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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菩灵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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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灵寺依山而建,四周奇峰耸立、溪流涓涓,景色十分怡人。秋雁陪着徐怀慈拜了菩萨,求完平安符后,见天色还早,不由说道:“三娘子,时间还早呢,这里离庆国公府也不远,不如我们也绕到国公府,去凑凑热闹?”

徐怀慈数了数手上的几个平安符,确定都有了,才回答:“我又不会打马球,有什么热闹可凑的。”

“多见见人也是好的。”

“见人?“徐怀慈轻笑一声,“我一个疯子,还需要相看什么?”她把手中的一个平安符递给秋雁,“再说了,等外祖父回信后,我就可以离开了,何必把时间浪费在此处。”

见秋雁还想劝说,徐怀慈赶忙调转话头,问道:“对了,我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都按娘子的吩咐收拾好了。”

“那你明日就让那三个新来的使女跟着行李一起去杭州吧。”徐怀慈心里默默算了一下时间,“估计等她们把事情都料理好了,我也该到了。”

对于徐怀慈的安排,不知为何,秋雁心里总有些不安,但还是恭敬地应了下来。

见秋雁面带郁色,徐怀慈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她没打算把秋雁也带到杭州,虽然秋雁很好,可苏徐两家的人,她都不想再用了,买使女的那天,她也已经雇好了镖局,只要回信一到,她就会离开。

“听说这里的斋饭不错。”徐怀慈随处望望,开口说道。

“这里的八宝饭很好吃。”秋雁附和一声,“娘子是要在此处用膳吗?”

徐怀慈笑了笑:“想尝尝。”

秋雁会意,寻了一小僧人引路,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斋堂。

两人一进斋堂便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徐怀慈刚抬起的脚又退回到了门槛外,正想拉着秋雁离开,秋雁却早早开口打了招呼。

“小侯爷,好巧啊。”因着之前长公主府的事,秋雁早把赵长缨当成了救命恩人,当下见了赵长缨,心里一高兴,直接喊了出来。

赵长缨从菩萨殿找到流音亭,最后实在是找累了,赌了一把,直接在斋堂里坐定守株待兔,结果还真被他等到了。他拍拍身旁的凳子,向徐怀慈喊道:“小妹,快来坐。”

秋雁一脸欢喜看着徐怀慈:“娘子快去吧,奴婢给娘子和小侯爷端饭。”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徐怀慈无奈,坐到赵长缨身旁:“你来这做什么?怎么不去打马球?”

赵长缨自嘲道:“我讨人嫌,就不留在那惹人生厌了。那种显摆的机会,就留给逢吉吧。”

“那我也烦你,你怎么老往我眼前凑。”徐怀慈一听便猜到他是受了气,从庆国公府那边过来的。

“那怎么一样!”赵长缨想起刚才苏嘉曼的话,厌烦地翻了个白眼,“她们讨厌我,是觉得我骨子里就是坏的!你讨厌我,只是觉得我行为不好!”他敲了敲桌面,“不然你现在也不会和我坐在一张桌子下聊天了。”

对徐怀慈来说,赵长缨确实是一个欠缺边界感的好人,由是她也没有反驳,相反,一想到自己马上要离开京城了,对赵长缨也就越看越顺眼了。

“对了,你求平安符做什么?”赵长缨忽然想到徐颂恒的话,问道。

“我要离开京城了,所以走之前求个平安符,路上保平安。”

“你要回扬州?”

徐怀慈摇摇头:“杭州。”

“去杭州做什么?”

“养病。”

“你明明就没——”听到徐怀慈的回复,赵长缨只觉得好笑,收到徐怀慈的一记眼刀,才勉强压低了声音,有些不可思议又有些佩服地看着徐怀慈道,“你对自己可真狠!”

