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展日之后，紧接的就是开展。
而艾尔海森，他是在清晨六点被赞迪克从床上掀起来的。
……他在教令院上班都不用起这么早！
但无奈，AP进场排队是出了名的恐怖……为了能顺利进场少排一点，还要化妆，两个人不得不打起精神。
然而，在吃过早餐又经历完一早上化妆师的摆弄之后，两个人带着展商证赶到场馆已经是八点左右，进展通道里还是排起了长队。
两个人此时都是一身装备，无奈，也只能去到了队尾。
“……我之前就想问了…”艾尔海森看着赞迪克今天的装束，表情有些无奈，“你为什么非得打扮成另一个「博士」切片的模样？”
“既然是来玩，就玩得尽兴一点。”
赞迪克今天没有戴他那口罩眼镜，上半脸用一副形似鸟嘴的面具覆盖，右耳坠一条灌有蓝色液体的试管状耳坠，头上戴了造型过的假发，身上的衣服也是愚人众制服的形制……当然，是蓝星仿制版本，不论是从布料的质感还是还是整体的版型来说，都不如艾尔海森身上那件真正原装的提瓦特衣服，但作为赞迪克能选到的制作最精良的店家出品的服饰，已经相当精致。
而赞迪克的身形在华夏人里也算得上高大，只是略微的比艾尔海森矮了一点，撑起这件衣服绰绰有余，何况游戏里「博士」的服装用了大量的皮带和金属件作装饰，更是让他的身形显示出一种内敛的力量。肩上的毛绒装饰配合背后坠下的硬质虫翅饰品，靴子也是金属底的小高跟，稍一弯腰，还能从领口看见绑在内里的皮质束缚带。
“当虚幻变为真实……我很期待所有人对此的反应。”
蓦然，他的声音放缓，吐出的字句带着些许傲慢，赞迪克的语气却是叫人平静的同时感觉不寒而栗的。
“你这副模样很像他……我是说那位编号为Omega的切片。”
艾尔海森合上了手里的笔记，看了一眼身边的赞迪克。
“我现在是不是应该称呼你为…「博士」？”
“我不在乎所谓称呼，但你最好不要真的将我与他弄混。”赞迪克露出来一个轻笑，说话间微尖的牙齿若隐若现，“这是我刻意制造的幻觉，但要谨记……幻觉永远都只是幻觉。”
“……”
艾尔海森无言以对，面无表情地将笔记往腰包里放了进去，如果他上网冲浪经验再丰富一点的话，大概就知道赞迪克这种状态叫做“中二”了。
但没关系，周围看起来奇奇怪怪的也不止他们两个人。
就拿艾尔海森看到的来说，前后就有许多人背的包上就用各种作品的角色周边装扮得花里胡哨，外面也时不时有人穿着奇怪的衣服，戴着五颜六色的假发路过……艾尔海森甚至在里面看到了疑似他自己的装扮。
这对一个从小在须弥长大从未接触过这种娱乐活动的学者来说，简直是一个莫大的冲击……
不过好在，他们没有排多久，两个人在路上走走停停，刷一刷大眼消息，也就慢慢进了场。
场内的布置已经焕然一新了，昨天他们两个主要是在展商区那块儿呆了很久，这次一进场，反而是到了另一个专门负责同人制品的展馆。
这时候人还比较少，毕竟还没有到正式的开展时间，大部分是摊主，当然也有一些买了摊主证的黄牛代购，零零散散地在场馆里走着，或者在摊位后面忙活。
“中午到下午的时候人流量会更大一点。”赞迪克拖着行李箱，一边走一边向艾尔海森介绍，“你可以四处转转，看看摊位上的内容，或者偷听别人的对话……这是一个绝佳的观察时机。”
“这就是你的打算么？”艾尔海森走到了赞迪克的身边，两个人都放缓了脚步。
“不全是。”
赞迪克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个小型的手持运动相机，然后……将摄像头对准了艾尔海森。
“别忘了，你要营业的。”
“……你在录像？”
"化妆的时候就在录了。"
……
付妍也是最早进场的一批游客，她在过来之前就仔仔细细查过展宣，确定了今天的目标。
“早上要去排一个老师的摊位抢限定场贩，买到之后还有时间就随便逛逛，没时间的话就去十合游那里占个位置等下午的活动……”她翻看着手机里的笔记，嘴里念念有词。
付妍抬起头想张望一下确定摊位的位置，视野里却闪过一个墨绿色的身影。
嗯？那是……她定睛一看，正好看到那人露出来的一个侧脸。
一个只要见过，就难以忘怀的…完美的侧脸。
面部轮廓完美得根本看不出修饰的成分，卧蚕的部分大抵是用粉彩轻轻扫过了一抹浅红，眼线也只是加深轮廓稍微强调一下眼型，目光往下挪，身上的服饰更是版型挺阔贴身，金线刺绣配合着柔软金属的装饰坠在身上，让他仿佛就是浑然天成的、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
