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诚……钟诚?”这边的纪言越心急如焚却又极力克制声音,因为他余光瞥到时谚已经累得单手撑着额头睡着了。
“啧……靠……”纪言越拨通了另外两个住在本地的同班同学的电话。
没成想一个发着烧,一个嗨在离家几公里远的KTV里。
纪言越没有办法,耷拉着脑袋准备去洗澡。
等等……
浑身上下只有自己穿的这一件衣服……
没有衣服换。
艹。
一向爱干净的他烦躁地揉了揉眉心,他不好意思再去麻烦时谚。
正当他踌躇着,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纪言越回头,看见他手里拿着一套浴袍和一套睡衣。
时谚开口道:“不知道你是习惯穿睡衣还是浴袍,就都拿了过来。”
纪言越接过两套衣服,连连点头道谢。
“呼……”纪言越关上浴室的门,脱掉衣服,按下开关,花洒的水便如同倾盆大雨般洒落下来。
今天发生的一切……
太他妈玄幻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明明上午还在小区里散步,晚上就在一个完全不熟悉的城市里生存着。
和完全不熟的陌生人一起住。
不……
也不能说是完全不熟。
至少对他来说不是,从时谚救他的那刻起他就把他当成恩人和朋友了。
只是……没准时谚一直把他当陌生人呢。
不过他真的很会照顾别人的感受。
纪言越想着。
水顺着他的头顶哗啦哗啦流了下来,似乎是想要冲走今天的不顺,抚平纪言越躁动的心。
他一直觉得这是一场梦,但上端的水流不断冲击流过着他的每一寸肌肤,也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这不是梦。
他不知道自己要在这里多久。
钟诚那边……
想着想着,纪言越差点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裹着浴袍出来了。
现在是夏天,但还不算很热,外头的灯光在夜景中越发璀璨夺目。
时谚见他出来,马上起身,问道:“你想住哪个房间?”
纪言越受宠若惊地指了指自己,“任我挑吗……?”
“对,”时谚也指了指自己的房间,“除了我这间。”
纪言越望着二楼的房间愣了好久。
良久后心道一句:惊呆了老铁,让我怎么去选。
“选好了吗?”
“哦哦,那……我能住你隔壁那间吗?”纪言越随口说了一句。
“当然可以。”时谚二话不说带着纪言越上楼,轻车熟路地打开了空调。
纪言越急忙制止了他,“我开风扇就行,不浪费你家电费了。”
“风扇是什么?”时谚下意识开口问。
“啊?你不知道……吗?”纪言越的声音越来越小。
对了,他差点忘了,这里是一个高科技的城市,风扇这种相对……没那么发达的东西怎么可能存在。
“你就当是我在以前的世界的用来散热的一个东西吧。”纪言越笑了笑。
时谚问下去:“效果有这个好么?”
纪言越:“没有…….”
为了显现自己以前所在的世界并不是那么低级,他又默默补充了一句:“我们那里也有空调的……”
时谚点了点头,“那就好,我差点以为没有。”
纪言越:“……”
“对了,浴袍嫌大吗?回头我再按照你的尺寸给你买几套吧。”
纪言越连连摆手:“no no no,穿着刚合身。”
“我自己去买几套就行。”
时谚对他的好就犹如浪花般间断地涌来,有时他想拒绝,但自己又十分需要,结果就是要还的人情越来越多。
他不想也不能再亏欠下去。
当然,这只是纪言越自己单方面记下的人情债。
接触过时谚的人都知道,他这个人一点也不小气,所以他从未想过要纪言越还点什么。
“还有今天的衣服洗了你明天就没得穿了,”时谚边走边把他带往自己的房间,“我这里有很多衣服,你拿几件吧,这几天先穿着,等衣服买到了再还给我。”
纪言越看着时谚拉开衣柜,仿佛打开了新世界。
所有衣服在他眼前展现出来,如同清新淡雅的画卷一般。衣柜里摆放着各种款式、的衣服,衣料轻飘飘地摆动,仿佛在诉说着每一件衣服的故事,让人目不暇接。
风格很多,但衣服的颜色总归偏治愈系和黑白系,没有大红大紫,毫不繁华绚丽,让人感觉舒服又好看。
“你慢慢挑,我洗澡去了。”时谚顺走搭在床头的浴袍,径直走进浴室。
“我去……深藏不露啊……”
“雅痞风、学院风,”纪言越眼尾扫过最左边的那件衣服,“还有禁欲风……”
原来不走常规路线的不只有自己一个。
纪言越的衣柜虽然不常打理乱七八糟的,但稍微收拾一下就会发现,他的穿衣习惯和时谚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是风格比时谚变换的多一些,衣柜的氛围也还比时谚的缤纷一些。
纪言越为自己找到了穿衣风格的同类感到十分满意欣慰,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他在心里想着,衣橱里永远都能够看见自己喜欢的颜色、喜欢的款式,只要他一抬头,就跟在自己家一样。
从时谚家的镜子里面看到自己曾经的身影,这种感觉就很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