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穆!”小五跟小潮大喊。
“怎么办啊。”小五跺脚。
“叫人来救人啊!”小潮一边喊,一边在湖水边上徘徊。
“好好好,我去叫,你下去捞人!”小五一边往回跑,一边道。
“你tmd不会水,下去了死得比他们俩——不是比他们三个还快!”小潮怒吼。
小五已经跑远了,听不见了。
小潮跪在湖岸,喊得歇斯底里:“穆知节,穆慈,你们可千万别死啊,你们死了,我可怎么活啊!”
追上来的众人:……
小五捂着脸,不想承认自己跟这二货认识。
“他们还在水里吗?”众人急忙问道。
“还在还在,一直没出来!”
小潮的手往湖中心指去,湖面平静,哪里还有那三人的影子。
“人呢?”
“我——我,刚才还在呢,你们快别愣着了,下去找啊!”
“这么大的湖,怎么找,去掉抽水机,快去!”
岸上的人忙作一团,保镖们“扑通扑通”跳下水。
湖水之中,穆慈刚捞到陈清蓼,圈住他的腰把他往岸边上带,就听见“扑通”一声。
岸上有人下来了,紧跟着,小五跟小潮的呼喊传来,他埋在水里的脸立马抬起来。
乖乖,穆知节下来了,是真爱啊。
不过,这家伙嘴可真够硬的,明明就喜欢陈清蓼喜欢得不行嘛。
跳下来救人,连命都不要了。
不对,穆知节不会水啊!!!!!!
穆慈飞快地摇动手臂,想要往穆知节的跳下来的方向赶,可没过多久,声音消失了,一点儿都没有了。
他急了。
不对啊,不应该是陈清蓼落水,穆知节来救他,俩人在水里,捅破那层窗户纸,然后才发现,他们在潜滩,根本不需要人救。
不是这个剧情吗?
没时间想了,拖着一个体型比他宽还比他重的成年人,实在费力,陈清蓼还在挣扎,四肢缠上他,穆慈几度被拉进水里,险些出不来。
“咕咚咕咚”,他被迫咽了好几口水,还好这湖水有人打理,不算太难喝。
他扑腾着,试图压制住陈清蓼,让他乖乖的,结果——他被扇了一巴掌。
疼痛让他清醒,他狠狠心,干脆给了陈清蓼一下,陈清蓼本来就不会水,又呛了好几口,他这一下,把人打晕了。
人安静了,穆慈拖着他,把他往岸边上拽。
脑子发晕,他也搞不清楚方向,把陈清蓼扔到浅水区,他重新钻进水里,去找穆知节。
在水下潜了好阵儿,在他憋不住,要浮上水面时。
一团乌黑的影子吸引了他注意,他游过去,眼睛瞪大了。
是穆知节!
他向前探手,攥住漂浮的西装下摆,用尽浑身的气力,提着人,往岸边游去。
水中的浮力给了穆慈极大的便利,不然,就他这小体格,没被呛死也得被拖累死。
把人捞上岸,他一抬头,周围寂静无声,他转了一圈,这里好像是前院,灯火通明的,只是,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他管不了太多,屈起膝盖,使出吃奶的力气,搀扶起穆知节,让他趴在自己屈起的腿部,按压他后背,重复好几次。
“呕——”
穆知节吐了一大滩水出来,穆慈浑身脱力,由着穆知节将自己压在身下。
他大口喘气。
胳膊酸涩僵硬,仿佛不是自己的,缓了好一会儿,他慢腾腾地把腿从穆知节身下抽出。
这家伙真的好重,他根本动不了。
穆慈咧咧嘴,他都有些佩服自己,他刚才是怎么把这家伙弄到岸上来的。
“穆知节,穆知节?”他呼唤几声。
水都吐出来了,人怎么还没反应?
穆慈慌了神儿,爬起来,轻轻拍打他的脸。
“穆知节?”
仍旧没有反应。
他抬起指头,横放在穆知节鼻下,呼吸微弱,皮肤冰凉。他赶紧把人放平,鼓足气,捏着穆知节的鼻子,让他张开嘴,把气吹进去。
以前老师在课上教,说吹气量最好保持在每分钟15至20次,他也顾不得。
持续一段时间后,他的肺不堪重负,炸了一般,刺痛。
筋疲力竭地倒下之前,他又探了一次鼻息,终于,终于正常了。
他闭上眼,人事不知。
他醒来时,眼前是一片白,适应了好久,他缓缓起身,肌肉撕裂一般痛,他“邦”一声倒下去。
“小慈,你别动,医生让你多休息。”小五急忙道。
“我——我哥呢?”
小五笑了:“你跟你哥简直一样,这么在乎对方,干嘛闹别扭啊,我们这些人都跟着难受。”
“我哥呢?”
