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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夺命鬼死上无名山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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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庚拍了拍衣裳:“当然没问题,我同你去一趟。”

胡班主还未来得及欣喜,小癞子却已张开双臂拦在门前:“别想找借口逃,把钱还上之前,哪都不许去!”

一双手搭上他的肩,黄衣青年依旧乐呵呵,看向陆庚的眼神却冷淡到仿佛在看一具尸体:“道长,我倒是乐得多做一桩生意,只是若你出了什么意外,有人会殓你么?”

陆庚从他身边走过:“驱鬼之事我有能力处理,多谢费心。”

胡班主飞快扫了眼装死的五爷,咽了口气,将胡家戏院近来发生的怪事都讲了一遍:

“就是这个月,先是看门的小厮吊死在门前老槐树上,紧接着厨房的庖子做菜的时候,不知怎的滑了一跤,正好扑在菜刀刃上,脖子都断了两截。紧接着唱戏的小唐就病了,请的大夫都看不出个所以然。”

“你如何确定一定是邪祟所致?”

“起先我们都以为是意外,请观里的阿路公看过后,说被不干净的东西盯上了。”

“从第一桩命案算起,总共过了多少时日?”

“已经过了四十八天了。”

陆庚将刚叠好的元宝扔进筐里,抬眼就看到刚被他打散的小鬼,正抱着黄袍青年的脖子,朝他吐着舌头。

供养小鬼的邪术他见过不少,施术者会将横死的婴儿封在泥偶或陶俑中,或是用符咒驱使,或是用玩具血食供奉,从而借助它的力量达成心愿。

这种法术不仅极损阴德,而且残忍至极。新生的婴儿灵魂最是纯净,自然死亡的孩子并没有怨气。要做成魔灵,就得让它死得痛苦不堪,再塞进容器中驯养,这样怨气才足够强大。

只要储存婴灵本体的不破,就算打散它的魂体也杀不死它,若想助它超度,只能让施术者交出婴灵的塑身。

看五爷先前的反应,要让他自愿交出来怕是不可能了。

正想着,忽然对上五爷的视线,他撑着腮,浅笑着勾了勾手指。

能对婴儿下此毒手,心恐怕早就腐臭成一滩烂泥。

只是他如今自身难保,要管这事,还得等以后。

黄袍青年道:“我得提醒你一句,鬼怕日走阳关路、人怕夜里踩阴沟,对付这些东西,光会些小法术,那是远远不够的,你要是不行,就别打肿脸充胖子。”

小癞子在旁边叉腰冷笑:“这臭道士歪鼻斜眼的,一点不像好人,胡班主,小心被他骗了。”

陆庚不禁扬起唇:“这话不错,但那也得看哪里是阴沟。”

黄衣青年笑容微滞:“来财,送送这位倒爷。”

……

胡家班是寨中唯一常驻的戏曲班子,戏院建在在寨子东南角,距离棺材铺不过十分钟脚程。

老远就听到尖细婉转的西皮散板,声音戛然而止,尖利的女声从內院传出。

“你居然拿死人穿过的衣服给我,当真是晦气死,当初你那便宜爹不知从哪领会你这么个丧门玩意儿,我还指望你是个机灵能干的,谁曾想白花花的大米养了这么多年,还这么没眼力,谁不知道你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不就是还惦记你那爹,你要是真喜欢这脏东西,姑奶奶大发个慈悲,赏你自己穿去吧。”

胡班主三两步跨过门槛,只见一个花旦站在前厅,水葱似的长指甲死死掐进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的肉里,当头将滚烫的茶水浇在他头上。

“娘子,娘子,别打了,”小丫头脸上有块红疤痕,身上骨瘦如柴,比寻常的孩子小一圈,穿着灰扑扑的破麻衣,一边护住脸一边缩在挑行头的担子背后,手里还捧着赤红戏装,“我只是觉得这件衣服好看,真的不知道它的由来,娘子您就饶过我这次吧。”

