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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那天不该说爱你 > 第9章 chapter 9

第9章 chapter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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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肆僵住,如一股电流从头劈到脚,让人浑身颤抖却又不能动。

他闭了闭眼,最终只当什么都没听到,迈步往前继续走。

江随的声音从原地传来,依旧听不出情绪:

“周肆,你瞒着我,我不会参加你葬礼的。”

周肆的脚步又停了。

片刻后,周肆冷淡训斥:“江随,你长本事了,本来我也没想死在你面前——”

话没说完,江随突然从身后狠狠抱住周肆!

十年来,除了在床上,江随从来不会有任何情侣之间的举动,周肆愣在原地。

此刻这个拥抱却如此用力,用力到几乎颤抖,仿佛这样就能拽住他即将永远离开的脚步。

“咳咳……江随,你要现在勒死我么?顺便在墓地埋了?”

周肆这时候了居然还能开玩笑。

身后传来江随哽咽的声音。

“……你答应过永远不甩了我,我不想一个人。”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浓情蜜意时的话不能当真。

当金丝雀就要做好被玩腻了扔掉的自觉,当年江随在床上听了这承诺,也只是笑了一下。

现在还能拿来对周肆说,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周肆转身摸了摸他的脑袋,果然道:“床上的话也作数吗?宝贝,没见过渣男?”

——还真没见过,那么小就跟了周肆,哪里有被别人渣的机会。

江随摇头,周肆忽而认真说:“看着我。”

江随眼里的泪还没擦干,疑惑抬头去看他。

“看到了吗?”

江随:“什么?”

周肆笑起来:“看看渣男什么样。”

江随呆呆几秒,随即咬牙,为什么这时候了他还能开玩笑!

墓地经理一路小跑赶过来:“周先生,没想到您到的这么早,这位是您夫人吧,江先生好,您二位今天是给谁看——”

周肆又点了一支烟,抬手道:“你带我夫人去看看,我上车拿东西。”

说完,不管江随还要说什么,周肆已然大步离开。

从江随的视线中消失,周肆脸上玩世不恭的笑意消失殆尽。

他拉开车门安静坐上驾驶座,手指颤抖着攥紧方向盘。

他不怕死,即使是面对冰冷的坟墓也不过如此。

但刚刚江随那句“我不想一个人”却仿佛直击灵魂的利刃,生生剜下一块肉般剧痛和令人恐惧。

他捧在手心的人从来都不提任何要求,不要陪伴也不要钱,更不要名分。

冰冷的炮友关系这么多年,江随第一次开口提要求,不想自己一个人,却是周肆唯一无法满足的。

被刻意压抑的情绪和被酒精暂时浇灭的痛苦在一瞬间爆发。

这世界上哪有人真的不怕死,哪有人不怨恨这短命的命运。

周肆仿佛还能感受到江随抱住他时的力道,可却无能为力。

他怕江随再被人欺负了也不吭声,怕一时没看着,又傻乎乎的差点把自己冻死在雪地。

他希望江随去找新人。

但一想到江随与别人恩爱,甚至露出从来没给予过他的满面笑脸,周肆只觉得心脏和胃都一起绞着疼。

转念却又担心江随这样冷淡的性子,万一孤独终老怎么办?

想得太多也太杂。

周肆屏住呼吸平静许久,直到攥住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最终使不上一点力气,才恢复平时的处变不惊的样子。

他拉开车门,大步走回墓园。

江随正听着客户经理滔滔不绝推销,正问道“您是给谁选墓地呀”。

江随噎住,最终挤出一个礼貌的勉强微笑,没说话。

客户经理意识到说错话了,赶紧要找补,周肆大步上前,拉住江随:

“走,不买了。”

吓得经理登时汗毛竖起,赶紧道:“对不起,对不起周先生,我……”

周肆平静道:“和你无关,我改主意了。”

两人上了车。

气氛安静到了极点,江随觉得称职的金丝雀现在应该说点什么,却实在没心情。

刚开出墓园,周肆停下车:“你开。”

江随疑惑转头,周肆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实话实说:“我胃疼。”

江随赶紧下车和他换了位置,想去扶周肆,却被他笑道:“我倒也不是林黛玉。”

两人开了一段,江随终于忍不住开口:“先生,为什么不买了?”

“与你无关,少问。”

周肆从扶手箱里拿出一瓶药干咽下去两片。

一路无话,江随有点后悔自己刚刚的冲动。

不坦白自己已经知情的事实,至少还可以伪装岁月静好。

江随承认自己的胆怯,或许是从小被欺凌而无恃无护,他习惯了用以不变应万变的解决方式,逃避般不敢多往前踏出一步。

汽车开进别墅的地下车库,周肆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江随静静看了一会,最终解开安全带往旁边探出身去,轻轻亲了一下周肆的脸:

“先生,咱们到家——”

话没说完,就见周肆是睁着眼睛的,此刻震惊看着江随。

他根本没睡,只是闭着眼睛养神而已,谁能想到江随居然会亲他。

两人面面相觑,半晌后周肆不确定问:“你在干什么?”

这几天都太反常了。

江随这是可怜他了?所以临终关怀么?

江随已经快速下车走了,走了几步又想起周肆是病人,又想回来扶他。

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沉冷的声音:“江随,你最好继续装不知道。”

周肆只是想平静走完最后一程,甚至想着到死前再让江随知道也不晚。

.

