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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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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

沈炎之推门而入,没了往日的顾手顾脚,他倒是在某些方面更加自由自在了,骨子里那种被迫收起的傲慢再次展现在这寒冷之际,他环视了一圈周围,最终将视线落在木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茶水。“皇叔,最近的日子过得很是不错,蜗居在这狭小的厢房,也不知是不是委屈了皇叔。”

沈钧看到他出现在面前的那一刻起,脸上的笑容就像是如临大敌戛然而止,甚至是多了些许忧思,他假装烦恼傍身地揉着脑门:“你怎么来了?”

“事情久久没有后续,本王自然是想着来看一看皇叔,顺便前来了解一下皇叔答应本王的事情做到哪个地步了。”沈炎之自觉的坐到他身侧,说话间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衣袖。

沈钧心里是看不上这个所谓的侄子,一事无成,简直是不配为皇族子弟,可是事到如今正是因为有了他的存在,才为他在某些方面省去了不少麻烦,他懒得与他曲于逶迤:“皇叔既然答应你了,那么自然是会顺着你的心意完成,毕竟你才是皇叔选择的最佳人选。”

如果这件事放到以前,沈炎之或许还会相信,可是一件件事情,一场场争斗过去,他愈发活的失去了自我,愈发像是这座城里的人了。“不是本王不愿意相信皇叔,只不过如今沈姜次在朝中的地位愈发不可动摇,他与父皇到底做了何等交易本王不得而知,可是本王还是提醒一下皇叔,沈奉君还好好的活着呢。”

近些天虽然是事务繁琐,但是沈钧也还没有到达无暇顾全的地步,所谓的不动,当然是自有他的道理。

沈钧看着他,心里隐隐约约感觉他似乎与之前有些不同。可,他再怎么弄想必也翻不了天。“这就不劳烦,殿下操心了。”

沈炎之尴尬的笑了笑,故作掩饰的去帮他倒茶看上去像是在套近乎。面上:“本王当然是相信皇叔的。”

沈钧看着他准备倒茶的动作,却没有迎合下。

沈炎之拿着茶壶的手尴尬的停留在半空中,笑了笑的将自己的茶杯填满,自顾自的喝着茶,当视线埋进时,眼神不停地琢磨着。

“主上。”

沈钧看了一眼手下,最终厢房只剩下他一人。

沈炎之来不及思考这里面到底有多少门道,如今的机会对他来说,就是不可或缺的,他颤抖着将药瓶从袖子里拿出来,一边倾倒毒药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木门。

白色的药粉洒落在桌面上他刚要伸手拂去,脑海里却突然想到沈钧对他的防备,他的身体一怔,既然都选择铤而走险,那么自然要是万无一失的存在。

沈钧处理事物的情况耽搁了很长时间,沈炎之又不能一直待在这里,于是他随便找了个理由离开。倒不是他对某件事情毫无把握,而是在最后关头,他总要聪明一次吧。

沈钧去而复返的时候,整个房间空落落的剩下发只有零落在空气中安神香,沈钧看着空闲座位,以及渐渐变凉的茶水,毫不犹豫地拿起茶杯将茶水悉数倒在盆景处,清醇的茶水落在土壤之上,他静静地看着。做完这一切,手指上残留的白色粉末引起了他的注意。

沈钧冷笑着,看来沈炎之也不安分了,不过这伎俩未免有些太过小儿科了。沈炎之,这个人还真是个蠢货。

不过嘛、

沈钧端详着那尚残毒素的杯壁,眼神渐渐变得不可琢磨……

沈炎之其实并未走远,反而像是有目的地在府邸周围徘徊着,对于将他团团围住的他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感觉。

“三殿下。”

“这是为何?”沈炎之疑问。

“主上,有请,殿下自然还是跟着我们走一趟比较好。”

沈炎之若无其事地整理着衣衫:“本王与你们走一趟那又如何?”

“殿下请。”

茶楼之中茶香四溢,窗外弥漫着寒风呼啸,窗内炭火吱吱作响,倒是颇具一番对比。

沈姜次看着推门而入的沈消 ,免不了细细地打量着他 ,“自从十年前一别,你我也是很长时间没见过了吧。”

沈消望着沈姜次,话说自从他们两个人相国寺一别,京城再遇,这也是第一次见面了吧。他对他的记忆,甚至还停留在当年。

当年明夕帝用了多少手段,才登上帝位,本该以绝后患,可是不知为何偏偏沈消他活下来了,甚至是最后还被特赦,承袭爵位,得以驻守边境。

又或许,明夕帝想让世人知晓的君恩,又或者是其他原因,当然如今也只是不得而知了……

没错,他与沈消在相国寺见过一面,暗地里见过一面。

当时他们两个人也算是同病相怜,于是沈消便求他,希望两人合作,可是后来当时的沈姜次还对明夕帝抱有幻想,所以不辞而别。

如今、沈姜次打量着他,如今京城的局势,倒是让他想起一件被刻意抹去的陈年往事,他当时离开相国寺的真正原因。

沈消开门见山:“你这次来寻我到底所谓何事?还是说,你想像当年一样,求我不要对明夕帝动手,你想要留他一命,还是、”

沈姜次笑了笑:“你想多了,亲情我与他不可能,跟何况我也不是东濮皇室的人,我与他可是有血海深仇的。”

“你都知道了。”

“看来你知道得比我早?”