说话间,秋雁已经把两人的饭菜备好了,看着交谈“甚欢”的两人,秋雁不由提议道:“菩灵寺有一个叫‘流音亭’的地方,亭后有一个瀑布,非常壮观,三娘子吃完斋饭,可以到那边走走消食。”

“不用去了,那里被围起来了。”赵长缨插话道,他刚才去找人的时候就被僧人劝返了。

“好好的亭子,为什么要围起来呢?”秋雁有些可惜地问道。

“听说是因为前些日子,右拾遗家的程七娘子从亭内摔了下去,摔死了。主持怕再发生意外,就把那里封了。”

“好端端的人,怎么会摔下去了呢?那也太危险了。”秋雁拍了拍胸口,“三娘子,吃完饭我们还是直接回家吧。”

徐怀慈抬头看了一眼还憋着一肚子话、眼睛闪亮亮看着自己的赵长缨,斟酌几番后还是决定不开口询问,只对着秋雁点了点头。

“外面确实不太平,吃完饭我们就回去吧。”

话刚说完,赵长缨的眼睛明显地暗了下去,看向徐怀慈的眼神多了一丝幽怨。

“好好好,吃完饭就走!”赵长缨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饭,非常明显地发泄自己的不满。

*

吃完斋饭,走在下山的石阶上,趁着秋雁取马车的空隙,赵长缨凑到徐怀慈身旁,不满道:“你怎么不问我啊?”

徐怀慈躲在帷帽里,装傻充愣,疑惑道:“我要问你什么?”

她心里不由腹诽:明明长着一张嘴,还非要别人问才肯说。她才不要惯着他!

赵长缨长吁一声,终究还是憋不住,对着徐怀慈就是一顿分析:“这右拾遗程朗可是出了名的难搞!无论是一般官吏还是皇亲国戚,只要犯了错,他都会毫不留情地上封事。依我看,这程七娘摔死八成是因为程朗得罪了人。你想想,那流音亭的围栏可是到人的腰部的,除非她犯晕直冲出去,否则怎么能摔下去呢?——”

赵长缨越想越觉得事情有蹊跷,一不留神迎面撞上了一个挑着香烛正准备上山的老人家,两箩筐香烛撒了一地。

徐怀慈心下一惊,忙拉住要往下倒的老人家:“老人家,小心。”

“诶诶,谢谢小娘子。”老人稳住身形,向徐怀慈道谢后,蹲下身开始收拾地上的香烛。

赵长缨见了也忙蹲下身帮忙,嘴里不住道歉:“抱歉,我刚才想得太入神了。”

“没事没事。”老人眼神热忱地看着赵长缨,双手接过他递来的香烛,感叹道,“我来菩灵寺这么多年,郎君的面相是我见过最好的。不知郎君来菩灵寺求什么?”

“我不是来求神的,我是来找人的。”赵长缨有些得意地看向徐怀慈。

老人也看向徐怀慈,见她头戴帷帽,身形曼妙,衣着虽简洁,但衣料华贵,不住点头:“小娘子心地善良,是个好孩子,郎君眼光真好。”

徐怀慈看到那老人的眼神,心里咯噔了一下,她交握着双手,快速冷漠地回了一句:“我和他不熟。”说完,头也不回地疾步往下走了。

赵长缨被徐怀慈的反应弄得一头雾水,帮老人把扁担压在肩上后,急急忙忙追了下去。

“你怎么了?”赵长缨目光落到徐怀慈手上,见她不住地刮着骨节,扭头望了一眼那老人的背影,继续问道,“那人有什么不对吗?”