周肆在书房里看文件,准确来说是看遗嘱财产分割文件。

“先生?”江随手里捧着一杯红茶,探头探脑,“喝茶。”

之前家里烫手的玻璃杯全被周肆扔了,换成了有杯把的,方便江随端着。

“太重了,端不住。”江随找了新的理由。

虽然是偶然,但他毕竟是翻了周肆锁在抽屉里的病历,自从回了家周肆就冷淡不搭理他。

但周肆还挺好哄的,泡杯茶说两句好话,大概率会被大人不记小人过——不知为何,商界的人都说得罪了周先生就完了,回旋赔罪的余地都没有。

周肆冷淡“哼”了一声,眼睛都没抬,抬手示意江随滚蛋。

这就是原谅了的意思,自己身为金丝雀自然懂察言观色,该识趣离开。

但江随踟蹰了一会,站在原地没动。

“先生。”

周肆没理他,纯黑的眼眸微微抬了一下。

江随终于把酝酿打草稿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

“先生为什么不去治疗?您这样年轻,或许还有机会,现在医学这么发达……”

周肆手中的文件重重放在桌上,砰一声巨响。

江随下意识抖了一下,沉默片刻,不仅继续说,甚至音量陡然提高:

“周肆!你这样不配合,这样折腾自己,更没有多少时间了!你——”

“江随。”周肆淡淡开口,他竟然出江随意料的没生气。

“配合治疗,就不用死吗?”他笑了笑,“既然你已经问过医生了,应该也知道我现在就算治也只是吊着命苟延残喘。”

说罢,周肆一摊手:“早死晚死都得死。”

江随急得眼眶都酸涩,见他还笑得出来,怒道:“难道你一点都不在乎吗?”

周肆依旧心不在焉:“宝贝,你在乎呀?”

他只是玩笑话说惯了,逗逗江随而已,这些年乐此不疲看着江随听完类似的话之后低头不吭声的样子。

江随果然沉默看向地面。

但下一秒,他竟然一个箭步上前,朗声道:“对!我在乎!周肆,我在乎你!”

周肆一愣。

“江随,你——”

“先生在我心里很重要,”江随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我在乎你,我需要你。”

气氛坠入冰点。

书房内是死一般的安静。

最终,周肆突然哂笑了一声:“好好好,宝贝乖。画画去吧,别打扰我工作。”

他这样还不如生气。江随只觉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无法挽留他生命的无力感陡增几分。

周肆站起身把他拎出房间,按在沙发上给他找了个电影,又把人往沙发毯里埋了埋。

“找个电影看,你这几天和吃错药了似的。”

江随没说话。

周肆又想起来什么:“前段时间让你看集团的项目如何运作管理,学的怎么样了?”

他当时像是随口一说,江随几乎都把这件事忘了。

乱麻似的脑子塞满了事情,钝钝问:“你要给我找个工作?”

周肆被他的傻气给气笑了,平时挺聪明的人。

“对,以后我不在了,被人欺负了或者没饭吃了,可以来周氏集团讨饭。”

江随是真的没意识到周肆想把财产全给他,那是庞大到难以想象的天文数字。

而自己甚至不是爱人,而只是个付费观赏的玩物,比较走运,在周肆身边留的时间比较长而已。

当晚江随依旧抱着枕头,赖在门口非要和周肆一起睡。

“回你自己房间去。”

“不。”

两人僵持了一会,周肆想发火,但看到江随平静却睁圆的眼睛又开不了口。

只能扔下一句:“越来越无法无天。”

以前的江随可乖了,不仅不像这样撵都撵不走,甚至只要他不开口,江随就不敢进他房间,做错了事也会主动默默收拾东西会自己屋。

江随进门,然后快速躺在床上,自顾自拽着周肆的被子给自己盖上。

“江随,你——”

“先生,冷,一起睡。”江随把脸埋在被子里。

周肆不吭声了,默默上床伸手一拽,于是被子和江随一起被打包送到自己怀里。

这就已经算是江随的独特“撒娇”了,少见的很,每次他这样,周肆连天上的星星都要给他摘下来,又有什么事不能满足。

两人各怀心事,睡都睡不着,安静地彼此相拥在黑暗中。

许久后,周肆突然开口:“咱们去旅游吧。”

“什么?”江随一愣,周肆的身体怎么能撑得住舟车劳顿。

但他从不扫兴拒绝,最终只是说:“那明天问问医生好不好?”

“你不去,我就带小宁去。”

小宁是不久前周肆的“新欢”,是个长相明艳又活泼的男孩,嘴甜还会伺候人,甚至长相都有几分像江随,只是性格完全不同。

他是罕见地能被周肆记住名字甚至第二次主动翻牌子叫来的人,众人都在猜测小宁是不是上位了,要平步青云了。

自己的金主在床上提到传言中即将上位的新人,江随却依旧淡淡的:

“先生高兴就好,想带谁就带谁。”

单看文字,旁人说出来可能是吃醋才说反话,但江随一向不会撒谎伪装,平静的语气以及真的毫无波澜的眼神,不仅是真话,甚至还有的真诚建议的含义。

还不如阴阳怪气,他是真的不在乎。

周肆深吸气,觉得自己又要被他气的胃疼了。每次想试着气一气江随,到最后生气的还是自己。

平时到这里就没下文了,顶多是江随不吭声了,或者周肆愤怒把他撵出房间。

但这次,江随突然又轻轻说:

“周肆,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生气吗?”

周肆:“?”

“因为我知道你根本不喜欢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周肆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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