“我也是刚知道而已。”

沈姜次又道:“既然都已经这样了,我也就开门见山了,我可以帮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我要我和谢砚从东濮的乱局中彻底脱离。”

沈消打量着他,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关于谢砚的言论,忍不住啧啧:“谢砚,没想到能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够让我们的四殿下如此死心塌地。”

“答不答应?”

沈消想了想,“彻底脱离,这个不划算,我倒是可以帮谢砚成功脱身,毕竟我也算是正人君子,答应的事情自然是会做到的。”

沈姜次配合着:“那是自然。”

“所以殿下,是想怎么帮我?”

沈姜次道:“想必,你的人入京很难吧!无调令不得入京,你们的人想要悄无声息地入京,且不被明夕帝察觉,那么我就是一个或许能帮你们的忙,毕竟如今我也算是深得明夕帝信任。一个调令一道圣旨而已,难不倒我。”

沈消笑了笑:“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大的底牌,就算是没有调令,我也能入京。”

“可是,你如果真是这样做,那么倒是成了真真正正的谋反,如今太子亲征虽然他不在京城可是他才是真的心之所向,到那是两棒相争,北襄得力这样的局面,相必你也是不愿意看到的吧。”

即便是他说得有道理,沈消还是顾忌着他与谢砚的关系,谁知道这里面不会有什么其他的陷阱在等着他。“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我们将来会有共同的敌人,沈钧。”

这倒是说道沈消的心里了。

他与沈钧虽然是算首次合作,可是沈钧骨子里透露出的危险,和父王临终前的嘱托一模一样。他是对沈钧心有疑虑,可是他沈姜次又会是什么好人。

沈姜次又道:“想必,沈钧也是把你当成一颗棋子,否则他有这么会帮助沈炎之无名无份的苟活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待你们大业将成你恐怕就要沦为死人了吧。 ”

这一段话像是针一般狠狠的刺进他的心里,从小到大,沈炎之一直都是他挥散不去的噩梦,小的时候明明他比沈炎之优秀,可是因为他的太子的儿子,他只配陪衬,后来因为他是王爷,即便他欺男霸女,他还是京城炙手可热的人物。他镇守边境,还不如一个一事无成的沈炎之。明夕帝抢走了他父王的太子之位,他又抢走了原本属于他的一切。

就连沈钧,也是把他当成一颗棋子。

沈姜次眼见还差一把火,将来自边境的消息递给了他。“你要是愿意。我不仅能让你名正言顺,而且我能让沈奉君一无所有,名正言顺的消失。”

沈消扫视了一眼纸上的文字,又看了看沈姜次,眼底多了几分轻蔑,“不愧是一母同胞,你们两个人手段都是一样的。”

还真是印证了那句话上梁不正下梁歪。

沈姜次不好意思地摩挲着杯壁,“顺势而行,顺势而行。”

再说谁能想到沈奉君也算是堂堂一国太子竟然想到这个办法。

还不等他在说些什么,沈消一口答应下来:“好。”

沈姜次望着他离开的背影,顿时松了一口气。不断出汗的手心,才在此刻有了些许缓解。

躲藏在屏风之后的谢砚走了出来,问:“你真的要帮他?”

沈姜次嘴角扬起一抹笑容,“我哪有那本事,你还真当明夕帝相信我?他恐怕是这辈子都不会相信我了。”

谢砚反应过来:“你诓他?”

“不然呢,用什么样的理由,去知晓认证他与沈钧之间的间隙。”沈姜次无所谓地摊手。

谢砚调侃:“似乎当初你也是这样诓骗我的,明明没有什么底牌,还一步步引诱我走向你不好的陷阱,如今想来当初京城你四殿下的英勇事迹,就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吧!说不定,就连这个国师的身份也是四殿下故意安排的。”

沈姜次笑着握上他的手,“你倒是太看的起我了,国师的身份,我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谢砚松开他的手,顺势做到他身旁。眼神却被纸张上的文字吸引:“沈奉君和顾绥,你这都编造?”

沈姜次冤枉:“这可是边关急报,真的可不是我胡编乱造的。”

谢砚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反应过来后狠狠地骂了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

沈姜次想了想,明夕帝那一辈的事情,好像这样说也没什么错。附和着:“恩,上梁不正下梁歪。”

与此同时,京城局势变化多端,江逸之这边也是一刻都不曾停歇。

“公子,沈公子来信是说可以开始下一步了。”

“恩。”江逸之继续整理着手中发书卷,无意间的抬头,一处熟悉的花纹落在他的视线之内。

一阵莫名的疼痛感涌上心头,接着他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撕裂一般疼痛难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疼痛感还在加剧,江逸之踉跄着脚步。

“公子,你没事吧。”

江逸之猛地抽出手,疼痛感过后一个妇女的容颜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首饰盒,对!他想起来了,喃喃道:“母亲。”

“什么?公子你在说什么。”整个夜北谁不知道江逸之是孤儿。

江逸之一把推开他,情绪不稳定的跑了出去。书房!对书房!

他像是突然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慌乱的翻找着,除了一些平常的纸卷,什么也没有。他像是耷拉着脑袋,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呢。

疼痛感再次袭来,江逸之像是受到什么巨大的刺激,那些死去的人,他们的脸一点点浮现在眼前,血迹伴随着他们的脸完整无虞的落在他的脑海中。

江逸之一时没站稳,身体忍不住往后踉跄了几步,他们、他们到底是谁?!

他又是谁?

突然间一个可怕的想法涌上心间。

他是不是真的忘记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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