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里看到布鲁斯沉稳地点了点头,一切都计划好了的感觉让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以至于他轻松地问出了一句——
“对了,阿福呢,怎么没看到他来?”
在巴里问出话的那一刻,他发觉布鲁斯的眼睛里带上了几分茫然,紧接着对方整个人开始颤抖和痉挛起来。
巴里本来有些奇怪,直到他听清了布鲁斯口中的喃喃后——
“你不可能认识阿福啊,他不是在我成年前就去世了吗?”
仿佛这句话是什么关键词一般,巴里感觉有什么力量从他的脑海中,生生地抹去了阿福曾经存在的痕迹。
布鲁斯看到,巴里的表情从惊恐突然转而变得平静,他沉默了一下,用带着颤抖的嗓音试探到。
“巴里,你认识我的管家,阿尔弗雷德吗?”
巴里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摇了摇头。
“没啊,怎么了?”
闪电再次划过夜空,巴里突然发觉,对面那道剪影似乎再度变得危险了起来。
这样简单的推理,可难不倒世界上最伟大的侦探,虽然他此刻希望自己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那些“记忆”里也没有在他成年以后,尚还活着的阿福,而更加巧合的是,按照和他如今稚嫩外表,最为契合的那一个未成年布鲁斯来看——
阿福就死于昨天。
就好像堵住漏水处的塞子被粗暴地扯开了,一下子种种不合理的地方一同冒了上来。
如果阿福死于昨天的话,他怎么可能没有在今天为其筹谋葬礼?
而自称闪电侠的未来人,又怎么会主动提起一个早就埋葬在他成年前的管家?
在这里死亡的代价以最无法想象的方式,呈现在了布鲁斯面前。
而与此同时,那头疼越发剧烈了,就好像撕扯他的力道突然加重了一样,但布鲁斯更多的注意力,却在那更多的,涌上来的,失去重要之人的苦痛上面——
他突然明确地想起了管家曾经所做的一切,曾心疼地在他脸上缠上了绷带,也曾给那时的小丑碎片们端上过托盘。
然后最终在其照料孩子的失误,和那不请自来客人的恶意下,被神速力风暴撕扯得连碎片也不曾留下。
阿尔弗雷德就这么停驻在了昨日,死于他和小丑的共同谋杀。
命运开始嘲弄布鲁斯,在他刚刚决定要让小丑碎片变回一个完整的小丑后,就这么把小丑的危害,以及在这里杀死一个人的后果轻易地摆在他眼前。
他不需要杀死所有小丑,但只要那么一两个危险的碎片永远停驻在昨日,那么哥谭将会变得安全许多,至少……
阿福也不会……
大片的血色覆盖了他的眼睛,布鲁斯仿佛又一次看到了血泊,和落了一地的珍珠。
布鲁斯努力地甩了甩头,驱赶着这片血色的幻象,而下一刻,他发现窗外的景色开始斑驳,然后肉眼可见地染上了不同的颜色。
这也是某种幻象吗?他努力睁大蓝色的眼睛,被痛楚逼出的汗珠落了进去,又带来了新一轮的折磨。
“这是怎么了!”