“天晓得她从哪里翻出这身死人衣服,摆明了是来咒我,克死你那死鬼爹还不算完,你还想克死我们不成,胡班主,您怎么还不把这小畜生赶出去,我看咱戏院的脏东西八成都是他招来了,简直是个扫把星——”

女子的叫骂刺耳,又混杂着小丫头的哭泣,胡班主不由拧着眉:“这点小事还闹得鸡犬不宁,没看到有贵客来,还不都给我滚出去。”

花旦女子哼了一声,注意到跟在他身后进来的白衣道士,微微愣了愣,回过神来,刻薄道:“哟,如今这世道真是什么人都能装神弄鬼,穿身道士服就真当自己会变戏法了?”

话被胡班主一个眼神制止,她随意行了个女儿家的礼,趾高气昂地哼了一声。

“没事吧。”陆庚扶起红斑小女孩,垂眸查看她手上的烫伤。茶水滚烫,在那双枯枝般细的胳膊上留下一片红印。

陆庚念了句口诀,手指划过伤痕,手臂瞬间光洁如初。

女孩眨巴着大眼睛望着他,脸颊慢慢泛红,口齿不清道:“谢……谢谢……”

女人见状,冷笑一声:“你这贱蹄子,见着个男人就不顾廉耻地扑上去,跟你那不要脸的妈一个模样。”

小丫头像是被戳破什么心思似的,慌忙抽出手。

“闭嘴!”胡班主皱眉呵斥道,“就算大家伙平日惯着你,但现在是什么时候?是你耍性子的时候吗?咱们戏院是什么状况你难道不明白?真想所有人一起送命吗?”

镜中女子娇笑倩兮:“为什么会走到如今这田地,你清楚得很。”

“你——”胡班主怒哼一声,一脚踢向一旁拧毛巾的小姑娘。

女人见状,正拿着铜镜往脸上抹油彩,就着镜里反光看向陆庚,怪笑道:“这丫头向来粗笨不伶俐,让道长见笑。行了,整天哭哭啼啼,搞得像我欺负你似的,过来给我梳头。”

女孩擦干脸上的泪水,拉下袖子,低着头小跑到女人身后,替他挽起满头青丝,耳根都还是红的。

胡班主见状,无奈道:“这妮子脾气大,嘴又坏,爷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无妨。”陆庚淡淡道。

戏服虽然揉成一团,却难掩其华美——鲜红的嫁衣用各色鸟羽混着金线绣成,背面的五彩锦雀,跟要活过来似的。

陆庚忍不住问:“这件衣服可有什么来头?”

胡班主笑道:“一件衣裳而已,能有什么来头,不过是之前唱花旦的小公子穿过的戏服,只可惜五年前他被贼人所害,死的时候还穿着这身衣服。原本是该一把火烧了,但这件衣服,但这衣服,我是找了城里最好的绣楼,绣了三个月才做出来,我也是一时不舍,便让人拿去收起来了。这丫头脑子不好使,也不知道怎的,好端端地寻出来做什么。”

他脸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又道:“道长,莫非是那小戏子又回来了不成?”

陆庚摇头:“照理来说应该不会,你既然说了他死于五年前,寻仇也好,了结心愿也好,都不至于等这么久,不过谨慎起见,还是给我看看吧。”

胡班主将戏服送到他受伤,陆庚用灵力探查一番,并没有鬼气,对凡人也没什么害处,就算沾了尸气或血气,隔了那么久,早该散光了。

胡班主领着他在戏院各处转了转,相较戏楼,这里的房舍布局更像民居。除了中央的戏台子,周围都是些回廊和厢房。

“道长,请往这里来。”

进了一间被纱帐笼罩的屋子,腥苦的药气扑面而来。几层白色帷幕后,赫然看到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躺在榻上,脸色是黄纸般的蜡色,干瘦得如同一尊泥塑。

在床边落座,陆庚伸手搭上他的脉门,眉越皱越深。

“道长,可有看出什么?”胡班主不安道。

“阴虚火动,劳瘵之痰,由相火上乘肺金而成。伤其精则耗其血,火亢而金亏。”

胡班主愣是一个字也没听懂,抓了抓脑壳:“啥意思?”

