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栀将与环月的项目全部安排好后,请假回了南城。
因为她和顾嘉言要结婚啦。
南城顾嘉言住所。
夏栀瘫在床上,顾嘉言在收拾行李,这个场面有些熟悉,似乎上次她不愿意从东里回来的时候也是这样,不过现在她是不愿意从回锦家。
“哎。”夏栀重重叹了口气,抬起手无聊地手腕上的红绳转着玩:“顾嘉言,要不……算……”
“打住。”顾嘉言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说:“栀栀,你可以的。”
“我不行。”夏栀想都没想就反驳着:“我有分离焦虑症,我到时候在锦家,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怎么办。”
顾嘉言:“可以打电话给我,我一直都在。”
“不要。”夏栀难得无理取闹,她从床上翻起来盘腿坐着:“那我明天回去行不行?”
顾嘉言站起身叹了口气,回答她:“不行。”
夏栀一下瘫在床上,开始假哭:“我不要离开你哇,呜呜呜……”
“别哭了。”顾嘉言看出来她在“演”的哭,干脆先将行李箱扣好,抬步走到床边,将人捞起来抱在怀里:“不就回个家吗,就两天,以后就都能和我在一起了。”
“两天呢……哇啊……两天见不到你,我好伤心啊。”
“上个月去东里的时候也没见你伤心成这样。”顾嘉言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慰”。
夏栀不演了,搂住他脖子,贴着他耳朵问:“我可以的对吗。”
“嗯。”
“我……可以的。”
“嗯,可以的。”
“行,走吧。”夏栀翻身下床拿起外套披着,推着行李箱朝外面走去。
来接她的人是锦一和陆纯,所以顾嘉言只是将她送到楼下。
夏栀依依不舍看了眼身后的人,等到顾嘉言张开手,她毫不犹豫冲进他怀里。
顾嘉言拍了拍她的脑袋,柔声说:“栀栀,等我去接你。”
“好。”
回到锦家要比夏栀自己想的顺利很多,谭柔和锦建柏两个人早早站在门口接三个小孩儿,眉目沾染着欢愉。
“妈妈。”夏栀下车有些略微生涩喊着,她抿着唇瓣,心跳有些快,手心全是汗。
谭柔上前牵住她的手,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诶,我们家栀栀是不是又瘦了呀。”
“没有。”夏栀自己抬手搓了搓脸颊:“最近都有点圆了。”
锦建柏在一旁揉了揉夏栀的脑袋,语气温柔:“怎么不喊爸爸啊。”
“爸爸。”夏栀弯着眉眼,乖巧喊道。
锦一将夏栀的行李箱从后备箱取出来走到陆纯旁边,想牵起旁边人的手,但陆纯先一步抬起手抱住夏栀胳膊。
谭柔见状瞅了眼拎着行李箱的人,语气不是很好:“我等会儿再说你的事。”
锦一脸上挂着无奈,推着行李箱往屋内走去:“有了宝贝女儿就忘了儿子呗。”
夏栀:“……”
谭柔牵着夏栀跟在锦一后面,一行人进了家门。
他们给她准备的房间是按照她喜好设计的,此时她正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那一轮油画,落日余晖像是在眼前,又像是在远方。
她真的回家了。
她之前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宛如天花板上这轮落日,让人梦幻。
收拾好东西,夏栀去了客厅。
临行时,顾嘉言叮嘱过,既然回了家,就不要老是待在房间里,多和他们说说话,他们会很开心。
谭柔不止一次问顾嘉言要过她私下的照片,有她正在工作的、有她正在吃饭的、有她正在喂猫的、也有她正在笑的……
顾嘉言说,谭柔是真的很想她。
此时谭柔坐在沙发中央,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搜刮出来的鸡毛掸子,眉眼之中带着一丝怒意,但却没有任何让人感到畏惧的气场。
而夏栀坐在她一旁,悠闲吃葡萄,锦建柏也是。
父女两个人一脸看戏的样子。
反观另一边的两人,锦一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就是陆纯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你们俩个不合适。”谭柔语气极其认真:“我看,趁着事情还没有到达不可挽回的地步,趁早分开。”
虽然她是觉得眼前这两个人挺般配,但是她从来没想过这两个人会背着所有人偷偷在一起,谭柔心里活动。
“不分。”锦一语气强硬,一把拽过陆纯的手当着谭柔的面十指相扣。
谭柔可没心疼,就这么一棍子打在锦一胳膊上:“松开!”
