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疾病一旦发病反应很大，顾与划了一刀，还没来得及止血就想再划第二刀。

周望景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止住动作：“我们得想办法赶紧找到那个真相，不然你会疯。”

“你为什么没事。”顾与用力咬着下嘴唇，试图用痛感保持清醒。

周望景赶忙把匕首夺过扔在沙发上，又抬手解救顾与的嘴唇：“别咬，都流血了。我...小时候治疗过一段时间精神疾病，现在不容易受影响吧。”

顾与头疼的想发疯，感觉周围特别吵。周望景托着他的下巴揉揉他咬的发红的嘴唇，又捏开嘴摸摸他的牙齿。

只有一颗小尖牙，不过也快被抹平了。

顾与心里烦的很，见周望景这样干脆张嘴咬在了他的手上。但他的理智又在拉扯着，让他不至于那么用劲。

周望景笑他：“你是小狗啊。”他贴心的把手往前送了送方便他咬，等他缓过来一点周望景才又开口说道，“我们得把晚上找到的所有线索记下来。”

顾与磨磨牙，略带歉意的摸了摸周望景手上的牙印。周望景倒是不介意，还有点乐在其中，一脸笑意的帮顾与处理了胳膊上的伤口。

顾与有点不好意思，忍不住说道：“什么毛病，被咬了还笑啊。”

“你要是喜欢可以多咬几口。”周望景帮他胳膊扎了个蝴蝶结，被嫌弃后之后改成正常的结。

两个人转了阵地，毕竟沙发宽敞，坐着舒服。周望景怕他还想自残，强行把人箍在怀里，顾与一开始不乐意，觉得自己其实挺好的，但力气又没他大，挣扎半天也只好顺着他了。

折腾半天俩人才开始整理目前的已知信息。

“薛定谔的卡片信息对我们已经没用了。”顾与闭着眼睛，整个人靠在周望景怀里说，“如果白天的我们也以为自己刚来，晚上又是，那只能说目前我们还没睡过觉。至少没睡多久。就算不被外面怪物杀死，时间一长也会因为没休息而暴毙，而且就我这精神状态，离疯也不远了。”

周望景记下：“其实我们现在应该有很多线索，得想办法让新的我们把信息全都整合到一个地方，这样后面找真相会方便很多。”

顾与点头，抬手捂着耳朵不吭声了。

好吵，耳边嗡嗡作响，周围所有声音都在无限放大，向潮水一样打进他的耳朵里。

周望景能感觉到他状态不好，于是放下纸笔，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如果你实在不舒服...要不你睡会吧。”

“不要，不想睡。”顾与睁眼看着门口，“我们要不要出去看看。”

周望景其实想用能力直接让他睡过去，但又怕病房里出什么问题他没办法自保，有点纠结，只能先哄着人说：“我们再找找病房里有什么，如果一点线索都没有我们就出门，好吗?”

顾与眼睛瞄了瞄不远处的匕首点了点头。周望景察觉他的意图，直接把匕首收到了自己口袋里：“你找抽屉，我找厕所。”

顾与只好作罢，深吸一口气集中注意力去翻抽屉了。

他把所有翻到的纸条都记在了刚刚的纸上，以便明早的自己整合信息，等他确定没东西后便去旁边卫生间找周望景。

周望景恨不得把天花板拆了。他动作很快但很轻，不过拆了半个卫生间还是一无所获。

“只能出去看看了。”周望景看了眼门口，然后拉着顾与往床边走。

“干嘛?”顾与纳闷，“门不是在那边吗?”

