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最终没能杀死内皮尔，因为小丑侠往前冲了一把，将内皮尔给带倒在了一旁。
但大量的血液还是滚滚流淌了，杰克能够感觉到自己原本用来竞选市长的正装，被血液浸透，一绿一紫的眼睛定向小丑侠的肩膀——
那里被子弹洞穿，如今正在不断流血。
杰克能够感觉到伴随对方生机的流逝，自己体内也有什么变得稀薄了起来。
那是小丑侠所代表的一部分特质，也许是正义，又或者是想要成为那个蝙蝠的执念……
实际上哪怕是身为小丑碎片的他们自己，也不能确定自己究竟所代表的是什么。
苍白骑士自己也说不出，究竟是那一点点对于哈莉的维护与爱意更多，还是说，对于脚下所处城市的守护更能代表自己这个特质。
虽然正义和对蝙蝠的模仿看上去和小丑是如此得不搭，但如果放任面前的小丑侠失血过多，那么未来的小丑便会真的失去这一部分特质。
思虑至此，虽然在现实中也不过就是一个眨眼的瞬间，内皮尔从下摆中掏出那个明显代表着他们之间联系的药片，朝着小丑侠的嘴里塞了去。
“砰砰砰”三声枪响，杰克及时地将小丑侠拉到一旁，这才没让鲜血开始慢慢止住的小丑侠，又一次受伤。
杰克感觉到自己的一部分，似乎伴随着小丑侠吞下药片的过程，开始流逝转移，如今他却决不能暴露出来自己的虚弱。
“你不是那个抢银行的特质。”
杰克决定赌一把，因为此刻的种种行为，并不像那个会在电视上邀约他们的特质能做得出来的。
“啊哦，我亲爱的兄弟你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啊？”
射击的方向传来了语调浮夸的嗓音，紧接着，广播几乎是下一刻便接了一句。
“你不说这句话，那我就没有暴露。”
广播里的声音伴随着“滋啦”的噪音，逐渐变成了杰克和小丑侠都更为熟悉，也不止一次亲身对峙过的那个。
“不过这一次的实验是有价值的，理论的确是正确的。”
“唉，倒下的是这家伙啊，怎么这次没能把子弹拦下来？是因为喜欢受点伤吗？”
而黑暗之中用左轮射击的身影，也慢慢显出了轮廓。
姜红色的头发，穿着一身酒红色的西装，还老是爱说些自认为俏皮却又让人心里有些难受的话。
杰克知道自己没有判断失误，来者正是杰罗姆。
发现杰克盯向这边的视线后，他极富有表演欲地拿着枪理了理自己的太阳穴处的碎发，完全不顾正在发烫的枪口。
而杰克很确定在广播里面说话的人，正是面前这个家伙的所谓兄弟，那个过于注重计划的家伙，杰罗麦。
用手按压住小丑侠肩膀的伤口，苍白骑士知道，眼前一切都意味着事情正朝着最为糟糕的方向前进着——
正如他们可以合作，剩下的那些小丑碎片，自然也可以。
虽然瓦勒斯卡兄弟看上去并不像是会和别的碎片合作的那种人，但就像他会选择所有人都认为绝对无法合作的对象一样，很显然，对面也做了同样的事情。
“这算是什么选择啊？作为同一个人的一部分，我居然还有这么无聊的一面吗。”
杰罗姆有些可惜地咂了咂嘴，有些轻佻地勾起嘴角，用看热闹的眼光望向正在地上流血的小丑侠。
“喔，不对……”
杰罗姆将枪口调转，对准了也拔出配枪对准他的杰克。
“居然是两面。”他耸了一下肩膀。“当然，作为条子的你更无聊。”
“如果没有你这么无聊的部分，那个完整的我应该会有更有意思的点子吧！”
内皮尔能看到对方眼中的跃跃欲试，但他更知道，像这种家伙如果枪里面还有子弹，不可能不向着他来一下。
明处的杰罗姆已经失去了威胁，但是暗地里面的那条毒蛇，却还隐藏在广播的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冒出头来，收割自己想要的成果。
就像是当初用泥脸和疯帽匠的帽子，操纵了所有反派的他一样。