陆庚放下手,语气变得十分严肃:“原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只是毒邪凝结气血,胶着不化,这才缠绵难愈。如今火热之邪内犯脏腑,再晚些时日便真的回天乏术了。”

他拿起案上的几张纸,又拣起一支笔,刷刷写了几个字。

胡班主凑过去,他的字清瘦工整、笔锋凌厉,就算不是很懂,也觉得这字比先前见过的好多大家写得都要好。

陆庚将拟好药方抖了抖,递给他。

胡班主挤着眉,看了好半天才认出几个字:“当归、生地、黄……什么……这些都是什么啊?”

陆庚:“寻常药材而已,你找一家药铺,把方子交给掌柜的,让他按分量抓。”

胡班主道:“寻常药物?道长,不用做法事?”

陆庚道:“好好将养就是,不用那么麻烦。”

胡班主瞪大眼睛:“道长可有看错,我先前找了文昌庙中的阿路公来看,都说这是厉鬼缠身阴重阳衰所致,倘若不设坛建醮,整个胡家班上下都得死于非命呢。”

陆庚淡淡摇头:“不会看错,他身上半分鬼气都没有,不过是病弱体虚而已,只要按方抓药,能保他无虞。”

胡班主还是将信将疑,不安地搓着手,越看越觉得这道人瞧着像个骗子,也不知道靠不靠谱。

房外又传来女人尖利的骂声:“小贱蹄子怎么还不去烧水,渴死我你高兴了是吧?”

生着红疮的小姑娘哭哭啼啼地拎着茶壶从厢房里出来,脸上还有个红彤彤的巴掌印。

胡班主叫住他:“锦辛,你过来,”他把药方塞进他手里:“这有件事让你办。你拿着方子去镇上抓药,快点回来,别误了你师哥的病。”

叫做锦辛的小姑娘像受惊的小兔子般僵在原地,随着胡班主靠近,下意识往后退,用怯生生的眼神瞅着房内:“可是娘子她……”

房檐上方有光洒下,将胡班主整个人笼罩在阴影里。

“如今连我的话你都不听了?你是不是忘了谁才是这戏院的主人?”

锦辛蜷缩在角落,眼中的胆怯立刻化为了惊恐,脸吓得惨白,任由对方粗糙的手按住他的头顶。

“长点眼力劲,不然,你和你娘一个下场。”

她吓得浑身哆嗦,拿着纸跌跌撞撞地跑出去。

这一切,陆庚都尽收眼底。

胡班主转过头,重新挂上讨好的笑:“多谢道长,这是五百文的银票,剩下的,待小唐好转,立刻奉上。”

“这是小事,不必言谢。”

陆庚接过钱,还想说什么,胡班主已经开始下逐客令:“道长,过两日是风儿丫头出嫁的日子,但咱们戏院上上下下还要打点,实在抽不出空留您吃饭,还请不要怪罪。”

“出嫁?”

陆庚后知后觉,难道方才那家丁口中说的喜事,就是这事?

……

送走陆庚后,跟在胡班主身后的脚夫忽然道:“那道人来路不明的,班主你怎么就这么信他的话?万一他说得不对,岂不是要搭上咱们整个戏班的性命?我看咱们还是请阿路公来做场法事吧。”

胡班主啐了一口:“你以为我不想,那老妖张口要一百两银子,这些天办了这么多场丧事,银子花得跟流水似的,上哪弄一百两?”

“诶,寨主不是花了八百两买凤儿么,从那里头凑出一百两银子来?”

“你是想挪用买老婆的钱?不成。那些不过是暂时放在咱们这儿,以后得交给凤儿的娘家,要是被寨主知道,还有我们好日子过吗?”