别说夏栀了,陆纯都吓了一跳,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见谭柔动手打锦一,小时候都是锦建柏上手打的,谭柔从来不动手。
“不松。”锦一非但没松,反而握的更紧了:“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了。”
“你们……你动纯纯了?”谭柔说着就要朝他胳膊上再来一下,不过这次没落在锦一的胳膊上。
“啊。”谭柔丝毫没收力道,一棒子结结实实打在了陆纯胳膊上。
“你是傻了吗!”
“纯纯!”
“小纯!”
声音分别来自锦一、谭柔和夏栀。
“没有,阿姨你别听他说的,他没动我。”陆纯皱着脸,强忍着生理性眼泪:“而且,是我主动的,不关锦一的事。”
“什么不关我的事!”锦一轻抚着她胳膊上的红印,声音轻颤:“你他*,在我面前逞什么能啊。”
陆纯吐出两个字:“不疼。”
“不疼你哭什么。”锦一将她脸上的眼泪抹掉。
谭柔表情动了动,她放下鸡毛掸子,语气恢复平静:“纯纯,你可想好了,一一比你小,也不成熟,你们谈恋爱,你可能会很累。”
锦一安静听着自己妈妈“诋毁”。
陆纯摇了摇头,笑着回:“不累的,一一虽然不成熟,但会疼人啊。”
谭柔看着锦一给陆纯摩挲着胳膊的动作始终未停。
陆纯眼神示意夏栀,夏栀立马意会,剥了一个葡萄塞谭柔嘴里:“妈妈,葡萄好甜,你尝尝。”
谭柔眉眼变得温和,咬着葡萄,捏了捏夏栀的脸颊:“你呀,都学会替他们糊弄我了?”
“没有啊。”夏栀看着那边的两个人,语气轻缓:“一一是会疼人啊,小纯经常在宿舍给我们讲的。”
谭柔:“都给你们讲什么了?”
夏栀回忆了一下,而后启唇:“她说一一每天都会去她学校门口等他一起放学。”
话语一落,客厅出现一分钟的沉寂。
“不是。”夏栀脑子瞬间空白,怎么就把实话说出来了呢,“不是这……”
“锦一!”谭柔站起身拿着鸡毛掸子指着锦一:“那么早就觊觎纯纯了是吧,你当时才多大啊,上初中吧。”
“你干什么不好,你给我早恋!”
“给我跪在客厅反省!”
锦一没反驳,像是默认了她的话,二话没说直接跪在了谭柔面前。
“你!”谭柔像是真的被气到,她毫不留情将鸡毛掸子扔在他身上:“你让我怎么给纯纯妈交代啊。”
陆纯眼眸闪了闪,直接跪在了锦一旁边:“阿姨,是我错的,是我主……”
“闭嘴。”锦一淡淡出声打断她的话:“是我先喜欢她的,是我主动的,早恋也是真的。”
夏栀见状放在手里的葡萄正要跪下就被旁边的锦建柏一把捞起来:“诶,栀栀,你可不能跪啊,你要是在跪下,那爸爸也非跪不可了。”
“我现在都还记得,你妈妈知道我是故意接近她、让她喜欢上我的那天晚上,让我跪了一个晚上,早上的时候我差点以为被截肢了。”
锦建柏缓和着气氛,说话的间隙默不作声和夏栀换了位置,他站起来将谭柔转动面向自己,一把将人死死扣在他肩膀上,冲着屋内的其他三个小孩儿招手,示意他们离开。
“你放开我!”谭柔挣扎着,锦建柏没松手,示意三个人加快动作。
“锦建柏!”
