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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灯中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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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红蛋

云府。

一管事打扮的修士在竹林小道里疾步穿梭,他端着餐盘,盘中放着瓷盅,盅上冒着热气。

靠近竹庐时,管事的脚步忽然放慢,轻手轻脚踏上台阶,朝敞开的大门往里张望。

正要说话,里头传出个声音。

“进来吧。”

清冷如玉,与这竹林里的清风十分相宜。

那管事瞬间打起精神。

“见过主君。”

侧间的案台前,一男修正在埋头走笔。

他着一身滚边暗纹白衣,宽大的袖口被缚膊绑在身后,寻常走笔之间也透着赏心悦目。

久未听闻管事开口说事,男修抬头。

“何事?”

如此,那张脸终于露出来,高眉深目玉质金相,宛若开在雾海仙池之中的睡莲,缥缈又浓烈,看似触手可及却又遥不可进。

那管事猝然回神,心里骂了自己几句,低头回话:“回主君,这是颜夫人送来的云耳汤。夫人今早听闻主君回府,连妆发也未梳便亲自下的厨。”

云何住收回视线,沾了沾画笔:“不止她一人吧?”

管事笑了一声:“是,其他五位夫人也各做了些东西。”

“那为何你只送了婳娘的进来?”云何住状似随意问道。

管事眼神一慌,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主君恕罪,是云图自作主张,我这就拿出去!”

他钻了个空子,不说为何不送其他人的,只说不该送颜夫人的。

“回来。”

云何住点了点桌角,“放下。”

那管事并不意外,随即转身溜回来。他一边放一边说,“主君一回来就醉心修炼,也难怪夫人们担心,待老太君此番恢复,主君可要多出去散散心,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主君的身子。”

纸上的笔墨蓦然错了一笔。

云何住微微蹙眉,索性不再作画,放下笔墨接过瓷盅。

“母亲那边,近日多留几人照顾,待过了这几日自会无虞。”

“谢天谢地……”

云何住随意喝了两口就放下,对着纸上的误笔看了会儿,正要修正,外头又响起脚步声。

“叨扰主君,云砚求见。”

“进来吧。”

进来的人和云图相似打扮,只在袖口帽檐处细微不同。

“前院何事?”云何住问。

“是万金城来的两位小郎君,老太君方才见过了。”云砚正身而立,眼神不偏不倚。

“她想要谁?”云何住继续画。

“老太君的意思是,想再看看。”

“那就都留下,找几个老师教导着,母亲不是喜欢热闹吗?还可再寻几个同龄的孩子回来,陪他们一同进学。”

“是。”云砚得令,转头就走。

“哎……”云图看着两人欲言又止。

云何住这才留意到他还在似的,“没事你也出去吧,这几日我都会在画庐闭关,有事寻云砚商量。”

“可是……”

“有事直说。”

云图略显犹豫:“恕云图冒昧,主君对嗣子一事也太不上心了,老太君这话分明是让您拿主意,您怎么还给推出去了?”

云何住一顿,略显诧异:“是吗?我光顾着想这处要如何修,竟一时没听出。不过……先教导教导看看性子也不错,就这样吧。”

说这话时,他心思全在笔尖。

云图一见他此态,也就知道这事儿今天是问不出什么结果了,没多久就告退。

等他一走,原本醉心作画的云何住却突然停了笔。

他看了眼已经空无一人的堂口,一挥手把大门给关了。

另一边,走出画庐的云图还没想好说辞,一位黄衣女修便堵在了他跟前。

“云图管事,主君怎么说?”

“哎呀……”云图吓了一跳,看清来人立刻行礼,“见过杨夫人。”

“无须多礼,你快告诉我,主君究竟中意哪位小郎君做嗣子?”黄衣女修急不可耐。

“此事,主君并未言明……”云图一脸为难。

“你少来,主君的心思还有你不知道的?”女修脱口回了一句,自觉不对又补充,“图公您就发发善心告诉我吧,我可是好容易才把其他姐姐们调走,就为了早一步,若我成了嗣子的母亲,往后必不会亏待图公您的,就是看在杨家的份上,您也该透露一两句?”