“哎哟,就是暂时用一用,等过两天他进了,我们拿了赏钱,一百两算什么,添回去就行。她一个小丫头,哪懂银钱账目的事?况且……”他压低嗓音,“就算那些银子交给她,也得有命花不是?”

胡班主眸色一暗,声音低沉:“你是说——”

脚夫笑得阴邪:“是咧,嫁给寨主儿子的女人那么多,有哪个是活着走出来的,与其白白糟蹋了这么一笔嫁妆,还不如拿出来实用。”

胡班主低下头沉思了一阵,觉得这话有理。那道士看起来虽然有模有样,但难保不是个江湖骗子,他们胡家班上下几十口性命,不能把宝压在他一个人身上。

想到这,他一咬牙:“行,你去找钥匙开锁,叫几个嘴严的去数银子,我去观里请阿路公备醮坛,咱们今晚好好做一场法事!”

……

陆庚溜达到戏院后门,突然注意到墙角有片深色痕迹。

说来也怪,这里明明有阳光直射,地面却是半湿未湿的状态,墙角甚至长出大片绿苔,就像长期阴气笼罩所致。明明没有鬼气,阴寒的感觉让人心底发毛。

周围一个人影也没有,空气中却飘着一股怪味。

墙根下只有一口圆井,上面盖着块脑袋那么大的一块石头。

陆庚上前,稍一用力就将那块封石挪开,一股腐臭味飘出来。

里头黑漆漆的,底下已经完全干涸,铺着厚厚的一层泥灰。

人会将死去的鸟兽牲畜、甚至是死者扔进废弃的枯井里,毕竟不是每一家每一户都有闲钱置办寿材棺椁,这也不是什么怪事。

胡班主有句话说得对,这鬼地方,大白天都能遇见鬼。

陆庚并不想管这桩闲事,他可不是来替这儿的人免费捉鬼驱邪的。

刚想走,脚腕被什么东西抓住。

“救、救、我……”嘶哑的声音从枯井底部传出。“咔哒、咔哒。”井座底端的淤泥里冒出枯树枝,像爪子扭动,死死缠住他的脚。

陆庚掏出枪,在虚空中划过,指向那口井。“松手。”

凌烈的剑气直接被逼得枯枝放开他。然而陆庚刚转过头,枯枝又不怕死地跟了上来,抓住他的衣角。

“救、救、我……我、不想死……”

“你已经死了。”

陆庚扯出衣服,用力太大,那一块撕裂成几条碎布。他举着封石放回原来的位置,那声音却一直不死心,一边说着就救他,一边念着不想死,直到石头将井口完全盖住。

刚抬手,身后飞出一道定身咒,封上井盖子。

身后正站着那黄衣青年,也不知看了多久。见陆庚回头,他在怀里摸了半天,掏出一颗油纸包的桂花方糖,清甜香气隔着这么远都能闻到。

“来颗?”他把糖递过来。

“多谢。”桂花香甜,在这种地方应该也很难得,看到刚才那一幕,陆庚实在没什么胃口,奈何甜食确实有定神的功效,也想看看他到底在打什么算盘,于是接过来放进口袋里。

五爷自来熟地搭上他的肩:“走走走,去喝杯茶,看你没钱,我请客。”

陆庚不为所动:“多谢相助,但我还有要事要办,先告辞。”

五爷道:“看道长对此地很陌生,你想打听什么,不如直接问我,我对这些邪魔外道的东西熟得很。”

陆庚皱起眉:“你想干什么?”

五爷笑道:“别这么警惕,你还欠我老大一笔钱呢,我要不跟着,要是你跑了或者死了,我怎么办?”他边说边掏出一把瓜子扔进嘴里,嚼得嘎嘣响:“说说吧,道长来此地,想必不是为了领略异地风光,不如同我说说,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陆庚原想问他可识得南阴观,转念一想,人海茫茫,对方怎会知晓,于是转口道:“敢问附近可有仙官的宫观?”

五爷却笑道:“道长是要拜神?咱么这最灵的可不是那些,若是真想求事,还得去文昌庙。”

陆庚不解:“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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