等到三个小孩儿已经上楼关好门,锦建柏才松了力道,将人双颊捧起来:“让我看看是谁家的宝贝生气了?”
“嗯……原来是我家的。”
谭柔闭了闭眼睛,双手推搡着他:“你放开我,这招对我早没用了!”
“没用了?”锦建柏凑近,轻轻亲了一下她的鼻头:“那你脸红什么。”
“我热的不行吗!”谭柔仍然没放弃挣扎。
锦建柏见状,一把将她紧紧搂住,锁死在怀里,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好了好了,不生气了,孩子们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好了。”
“锦建柏。”谭柔闷着声音:“你儿子早恋。”
锦建柏:“儿子都长大了,干嘛还追究之前的事情啊,而且要是我在高中的时候就遇见你,你可能也就早恋了哦。”
谭柔:“我才不会。”
“嗯?真的不会吗,柔柔,我可记得在KTV门口,主动亲我的人可是你啊。”
谭柔不说话了。
锦建柏轻笑了声,拍了拍她后背,一把将人抱起来。
“你干什么!三个小孩儿都还在呢。”谭柔搂着他的肩膀。
锦建柏勾着唇,带着她往电梯那边走去,语气轻柔:“我们去车库,顺便带你回忆回忆第一次。”
“什么第一……”谭柔语气一顿,而后将头埋进男人的颈窝,脖颈呈现粉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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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栀望着陌生但有些温馨的房间,她趴在床边和顾嘉言通着语音电话,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好听且富有磁性的声音:“所以,一回家就闯祸了?”
“嗯。”夏栀语气有些焉焉的:“所以,你根本就不应该把我提前两天送回来。”
顾嘉言听着女孩儿这一把“甩锅局”玩的挺妙,他笑了声,回她:“栀栀,他们是你的家人。”
“我知道。”
顾嘉言:“他们希望你回去。”
“我知道。”
顾嘉言:“他们很爱你。”
夏栀沉默。
顾嘉言:“栀栀,不要怕,往前走,试着不逃避,勇敢去面对,我就在你身后,只要你回头,我就在。”
原来有人看出她的抗拒,逃避这两个词她一直都在做。
在这之前,她一直都觉得有负罪感。
锦一从小在这里长大,她突然出现,难免会不适应,因为这将意味着,他需要将谭柔和锦建柏的爱分走一半,可最后她发现,别扭的不是他们。
别捏的一直是她。
因为被抛弃过、因为不再奢望、因为不想成为任何人的拖油瓶……
所以她抗拒回锦家,即便这确确实实就是她真正的家,正因为如此,她才会更抗拒。
她想要逃避,她一直以为这是脱离这种情绪唯一的解法。
但,现在顾嘉言告诉她,还有一种解法,就是往前走,别怕,他一直在身后。
顾嘉言的意思是,哪怕结果真的不尽人意,那也没关系,她回头就能看见他。
他永远是她的底气。
晚上吃过饭后,夏栀刚洗漱完就看见谭柔敲门进来,“栀栀,过来,妈妈给你吹头发。”
夏栀一顿,而后想起顾嘉言那些话,点了点头:“嗯。”给她吹过头发的人只有樊采春和顾嘉言,现在多了一个谭柔。
“怎么就长这么大了,我们家栀栀都要嫁人了。”
夏栀透过镜子看着谭柔打开吹风机开始吹她的头发,眼眶有些亮,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问题。
吹完头发,谭柔坐在床边,“这些都是你平时喜欢用的护肤品,妈妈专门找嘉言问了你的喜好。”
夏栀捏起面霜的手停在空中,眼睫轻颤,内心翻涌着一股莫名的酸楚,其中夹杂着一丝甜意。
“今天的可乐鸡翅好不好吃?”
