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的灵力不支了。”
“我，可以！”
这一幕真似曾相识，君莫衡没由来的烦躁，明明他们都在这，明明一切都还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
“言师弟，我来助你！”
萧宸率先反应，然后许多人紧随其后。
习铭道：“青洛，帮忙。”
青洛道：“当然，他也是我的朋友。”
柒七：“言哥加油，系统检测你快要做到了！”
底下有那么多人，就连原先组织撤离的弟子见了都立即出手贡献，北域苗寨的姜师姐亦或是孤云天的阮师妹。
那源源不绝的灵力如溪流，习铭指挥着怎样才能让灵力传输使用到最大化，暗中原本想要偷袭的人都只得咬牙转身。
“又是他！”
“圣女，那我们？”
苏漫月抬手一挥：“撤！”
反正今日只是试试水，他们的计划还远远没有达成。
到后期阻力真的小了许多，原本这封印就需要大量的灵力，但灵剑大比又偏偏是聚集许许多多门派弟子。
一滴水或许焰火造成不了丁点伤害，水流汇聚成山川，最终掀起了波涛汹涌澎湃。
等长老们终于无所反应，这届仙剑大比也算是彻底砸了。
虽然没有魁首，但洛河的名声却实在远扬，谁让他们门派中突然异军突起，出了一个令人不得不正眼相看的小辈？
“阿雨。”
从半空中下落，言时雨脚一沾地就软了，向前倒去被君莫衡接住，众人解决了残余的魔物。
萧宸冲他点头，“好样的，言师弟，你可真是又一次让师兄刮目相看！”
“师兄，啊～师兄啊！”凌玥像只花蝴蝶，满心满眼突然更加的崇拜。
结果被文清很有眼力见的拖开。
习铭说：“时雨，你做到了。”
对，他做到了，从这辈子和上辈子的第一次不同开始到现在。
他相信在未来的交锋中他可以击败对手，就譬如即使什么都不知道他也相信他能找回她所不知道的那些未知。
“我做到了，阿衡，你听到了吗？我就说我可以！”
”对，你可以。”
因为身后有大家，君莫衡笑笑，果然脑子中那些奇怪的画面都是假的。
怎么可能有让哥哥孤军奋战的一天？不可能！明明阿雨身旁围绕着的人有那么多，那么多。
……
几日后洛河。
因为仙剑大比上的那件事所有门派戒严。
就连言时雨那常年闭关的师尊也频繁出现在人前。
结果一来第一面，重华上仙便相当认真的盘问了自家小弟子，这大阵是从哪学来的？实在莽撞，他一人什么修为？如此逞强。
其实洛河师长们要他们出息，却更希望他们平安。
“不要仗着身后有烛龙便这般肆意妄为，时雨，人还有意外，师父希望你凡事能量力而行。”
言时雨诚恳的点头，虚心受教。
然后兜兜转转好半晌这才终于回了自己的住所。
柒七说：“言哥，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般势弱。”
但有什么办法呢？言时雨闭眼靠在门上，那是师尊啊。
“他们都是为我好，可我不想一直躲在他们的后头。”
不然他不知道他重来一次的意义在哪里，当时在师长面前他又愿意充当一个孩童。
在他们面前他永远都是当初的那个小弟子，那是家，洛河是他家，家里都是看着他长大的亲人。
他已经失去过一次了，在上辈子，所以格外珍惜，这辈子。
“那你可以躲在我后头。”无知无觉间前头突然被一道阴影笼罩，有人抱住了他，在他疲惫的时候：“或者我也可以躲在你后头。”
“阿衡？你在啊？”
他还以为对方不在呢，柒七是个有眼力见的小妖女，见了大佬需要空间和对象温存，她不是一个需要吃狗粮的3600瓦灯泡，嗖的一下开启空间钻了进去。
“言哥回见。”
好吧回见。
“小妖女很看好我们。”君莫衡说：“虽然她之前也总骂我。”
言时雨笑叹一句：“那你们不是不打不相识。”
之前柒七也不得知道他就是自己口中那个挨千刀的前夫哥啊。
“哥哥，累吗？”
莫名其妙的一句，言时雨懵懵的，“累什么？”
结果耳朵根就传来些许尖锐，潮湿，“想我吗？”
这下浑身都要过电了，他可真不该懂的这混账话语中的意思。
抬手推人：“累，很累！”
而且还有事，没错，本来没有，现在没有也有了。
转身开门，手没推开，整个人一轻，双脚就离开地面。
“可我想你了。”
“你！”
“你不动，我来就好。”
什什么他来？什么不动？言时雨的脸突然有点烧的慌，怎么就成了这样？莫非白日宣淫，不不不。
他就是这样啊，两个人之间如果对方示弱他就起逗趣的心，但君莫衡太直白他就不行了，认真起来不行啊，地上打架跟床上又不一样。