布鲁斯听到巴里惊恐地喊到,同样看着窗外。
这不是幻觉,伴随着“轰隆隆”的响声,布鲁斯看到了无数“记忆”中的哥谭。
老式收音机悠扬地广播着巨大老鼠的威胁,而街道上布满了垃圾。而仅仅隔了一个人行道,对面的街道却是积木块堆积而成的,枪战的两方拿着枪,却用嘴配音着开枪的声音。
飞扬着的内皮尔竞选市长海报,逐渐在飞扬过程中变成了市长内皮尔对于蝙蝠侠的制裁策略。而街角的黄底笑脸涂鸦,变成了瓦勒斯卡兄弟手下,最常画的那种红色笑脸。
他看到从一个房间没有关上的窗户中,看到了电视上有一辆校车闯进了银行,而那漫天飞舞的钱币,印上的却不是富兰克林的头像。
还有雨幕中遥远处的路灯,那因为落雨而变得近乎漆黑的天空,和仍旧扑朔着些许光亮的飞蛾一起拥簇着它。
哥谭被撕裂开了。
神速力风暴的恶果终于在整个城市层面显现了出来,那将小丑撕裂成碎片,并正在此刻同样撕扯他的力量,展现出来了惊人的伟力。
而一旦无法解决,停驻在昨日的将会是整个哥谭。
这不可能是突然的某种变化,小丑侠那并不让他赞同的“实验”,展示出来了这并不可能是一个小丑所造成的。
那双被苦痛冲刷成冰蓝色的眼睛,透过雨幕,看向整个哥谭此刻处于所有异变最中央的位置。
“走。”
喊上门外站着,执意认定自己是罗宾,正用担忧参杂着惶恐眼神看向他的绿发青年。
布鲁斯两只手一拽,在巴里讶异的眼神中,紧紧握住捆束了自称怀特的绳结,将沉默又忧郁地坐在地上的男人整个人提了起来。
布鲁斯知道,小丑侠和内皮尔那边一定出事了。
所以他必须要尽快完成他的计划。
而几个小时之前,就在布鲁斯离赶到巴里病房,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
小丑侠攥着他随时可以组装的大锤,和紧握手枪的内皮尔一前一后地上了楼梯。
这是一间很偏僻的出租房二楼,周边住户已经跑得一干二净了,不知道是因为被物理扫尽了,还是单纯地消息灵通跑得快。
内皮尔希望是后者,而小丑侠觉得前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在两人有些胡思乱想之际,推开了二楼大门的杰克异色双瞳,瞳孔紧缩。
“哈琳!”
整个二楼似乎被暴力打穿,一口气和上层几楼连接在了一起,以至于容纳下了一个算得上高台阶的舞台——
至少以杰克来说,他不可能一下子就能冲上去,把躺在正中,被惨白灯光照耀下昏迷的哈琳救下来。
而下一刻舞台上的灯光一暗,整个二楼陷入了一片纯粹的漆黑之中。
等光隔了不到几秒再度亮起后,哈琳不见了,而台上用钢丝吊着一个满头大汗的,穿着滑稽圆形饼干装束的秃头男人。
这个人是被胁迫来表演的,内皮尔太熟悉了,这是小丑常用的把戏。
果然,伴随着滑稽的音乐声,台上的“饼干”伴随着音乐慢慢下落了。
一个内皮尔他们熟悉的,在电视机前喑哑的嗓音响了起来。
“一个饼干,它从饼干盒里面掉出来了,落到了地上。”
然后随着急促的音乐,“演员”被重重地摔在了舞台中心,小丑侠本想敬佩对方是条汉子,结果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是被割了声带。
“看到它的八个小人,打算吃掉它。”
舞台的老旧机关弹了一声,随后从下面爬出来了八个疯疯癫癫的侏儒,他们每个人穿着不同的服装,手上抓着一条被强行涂成粉红色的麻绳,然后将一端套上了“饼干”。
“他们的力气一样大,所以谁都没法真正地取走饼干块。但是——”
从高台处不知道哪个位置,突然传来了一声枪响,一个侏儒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爬起来。
“受力不均,饼干就会分裂开来。”
随着指甲努力扣住地面的剐蹭声慢慢地消失,大片的血红色开始在地板上汩汩流淌。
“而只有一个小人,整个饼干都会被他带走享用。”
又是好几枪,所有的侏儒和“饼干”倒在了一起,而广播中欢快滑稽的音乐,似乎也被说话者的嗓音,以及现场的可怖现状所感染,显现出几分森冷。
“而哥谭就是那块饼干。”
内皮尔下意识地趴下,而一个微弱的火光闪向他的眉心,那是一枚子弹,他很确信。
“胜者通杀。”
作者有话要说:【\(*T▽T*)/接下来要准备考研,可能要咕咕好一阵子,不过情节已经快来到大结局和分支!】
【以及,中秋节快乐喔!(=^▽^=)】
【以及这里是首发新章,来这边是因为之前流浪计划影响,所以被迫搬家的同人女,但在投票确认后,另一边还是有在发更新的(非首发)。发现之前评论区有小可爱问我(甚至评论本身还被谐了),所以再度特别说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