夏栀轻轻点了点头,她将面霜点涂在脸上。
“之前只知道你喜欢吃糖醋小排。”谭柔摸了摸她的头发:“下次喜欢吃什么告诉妈妈,妈妈给你做。”
夏栀还没来得及回她这句话,就听见谭柔低声道:“好像也没机会了。”
视线渐渐模糊,鼻子堵得慌,夏栀下意识吸了吸鼻子:“我只是嫁给了顾嘉言,又不是卖给了他。我还是夏栀,还是您的女儿,我想回来还是可以回来的,对吗?”
谭柔抬眸,眼眸闪过惊讶,“栀栀……”她缓解了一下情绪,轻声道:“当然,你永远是妈妈的女儿,你随时都可以回来,我们随时欢迎。”
她将夏栀拥进怀里。
这个拥抱明明很温暖,但夏栀却忍不住咸涩的眼泪,她不该哭的,这是一件开心且温馨的事情。
谭柔身上散发的令夏栀迷恋的味道,这种味道难以用语言来形容,但只要你抱住自己妈妈便可体会。
这是她的妈妈,属于她和锦一的妈妈,也是他爸爸宠着的女孩儿。
“妈妈,我下次回来,想吃酸辣鱼,要没有刺那种。”
谭柔:“好,妈妈让爸爸学。你还有什么想吃的甜点,妈妈做给你吃。”
夏栀:“草莓慕斯蛋糕2.5版。”
“好。”谭柔笑着揉了揉夏栀的脑袋,抬手摸掉她眼角的残泪:“嘉言是个好孩子,妈妈也相信他会照顾好你,但有些话我还是要告诉你。”
“要是受了委屈,别撑着,回家就好,爸爸妈妈给你撑腰。”
刚刚被抹掉的眼泪又重新涌出来,夏栀抱住谭柔的腰身,将头埋在她怀里:“妈妈,你是不是和顾嘉言串通好了。”
她感觉这两个人一定私底下沟通好了,今天轮流说服她。
“嘉言和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夏栀抹了抹眼泪,她抬起头撞入谭柔的视线,都已经这么大的人了,在自己妈妈面前哭鼻子真的还挺让人不好意思。
她别开视线,抽出纸巾擤鼻涕。
谭柔看着她的模样,又忍不住抬手轻抚她的发梢:“栀栀,我听说你和嘉言也是高中认识的,你们俩还是同桌。”
夏栀猛然一顿,今天客厅的场面浮现在她脑海,她脱口而出:“我们没早恋。”
不说还好,一说就有点感觉像是在掩饰心虚。
谭柔笑了声:“我知道,嘉言告诉我了,你们是他回国后才在一起的。”
“哦。”夏栀松了口气,虽然两个人没早恋,但两个人……算了,反正就是没早恋。
早恋误人,她只是碰见了一个一起刷卷子的学习搭子,恰好这个学习搭子长在了她喜欢的点上。
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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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来到婚礼前一天晚上。
陈西柚晚上拉着夏栀聊天,夏栀半闭着眼睛含糊应着她。
陈西柚:“栀栀,明天就要有新的身份了,开心吗?”
夏栀:“嗯……”
陈西柚:“激动吗?”
夏栀:“嗯……”
陈西柚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轻声说:“算了,不闹你了,晚安,栀栀。”
第二天早上。
夏栀在化妆,陈西柚举着手机坐在一旁,嘴一直没停,不是吃东西就是和夏栀聊天。
为了穿上婚纱,展现出婀娜的腰线,夏栀……选择不吃。
“西柚,今天去掉小仙女的头衔。”夏栀学着蒋飞沉冷不丁对旁边的人说了句。
陈西柚没心没肺笑着。
两个人聊天的间隙,蒋飞沉打过来电话。
“小仙女,在干嘛呢。”
陈西柚涂上唇蜜,抿了抿唇瓣:“在和栀妹聊天啊。”
“吃东西了吗?”