这时机挑的也太不对了！
“你，放开！”
单靠着一只手撑住床榻不让自己倒下去，另一只手按在君莫衡的额前，指尖没入发丝。
“你难道真不想我吗？哥哥，好哥哥。”
手被握住，言时雨感觉自己真的被烫到了，在腕上，这家伙，怎么还用舔的，他是狗吗？
哦，不对，蛇也很爱这样干。
可蛇不是冷血动物？
“你，你莫要这般叫。”他偏头，败了败了，他就是一点都打不过眼前这个家伙啊。
果然是活的比他更为悠久的岁月，自己可真是被他从前表现在外的模样给欺骗，这家伙，君莫衡这人根本就不是什么纯情小白兔！
“那怎么叫？”上一次是威逼着他叫阿衡，这一次君莫衡换了个花样拖慢了语调：“阿雨？”
“阿雨哥哥。”
“小仙君。”
“你都不可怜可怜我的吗？哥哥的这颗心，怎么狠？你真的不怜惜我？”
“你！”言时雨觉得他整个人都有点打颤，这人根本就不像嘴上说的那么可怜，指尖划过皮肤一寸又一寸都是战栗。
眼中很快蓄满水汽，他从来都敬佩这个人的无师自通，用契合这个词来说吧，或许有些人生来就是冥冥之中缺失的另一半。
又不对，丛林里的猎手终归有不好的习惯，他们通常蛰伏，面对势在必得的盘中餐却又存着挑逗的心思，一点也不优雅，不绅士，有没有套在外面的那一层皮真的就差那么多？
但真的不是，有外来事物的刺激，被甩开的模糊场景，记忆这种东西就是这样，就算君莫衡想忘，但是即将发生的事，或者曾经遗忘后来一旦想起，某些画面只会变得越发清晰，在日常在梦中。
他似乎真的失去过他最爱的那个，如果不帮对方悔恨终生，帮他，自己将永远失去他，君莫衡第一次觉得自己那般愚笨，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抉择。
假设那些都是真的，当年他又该怀着什么样的心思？
同样是那一场即将破碎的封印，他倾尽全力，可外头那么多人，天下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个能再帮一把。
不是没有第三个人有那样的心，山底下千千万万的百姓，洛河有那么多人，可他们抵不过山头上的那些。
他痛恨，恨了许多人，恨那些主使者，第一个冒出这种思想的人，恨那些突如其来的心照不宣，联合起来的逼迫，恨那些明知真相如何却依旧选择冷眼旁观，任凭这事态的发展，好像我不插手那就不是我的错！
他们都在安慰自己，甚至他也怨恨，怨恨那些不能突出重围的人，怨恨明明有心却终究无力，怨恨自己为何转头，他就那么相信阵外的那些人能保护好他的爱人吗？
为了什么？凭了什么？就凭那个时候的哥哥在拼尽全力保护他们吗？就凭那个时候他们是站在一条线上的蚂蚱，所以就不会暗中捅刀了吗？
还留了个英雄的名声，选了那般的下场，他是不是还得感谢他们原是心慈？
“阿衡，别，你，别咬哪里。”
某人眼中是暗茫，他说：“阿雨，我说了，你莫动，我也舍不得你受累。”
他先头还叼了个腰带，这话就跟我不进去，就在外边蹭蹭一样的不可信，虽然他真没怎样，但舍不得人受累就是假！
言时雨不知道君莫衡这回突然又发什么疯，翻身想逃又被人捞起，意识总会在某些时候变得不那么清晰。
当然不知道君莫衡只是想确认，回忆是回忆，现实是现实，回忆无论真假也是过去，现实就是这个人，眼前这个人，他的仙君，他的哥哥，他的阿雨都还在他身边。
那就够了，无论曾经怎么样，今后怎么样。
“我真的爱你，阿雨，我爱你。”
细细密密的吻落在那块不经雕琢也足够完美的白玉之上。
可是我都这么爱你，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还要杀了你？
他们所有人都说前世的时候言时雨是死在君莫衡手中，所有人，不是一个两个，柒七这么说，青洛这么说，习铭这么说，007这么说，就连言时雨这个当事人，这个当事人他虽然没说，但他也是这么认为。
三人成虎，所以当身边所有人都这么说的时候，就算是他，君莫衡自己都不知道，甚至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曾经这么做过？
“阿衡。”言时雨伸手向后，眼角的泪被一点点吻去。
他说：“我也是，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