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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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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镜吾又饿又冷,到屋外捏了四个拳头大的雪团,闭着眼睛告诉自己这是馒头,囫囵吞了,混了个水饱,只是走回屋内的那两步路,他都能听见肚子里晃悠的水声。

回屋后他脱了外袍,与宗朔躺在一处,宗朔还没醒,但比之昨日好多了,身体已经开始回暖。

沈镜吾便侧身,一手撑着脑袋打量着宗朔的脸,耐不住心痒,凑到宗朔嘴边亲了好几口,但都只是浅浅的吻。

等亲累了,他就一手枕在自己脑后,一手揽着宗朔的腰身,沉沉地睡去。

在他入睡后不久,宗朔睫毛微颤,一睁开眼便看见凑得极近的小脸。

他的眼里一片清明,完全没有刚苏醒时的惺忪。

宗朔眼里毫无情绪,面上也无悲无喜,他盯着面前的这张睡脸看了好一会儿,忍不住蹙眉。

这是怎么弄的,这才多久,就弄得一脸伤。

他想伸手触碰沈镜吾的脸,冰凉的指尖刚碰到温热的脸蛋,就被沈镜吾躲过。

“冷……”还在睡梦中的沈镜吾呢喃一声,将整张脸埋在宗朔的颈间。

宗朔又闭上眼,催动内力,当日他从冰湖出来便陷入昏迷,好在他及时用内力护住了丹田与心脉,只是冻伤,如今醒了便已没有大碍了。

内力游遍全身,宗朔的体温渐渐升高,沈镜吾将他抱得越发紧,甚至还抬了一条腿搁在他的腿上,二人贴得很近。

宗朔不由得眸色微微一暗,侧身与沈镜吾面对面,大掌落在他的腰身,惊讶地发现对方只着一袭单薄的亵衣,又因侧躺的姿势,亵衣卷到了腰部,倒是方便他探入。

而宗朔从来都不是委屈自己的人。

他凑近,含住沈镜吾的嘴唇,并不急着侵入,而是先用牙齿轻轻地咬,慢慢地磨,最后重重地吮吸,两片干燥的唇瓣变得红润又有光泽,退开时更是带出了一条暧昧的水丝,让他眸色更加暗沉。

“醒了就睁开眼。”宗朔捏了捏沈镜吾腰侧的软肉。

沈镜吾仍旧闭着眼,只是睫毛抖得厉害,“我没醒!”

“哦?”宗朔撑起上身,慢慢凑近,滚烫的呼吸吹拂到沈镜吾的脸上,看着他白皙的脸蛋一点一点被熏红,宗朔忍着笑意道:“那现在是在说梦话?”

“对!”沈镜吾撅起嘴。

隔着眼皮宗朔都能瞧见他乱转的眼珠,又见他一副索吻的模样,忍不住笑倒在他身上。

“大人!”沈镜吾有些气急败坏,想把人从自己身上推开,不仅没推动,反而贴得更紧了。

宗朔握住他的手腕,袖子滑至臂弯,让他一眼就看见了沈镜吾手臂上的道道红痕,有些地方甚至抓破了皮,结了一层薄薄的痂,在白皙的肌肤上很是明显和碍眼。

他不禁坐直了,又捏住沈镜吾另一只手查看,也是如此。

“我昏迷的这几天,有人欺负你?”宗朔皱着眉。

他说不清此刻自己究竟是什么感觉,有些生气,又有些心疼,是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心情。

“这个啊。”沈镜吾半垂眼帘,看着自己的手臂,“这是我自己抓的。”

宗朔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再追问下去,伸手点了点他额角的小包,“这个呢,这也是你自己撞的?”

“这个啊,这是我半夜摸黑想偷亲大人,没成想太黑了,我没找对位置,一头撞上大人的牙齿,给我磕了这么大一个包,大人要怎么赔我?”沈镜吾扯着宗朔的袖子,一脸正色道。

沈镜吾毫不心虚地胡说八道,他实在是懒得解释,这一解释,他就得从冰湖说起,那岂不是全说漏了。

宗朔一眼就看出来他在说谎,不仅说谎,还怪到了他头上。

他唇角上扬,满脸的邪气,与平时很不一样。

沈镜吾从没见过这样的宗朔,眼睛直勾勾地盯着。

宗朔倾身,将沈镜吾的双手抵在两侧,慢条斯理地舔了一口他的唇角,与他目光交缠。

“怎么赔?给你渡口阳气吧?”

