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医生的精神病院?顾与觉得有意思，示意他继续说。于野刚想接着开口，顾与又伸手打断。

“咋了。”于野一脸懵。

顾与转身把周望景也拉过来，纸和笔塞进他手里说：“你好好听，记下来。”

周望景准备好，冲着于野扬扬下巴。

“...好吧，我们在这个精神病院生活好几年了，我们没钱去别的医院治疗。杨院长是个好人，不收我们钱，还给我们安排了病房住着，他也会定期给我们药。”于野说着，不禁感叹道，“那时候真的很好，我们病得到了治疗，还不收费，大家就自发打扫卫生，整理杨院长的图书馆什么的，会做饭的人也承包了医院的食堂。反正...一天天就这么过。”

顾与看看时间，又看看外面走廊，压低声音说：“讲重点，为什么说大家都是疯子?”

于野叹气：“杨院长为我们好，不知道从哪搞来了什么特效药，说打一针大家病就好了。我们都很相信院长啊，就都打了针。”

周望景一边记一边问：“是不是你刚刚手上拿那个?”

“是的，这个我后面讲。我们打了那个针，当时就没意识了，再醒的时候大家确实都好了，什么精神分裂啊妄想症啊...反正全好了，但是我们都死了。”

顾与疑惑：“那叫什么病好了?”

“就是好了啊!不过也死了...心脏不跳了，不就是死了吗!但我们还能活动，病也全好了，你说奇怪不奇怪，一开始我们还想着，大不了就这么活着算了，我们没钱没亲人没朋友的，也没人在乎，就待在这也挺好的啊，直到后来，过了一个星期，第一个人有了变化。”

周望景合上本子，若有所思：“让我猜猜啊...是不是变成你刚刚在走廊里那个样子了?其实你有自我意识对吧，但你控制不了。”

于野连连点头：“是的是的!我知道自己在做的所有事情!但是我完全控制不了自己!你刚刚...你是不是会魔法什么的，我有一瞬间清醒了，这才控制自己不让针扎到你...不然过了一个星期，你也和我们一样了!你就永远留在这了!”

顾与听到这话，眯着眼睛看看周望景：“哦，把我放倒，自己出去打架，真行。”

“别记仇嘛。”周望景贴着他说，“你看他刚刚那么凶残，针扎到你你不就得留这了。”

顾与推开他：“关键信息记下来没有，问点别的，问问那个院长。还有，打了针有没有办法弄死。”

于野接话：“你直接问我就好...打了针，清醒的状态下我们应该是能被杀死的...但要是变成刚刚那个没意识的怪物，就杀不死了，所以待会我都说完了，麻烦你们给痛快啊。”

“行啊，你继续说吧。”

于野把自己所有知道的都说了，换来周望景利落的一刀，他死的时候似乎有笑意，像是终于解脱了，终于自由了。

顾与坐在沙发上转笔，总结了一下刚刚听到的内容。

院长为了试验，第一个用药的人，居然是他自己。按照于野的说法，大家注射药物之后就没再见过院长了，清醒一周后变的无法控制自己，但药效影响，他们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医生，只要有人不遵守医院规定，警报响起，他们就会出来给人注射药物。

晚上病房有响动，发现病人没有休息，也会进病房强制挂上药水。

顾与抬头看了眼时间，晚上十一点半，周望景半靠着他，看着很疲惫。

“你要不要睡会，我待会喊你。”顾与想到刚刚他还受伤了，虽然不知道伤在哪里，但肯定不舒服。

周望景摇头：“我睡着了你跑了怎么办。”

“不要把人想的都和你一样。”顾与想到自己枕着他腿睡觉都事情，于是也学着他拍拍自己的腿，“借你枕着睡，这样就跑不了了。”

“行啊。”周望景躺了下来，双手还环住顾与的腰。他身上疼的很厉害，睡也睡不太踏实，但闭着眼睛休息休息也好。

背上的裂痕还在延长，周望景觉得最近能力使用太频繁，照这样用下去，过不了多久自己就整个人裂开了。到时候碎成一片一片的还不得吓死顾与啊。人还没捞到手呢，别先给他吓着了。