“他比你醒得早,医生说,幸亏你及时抢救,不然啊,你哥估计现在都还躺着呢。”
“吱呀”一声,门开了,抱着一束鲜花的穆知节走了进来。
顿时,小五后背冰凉,他讪笑:“穆哥,我,我忽然想起来,小潮找我有事,我先走了,你们哥俩聊。”
穆知节走到床边,把鲜花插到花瓶里,百合娇艳,嫩生生的。
穆慈抓住他衣服下摆:“哥,陈清蓼呢?他还活着吗?”
他急着下水去捞穆知节,把陈清蓼给打晕了,人不会出事吧。
他满脸焦急,真心实意地担心陈清蓼的安全,穆知节脸黑了。
“他很好,被人救了。”
“被人?谁?”
“不关你的事,好好养病,饿不饿,想吃东西吗?”
穆知节说话冷冰冰的,满肚子怨气似的。
穆慈心下了然,没能把陈清蓼救上来,被他抢了先,心里难受,他理解。
“哥,你已经尽力了,清蓼哥哥会理解的。”
穆知节转头看他,眼神莫名。
看着这样“脆弱”的哥哥,穆慈怜爱了,眼神都温柔不少。
穆知节默了几秒,出去了,回来时,手上提着一碗粥,穆慈急吼吼地抱过来,插上吸管“顿顿顿”。
在湖水里捞起两个人,那么繁重的体力活,小蛋糕早就消化干净,他饿得前胸贴后背。
埋头苦吃的空当,他抬起头,发现穆知节拉了一把椅子过来,还坐下了,他抬起头,囫囵把口中的米粥咽下去:“哥,你有事就去忙吧,不用管我。”
穆知节坐下来,拿起一把小刀,给他削苹果,那动作熟练的,像是给百八十个人削过。
穆慈正赞叹他的高超手艺时,穆知节道:“吃饱了?”
穆慈低下头,继续苦吃。
肚子填饱了,穆慈放下空了的塑料杯,乖乖坐在床上,两眼眨巴眨巴,打量着看起来面色正常、一派闲适的穆知节。单看他现在的模样,哪里像是灌水昏迷过的样子。
他的眼神太火热,穆知节放下刀,把切好的水果装进盘里,端给他:“吃吗?”
苹果脆甜,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气,穆慈拿起小叉子,咬了一口。
甜的,好吃。
他满足地眯起眼,像一只在主任脚下蹭毛求抚摸的慵懒的猫儿。
“你亲我了。”
“扑哧,咳咳咳。”穆慈呛着了,甜美的苹果汁比普通矿泉水更呛人,甚至有几滴果汁迸进了鼻腔,他难受得要死。
穆知节拿起纸巾,轻轻擦拭他的嘴角,下手温柔,像对待一块儿珍宝。
穆慈哪里管得了那么多,赶紧解释:“不是亲你,你人都快没了,我怎么会有那种心思,真的,我没骗你。”
穆知节轻轻点头,穆慈放心了,不误会就好。
“人在你面前,你就有那种心思了?”
穆慈瞪大眼。
穆慈:????
“逗你的,吃东西的时候小心点儿。”穆知节微笑着说。
穆慈哪里还吃得下,他心脏都快蹦出来了。
“清蓼哥哥那边怎么样了?”
“我怎么知道。”
穆慈:??
“你没去看他妈?”
“他的家人自然会去。”
穆慈深吸一口气,“哥,你去看看他吧,清蓼哥哥掉进水里,肯定很害怕。”
穆知节又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穆慈想要躺下休息时,穆知节开口了:“比起我,他更需要心理医生。”
瞬间,穆慈仿若被一块儿巨锤击中,他脑子疼,干脆闭上眼。许是体力消耗确实太大,没过多久他就睡着了。
此时窗外黑漆漆,月亮跟星星怕人似的,藏起身体。
护士查房,发现高级病房里少了一位病人,急了,到处找。在隔壁房间里发现“潜逃”的病人,护士气得想笑。
“穆先生,您该回病房休息了。”护士小声说。
穆知节正在看文件,闻言抬头,被那双冷涔涔的眸子盯着,护士不自觉后退半步,脑子迷糊了一阵儿才想起来自己是护士,怎么能被病人吓倒。
她清清嗓子:“穆先生,您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切忌劳累。”
“你打扰我弟弟休息了。”穆知节说。
护士:……
“穆先生——”
“请你出去。”
护士:……
俩人的声音再轻,在一片静谧的病房里,还是把穆慈吵醒了。
他还迷糊着,声音糯糯的:“怎么了?”
穆知节起身,走到床边:“没事儿,你接着睡。”
穆慈点点头,刚要闭眼,眼前的模糊景象里,忽然出现一片白,他眨眨眼睛,这才看到护士小姐姐。
“穆先生,您最好还是回病房,这样劳累对您的身体没有好处。”护士耐心规劝,要不是院长亲自过来,还嘱咐他们照看好这两位,她扭头就走。
身体是自己的,病人自己都不在乎,外人还能替他们养伤不成?
“哥,太晚了,你去睡吧。”穆慈道。
“哥哥就在这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