“什么啊,我又不是妖怪。”沈镜吾呼吸不稳,脸腾地红了。

他想舔舔自己干燥的唇瓣,只是两人离得太近,他的舌尖刚探出去,便碰到了宗朔的唇。

宗朔克制着的欲念瞬间失控,他叼住沈镜吾来不及收回的舌尖,长驱直入,在他唇齿间肆虐。

这个吻和前两次完全不一样,很用力,也很强势,还带着掠夺般的压迫性,好像在发泄情绪。

沈镜吾是个男人,也不乐意吃亏,他勾着宗朔的舌尖入内,狠狠咬下,挑衅地看向宗朔。

宗朔吃痛,唇缝中逸出一声笑,并不起身,原本扣住沈镜吾手腕的手慢慢上移,与他十指相扣,仍旧在他齿间扫荡,只是动作温柔了许多,让沈镜吾也不由得沉溺进去。

二人鼻息交缠,肌肤相近,沈镜吾觉得自己的脸、耳朵连带着全身都变得滚烫,欲望冲垮了他的理智,他挺了挺腰腹,还想更进一步。

宗朔却结束了这个吻,轻啄他两下后,握住沈镜吾的腰身,略一使劲,两人便颠倒了位置,他将沈镜吾几次试图抬起的脑袋摁在自己胸前,不让他看到自己的失态,一只手还捻着他通红的耳垂。

“你太小了。”宗朔叹息道。

他的嗓音低沉又沙哑,显然也受到了情/欲的影响。

沈镜吾趴着不动了,闭着眼睛平息自己急促的呼吸,也不应声,只是双手搂住了宗朔的脖子,一点一点往上蹭,将滚烫的脸蛋贴住宗朔的颈窝。

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会是谁?段灼还是小猴子?

沈镜吾睁眼,抬头与宗朔四目相对。

此刻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被亲成什么样,嘴唇红润又泛着水光,衣领微敞,他撑起上身,宗朔只一垂眼,便将风光尽收眼底。

他刚想说话,不妨被宗朔啄了一口。

“大人……”

又被宗朔啄了一口。

“我……”

又是一口。

沈镜吾:……

他捂住自己的嘴,闷声道:“大人,外头是不是虚嶷族的人啊?”

宗朔遗憾地别开眼,“听脚步声,不是人。”

不是人?那就是小猴子了?该不会真的把他的鞋袜送来了吧?

沈镜吾眼睛一亮,兴冲冲地想起身,却被宗朔禁锢住腰肢,跨坐在宗朔的腰腹处,只需往后挪一点就能碰到滚烫的大萝卜。

“大……大人。”沈镜吾吸了口气,悄悄往前挪了一点,远离身后的热源。

这么大,这冰天雪地的连瓶油都没有,他怎么吃得下。嗯,这事儿急不得啊急不得啊!

宗朔深吸口气,闭了闭眼,控制着自己松开手。他又快失控了,太荒唐了。

沈镜吾刚从宗朔身上翻下来,便被宗朔捡起外袍裹着,又拢了拢他的衣襟。

他穿好外袍的功夫,屋外的敲门声一声盖过一声,还伴随着小白猴子尖利又响亮的叫声,似乎是等的不耐烦了。

沈镜吾上前打开门,小白猴子拖着两只长靴进来,长靴里不知装了什么,它整个身板都快贴到地上才勉强拖动。

“叽叽!”刚进屋便对沈镜吾怒目瞪视,似乎在质问他怎么也不帮忙提进来。

它刚叫完,视线便对上坐起身的宗朔,猴脸上的表情一寸一寸龟裂石化,竟躲到了沈镜吾的两腿之间,只探出半张猴脸偷觑宗朔。

而宗朔瞧都没瞧它一眼,他长眉皱起,盯着被合上的木门。

奇怪,方才从门外吹进来的冷风竟然变暖了,完全不似前几日那样的凛冽。

他的视线又落在沈镜吾身上,难道是因为这孩子?和他身上的伤有关?

