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楼二楼的办公室里，几张办公桌拼接在一起，上面放满了试卷资料和老师的个人物品。带卫凉进来的老师坐在靠窗的位置，她的桌面摆着一沓数学作业。

哦——

数学老师……

他的高中班主任是数学老师……

卫凉：“……”突然有点心虚是怎么回事。

好像姓……赵？

“赵……老师？”卫凉带着点不确定叫了她一声。

对方整理桌面顺口应下，卫凉松了口气。读书的时候要说压力吧，当属班主任给的最大，因为升学率和成绩她特别操心，不过最后17班也没辜负她的期望，仿佛厚积薄发一般，17班的学生里有一个女生是市第二，还有两三个考上了一本院校？

卫凉在脑中搜索记忆，最后也挤出了那么一点，他也算是那个让班主任扬眉吐气的学生中的一个吧。

赵老师整理过后看过来，见卫凉还站着跟做错的学生被罚站一样，一板一眼的不由得有点想笑：“怎么了这是？进了办公室跟被……封印了一样？”赵老师虽然年纪不小但为了了解现在学生的想法，也会与时俱进的学习一点现代网络的梗。

“快坐吧，如果渴了就去倒水，都已经毕业好几年了，还跟我在这听话呢？”赵老师推着他坐下，转身又去找自己的东西去了，口中好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卫凉左右看看，办公室里墙角有一排四座的皮质沙发，不过有一半堆了衣服一半堆了试卷资料，他能坐的大概只有扶手。

老师们的办公室还是这么的……不拘一格。

虽然有时候课上他们说着一些学生的位置跟个猪窝一样乱七八糟，但是人的本质是双标，自己的办公位置也不遑多让。

“……咳。”卫凉捂住嘴努力让自己不笑出来，眼睛瞟了一眼正专心找东西的老师，拍拍自己的胸口转身去倒杯水喝。

“说起来，你高二的时候……”赵老师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还记得薄老师吗？”问完又叹口气说：“你大概也不记得，就你那不记事的样子，哪会记得只教了你一学期的老师。”

“不过薄老师挺关心你的，见你上课睡觉下课没劲，总觉得你是不是生病了，跟我提了几句，我当时就说啊'别看这小子一副懒散的样子，身体好着呢，从小就这样，要是真的认真学习不睡觉了才不正常’。过后啊薄老师还是很担心你，所以上课都很注意你，总跟各科老师打听你的状况，直到真的觉得你没事后才放心。”

“……”卫凉脑子有点懵，他有点不大明白，然后模糊的记忆在脑中翻涌，让他看不清楚，想不起来。

赵老师看他一脸茫然的样子就知道他是真的忘了，最后也无奈的笑了笑。

“后来他不再一中授课了，但我们联系倒也没断，高三高考前期总是会来问问你的近况。在知道你高考分数的时候乐的跟自己考的一样，激动的说不出话来。”赵老师想起那个时候，电话那头薄语着急又紧张的询问，和知道成绩后激动到几乎失语的程度的场景就觉得薄语真是个负责任的好老师。

尤其对于卫凉更是上心，隔三差五的询问，但是又不让自己告诉卫凉，怕他有影响。

其实赵老师并不觉得有什么影响，但是对方坚持不让人知道自己也作罢。

今天刚巧碰上了，又想起那些时候都事了，干脆就和卫凉聊了起来。

卫凉沉默的听着，不发一言，手中的塑料杯子的水几口见底了还捧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许久卫凉问：“他，在哪啊？”

“嗯？薄老师？”赵老师说，“之前17班聚会的时候我邀请过他来了，虽然答应了但是没赶上，等人散的差不多了我才看到他的车停在路边。”

“他问了你，但我说你没来，他……”赵老师回想起当时他的样子，怎么说呢，好像有些放松又有些释然。

笑着说可惜，但是又松了口气一般，和他聊了两句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