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罗麦以为自己说服了杰罗姆，使这次的计划里没有飞艇和脖子上的炸弹，实际上，杰罗姆根本不在乎。

他甚至在愉悦的同时还有些茫然，毕竟，在他看来，这位天生的恶魔应该比自己更为冷血。现实却是，那双墨绿色的眼睛似乎只专注于那位富家大少——布鲁斯?韦恩。

什么布鲁斯会成为一个有趣的存在，杰罗姆和这个黑发的富家子弟打过不少的交道了。作为一个乐子，布鲁斯显然比周围的人更有趣——但却不是独一无二的。比如说，总是守规矩的正义警探戈登，乃至某个正经罪犯，也都可以算作是难得的乐子。

杰罗姆口上答应了哥哥的计划，心中却有几分不以为然，甚至是，窃喜的——这代表哪怕是恶魔也会出错。

然而当他看到那双钢蓝色的眼睛坚毅地睁开时，他就明白了，对方的确是一个，无法替代的有趣存在。可笑的是，他竟然因为无聊而放弃生命，从而把这样的乐子留给了哥哥。

果然，作为在他生命里出现过的东西，这个结局也算合理。

他兴奋地看着手腕被毫不犹豫地卸下，而自己的哥哥也被对方一个转身加肘击，逼退了好几步。他果断地将手腕掰了回来，抽出双管□□，准备试试打掉这个有趣乐子的双腿后，再涂上蜂蜜喂给食蜜蚁会是怎样的极致体验。

然后他就看到，对面有一双荧光绿色的眼睛，不善地盯着自己，这让他扣动扳机的动作慢了一瞬。

下一秒，这个乐子就消失得干干净净。嘿，快得就像一道闪电。

还来不及表达看法，他就被哥哥提起了自己的领带，他亲手递上的小刀也被横在了他脖子上，哥哥那双眼睛怨毒得就像是被谁杀了老情人。于是他开始得意而又挑衅地笑了起来，“哥，你要知道，我可不是猫！”

他将枪口抵在了哥哥的心脏，他很确信，这一次枪里不仅有子弹，对方也来不及取走。面前的恶魔晦暗的眼神没有变化，嘴角却微微勾起。

他们没有僵持多久，毕竟，GCPD随时都会到来，他们不得不撤退。而这时候就体现出有艾可的重要性了，比起杰罗姆每次不是毫无计划地睡在阿卡姆，满是污渍的实验室，甚至废弃的工厂。

杰罗麦从来不会忘记多给自己准备几个秘密基地，在杰罗姆已经抱着枪呼呼大睡时，杰罗麦已经做了好几个过载炸弹——为了报答那些，自作主张加入自己和布鲁斯小甜心游戏的垃圾们。

当然，看起来布鲁斯小甜心被什么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救了，又或许……他看了一眼在床上装睡的杰罗姆，对方握着枪的关节隐约泛白。

又或许，那是来自其他时间段的故事了。杰罗麦的笑是无声的，甚至是不易察觉的，但艾可只是无意瞥见，哪怕下意识服从于杰罗麦，也觉得遍体生寒。

而杰罗麦的计划，是直接来到GCPD，挟持那里包括戈登在内的所有人，相信他熟悉的那个小甜心，是一定会来做一个拯救所有人的大英雄的。

所以说，他觉得布鲁斯需要他的帮助来摆脱自己那些愚蠢的想法，这样，他们就会更加理解彼此，在黑暗之中共同前进。而不是……他停止了笑容，将装睡的杰罗姆叫醒，从而开始执行自己的计划。

看着龇着牙，一蹦一跳毫不掩饰自己扛在肩上的双管□□的杰罗姆，他完美的计划之所以完全报废……杰罗麦一边按下了警局门口炸弹的遥控器，一边再一次确定自己内心的看法——而不是这个完全不懂得自己的，只有疯狂毫无艺术和高效的所谓弟弟。

心情不怎么好导致杰罗麦看到被一个警员护到身后的金色头发女人之后，随意地小声对方评论了一句，并且不制止杰罗姆站到警局办公桌上的行为。

说不定呢？这些愚蠢的条子说不准能给他一个惊喜呢？又或许，他一脚随意地碾碎药片，又随口开始挑衅。看着眼前肢体语言，和微表情截然相反的警官——昨晚的资料显示，这个人是昨天加入警局的？

绿色头发的恶魔薄凉地笑了笑，也许这个同类能给他惊喜。

但当对方一下子变成另一副面孔，即使是杰罗麦也无法理解，面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他下意识地觉得，对面的人似乎知道些什么。就连热衷于将整个哥谭变成疯人院的杰罗姆，也满是疑惑地什么都没有做。视力很好的他们，隐约看见了那人的瞳孔，竟是一个类似蝙蝠的样子。

但是对方似乎比他们知道的更多，说出了那句奇怪的话语后就咧起嘴，“哈？两位是在找小蝙蝠吗？”被哥哥要求找布鲁斯的杰罗姆有些疑惑地看向杰罗麦，后者倒是一脸的若有所思，于是谁都没有回答这个瞬间变脸的古怪之人。

而这一举措逗笑了这个坐在地上的男人，于是他开始肆意地大笑，直到鲜血在男人的嘴角都显得略微干涸，仿佛给那张本就咧得极开的嘴又填上了更猩红的颜色。

良久，他停下狂笑。

“你们还没有发现吗……”

然而下一刻，他就变回了金棕色头发的样子，并且在有些狼狈地狠狠擦了下嘴后，就对旁边的警官坚定地说道:

“把他们逮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