算了,总归是好事。

宗朔舒展眉心,不再探究缘由,眯着眼打量那只死都不肯出来的小白猴子,冷笑一声,一伸手,小白猴子便被吸到了他掌心。

“叽!”它惊恐地转头看向沈镜吾,眼里闪着两个大字——救我!

沈镜吾这会儿没空解救它,他提起地上的两只长靴,里头掉出了很多东西,一只长靴里装了满满的土豆、番薯,另一只竟然用他的足袜裹了十条冻鱼。

沈镜吾:……

这他怎么下得去口啊!虽然他不嫌弃自己,但也没这么不嫌弃。

正打算和小白猴子好好说道说道的沈镜吾一扭头,就发现了一人一猴间极其不和谐的气氛。

他一愣,“大人,你们认识?”

小白猴子拼命地摇头,还冲沈镜吾伸出了一只手。

宗朔则捏着它脖颈,“有传言,虚嶷族人自出生起便有一伴生兽陪伴,状似白猴,性烈爱伤人,待人死后伴生兽便会跳入冰湖,成为碧髓灵芝的养料。”

沈镜吾听得一愣一愣的,待听到碧髓灵芝时,惊奇道:“养料?”

“也称,食物。”

沈镜吾恍然,难怪他把小白猴扔下冰湖时叫得那样惨,原来是怕被吃啊。

至于性烈爱伤人这点,沈镜吾忆起自己挨得那一个暴栗,深有同感地点点头。

“你不能将它留在身边。”宗朔道。

小白猴子:!!

一张猴脸扭曲,眼里还冒出了泪花。

沈镜吾心里好笑,上前将小白猴子从宗朔的钳制下解救出来,顺了顺因惊吓立起来的猴毛,“大人,它不会伤我的,再说了,这不是有你在我身边吗?”

宗朔神色缓和,不发一语,只盯着缩在沈镜吾怀里的小白猴子。

“大人,你瞧。”沈镜吾将小白猴子翻了个面,猴脸冲着宗朔,又伸出食指塞进它嘴里,但小白猴子只张着嘴,连闭嘴含着都不敢。

“有大人在我身边震慑它,它很乖顺,就让我带它回去吧大人。”沈镜吾眨巴眨巴眼睛,扯着宗朔袖子不放。

宗朔脸上神色温柔了两分,捏了捏沈镜吾的脸,不再阻止。

二人各自穿好衣物,将土豆和番薯埋在火里,待吃饱后便准备返程,至于那几条冻鱼,全被沈镜吾塞进了小白猴子嘴里。

另一边的岩城,却闹翻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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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朔与沈镜吾离开后第二日,云夫人便找上门来。

原来昨日赵叁因心急,回来时露了踪迹,不少人都瞧见了赵天那副命不久矣的样子,闲话一传便变了味,有说云夫人是天煞孤星,谁跟她沾上干系就是半只脚踏进了阎王殿,又有说这都是赵府管家干的好事,是为了私吞家产才痛下杀手。

赵叁全副心神都在断臂的赵天身上,哪有心思留意外头的流言,只短短一日,流言就成了赵天已经身死,只是他为了家产不肯将人下葬。

云夫人来时声势浩大,有不少看热闹的人在外头聚集,他若不让人入内,就得了个心虚的名头。

他不在意这些虚名,心里更是因为镜吾临走时那句话,怎么看云夫人都不顺眼,正准备拦人,然而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云夫人先发制人。

她一脸焦急,甚至顾不得男女大防,紧紧扯住赵叁的衣袖,“天哥是不是出事了,我要见他!他已经下聘了,我就是他的人,他要是死了我就随他一道去了,路上也好有个伴,你让我见见他吧。”

赵叁心里冷笑,这话说得真漂亮,一上来就问赵天是不是出事了,旁人一听就也觉得出事了,又说二人已经定亲,情意甚笃,连死都要一起,便让人觉得她绝对不是为了赵家家产来的,话末又说得如此可怜,倒显得他是个黑心的。