陈西柚:“吃了,但栀妹没吃,你快给顾嘉言告……”状。
“西柚。”夏栀打断她的话:“我上次可没给蒋飞沉告状啊。”
因为上次陈西柚结婚那天,陈西柚也选择了不吃饭。
陈西柚定住回想了一下,好像是这么回事,而后刚要开口,就听见电话那头的蒋飞沉出声:“栀妹,吃个小面包没事的。”
夏栀和陈西柚对上视线,陈西柚先笑了声:“是啊,那我给栀妹拿个小面包吃,你就别给顾嘉言告状了。”
夏栀松了口气。
电话这头的蒋飞沉看了眼旁边身着西装的人,而后开口:“啊,行。”
挂掉电话后,蒋飞沉就看见旁边的人在桌面上捞了两个小面包塞进口袋里,他轻挑了下眉,刚想开口说话,就瞥见门口走进来一个人,瞬间拉下脸。
“顾学弟,今天很帅嘛。”
蒋飞沉没好气回了句:“要你说。”
那人闻言笑了声,牵着旁边的人走到另一边沙发上坐下,“蒋学弟,你怎么对我意见还这么大啊。”
“姜学姐。”蒋飞沉没理他。
姜黎笑着,不是很想卷入这三个人的纠缠中,“锦一呢。”
“在客房里。”顾嘉言出声回答。
“行,那我去找他聊聊天。”姜黎迅速离开现场。
客厅异常安静,“囍”字随处可见,红色布满整个空间,即便安静也能让人感受到喜庆和热闹,这就是“囍”字特有的魅力。
“顾学弟,你没把那事告诉蒋学弟?”许运一说话就像是一个打火机,看见哪里有线就想去点燃。
蒋飞沉出声:“什么事?”
顾嘉言头疼地扶着太阳穴,有些懊恼为什么不让许运直接去婚礼现场。
“你不知道啊,蒋学弟。”
蒋飞沉:“我……”
“行了。”顾嘉言出声打断两个人的对话:“能别一来就给我找事儿吗。”
许运得逞笑着,刚想掏出烟点燃,就被蒋飞沉制止,“顾哥不喜欢烟味。”
“不喜欢?”许运看向那边的人,高中的时候的确不喜欢,可自从他从国外回来后,可从来没在他抽烟的时候制止过,甚至偶尔还会和他一起,他将手里的烟漫不经心放进烟盒,语气很欠:“顾学弟,实在不是我想给你找事儿啊。”
“那就闭嘴。”顾嘉言看了眼旁边低着眸子、有些不开心的人,继而无奈叹了口气:“是不喜欢,现在也不喜欢,但能接受了。”
许运在桌面上随手捞了一瓶可乐打开,饶有兴趣看着两人。
“你们俩住一栋楼,经常来往吧。”蒋飞沉冷哼一声,莫名骄纵:“我就不一样了,我前几年一直在京西,去年才回南城,我刚一回来你就要去东里。”
“这不摆明躲着我!怎么着,我回来,碍着你们俩‘交往’了。”
顾嘉言、许运:“……”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奇怪呢。
顾嘉言:“蒋飞沉。”
“我不在。”
顾嘉言:“……”
许运单手扶了下金丝框眼睛,嘴角扬起一抹笑,有些意味深长:“蒋学弟,要不是你结婚了,你这样,真挺容易让人误会的。”
“有什么可误会的,我就是喜欢顾哥。”蒋飞沉轻扬着下巴,带着小傲娇,他说:“我比你先认识顾哥,我认识他的时候,你都还不知道搁哪呢。我们认识的时间也比你长,一起去的地方比你多,说的话也比你多!”
“嗯。”许运歪着头,笑着点头应和:“所以你为什么对我意见还这么大啊,我又没想过取代你的位置。”
“我就是看你不顺眼。”蒋飞沉忽而垂下脑袋,声音也随之降低:“当初我可是缠了他大半年,他才愿意和我做朋友,但你就没有,所以我看你不顺眼。”
顾嘉言垂着眸子,听着他们两个人的对话,眼神闪过一丝情绪。
“奥,原来是这样。”许运喝了一口可乐,摇了摇头,嘴角的笑意很浓:“我一直以为是你占有欲太强,没想到你是真的幼稚。”
蒋飞沉拿起两瓶可乐,一瓶放在顾嘉言面前,一瓶给了自己:“那又怎样,我有人宠啊。”
“幼稚鬼一个。”许运评价了一句,“你们家小仙女宠你吗?”
