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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贼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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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徐怀慈一行人早歇下了,船上除了海浪的声音,只能偶尔听到从船尾传来的几声吆喝声。

“来来来,再来!”一船夫一手握住骰子,一手拉住对面船夫的衣袖,红着眼睛低吼,“不许走!”

“诶诶诶,我说老刘,输了就是输了,可不能耍赖!”对面的船夫把案几上的钱收到自己的钱袋中,指着老刘抓着自己的衣袖的手,警告道。

“谁耍赖!”老刘仍然紧抓着对方的衣袖,“你这王八羔子,赢了钱就想走,这才几局!不许走,怎么也得再来十轮!”

“得了吧你!”船夫扳开老刘的手,讥讽道,“我倒是想再来几局,可你连这次差事的钱都输给我了,拿什么和我赌?”

“谁说我没钱了!”老刘像是猫被踩到尾巴一样,跳了起来,眼睛骨碌碌地看向了前面的船舱。

“你可别动歪心思,舱里的钱可都是有数目的。”船夫沉下脸警告。

“你不说我也没那个胆子。”老刘狞笑指了指靠近船头的船舱,“我说的是那两个小娘子。”

船夫有些踟蹰:“我看那个高个子的郎君有些功夫在身——”

“怕什么!”老刘顺势把船夫拉下,重新坐好,把手里的骰子扔到碗里盖起,一边摇晃,一边继续说道,“杀人越货的事,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干。等明天靠岸,把银子交接好了,咱们趁机给他们下点药,把那两个男的杀了,那两个女的绑了,和舱里的这个——”他用脚尖踢了踢离他们最近的那一个船舱的一条木桩,“一起卖给老王,怎么也能换一百两吧。”

船夫听了有些心动,双手不由摸上放在几案上另一侧的骰子,他觑着老刘道:“那你得分我一半。”

“你也太黑了!难怪大家都喊你黑心陈!”老刘急嚷道。

“至少四十五两。”老陈把骰子扔进碗内,也跟着摇晃起来,“我帮你把人分开,这样你好下手。”

老刘默了一会儿,想了想,凭他一个人弄风险确实有些大,于是咬咬牙还是答应了:“王八羔子,便宜你了。开吧!”他翻开碗,露出里面的点数。

老陈满意地笑了,同时也翻开了碗:“五点。”

*

“各位客官,南海郡到了。请下船吧。”老刘把船划到岸边,放好跳板后,朝船舱嚷了一声。

徐怀慈一行人随即拿好行囊走了出来。

岭南!原来她们去的是岭南!

徐怀慈看着空寂的码头,还有一眼望去的密林,耳旁仿佛又听到了出发时二哥哥对自己说的话“…你放心,开远兄要去的地方定是极好的。”

“还真是个好地方…”徐怀慈低喃一声。

“怎么没人啊…”薛善溪第一次看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心里有些发怵,贴在赵长缨身后。

看到众人的反应,老刘暗地里给老陈使了个眼色,老陈即刻上前说道:“各位客官久居京城有所不知,这些年倭寇猖獗,海盗肆虐,各地的商船都不敢来了,当地的市舶司也因此关闭了,所以渐渐的码头就没什么人了。”

“宵小海贼,竟敢犯我大宸边境!”徐颂恒听了气愤地骂了两句。

“庆禾不必生气,”赵长缨上前搭起徐颂恒的肩膀,搂着他一同下船,满怀自信道,“我保证,过不了多久,这里就会重现繁华!”

徐怀慈狐疑地看了赵长缨一眼,随即跟在薛善溪身后依次下了船。

老陈忙跟上,打着哈哈笑道:“不知各位客官要到何处?可需要用车?”

“你能安排?”赵长缨看向老陈。

“嘿嘿,”老陈谄笑道,“我就是干这行的,只需七十文,保管天黑前把各位送进城内。”

“你可真会做生意,京中租一辆车跑一天也不过五十文。”徐颂恒吐槽道。

老陈听了也不恼,依旧笑嘻嘻立在那里,等着赵长缨回复。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算问题。只要七十文钱就能省掉他许多麻烦,何乐而不为呢?

赵长缨非常爽快地掏出钱递给老陈:“劳烦船家了。”

“好好好。”老陈接过钱,恭敬道,“请各位客官到树荫下稍等片刻。

岭南的八月比长安的八月更难熬,徐怀慈在树荫下站了一会儿,已是满头大汗,她拿手帕擦了擦额角,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还在船上的老刘。

“妹妹,你在看什么?”徐颂恒折了一把芭蕉叶握在手中,跑到徐怀慈身旁给她扇起了风。

“二哥哥,你说这船吃水怎么这么深?”徐怀慈也不隐瞒,示意徐颂恒去观察岸边的客船。

徐颂恒认真观察了一会儿,在心里估摸了一把,得出的重量让他吃了一惊:“这快到载重极限了吧。”