周望景说着商讨一下战术，让他坐下，等他坐好立刻捏住下巴和他对视：“睡吧，晚安。”顾与一句疑问卡在喉咙，他眼皮一沉，直接栽了下去。

周望景把他在床上摆好，盖上被子后拉好床帘，大概估算了一下顾与醒的时间，找准机会出了门。

走廊上只剩一个医生还在巡视了。

他沿着墙往前走，想避开医生的视线，但医生很警觉，察觉到动静便直接掉头朝着周望景冲过来，挥舞着手上的巨大针筒就要往他身上扎。

周望景迎上去一刀扎进他的胸膛，但医生丝毫不受影响，还在继续动作。他意识到这些医生杀不死，于是不再不主动进攻，基本躲闪为主，试图抢夺他手上的针管。

但医生反应很快，有好几次周望景都快抓住针管了，却都被他以诡异的角度抽离重新抓在手上。

不能这么打。

周望景看了看走廊上其他病房，404似乎有人在观察，其他病房没有动静。目前只有一个医生，时间要是拖太久另外两个回来了自己就太被动了。

他改变身体姿势，再次主动进攻，迎着医生扎来的针管而上，侧身躲过后双瞳散开盯着他。医生高举针管，看到周望景的眼睛动作后僵硬一瞬。他右手用力下压，但左手却在阻止自己右手行动。

周望景连着使用能力，没忍住一口血咳了出来，他感觉身体剧痛，但还是第一时间拿过针筒，对着医生扎针推药。

医生猛的抽搐几下后瘫倒在地，周望景丢掉针管，撩起衣服擦了擦下巴上的血。闭着眼睛深呼吸缓了缓身体疼痛后揪着医生的领子把他带回了病房。

时间刚刚好，过去十分钟。

进病房的时候顾与已经醒了，正生气的坐在病床上揉太阳穴。他精神状态倒是好了不少，但对于周望景不跟自己商量就让他入睡的行为有点生气。

周望景乖乖坐到床边，拉着他的手认错：“计算好时间的，就十分钟，真不是故意的。”

顾与本来还想骂几句，看到他衣服上的血迹先收了火，他左右看看，抬手抹了一下周望景的下巴，似乎也有点血迹：“谁的血?你的?”

“我的。”周望景现在只觉得后背疼，他见顾与皱眉便引开话题，“那个医生，似乎身体里有两个意识。刚刚用能力强制他清醒，他身体在自我抗衡。小与，他刚刚还想用针管扎我。”说到最后还是决定装可怜。

顾与看出他的意图：“要安慰你一下吗?”

周望景点头，凑上去看他。

顾与呼啦一把他的头发，转头就指着还被绑着的医生说：“冤有头债有主，他什么时候醒?”

“不知道。”周望景觉得自己并没有得到安慰，于是借助自己的身高优势胳膊一捞抱住顾与，头枕在他肩上说，“你就摸一下我的头，这叫什么安慰。我好难受，医生打我打的好疼，我都受伤了。”说着还装模作样咳嗽几声。

顾与真觉得这人好奇怪，有事没事就得和自己身体接触一下，明明很厉害还装可怜要安慰。

“等会，你不会是喜欢我吧，故意在这装的柔弱吧。”顾与偏了偏头，一脸不可置信。

周望景一脸奇怪道：“是啊，我之前不就告诉你了吗？喜欢你啊。”

顾与仔细想想，确实上个世界他说过这话，但是...

“我以为你开玩笑呢啊，谁知道你说真的啊。再说了，喜欢我什么啊，我们不是才认识吗？哦我知道了，替身文学。我长的像你的白月光吗？”

“...别开玩笑。”周望景拍拍他，忽然认真的看着他说，“不是替身，就是你。有机会给你解释。”

顾与移开目光，心想着自己应该给周望景什么样的回应。

说喜欢吧，好像还谈不上，但自己对周望景好像确实有点好感的。再说了，活这么大也没经历过这种事，不太清楚这是个什么样的情感。

不远处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顾与收起思绪，一把拉开床帘看向声音的方向。那个医生已经醒了，正努力着解开身上的绳子。见被发现，尬笑两下说：“两位好，我...刚刚什么都没听到，二位表白的关键时刻，我不应当打扰的。你们继续，就当我不存在。”

顾与翻了个白眼，推开周望景，下床蹲在医生面前看他。他整张脸惨白，瘦的脸颊都凹陷了，眼神中透露着疲倦，完全没有刚才巡视时的压迫感。

医生被他看的有点不自在，避开眼神，主动开口道：“我，我叫于野。我不是医生，我是这家精神病院的病人。这里没有医生，所有人，连那个院长，大家都是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