付妍立刻用手捂住了嘴，兴奋地在原地小幅度蹦跳，发出来克制的“呜呜声”。那不就是裁叶老师吗！！居然没有被人围住，她可是看到旁边有很多人在暗中观察了，也就是说，现在去要集邮就是绝好的机会……！
根本没有犹豫，她立马就冲了上去。
“裁叶老师！！”
艾尔海森第一下还没反应过来这是在喊他，是赞迪克听见了，回头看了一眼来人，才动手拉了一下还准备往前走的艾尔海森，“找你的。”
第一次网友见面的艾尔海森难免感觉颇有些怪异，“你好，请问是……”
“您好！我的大眼ID是葡萄绿妍永爱，不知道您还有没有印象，可以跟您集个邮吗！”
“嗯，我有印象。”事实上，艾尔海森几乎记得每一个跟他有过互动的ID，付妍一报出来名字，自然也就对上了印象。
“但集邮是……需要我怎么做？”
“集邮就是合影。”
这时，一边好像被忽视了的赞迪克也插进来一句。他戴的面具虽然形状奇怪，但放在大家都很奇怪的漫展里反倒平平无奇了，而这又将他原本与艾尔海森不相上下的优越容貌遮挡了起来，光看外貌倒是比艾尔海森要低调了许多，这也间接导致艾尔海森在人群之中变得更加的显眼。
但说实话，面具再怎么也只能遮到上半张脸，他露在外的面容仍然出色，只要注意到了，就再难挪开视线。
付妍：……
她轻轻吸了一口凉气，然后果断打开手机的美颜相机，语气里隐隐透着一股兴奋的味道：“我能先给两位拍一张再集邮吗？”
“当然。”赞迪克倒是没有拒绝，他看向了付妍的摄像头，然后一把抓住了艾尔海森的肩膀，将他的脑袋摆摆调整角度，拍了拍人肩膀，示意他不要动之后，再扭头对付妍比划了一下，“近一点拍半身吧。”
付妍立刻心领神会，举起手机，取景框对准，瞧好时机便摁下了一张快门。
画面定格之后，她按耐住自己的兴奋，没有第一时间打开来看，而是转头打开了前置摄像头，凑到了赞迪克和艾尔海森的中间——然后发现以她的身高，相机只能拍到两个人的胸口。
赞迪克倒是很上道，他半蹲下身、微微弯腰，凑到了付妍的边上，嘴边噙着浅笑，看起来便多了几分莫名的暧昧。他再顺手扯了下旁边完全不知道怎么摆动作并且表情僵化的艾尔海森，两个人一左一右地凑到取景框里，付妍比了个剪刀手，便摁下了快门。
“谢谢裁叶老师！这位是……”付妍兴奋地收起手机，又转过来看向艾尔海森和赞迪克，看起来兴奋得有些失措了。
“我？我当然是多托雷了。”赞迪克打了个哈哈，倒也不算蒙混过关，主要是他在网上冲浪都用的真名，报了跟没报区别不大。
“谢谢两位！！两位真的很好看！”
……
目送着付妍离去的背影，艾尔海森总算稍微地回过了神，他扭头看向还在笑的赞迪克，一言不发。
“这就是你说的，营业？”
“差不多，但不全是。你累了？”
“我实在难以理解这种行为的逻辑与目的。”艾尔海森倒是没有怪刚才那个女孩的意思，他只是对这种社交感觉不解。
“你就把他们当作在智慧宫里把你拦住想要论文指导的后辈就好了。”
“以往每次碰到这种情况我都会直接走人。”
“这么无情？”
“……先告诉他们我有事要忙和我现在下班了，然后再走人。”
“但我得告诉你，在这里我们大概率是逃不掉的。”
赞迪克突然抓住了艾尔海森的手腕，露出来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随后领着他在逐渐拥挤的摊位与游客之间穿行。
“这边是摊位区，不允许聚众拍摄，加上人流众多，你名气也还没有很大，暂时只会有像刚才那样的一般游客，但等我们去了展商区……那边就不限制聚众拍照了。”他的声音很平静，微微压低，在愈发嘈杂的环境下恰好能够被艾尔海森听清。
“你觉得我们不被围堵的可能性有多高？”
艾尔海森的心脏蓦然一跳，挂在外套上的神之眼仿佛也微微闪烁。
他想起来旅行者向他转述的，「博士」在须弥的“丰功伟绩”。
那一定会是一群聚集起来的……情绪高涨的人。
赞迪克仿佛看穿了艾尔海森的想法。他回过头来，艾尔海森能够感觉到他隐藏在面具底下的视线。
“呵呵……”他低笑着，愈发抓紧了艾尔海森的手腕，将其拉到自己的身边。
“如同凯旋的英雄一般…艾尔海森，这样的欢迎仪式，够隆重么？”
作者有话要说：赞迪克最后的的台词来源于原作3.1版本的过场动画，是Omega的台词改编的。
一定会出事的……一定会的……有多多雷在艾尔海森就根本不可能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