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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十年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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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云在人间呆的时日太久,灵魂已经无法承受,不得不回到身体里。只是她刚融魂入体,尚未稳定之时,就感到一阵晕眩,在倒地前,她看见陆离在她面前,朝她微笑。

待她苏醒,发现已经被囚禁,后来陆离怜悯她,告诉了她真相。

可惜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为了争夺权力,这个世上似乎人人都追求的圣物,陆离成功的经历堪称卧薪尝胆,可歌可泣。在在暗中发展势力多年还不为人所知,最后一战定生死。最终他杀了长川,囚禁了重伤的西楼,又引诱松云离魂,使她最终错过这场残酷的斗争。

松云不愿相信这一切,等到陆离再次到来时,恶狠狠地扑上去问他这是真的吗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陆离并没有伤害她,只是将她囚禁。也没有告诉她原因。

但是后来,她在漫长的幽禁生涯中渐渐开始明白了。

有时候陆离会坐在她身边,跟她说一些不知所云的话。说什么你看这个世间,有些人口口声声说着信仰,其实内心早已干涸,甚至脏污。他不是不想重建人们内心的信仰,只是这些努力到最后都失败了。他也有他的无奈。

这一切听起来真的很荒谬,那时候她并不懂,只是在后来回到人间之后,她竟开始感同身受起来。

在幽禁的岁月中,松云确实感觉有一些东西发生了变化,具体是什么又说不上来。只是她慢慢地几乎对一切事物失去了兴趣,看庭前花落,只觉得虚无和厌倦。就连那些强烈的恨意,都逐渐平复,觉得世间一切皆是如此,再也激不起一星半点的反抗之情。

她不再想去思考,猜测陆离到底是出于何种心理,一直没有杀她。许是觉得她也构不成什么威胁,也可能是心中留有一丝半点的旧情,所以只是一直关押着她。这一切的一切,仿佛已经失去了意义。

只是偶尔翻弄衣襟的时候,竟然调出了一件不得了的旧物。

是那块南洲临走前交给她的玉石。

她有时无聊经常会摩挲这块玉石,突然有一天发现不对,输入力量,竟发现里面藏着一封给她的信件。

她甚至忍不住喘息了几秒,才敢把目光投向这封信件。一字一句地看完,泪水打湿衣襟。

松云:

我的姑娘,这一路走来各中心酸实在是不知从何说起,但比起很多人来说,我所受的那些苦难也许根本不值一提。只是偶然回想起来,仍觉得会有片刻的肝肠寸断。所以,请允许我像一个脆弱敏感的人一般,向你诉说一二吧。

我不知我前路到底如何,但是至少我已经做好决定。哪怕有那一天,我醉倒于黄沙,但在离别前心中依然浮现你的影子,就让我自以为是地认为我是为你而战吧,我是多么希望有这一天,我有拼尽全力就能保护你的能力啊。

但我深知,我称不上英雄二字。哪怕被称为将士,也如丢失了重要的剑戟,无法把任何心念之物保护在手。与此同时,又是那么地自负,独群,不听人言,称为无能也不敢否认。但只有一件事情我愿为之赴死,即那所谓的美好和平,人人和谐相处的世界若真的存在,他一定是你的模样。若是如此,我是心甘情愿的。如若有那一天,我心中的火苗已经将近熄灭,但仍存在一星半点的微光,我的姑娘,它一定与你有着莫大的关联。

所以,我恳求你,善待自己,就当是可怜我那灵魂,使他勉强还能游荡在你的身边,让他不至于毁灭殆尽,无论如何,世道再怎么艰难,也要珍重自己。

我是多么希望,你永无忧虑。那些世人言语之类的东西实在难听至极,让人觉得活着是种不得了的过错。但我当望向你时,却又忽然觉得落日的黄昏应该是美丽的。

孟南洲

读罢,她不由掩面,带着破碎的哽咽声叫出她心上人的名字,这个人的名字,现在想起来,是那么的缠绵与哀婉:“孟南洲。”

直到陆离再次来看她,用闲聊的口吻和她说:“你近来改变很多。”

叶松云不愿搭理他。

陆离叹了口气,起身走上前去,看着她日减消瘦的身躯。说:“再怎么生气也应该保重身体。把药喝了吧。”

叶松云仍旧没有动弹,只是轻声问道:“为何还没有杀我呢,你到底在犹豫些什么。”

陆离在一旁坐下,慢慢靠近她,掰过她的脸,说:“是啊,为什么呢。可是事实就是如此,我并不想杀你。既然如此,倒不如心平气和,世上万事皆有可能发生,如若有这么一天,我死在你前头,这也说不准对吧。”

叶松云极不喜欢这个动作,尤其是这个人的动作,别过脸。狠狠拍开他的手。

陆离竟也没有生气,说到:“你心里还是放不下那个人吗。你有没有想过,你如此爱慕他,不过是因为你们相处时间不长,若是你们真的毫无阻碍在了一起,然后很可能就会为一些不值一提的各种小事而发生种种争吵,最后相看两厌,甚至想置对方于死地。为什么不会呢,这才是人本来的面目。”

叶松云现在根本没心情思考他说的任何话,只是冷冷地瞪着他。

陆离看出了这一点,便起了身,他个头本就高,站起来的时候有极强的居高临下之感。

他虽然已经离开,但是叶松云还是浑身难受,一种无力的感觉完完全全笼罩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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