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车站后，石又一拖着行李和舒立秋穿梭在各个电梯和通道中，不时地向舒立秋投去羡慕的目光。

“下次我也只背个包。”石又一感叹道。

“我这包也很重。”舒立秋侧了下身，把半人高的包展示给人看，已经比石又一的箱子大了。

石又一瘪嘴点点头，“前车之鉴，我少装点。”

舒立秋拿过石又一行李箱上的小包，在石又一客气的推搡中指指前面停止运行的上行扶梯，石又一败下阵来，“不去太多地方就可以。”

“你要去很多地方？”架着行李箱爬楼的石又一问。

“要去啊，怕没机会了。”舒立秋撇了下嘴，自从医院一夜之后，真的很容易被牵扯出这些让人不开心的话题。

石又一品过其中的意思，沉默地笑笑，三步并作两步地爬完最后一节楼梯，站在上面看着楼梯上的舒立秋，全然不顾其他来往的行人，说：“如果未来不好展望，那就只享受当下。”

舒立秋抬头望着站在人潮中央的石又一，听着只有他们两个人能明白的话，“哥，你发光了。”

“没办法，哥是先天圣体，”说完石又一拖着行李转身就奔检票口，“快点，不然我的行李要没地方放了！”

两个人在偌大的候车厅里，小跑着奔向目标检票口，站在已经排得长长的队末，他们的秘密在人群中发现，也在人群中掩藏。

上车后，石又一把计划拿给舒立秋看，当然，他的计划都是在网上搜集来的。

舒立秋看着石又一合成的计划，手指着上面同一天要去的地方，“如果我们上午去这儿，下午又到这里去的话，晚上你应该没心情再去最后这个地方了。”他疑惑，在候车厅里跑的那两步路都要喘几口气，怎么会在同一天安排一个暴走，一个爬山，和一个暴走。

石又一听完完全没有半分怀疑，“那要不你安排安排？这些就是我主要想去的地方，话说我们要待几天？”

舒立秋愣住，“你还没确定要待几天吗？”

石又一嘿嘿一笑，“我一个人和跟你一起不一样嘛。”

舒立秋有些为难，他去每个地方的时间和安排都是出发前就计划好的，到丽江纯粹就是计划之外，他完全不知道石又一的旅行计划，而且说白了，跟石又一之间发生的全部都是计划之外的。思索片刻后，他拍拍不打扰他思考，看着窗外风景的石又一的肩膀，“哥你后面的计划是什么？”

石又一转过头，“我后面没有计划，丽江是我的终点。”确实，他本来只是想来这个大省看海鸥的。

“然后就回家吗？”舒立秋问。

“也不是，我会去兰州，”石又一说，他后面的目的地在北方，所以他从知道舒立秋是从北方下来的，就完全没觉得他们后面会同路，“去丽江也是我瞎说的。”

舒立秋歪头不解地看着他，瞎说的还让他跟着改签，改变行程计划。

“你问我的时候，我随口答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脑子还没动，嘴就说了个省内的地方。”石又一眼神躲闪，自觉抱歉。

舒立秋把零食拿到石又一那边的小桌板上，“知道了，那我们就在丽江分别吧。”

石又一盯着拿零食过来的手，以为舒立秋生气了，用余光不停瞥着他的表情，试探地问：“是你到了就走，还是跟我旅游完再走？”

舒立秋看着眼睛不停转向他的石又一，没忍住笑了出来，“当然是来都来了，玩了再走。”

石又一心里的石头这才落地，毕竟哄大男人这个技能他是真不会。

路上的风景确实不错，在石又一发出各种“哇”“哇塞”“你看你看”的赞叹声中，舒立秋只是附和一下顺便看一眼，然后专心的看着电视剧。

“看到哪儿了？”他问。

“和草原大拿争孩子。”舒立秋头也不抬的回答。

“草原大拿……”这名字起得画面感太强了，不用想，石又一的脑子里就已经播放起那个画面了，一想舒立秋的家庭情况，问：“你也算是吧？”

“是什么？”

“草原大拿啊。”

“我们家不算，就是经济条件好一点，毕竟也是养一大家子人。”

这个画面很和谐，石又一吃着零食，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偶尔发出赞叹，掏出手机录视频；舒立秋坐在他旁边，安静地看着电视剧，看到自己觉得精彩的部分，会倒回去，问石又一要不要看；其他时候要么安静，要么你一句我一搭的聊着天，不用对视，也不会忽视对方的存在。

接近四个小时的车程，在窗外和平板里的风景中，匆匆划过。

车还没到站，石又一就起身出来取行李箱，把平板收起来强制争夺舒立秋的注意，“快，我想上厕所。”

舒立秋看了眼亮起红灯的卫生间提醒，不妙，他的尿意也上来了。

好容易找到个人少的卫生间，东西太多隔间放不下，得一个个来，秉持着爱幼的良好品质，石又一还是让舒立秋先去，舒立秋点点头把背包放到石又一腿边。石又一看着舒立秋的背影，不自觉的夹紧双腿，自言自语道：“我看你就肯定是不会压岁钱推脱那一套的。”

刚打开门，一个熟悉的小包就塞到舒立秋的手里，随之石又一利索地钻进隔间。

舒立秋轻笑一声，把东西拿好，准备到卫生间门口等。走到门口，一个长发女生和一个扎马尾的女生推着一个扎着俩小辫儿的女生，朝他这里过来，被推的女生时不时看他一眼，满脸的难为情。

到跟前了，没人说话，舒立秋看了眼卫生间里面还没人出来，他又往旁边挪了几步。

“快啊，待会儿人走了。”一个长发的女孩对被推的女孩说。

“就是，跟半天，姐妹儿腿都跑软了。”另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对着被推的女孩说，看起来是跟着他们一路小跑出来的。

被推的女孩红着脸，咬着下嘴唇，一只手捏着自己的一条小辫儿打转，犹犹豫豫就要开口，“那个…你好……”

舒立秋见势不妙，他不喜欢应对这种场面，拒绝是他最该会，但实际是最不会的操作。

扎马尾的女生等不及，直接把过程快进，“哥们儿她觉得你好看，要你联系方式。”

舒立秋有些尴尬地咳了两下，朝卫生间门口的方向看了眼，他开始有些后悔自己要出来等的这个决定。

扎着小辫儿的女孩两眼一闭，开口就是一股脑往外倒自己的自我介绍：“我叫陈怡，今年20，双鱼座……”

“什么情况。”石又一的声音从几步外的卫生间门口传来，打断了女孩的自我介绍，舒立秋的天也亮了，求救的目光投向石又一。

石又一走到舒立秋边上，扫视完三个漂亮女孩，对着舒立秋又重复了一遍：“什么情况？”

“我姐妹儿喜欢你哥们儿，找他要联系方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