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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木秀于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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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翎到了学校上课。这一次意外地迎来了那么多年来头一次学校里的夸奖,语文老师表扬了他的作文——原因是他把那段对螺蛳粉的描写刻画得极为出色,让人意识到他对螺蛳粉赤诚的热爱,也让人一看就对他笔下的螺蛳粉垂涎欲滴。

“但是。”语文老师说出了经典的转折句。“我给你的批注是:如果下一次,你能不是在逃课的时间里出去吃螺蛳粉就好了。”

敖翎不知道自己应该感到荣幸还是羞愧。

下了课没事干,敖翎开始对孟南洲的故事感到挠心挠肺地好奇,为了知道答案,他开始编辑信息裹挟伏漫思:“孟南洲说他在战场上赢了,那你们到底在难过什么,我不懂,再不告诉我,我就去问叶松云了。”

伏漫思收到短信,第一反应是我先解决了你。但是又真怕他去问松云,再度勾起她的忧心之事。于是组织了好一会儿的语言,很久之后才回复他:

因为战无败绩的将军没有死在敌军手里,而是死在了自己人的口诛笔伐中。

这天,松云猫猫还躲在被窝里睡觉。突然就被孟南洲从被窝里面掏了出来,揣到了怀里。

松云还没来得及生气,从他的怀里探出脑袋,孟南洲就打断了她的施法,对她说:“走,带你去看城里的牡丹,他们已经争相开放了。”

松云没了火气,发现他的步速比寻常快许多,带来的风吹动了她脸上的胡须,只能继续躲进他温暖的怀抱里。

他们去到那的时候,已经有一群少爷小姐们聚集在此处。比如南洲的友人,直接辣手摧花,摘下了那多最明艳的粉色牡丹,戴在了他的心上人静秋的耳边,惹得一旁看护牡丹的大娘开始大声的抱怨。

这是松云生平第一次看到牡丹花,他们不同于月季或是荷花等其他的花,让人一看就移不开眼。

松云挣脱南洲的怀抱,一下子跳到了牡丹从里。

南洲无奈地弯下腰找她,说:“你不要离得太近,花粉对你不好。等会我摘两朵给你玩行吗。”

“你两朵我两朵的,我看是不是要咱们在场的一人两只分完就算好了。后面的人通通不用来看了。”一旁的大娘追着友人过来,听到他的话,开始叉腰训话。

友人躲到他身后,说:“我的祖宗,你快救救我吧,不就一朵花吗,不至于吧,下一次我不摘了还不行。”

一旁的静秋拿着友人送的花,看着他被骂,也不帮忙,还在一边笑。

孟南洲不打算救他的好友,一心一意把花丛里的小猫抓出来,还好松云没跑远,不一会就被逮到了。

孟南洲抓着它的后脖子,两人面面相觑。松云突然打了个喷嚏,不知道是不是花粉过敏。

孟南洲叹了口气,把小猫咪重新揣回怀里。

孟南洲他生于官宦之家,虽然父亲官职不高,但是他自小天资聪颖,耳濡目染。他的父母更是对他寄予厚望,众人都认为他有朝一日肯定能够一举夺魁。然而事实上他却考了好几次都榜上无名。亲朋好友都开始对他抱以异样眼光。

与此相反,这一年,孟南洲的同窗好友科举中了榜眼,得到当朝重臣的青眼有加,想招他为婿。消息不久后传遍了朝中。

几日后,新闻主人公来到孟南洲家喝酒。

孟南洲正在给猫猫擦脏脚脚,教育她平日别老去钻脏兮兮的角落。猫咪本来想自己偷偷把脚舔干净,没想到把灰给舔匀了,只好老老实实来找南州,听他唠叨。

见着了友人,孟南洲还有心思调侃,说:“哟,未来的新郎官来了。”

友人没与他客气,直接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声不发。

孟南洲心知是为何,但是也再不想评价半句话,但念在与他相识多年,便劝他:

“你既已经做出了选择,覆水难收,多想也无益了。”

“你知道这不是我的本意!”友人这时激动起来,说:“……我绝无背叛静秋之意,只是你知……很多事情是难以两全的。”

孟南洲说:“我知道,所以我做出了选择,你也做出了选择。”

友人苦笑道:“我本就觉得你才能在我之上,还想你为何落榜,原来这就是你考不中的原因。可若如此,你父母怎么办呢,你的亲戚好友怎么看你呢。是,你出淤泥而不染,我承认,没你清醒,没你有勇气。”说着,他抑制不住悲伤,痛苦掩面:“可我也不愿这样啊,想向上走就得走如此道路,难道这都是我的过错吗!”