杰克警惕地防备着周围，用手势给稍微恢复了一些的小丑侠比着手势，示意杰罗麦一定还在这周围观察，不可能走远。
“哇哦，你看样子真的很了解我哥。”杰罗姆一瞬间便将这私下的暗示，给摆到了明面上。“还是该说，我们居然真的都很了解彼此呢？”
这个泛指太大了，内皮尔几乎瞬间便感受到对方的意有所指，于是便学着杰罗姆，将思考也挑到了明处。
“所以，你口中指的那个特质，又对你们说了什么，才让你们合作到一起了呢？”
杰罗姆歪了一下脑袋，用枪口抵住下颚，就好像真的在认真思考内皮尔所提出的问题一样。
杰克当然没指望他会回答，但是今天的意料之外，实在是太多了——
“我可懒得和那脸上有疤的家伙合作，看到他我觉得口哨又吹不响了。”
杰罗姆不仅回答了他的问题，还轻飘飘地就将自己那哥哥所掩藏的计划也一起说了出来。
“但是他同意了我哥的计划，也就是说，只要我哥按下按钮把我们都炸飞，那再干掉剩下那几个特质，他就真的可以胜者通杀了，成为那个唯一了。”
说完杰罗姆耸了耸肩膀，左右伸展了一下自己。
“所以我得保证你们哪儿都不会去。”
杰克不敢相信对方居然敢站在炸药堆，如此大咧咧地谈论将自己的生死交到另一个人手上这种事情。
“你代表的是什么……”
人数还没有完全到齐，还有那个有些古怪的怀特，以及有些孩子气的绿发小鬼在蝙蝠那边，只要他们不过来，那么无论如何，追求高效的杰罗麦便不会按下这按钮。
所以杰克随意地扯了这样一句试探，眼睛则扫向那些有可能的爆炸节点。
“我猜是追求乐趣吧？啊，这么无聊的东西我才懒得去想，毕竟想通了也不会有什么好戏能看啊。”
杰罗姆百无聊赖地应答的时候，小丑侠实际上已经恢复过来了，他在暗处悄无声息地组装着锤子，准备真正做到“一锤定音”。
但还没来得及实施，就听到广播里噪音响了几下，接着便是“轰隆隆”的几声。
小丑侠周围的几个道具炸开，冒出玩笑般的彩带和礼花，但是那双红色的眼睛望向窗外，几栋建筑便随着那失真的“轰隆”声，斜斜地倾倒了。
“你！”
小丑侠紧紧握住锤柄，无论多少冷笑话又或者是那无法下垂的嘴角，都拯救不了他心底燃烧的怒火。
“这就是正义？我劝你最好别动。”
广播里面传来了杰罗麦有些戏谑的声音。
杰克想他们也许还能赌一次，想到蝙蝠上次所说，让几个小丑碎片毫发无损的那次爆炸。
但下一刻，这想法也被杰罗麦堵死了——
“你还记得我给你第一次添上的伤口吗？”
那次被碎片砸中的脊梁，仿佛因为这句话勾起了回忆，内皮尔又一次觉得隐隐作痛起来了。
而更不妙的，是杰罗麦话中隐含的意思——
特质所制造的间接伤害也能伤害到彼此，只要不经手外人，那么他们也是有可能被落下的石块给砸死的……
而这个改造过后的舞台，显然砸下来以后，有不小的可能性会生生压垮他们的脊梁，更别说期间的掉落物了。
而分明一味追求高效的杰罗麦，却毫不犹豫地选择将一部分威胁落到实处，从而切切实实地将他们给留在这里。
他很明确地发现，那两个抢劫了银行的特质，似乎并没有露面。
他们在拖延，或者说在等待着什么，难道说……
那一紫一绿的瞳孔紧缩，他看向窗外，那故意按下的炸弹是个幌子！
直到此刻，他们才注意到倒坍的楼房那些四溅的尘土，所隐没的整个城市被拉扯开的风景。
杰克猛地扯住自己的领口，那是蝙蝠留下的钮扣型对讲机。
“蝙蝠！告诉我你没有去那个异变的中心！你没有去见那个特质！那个特质是冲着你去的！”
良久没有人回应，就在杰克的心脏已经慢慢下坠之时，那边才传来了布鲁斯的声音。
“……他现在就在我面前。”
声东击西，杰罗麦又一次完成了自己最擅长的把戏。
作者有话要说：【实习结束，总算是把这部分肝出来了，接下来就要开始真正的对峙和结局分支了～(*?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