“当然!”
顾嘉言摇了摇头,单手启开可乐。
“那你们家小仙女还挺累。”
“……”蒋飞沉转头,眼眸压低,咬着后槽牙:“你今天最好在婚礼现场躲着我,不然我可保证不了,我会不会动手。”
许运没在怕的,挑衅的意味十足:“来啊,今天又不是我结婚,我没再怕的。”
顾嘉言看着两个人火药味十足的对视着,无奈出声:“行了,别逗他了,我今天可没功夫应付他。”
许运笑出了声:“蒋学弟,你在你的顾哥心里,也不是第一位啊。”
“哦。”蒋飞沉意外没和他继续对峙,他喝了一口可乐,声音带着气:“我又不和栀妹挣,况且她是我妹妹,我听到这句话应该感到很欣慰。”
“又不是亲的。”许运丝毫不留情面拆穿着。
“就是‘亲’的。”蒋飞沉补充一句:“经过周大美女认定过的,我和我们家小仙女都商量好了,以后要是有了小孩儿,就喊栀妹姑姑。”
“什么亲的,什么认定?”
客厅的三个人一齐看向生源处,只见锦一和姜黎从走廊那处走过来。
“人家亲弟弟来了。”许运放下可乐,从旁边重新捞起一个,语气带着笑意:“一一,刚刚有人说,你姐姐是他亲妹妹。”
锦一脚步一顿,看向沙发那边淡定喝可乐的人,他抬步走到蒋飞沉旁边坐下,语气平静:“嗯,飞哥。”
蒋飞沉单手揽过锦一的肩膀,冲着那边的许运得逞笑着:“怎么样啊,许学长,我这身份也是经过了栀妹的认可,栀妹认可,锦家自然也认可啊。”
“得,合着就我不是人呗。”许运将可乐打开,牵住旁边人的手。
“你知道就好。”蒋飞沉没再理会他。
姜黎看着那边聊天的三人,出声询问:“怎么回事啊,你们俩还聊上天了,他不是讨厌你吗?”
许运揽住她的肩膀,亲昵搂着:“他就是幼稚。”
“我还担心着你们打起来,带着一一出来救场,没想到你们聊的还挺火热。”
许运宠溺侧头她:“我哪有那么不稳重,和一个幼稚鬼计较。”
姜黎细细回想了一遍,最后得出一句话:“也是,你只会对我装可怜。”
“嗯。”许运没有否认她的话,捏着她的胳膊,轻声道:“许夫人,只有你心疼我。”
姜黎身形一顿,转头看向旁边人,手动给他扬起一个笑,语气同样很轻:“怪我怪我,我不说了。今天是学弟和小同桌大喜的日子,不许不开心。”
“许先生,我喜欢看你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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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张罗着准备去接亲,一个房间内的阳台,站在两个身着西装的男人,他们一同眺望着远处。
“蒋飞沉,不是半年。”
蒋飞沉一愣,转头看向旁边的人。
“很早,我就已经把你当朋友了。”顾嘉言也忘记了具体是什么时候,总之绝对没有半年这么长。
因为人处一个黑暗的环境里,突然有天出现一丝光亮,没有人会拒绝向他/她靠近。
何况那个人是蒋飞沉,是炽热又蓬勃的朝曦。
友谊的确是有排他性的占有欲,但这并不是一个贬义词。
蒋飞沉从来没有限制过他的交友圈,因为他们彼此心里清楚对方在自己心里的位置。
他就是仗着自己有人“宠”,才会肆无忌惮的幼稚。
他会宠,陈西柚会宠,夏栀也会。
蒋飞沉是个幼稚鬼,仅限于是他们三人的幼稚鬼。
“顾哥,新婚快乐。”
“嗯。”
“一定要好好爱栀妹啊,她真的很好,我想你知道的。”
“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