“也不知这些人偷运了什么?”徐怀慈呢喃道。

“这是开远兄租的船,他可能知道,妹妹想知道吗?我去问问他。”说着,徐颂恒把芭蕉叶塞给徐怀慈就要溜走。

徐怀慈忙拉住他,小声道:“二哥哥,我不想知道,我只是随口说说。”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是让赵长缨发现了,指不定要惹出什么事来。

“各位客官,先喝口茶,散散暑气。“老陈端来一壶茶和几个茶杯。

“船家,还要等多久呢?”薛善溪一惯嘴刁,接过茶后,先是闻了闻,见老陈热切地看着自己才当面抿了一下。

“小娘子别急,就快到了。”老陈满意地笑了笑,拿起最后一个茶杯走向赵长缨。

“客官,请喝茶。”老陈给赵长缨倒了满满一杯茶,递给了他。

赵长缨接过茶杯,一口气喝完了,老陈又给他倒了一杯。

刚倒完,一串车轮滚动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十几辆马车排成一列从大道快速地朝码头这边奔了过来。

“来了!”老陈脸上一喜,放下茶壶朝领头的马车奔了过去。

只见马车上的车夫身着一身劲装,腰间佩一把大刀,眼神警惕又凶狠,一看便知道不是寻常车夫。赵长缨这才警觉了起来。

也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老陈贴在那人耳旁说了几句话后,兴高采烈地绕到队伍最后面,牵出了一辆马车。

“各位客官,快上车。”老陈牵着马车一边朝树荫下走,一边高喊着。

“这些是什么人?”赵长缨不得不多问一句。

“这是当地镖局的人。”老陈面不改色地回道,“我们东家的货能安全到达,还是托了郎君的福气呢!天气炎热,各位客官快上车吧。”

赵长缨狐疑地看了老陈一眼,心想着他只有一人,要是敢动什么歪心思,他随时能控制住他,便招呼其余三人一同上了马车。

等老陈带着赵长缨一行人离开码头后,领头的车夫才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指挥后面的人上船搬货。

“二当家怎么亲自来了?”老刘躬身迎到齐天身旁,给他递上崔荣归的信,“请二当家验收。”

齐天撕掉火漆,快速把信浏览了一遍,随后越过老刘,走到从船上被搬下来的箱笼堆前,命人把箱子都打开了。

一箱箱的银子瞬间暴露在阳光下,发出柔和白亮的光。齐天从箱子里摸出一锭银子查看,见起色泽洁白,分量充足后,才把它放了回去。

老刘看到船里的箱子都搬出来了,忙上前禀报道:“二当家,十万两银子分成二百箱,已全数搬出。”

“嗯。”齐天点了点头,双眼扫过整艘客船,忽而见搬运的人从里面拖出一昏迷的女子,顿时沉下脸看向老刘。

老刘慌忙解释:“这是京城右拾遗家的娘子。崔将军吩咐要处理掉。”

“那为何还在这?”齐天抽出腰间的刀,踏上跳板。

老刘忙跟上前,在齐天身后絮絮说道:“二当家,怎么说也是官家娘子,杀掉了怪可惜的。”

“怎么?你想私藏?”齐天扭身把刀横在老刘的脖子上。

“小的不敢!”老刘用手挡住刀锋,可怜兮兮道,“小的就想换点儿钱。”

齐天看着老刘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收了刀。他原是赵家军的一名普通士兵,赵家军解散后的第二年,他有幸被崔将军召回,作为二把手驻留在岭南招兵买马,可岭南地广人稀,人员复杂,招来的人参差不齐,不好吃好喝供着,他们就不干活,所以十万两银子看似很多,却也只能勉强支撑寨里一年的生活,像老刘这种只出力不卖命的人能分到的油水就更少了,所以齐天听到老刘只是想换点儿钱花后,还是决定放他一马。

齐天从跳板上回到岸边,提醒道:“卖给当地的人,别让人跑了。”

老刘知道事情妥了,朝着齐天的背影一顿鞠躬:“谢二当家!”

*

“徐姐姐,你快醒醒。徐姐姐。”

徐怀慈是在薛善溪的叫喊声中醒来的,她醒来时马车还在行走,可车厢内只有她和薛善溪两人,徐颂恒和赵长缨都不见了。

身上的那股熟悉的乏力感让她快速意识到她是被迷药迷晕的——是那杯茶!

“他们呢?”徐怀慈压低声音问道。

“小舅舅和徐大哥被船夫扔下马车了。”薛善溪怆然看着徐怀慈,“你们上车不久后都昏死过去了,我怎么叫也叫不醒,大约走了两刻,那船夫忽然停车进来,把他们都拖走了…”她低下头,咬紧了唇瓣,“我不敢动,只能装睡…”

只是扔下的话,那还好…徐怀慈悄悄推开车窗,观察了一下外面的环境,发现她们在一条乡村小路上行驶着,小路两侧都是水田,水田的尽头群山环绕,所以藏起来还是很容易的。

徐怀慈握紧薛善溪的手,安慰道:“别怕,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我们逃出去找他们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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