“杨夫人折煞我了,我此番是当真不知啊……”

两人正小声拉扯,后头的画庐里倏然飞出一道白色的遁光,速度太快,众人还未曾察觉,画庐中就已经空无一人。

空无一人的还有某酒楼大堂的托管区域。

最后一个幼童也被家长领走了,管事恭恭敬敬送他们出门,回头看见空空荡荡安安静静的大堂还有些不习惯。

总觉得不该这么安静才对,至少也得留一个才对。

他摇了摇头。

被管事送出门的那对母女刚走上街道,便亲昵起来。

“彤儿这两天有没有好好听话啊?”当娘的亲了亲女儿的额头。

“有!”女儿乖巧举手。

“有没有好好吃饭啊?”当娘的又亲了亲女儿的脸颊。

“有!”女儿再次举手。

“有没有好好交朋……嗯?”当娘的正要亲一亲女儿的肚子,忽然被硬物硌个正着,“你怀里装了什么?”

“哦,是我的新朋友,蛋蛋。”女儿说着掏出一颗鸡蛋。

“……”当娘的眼神微愣,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就见那颗蛋忽然裂成两半——

一个褐布麻衣的幼崽从里头钻出来,顿时将那女修的怀里挤得一点缝不剩。

“……”

大眼瞪小眼。

“哎?”当娘的先反应过来,“你是谁?你爹娘呢?”

那幼崽咧嘴一笑,露出一排已经很整齐的小米牙,看起来人畜无害。

然后……

然后抓起蛋壳就跑了,眨眼汇入人流消失不见。

【不愧是你蛋蛋。】

【事实证明,不用钩子她也可以凭自己本事出来。】

【是我闲操萝卜淡操心咯?】

【她刚出来是不是忘带乾坤袋了?】

【让我看看,我宝今天又要去哪里冒险呢?】

要去哪里?

嬴宁自己也不知道。

成功隐匿之后她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往刚才那对母女的方向回走了几步。

她们已经收回视线,继续刚才没有结束的互动。

当娘的时不时亲女儿一口,女儿似有些痒,挣扎着四处躲闪。

嬴宁站得太远,只能隐约看见母女俩嘴唇翕动,却听不清在说什么,但从两人哈哈大笑的样子来看,说的应该是让人开心的事吧?

很好!

那么她也去找让她开心的事吧!

嬴宁握了握小拳头,飞速穿过人群,直往昨天的商业区奔。

那个地方有很多好吃的,她记得很清楚。

她原本的计划是再去买点昨天的软糖,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经过一家卖烧鸡的店,她下意识咽了咽,嘴巴就停在了原处,随后脚也跟着刹住。

“嘤咛?”

好香啊~

嬴宁抬手往腰间摸,却摸了个空。

“嘤咛!”

她瞳孔剧震。

钱包呢?

她这么大一个钱包呢?什么时候丢了!

“嘤嘤……”

她立刻转头,顺着原路寻找起来。

找了一路,找到酒楼门口都没找到,这才忍不住叹了口气。

犹豫片刻,她还是没有回去。

不过是没钱而已,谁说没钱不能吃东西?昨天那两个姐姐明明就说有免费的……免费的红鸡蛋!没错,去领红鸡蛋吧。

“嘤咛?”

在什么地方来着?

“嘤咛!”

对了,在杨府!

“嘤咛嘤咛嘤咛……”

杨府杨府杨府……

她一边念着,一边留意周围的情况,试图打听杨府的消息。

穿过一处小巷时,嬴宁忽然感觉头顶有动静,她下意识停住。

果然,一个东西从天而降,正好落在她手里。

打开一看——

烧鸡!

“嘤嘤嘤!”

嬴宁朝头顶叫了一声“嗒哒”,感动化作星星从眼里夺眶而出。

东安酒楼大堂。

陆家女君看着屏幕上埋头大快朵颐的幼崽,磨了磨后槽牙:“又是谁!又是哪个没有管住自己的手?”

后排有人退了一步。

旁边的人立刻抓住那人的手举过头顶:“在这里!叛徒在这里!”

众人回头,无不目露凶光。

陆家女君缓缓起身,背对着众人,额发无风自动,手指咔咔作响:“慈、母、多、败、儿,你们到底懂不懂?”

隔壁的抱剑男修扫了她一眼,端着自己的小板凳默默往旁边挪了挪。

对于远在千里之外的这场殴斗,嬴宁本人是不知道的,但她知道应该给大胡子叔叔留一个鸡腿。

她吃了一路,一边吃一边打听杨家的位置,等到手里只剩下一只腿的时候,杨府的大门也终于不远了。

嬴宁恋恋不舍地看了眼腿,还是老老实实用油纸包好,嗅了嗅意犹未尽,却还是忍住,舔着手心手背手腕上的油渍解馋。

“领蛋在这边!吃席在这边!”