顾与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捞了旁边毛毯给他盖了一下，自己也靠着休息，他又开始头疼了，精神疾病来的快，他发觉自己有些躯体化，自己看了看发现手也在微微颤抖。刚刚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耳边也传来不少细碎的声音。

俩人就这么休息了半个多小时，然后把关键信息整理在了纸上。顾与深吸几口气，见门口没人巡查，准备找找队友，看能不能凑点信息出来。

俩人悄悄出了病房，沿着走廊看了一圈后，周望景表示刚刚打斗时有看到404里有活人，顾与掏出匕首准备好，深吸几口气推开房门。

他一进门就直冲第一眼看到的人，迅速将刀抵在她的脖子上，眼神示意她别出声，周望景负责关好门，他发觉身后似乎冒出来一个人，立刻抬手挡住，夺过他手上的刀后转身捂住他的嘴，连拖带拽带到顾与面前。

“我叫顾与，我们应该是队友。”顾与掏出薛定谔的卡片，“我们有点发现，想来交换一下信息。”

“...我叫俞莹，那个叫汪加林，松手吧他是个哑巴。”俞莹有点无奈，哪有人上来就拿刀的，一点诚意都没有。

俞莹拿出一本小本子递给顾与：“不知道你们发觉没有，我们应该都失忆了，我有习惯记录找到的所有线索，但我对这些一点记忆都没有。而且我知道也你们，他应该是周望景吧，本子上有记录到。刀可以放下了吗，我们对你们没威胁。”

顾与收起匕首，接过本子翻看起来。

周望景凑过来挑挑眉，轻轻拍拍顾与：“你看看人家，这种习惯多好啊，至少现在不被动。”

顾与不想理他，扒拉两下他胳膊示意他先把汪加林放开。

俞莹记的很全面，一点小细节都没放过，顾与在本子里还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上面记载着自己去了趟二楼，还和院长发生了冲突。

二楼楼道里面有关键信息：我吃掉了他的心，吃掉了他的肺，所有内脏我都吃掉了，但是我还是杀不掉他。脑子...就剩脑子了...我要吃掉他的脑子...

俞莹还记录，顾与怀疑院长有精神疾病。

“你看看人家，记的多好，你再看看你，啥也没记。”顾与瞥了一眼周望景，但又想到自己也什么都没记，“哼”了一声不理他了，而是转头和俞莹交流，“看你本子上的记录，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了，白天怎么没告诉我们失忆的事情?”

俞莹迟疑一下说：“第一天大家估计没接触，本子上没有你们的记录...再说了，我突然跟你们说大家其实失忆了不奇怪吗?”

“好吧。”顾与点点头，把话题拉回主线，“我们刚刚抓了一个外面巡视的医生，那个药水很有用，能让他们恢复清醒，嗯...我想再抓一个，然后逼问一下哪里还有多药水，以备不时之需。然后我们得去找院长，我觉得这个真相肯定跟他有关系。”

俞莹捏了捏鼻梁，看着很疲惫，她表示自己和汪加林的能力有限，跟着只会拖后腿，但在这一层制服一个医生并带回来他们应该是可以做到的。

顾与和她定了计划，敲定大家都睡一小时后开始行动。俞莹和汪加林去抓个医生回来，顾与和周望景则再去其他几个病房找找线索，顺便看看还有没有别的队友了。

俩人达成合作后一转头就看到周望景正和旁边汪加林交流，两个人比划来比划去，不知道在干什么，比划到最后汪加林居然连连点头，还看了看顾与。

顾与悄悄凑过去，靠近汪加林低声问道：“是不是说我坏话?”

汪加林吓一跳，指指自己，连连摇头，接着手指指周望景，又点点头。

“哦，意思是你没说，他说了。”顾与笑着看向周望景，“你说我什么？让我也听听?”

周望景也摇头，意思是自己也没说，他伸手把顾与揽在怀里，接了他的上一环节的话：“我不用休息，我现在就能去找线索，哥哥你在这等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