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错,乖乖的读完剩下的两年学,出去后想干什么李局他们自然会给你安排的好好的,自己非上赶着破什么案,看什么死人?”滕瑞雨没好气道,“人要承认自己的局限性,世界是不会改变的,明明有PTSD,何必折磨自己,不如放过自己~”
“我20岁当的大头兵,看着好像有着高中学历,考上大学的样子,实际上我高考考了三次。”钱错道,“我没什么读书的能力和本事,不明白你说的局限性那些道理。”
“我只知道!既然不愿意看到死亡,那就要亲手抗争。”钱错向滕瑞雨刚才远离的方向靠近,“那你呢?滕老师!”
“如果不是因为三年前你弟弟出事,你也不会去加修一个药物化学博士学位变成现在这样吧?”
“李局长与你家是世交,他都告诉我了。”
滕瑞雨语气不善,“同父异母而已,也没多亲近,怎么?这又是你调查的?”
“算是吧。”钱错诚然道,“你刚才说哦对,谁都又过去,只不过我选择面对,而你选择逃避。”
“我不逼你。”钱错蹲下把手里的烟按在地上掐灭,顺便整理了一下被他弄乱的一切,最后用纸把烟头都包住,出去之前留下了一句不轻不重的“抱歉。”
夜晚,滕瑞雨家里。
滕瑞雨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下面偶尔行驶过的车,看着别墅里面悠寂没有人气的房间,他妥协般的叹了口气,“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吗……”
他拿出那部几乎没有人会用的老人机,打了一通电话。
“喂,李叔,你上回说的那件事,我答应。”
……
原本定于三日后的工作交接也没有如期进行。
一切似乎又回归了平静,钱错还是那个什么也没有涉及的大学生,滕瑞雨依旧是个令无数女生迷念的老师。
当天没有看到钱错的王博洛和张铁柱在下班后来到了钱错的学校。
张铁柱:“钱队,你今天怎么没去警局,今天不是你和吴队交接工作的日子吗?”
“改改口,这队长是当不成了。”钱错半开玩笑的道。
“啊!”王博洛惊讶,“咋回事啊?还有滕老师呢?李局不是说滕老师是被聘的科长吗?”
听到滕瑞雨,钱错又忍不住的想要抽烟。
“送回去了。”钱错淡淡道。
送回他本应该生活的“地方”。
“既然他不愿意,我也不想勉强。”最终他还是点燃了那根夹在手指尖的烟。
“什么不愿意?”
他们的事,只有他们知道,而旁人,不过是因为他最初类似于“欺骗”的举动误会了什么。
“没什么!”钱错吐了口白烟,“你们先回去吧!”
“哇!!”
“艹”
“哇!豪车啊!”
“这是滕老师吧!!”
“这样高调的方式我表示我很爱啊!!!”
一如既往的引起喧哗,引起尖叫。
钱错转头看了一眼,是那辆熟悉的车。
未等钱错回过神,王博洛已经叫了出来,“那不是滕老师的车吗!”
滕瑞雨缓缓的从车内下来,无视旁边的人,走到钱错前面。
钱错有一瞬间的呆滞,他问,“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没课吗?”
“钱队长倒是把我的上课时间记的听牢。”滕瑞雨挑唇。
钱错:“……”
不等对方回复,滕瑞雨从口袋里拿出他的手机,从手机的侧边拉出一个类似于触屏的东西,面朝钱错。
上面显示的俨然是《关于不健全犯罪办公室成立的通知》
由滨江市公安局和国民心理健康局共同盖章。
时间为2017年9月21日
钱错低头仔细瞅了很久,“调令?21号?可是今天才20号啊!”
滕瑞雨眼神往别处转动,心里尬然埋怨道:李局那个老糊涂……
“哇!这什么黑科技进击的老人机?!”张铁柱的惊奇打破了滕瑞雨的尴尬,他用手戳了戳那长出来的触碰白板。
滕瑞雨下一秒就抬手将那令人好奇的白屏收起来,“总之以后就是同事了,不过我有条件。”
滕瑞雨伸出三根手指,“虽然你是专案组长,但我与你并不是从属关系,第一不准质疑我的办案方式。”
钱错想滕瑞雨大概是针对上次的是提出来的。
“第二不准调查我的私事。”
还是针对他,钱错汗颜,好像只从一开始就给足了滕瑞雨所有的坏印象。
“第三……”他停顿的一会儿。
随即抽出钱错还叼在嘴里的烟,很是严肃的皱着眉道,“不准在我面前抽烟!”
钱错愣愣的又有些许开心的应道,“好,只要能破案,这些我都答应你。”
“不过我也有一个问题要问你。”钱错眸色微动,“你为什么又决定回来?”
风吹过树梢,“沙沙”的树叶欢快而又调皮的拍动着。
“愚公移山,夸父追日,知其不可为而为之,人之所以为人也。”滕瑞雨重新走向车里,最后偏头又重新看了眼钱错,“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钱错!”
滕瑞雨离去后,钱错有些激动的拍了拍王博洛的脑袋,“王博洛,这下你可以放心回去了,明天见!”
调令上写的是21号,那他就明天再去和吴队交流,今天晚上或许可以收拾一下宿舍里的东西,顺便……跟舍友好好的告个别。
钱错放在宿舍里的东西不算多,都是一些必须的生活用品,到时候用一下警局的车帮拖一下,一趟就可以全部端走。
当天晚上,钱错跟着舍友们所谓的前程似锦的祝愿一同去吃了饭。
几个大男人不顾形象的喝起了酒,唯独钱错怎么劝都不愿意喝。
实在是他酒量太差,明天又有正经事要办,不能因为酒而误事。
最终,钱错把一个个醉酒的舍友送了回去,自己也度过了在学校的最后一个晚上。
钱错在阳台上站立了很久,想到对方特意的回来学校,带着他所希望的调令来告诉他,或许仅仅只是为了那三个要求,却也让钱错心里觉得温暖无比。
第二天一早,钱错很早的就带着东西离开了宿舍。
每天踩点上班的王博洛意外的很早起来帮钱错搬东西。
钱错丝毫不带客气的把东西一件件的扔到王博洛的手上。
“错哥,你看看我这胳膊吧!真的不能再承受了!”手上堆叠的东西都要比他高了,王博洛欲哭无泪。
钱错笑着把那些东西拿下来几件,放在自己的手上,得到了些许放松的王博洛半刻不再犹豫的“咯噔,咯噔”的跑下楼。
多了一个人帮忙,速度比原本预料的快乐不少,全程三个多小时就完工了。
钱错和王博洛开着警局的车去了警局。
交接的工作也进行的很是顺利,吴队似乎早就料到了钱错会来似的,所有的事物和人员都交代的一清二楚,钱错信息接受的也快了多。
好在队伍里的人钱错都认识的七七八八,王博洛他们更不用说了,认识也有一两年了,彼此已经是可以是称兄道弟的关系。
而其他的,在上一个案子当中,钱错是主导,多多少少也看到了钱错的领导力。
再者,下属是没有权力去质疑上司的决定的。
滕瑞雨也在一切解决好后来警局露了个面。
从此,滕瑞雨的称呼从“滕老师”变为了“滕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