未寻到傅无垠半点踪迹,傅鹤急着就要进坤山。

“他进不去。”跟着找了大半天的李锦道直言。此刻已是丑时,他不忍傅鹤如此不眠不休下去。

自聚英终比结束,坤山便已恢复往日的结界,以傅无垠的修为根本破不了结界,更何况坤山结界并未发出任何警示。

在另一侧找了半响一无所获的蓟翎这时也赶了回来,他握住傅鹤冰冷的指尖:“别急,或许是出了聚英院,我们……”

话讲半句,蓟翎忽觉脑中混沌非常,一时天昏地暗,来不及跟人道一句“别担心”便栽倒下去。

“蓟翎!!”

傅鹤绷紧了整日的弦随着蓟翎栽下的身影“啪”地一下断了。

他伸手接住蓟翎软倒的身体,让人靠在自己身上:“蓟翎?蓟翎,你怎么了?醒醒……”在外向来维持着淡然姿态的傅法尊此刻强压心底的慌张,他抑制着颤抖的手指在蓟领身上仔细检查。

没有一丝伤痕,也没有一处暗伤,脸上还是健康的潮红色。不会是……傅鹤联想到无垠和清辉的状况,他双目倏然大瞪,不详的预感占据心头。

“咳……”

被狠狠压制了一天的血气终于抓住了反击的时机,它们不管不顾地汹涌直冲,傅鹤身体猛地抽搐两下,随即嘴角的血线一道接着一道地蜿蜒而下。全身的疼痛报复性地齐齐披甲上阵,战斗力十足。傅鹤顿觉痛不可支,身形剧烈地抖了抖,险些连带着蓟翎齐齐栽倒。

身侧的李锦道向前一步扶住他颤巍巍的身形。

“多谢。”傅鹤发狠地咬紧下唇,贝齿陷入柔软的血肉中染上艳丽的色彩,他勉力稳住身体将蓟翎护在怀中。

“我来吧。”李锦道的双眉拧得若身后的坤山,层峦起伏。

眼前人虽竭力忍耐,然而从齿缝泄出的闷哼还是入了李锦道的耳、李锦道的心。

“无事,我还撑得住。”

晨光曦微,福邸院中悬着的莲花灯轻轻摇摆。

轻托着蓟翎的头放在木枕上,再将身体慢慢摆正成一个看起来舒服的姿势。傅鹤脱力地微弱道:“小山,你给他看看。”

说罢,又恐有碍于向小山施诊,他踉跄着走到桌旁,扶着边沿坐到凳子上。没了人给他暖凳子,寒意直窜进腹中化作冰锥,傅鹤无暇顾及,抬手缓缓按住疼得马上要跳出来的心脏。

“冼之,你歇一会儿。”楼观见状关切道。

“是啊,表哥,你脸白得都没人色了。”严少权接道。

傅鹤似被扔了一脸的白面粉,几人看了实在担忧。

“我本来就不是人。”

傅鹤回话,情绪略显激动。他双目猩红,像是随时处于暴走的边缘,只是话刚出口,他便紧接着低哑地道歉:“对不起。”

众人知他心中难过,怎可能与他生气,但也想不出如何安慰。一时间室内静默得只听得见傅鹤忍痛的呼气声,低沉、压抑、随时要断了似的。

“他醒了。”

向小山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于傅鹤来说无异于干旱的土壤忽地迎来一场甘霖。他闪身到床前,强压着慌乱的心神轻柔地捧起蓟翎的手包在掌心:“凌云,哪里难受?”

“傅冼之……”蓟翎眨眨眼,瞅了人半天才认出来,“哪儿都不难受。”

“你莫要骗我,不难受怎会无缘无故晕倒?”

“我真的不难受,不信你摸摸,”蓟翎将那只冰凉的手掌贴在胸口,“生龙活虎。”

傅鹤眼含询问地望着向小山,便听后者道:“他气顺肝通,外伤内伤皆无,比你的脉象要正常太多。”

悬了整天整夜的心从高空降到半腰,不上不下,烙红的小钢刀在体内四处游荡,这边割一下,那边剜一把,刀锋锈钝,每到一处都要磨个半天。傅鹤疼得昏天暗地,却仍在被剧痛裹挟的意识中抽出几分清醒,开始琢磨自昨日起聚英院所发生之事。

“我晕了多久?”蓟翎坐起身,问道。

“很久很久啊……”傅鹤脑袋里正思考着事儿,口中下意识回道。

向小山瞧了眼身心状态同样糟糕的傅鹤:“约莫有一个时辰吧。”

“傅鹤,仅仅一个时辰你就能把自己搞成这样?”蓟翎盘腿坐在床上,气极道。

原本的傅鹤是朵被他呵护在掌心的花,没他捧着的这一个时辰,他的掌心花便失了水分,迅速衰败。

“我本就难受得紧……”傅鹤脱口而出,甚至带上几分委屈,转念又怕蓟翎担心,声音便小得只有自己听得见。

“说什么?”

“没什么,”扶着床沿坐在边上,傅鹤伸手探向蓟翎的额头,“怎么起来了?难不难受?”

透着寒气的手指被包裹在温热的掌心,蓟翎叹道:“真的没事,我现在可以打好几个把式呢,”说着抚上傅鹤苍白的脸颊,“倒是你,让我担心得很。”

傅鹤勉力勾起唇角,安抚地轻拍两下蓟翎。他此时的神情已恢复了往日的淡然,转向室内的几人沉声道:“清辉的死绝对不同寻常,无垠……无垠他先前应是被魔族的东西附身了,”他说着双眸暗了下来,“或许是类似于释生的东西。”

“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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