“怎会,老爷一切都好,正想让我去给您送个信儿呢,如今夫人来了倒真是巧。”赵叁换上一副笑脸,迎人入内。

云夫人来时身后还陪了两个丫头,均是一脸愤愤,显然也是受了流言的影响,闻听能入内,对视一眼,满是诧色。

“那就好那就好。”云夫人捏着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率先提步,越过赵叁进府,脚步很匆急,两个丫头也紧跟在她身后。

赵叁也不让人关门了,两道朱红大门敞开着,路过的人都能瞧见里头的动静。

他跟上云夫人,瞧见对方并不需要自己指引,一路径直走到赵天的院子,嘴角的冷笑都快压不住了。

“天哥!我来了天哥!”云夫人大喊着,推开屋门径直入内,撩开帐幔,被屋内热烈的暖意一烘,额间冒出了细汗。

她皱着眉走到床前,瞬间瞪大了眼睛,眼眶通红,扑到了床边。

跟在她身后的两个丫头也到了床边,见到赵天的惨状,发出一声惊呼。

“天哥,怎么回事,你,你要抛下我吗?”云夫人握住赵天的手,眼泪如珍珠般落下。

赵天是不想让云夫人瞧见自己这副样子的,他先看了眼进屋后靠着博古架的赵叁,对方的眼神平静无波,可他偏偏不敢对视,错开眼看见云夫人脸上的泪水,想抬手拭泪,可他的身子实在无力,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别哭,我只是在野外不小心让毒蛇咬了一口。”赵天道。

赵叁双臂环抱,忍不住发出一声短哧。

赵天与云夫人只当没听见,那两个丫头倒是回头瞪了他一眼。

“什么毒蛇,竟将你变成这样。”云夫人心疼地摸了摸赵天的脸颊。

“云娘,我这副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我们的婚事要不就作废了吧?”赵天沉默片刻后道。

这个念头在他心里盘旋已久,他实在后悔,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脑子一热便招惹了普通人家的女子,却不想想自己乃至整个赵府的秘密,都不是能与云娘说的,于是只能一个谎接着一个谎,不知道何时才是尽头。

云夫人一听,立即焦急地道:“我不,天哥,我们只差一个礼成,这个时候你不要我了吗?”

赵天安抚道:“我不是不要你,我这副样子,怕是你一进门,就会守寡。”

“我不在意啊,天哥,你若是死了,我陪你一道去。”云夫人哽咽出声。

赵天再说不出狠话,他费力抬起手,用指腹刮掉云夫人眼角的泪,只这一个动作就费了他大半力气,手脱力落在了床边,腕骨撞到床沿发出一声响,将众人吓了一跳。

赵叁疾步上前,皱着眉对云夫人道:“云夫人也瞧见了,不若回去吧,我家老爷身子受不得累。”

云夫人擦干净脸上的泪水,“我与天哥已经定亲,他这样我实在担心,不若让我来照顾天哥吧?”

“不行!”赵叁断然拒绝。

“为何?”云夫人冷眼看向赵叁,“赵管事是心虚吗?”

赵叁轻嗤一声,“我心虚什么,你是女子多有不便,老爷要擦身出恭,难道夫人亲自动手?”

他话说得太糙,惹得云夫人身后那两个丫头脸蛋通红,又瞪了他一眼。

“自然我亲自动手,我与天哥已有夫妻之实,我给我的夫君擦身,有何不可?”云夫人语气坦然。

在场众人:!!!

赵天惊愕不已,这话一出口,云娘便只能嫁给他,没有后路了。

赵叁的气势却颓然消下去了,“如此就麻烦云夫人了,我派人将老爷隔壁的厢房收拾出来,夫人可带这两个丫头今晚就住下。”

语气转变之快,让赵天与云夫人侧目。

不待赵天说什么,赵叁转头出去了,他唤了人打扫厢房,而后一步一步走出院子。

跨过院门时他停住了,转身视线扫过院子里的一草一木,扯了下嘴角。

他真的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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