孟南洲心里也并非一点苦涩也无,只说:“这并不都是你的错。”

松云本来还在舔自己的爪子,但是前两日听说南洲说了二人之间的故事,听到了他的背叛,又听他在这哭诉,心中顿时怒火中烧,扑上前去,给友人的脸来了两爪子,然后跑了出去。

孟南洲这时才急了起来:“你的爪子才擦干净,不要那么快就弄脏!”

叶松云跑到了静秋家中,家里一直陪静秋长大的丫鬟正在宽慰小姐,说:“郎君他……他也是万不得已的,他也心有苦衷。”

静秋听罢,在书信中写下最后一笔,说:“我明了,你替我把这信转交给他吧。”

丫鬟一看,瞧见信中写着卓文君的《白头吟》“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男儿重义气,何用钱刀为!”

她如此果决,松云反倒犹豫了,等丫鬟一走,她便出现在静秋的窗前,朝她喵喵叫。

刚与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郎君相诀别,静秋反觉得心中放下一块大石头,看见小猫,认得她是常常跟在南洲身边的那只会说话的猫妖,便上前问道:“你怎么来了。”

松云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口吐人言:“你就这么与他决断了,半点伤心也没有吗。”

静秋听见了她的话也没有惊讶,而是摇头:“当然有,虽已经决意了断,但我深知,就算让我置于他的处境,也许我也没办法无动于衷,他得罪不起那些人,我也得罪不起,也不打算像梁山伯与祝英台那样殉情,那想活着就得如此。”

松云不解道:“为什么活着这么难呢。”

静秋说:“也不难,只是有时我们有时给自己的束缚太多,所以我真羡慕你啊,松云。”她静静地看着她:“你喜欢的人,他真是一个十分有勇气的人。”

孟南洲的父亲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孟南洲屡次不中的真相,于是把他喊来当面质问。

孟南洲坦荡承认,并向父亲陈述了自己想要投身沙场的愿望。

父亲直接给了他一巴掌,不疼,但是其对心灵的伤害程度与它在脸上造成的伤害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父亲说:“你要走,我不拦你,但是你要知道,我培养你至此,你母亲从小亦无时无刻不在记挂你,我不知你这样如何面对我们。”

孟南洲直接撩袍跪下,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说我此生不觉愧对天地众生,唯对父母愧疚万分,若能有命活着归来,必定按照父母的希望去做任何事。

他的母亲已经不在此处,因为听说他要走,已经禁受不住了。

他的父亲听罢,无话可说,只得拂袖而去。

过了两天,一直给他传道授业的老师前来,给他念了一段他曾经听过的文章: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看着他,摇了摇头。

孟南洲竟觉眼眶发热,看着他的老师,说不出话来。

孟南洲通过参军的报名以后,安排了身后之事,尤其是松云猫猫的去处。一切安置妥当,在临走前便来同她道别。

“回去吧。”南洲最后一次抱起小猫,然后又把她好好放在地面,和她掰开揉碎了说:“你听过庄子说的话吗‘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现在我已经无法保证给你好的生活,两人绑在一起也许只是徒增烦恼,不如就此别过,反倒能各自安好。我已经托付可靠的人照顾你,放在他那,我也无后顾之忧了。”

但是松云不明白,不懂得为何一定要分离。觉得自己可以忍受从军的艰苦,也要同他一起同甘共苦,生死与共。她的魂魄不能离开身躯太久,如果南洲不带猫去,她就没法跟随南洲。

于是松云绕着南洲的身子转了一圈,歪着脑袋朝他叫了一声,还是想跟他一起去。

南洲深深地看着她,按住了她的脑袋,说到:“你现在还小,不知道这世间的美好,觉得自己现在看到的已经是最好的了。姑娘,你可以趁这段时间,好好地看看这个世界,甚至去遇见一些不错的人。也许千帆过境之后,你会发现其实我就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普通人,没什么值得你留恋的。但是,如果我还有命归来,到那时,你仍觉得我人还不错,那么一切自有结果。”随后他站起来,居高临下,说:“现在,你应该去过你的生活了。”

孟南洲的话让松云有点想哭,但是他决绝的态度也让她愤怒。虽然还是不太明白,但是也知道好像有些东西留不住了。于是她化成人形,说:“那你走吧,我绝对不可能等你,我肯定会有自己的生活。”

南洲温柔地用眼神描摹着她的脸,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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