“我杨家喜得郎君,请全城道友吃席了!”

循环响起的声音吸引嬴宁的注意。

她终于找回自己来这儿的目的,跟着人群往领蛋的队伍那边走。

她其实更想吃席的,但是那边的人进去都会掏出一个红包,她想到自己如今身无分文,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领蛋的队伍还挺长的,从杨府侧门顺着外墙一直蔓延到十字路口,再弯折,顺着另一条街排出去几家铺面。

男男女女说说笑笑,一条道排开,到了嬴宁这儿忽然矮下去一大截儿,因此从远处看还挺打眼。

不过她自己是没有这种自觉的。

不论旁人来来去去说什么做什么,她都只盯着前排不动如山,有时候前面的人因为说话忘记上前,她还会礼貌提醒。

日头升上头顶的时候,嬴宁终于排到棚子下。

她眼巴巴从前面离开的人手里收回视线,擦了擦汗,又擦了擦掌心,仰头正要伸手,原本排在她身后的男修忽然替她接了下来。

“我是她爹,你给我就好了。”

男修如是说。

“嘤咛?”

嬴宁被他这话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忘了蛋的事,只是盯着那人看,等她回过神,已经被那位叔叔带离队伍了。

“谢谢你啊,小鬼,这千年月见草熬的蛋小孩子不适合吃,叔叔就勉为其难帮你解决了。”那位大叔径直将两袋红蛋都塞进自己的袖口,不无慷慨地向嬴宁解释道。

【???】

【杀千刀的,敢骗我们蛋蛋!抄家伙!】

【@房管,一刻钟,我要这个人的户籍信息(刀)】

【孔房管:这个没有办法做到呢,建议亲亲自己查。】

【爹这种玩笑也是能随便开的吗!蛋蛋差点就信了!】

【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恶心!可恨!垃圾!***(yue)】

嬴宁终于反应过来,这叔叔刚才说的话是假的,就为了骗她的蛋!

“嘤咛!”坏人!

“嘤咛!嘤咛!”你还我的蛋!

“好了好了,”那大叔挠了挠肚子,从腰间扯下一枚铜钱,丢到嬴宁手里,“拿去玩儿吧,算是叔叔的一点心意。”

掌心里多了一枚硬币,嬴宁下意识低头,见那外头还裹了层黑乎乎的污垢,脸顿时皱成一团,“咦呃。”

她抬手还回去,可原地哪儿还有人啊?

“嘤咛?”

她左右寻找,那位大叔确实已经踪迹全无了。

她叹了口气,皱着眉把硬币塞回腰带里,然后扭头往队伍末尾的方向跑,她决定再排一次。

这次的队伍相较上次就长了一些,因此时间也久一些,嬴宁并不赶时间,等得还算耐心。

可好容易再次到了棚下,那位管事却道:“哎?你不是领过了吗?一个人一天只能领一次,明天再来吧!”

那管事一眼认出她,直接略过发给下一个人了。

“嘤咛!”

嬴宁多冤枉啊,她排两回了都,不能因为她被人骗了就不给了啊。

她上前扒着柜台嘤嘤解释。

那位管事定然是听不懂的,也不想听:“行了行了,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以为主君为什么叫我做这个事?就因为我过目不忘,何况你崽子还这么好记,休想诓我,回去告诉你爹明天再来!”

说完还不忘和排队的修士嘟嘟囔囔:“给点便宜就贪,这不是把我杨家当冤大头吗?”

“是啊是啊……”

“这种事应该常见的吧这几天?”

大家议论纷纷。

“嘤……”

不是,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嬴宁是想解释的,可她有口难辩,难免觉得委屈。

那双黑黝黝的鹿眼隐约生出些许雾气,可不等凝结成水就被她给擦了。

她最后看了眼管事手中的红蛋,忍不住咽了咽,但收回视线时,眼里再无一丝眷恋。

她离开了凉棚,比来的时候更为决绝。

手里的鸡腿被她握了一中午,油纸已经有些松散了。

嬴宁顺手紧了紧,一时没看路。

直到因为前路被挡,她退了个趔趄坐倒在地,仰头才发现,她前头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位叔叔。

一位,非常漂亮的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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