“你不认识他?”徐怀慈越想越觉得那老人的眼神和她记忆里的那种眼神一模一样——那是长辈帮小辈相看对象时的眼神,它暗藏着一种挑剔,和普通年长的人看陌生人的眼神是不一样的。这种眼神,她在苏家经历了太多遍了。

“我怎么可能会认识卖香烛的人。”赵长缨觉得荒唐极了。

这些无依据的事情,徐怀慈也不好多说,只好含糊道:“只是觉得他看你的眼神太过热情了,有些吓人。”

*

等苏嘉曼更衣回到马球场上,沈承玠也已经从球场上下来了,他一下场,丁魁英便领着他到谢云霁跟前打招呼。

“二郎,快来见见苏大夫人和苏二娘子。”丁魁英把沈承玠往前推了推。

沈承玠依言一一向众人问好,他知道母亲有意撮合他和苏嘉曼,便多看了苏嘉曼一眼:只见她姿容端丽,仪态万千,雍容儒雅间流露出几分清高,果然如传闻中那般美丽,心下便多了一分欢喜。

苏嘉曼虽然害羞,却也不扭捏,偶尔抬头反觑沈承玠一眼,你来我往,倒也有几分意思。

两位长辈见了,知道事情有眉目,借口离开更衣,给两人留下了交流的空间。

“二娘子可会打马球?”沈承玠率先提出话题。

想到刚才沈承玠在场上的英姿,苏嘉曼夸奖道:“我不如你们男子,能在马上打球,我只能骑驴或者步打。”

沈承玠点头附和道:“确实,骑驴和步打会更加安全,更适合你们女郎。”

两人静默了一会儿,苏嘉曼转而说道:“听说陛下要重启变法。二郎君可知道?”

“变法?”沈承玠有些吃惊,“陛下是要重新推进新和变法吗?”

“这…我也不太清楚——”苏嘉曼不太关心这些事,只是想着沈承玠可能会感兴趣,才把前些天从徐家听来的消息说了出来。

“沈二哥哥问她还不如问我呢!”徐怀馥老远便瞧见两人在交谈,只是看两人的脸色怎么看也不像是交谈甚欢的样子,于是鼓起勇气凑近听了一下,听到他们谈到变法的事,便又大胆地插嘴说话,“曼表姐还是从我家得的消息。”

徐家的消息,那就是徐奭恒说的,那变法之事十有八九就是真的。

沈承玠向徐怀馥行了一礼,打探道:“四娘子可知道具体的情况?”

“那我可不能白白告诉你。”徐怀馥娇憨地微仰起下巴看着沈承玠。

徐怀馥本来就长得好看,就算是故作小女儿姿态也让人赏心悦目,沈承玠心下不由软了几分,放轻声音,耐心问道:“四娘子想要什么?”

徐怀馥指了指沈承玠挂在腰间的玉佩,说道:“这是上一场马球赛的彩头吧,我就要它。”

只是一块上乘玉佩,也不算什么。沈承玠也没有多纠结,解下玉佩递给徐怀馥:“那就送给你了。”

徐怀馥接过玉佩,欣赏了一会儿,心满意足地握在手心上,才继续说道:“听哥哥说,陛下有意开制举选拔人才,让三省和御史台还有地方的官员不限出身、不限资历,各荐举一人应试。”

“原来是这样。谢谢徐四娘子了。”沈承玠想到关宴后国子监博士曾极力挽留了几位同窗留在京城,心里有了一番计较,回过神来后才发现原本在身后的苏嘉曼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他懊悔地抬头四处张望寻找。

“沈二哥哥在找什么?”

“呃…我…”沈承玠自然不能直说,恰好马球场上敲响了铜锣声,一场比赛结束了,他指了指马球场,借口道,“我去打马球了。”

看着沈承玠离开的背影,徐怀馥脸上不由漾起了甜蜜的笑容,她把玉佩小心递给沉香,吩咐道:“小心收好了。”

沉香收好玉佩,壮着胆子说道:“沈夫人好像看上了苏二娘子…”

“那又如何。”徐怀馥不以为意,“你不也瞧见了吗?他们站一起都没话说,还不如我呢!何况陛下要重启变法了,我们徐家可不比她们国公府差!”说完,她扭头警告沉香,“你可不要给母亲告状,不然有板子你吃的!”

沉香心里惴惴,垂下头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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