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蔓延在他们之间,半晌,厨子开口问了店长一个与前面谈话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戴眼镜的男人吗?”
店长摇摇头,“柚柚是发生了什么吗?”
厨子把手里用过的鸡蛋塞到店长手里,“我讨厌戴眼眼镜的男人,”他嘴角牵起一个冷漠的笑,“尤其是想和我做的戴眼镜的男人。”
高中三年,厨子的同桌一直是同一个人,即使后来他们分文理,也幸运地被分在一个班里。
说起来,其实厨子和他这位同桌还是初中校友的关系,不过那时候两人不在一个班,所以不太熟悉。
但自从上了高中,曾经同过校,让厨子和他这位同桌越走越近。
同桌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和明媚的厨子像两个极端,但不管是看起来搭不搭,他们相处的很融洽,而厨子理所当然的在那时把同桌当作自己高中最好的朋友。
高三那个寒假,学校放了二十天的假期。厨子和同桌之前就打算出去旅游,恰逢厨子十八岁生日,两人一合计,决定在厨子生日前出发。
他们的成绩很好,所以家里长辈并不担心会荒废学业。
于是厨子和同桌踏上了旅行的路,在去高铁的路上,同桌突发奇想想先带厨子去他小时候住的地方玩两天。
厨子没什么所谓,反正他们的时间很多,耽误一两天也没事,再者他对同桌小时候住的地方也很感兴趣。
他曾经听同桌说起在那个地方的趣事。
可惜刚到地方,厨子一杯水下去,再睁开眼时,他被绑缚在床上,而同桌就在旁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余麒,你干什么?”厨子嘴角扯了个干巴巴的笑,心里生出一股不妙的情绪,可翻遍记忆,也没想到自己哪里得罪过对方。
“小西,我等不及了,”余麒神色癫狂,“我和你在一起不好吗,你为什么要想着那个贱人。”
厨子眼神露出迷茫,“我们是朋友,不是一直在……”他顿下,“她是无辜的,别那么说她。”
“哈,无辜,明明我和你在一起三年,她不过给你写了几张小纸条,你一颗心就挂她身上了,还想等她毕业后见面,”
厨子皱眉,见面这件事是他无意中和同桌说的,况且——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样,我们是好朋友,还是说你,”厨子咽下喜欢我这三个字。
他知道同性恋,不过一直没接触过,活到今天唯一与爱情有关的,就只有那个还没见过面的小学妹了。
“我喜欢你,你还看不出来吗,喜欢你这么多年,终于靠近了,”余麒颠三倒四,忽然魔怔似的,“没关系,我们上了床,你就会喜欢我了,没关系,我还有机会……”
他说着去解厨子的衣服,不知道是太激动了还是心里害怕,双手颤颤抖抖的,好半天才把厨子的衣服都脱了。
“余麒,你疯了吗?我根本不喜欢你!”厨子挣扎起来,体内残留的药物反应让他软绵绵的,使不上劲儿。
余麒使出浑身解数,尴尬的是厨子毫无反应,四目相对后,余麒笑了,厨子哆嗦了下,直觉余麒有什么后招。
“小西,你不是清楚我哪门学科最好吗?”余麒从床上退下,起身从行李里不知道拿了什么回来。
哪门学科?
厨子蹙眉,是化学,化学是余麒远超自己的一门学科
可以说余麒化学天赋点的奇高。
“你不要做错事,我不会吃dup的,”厨子死死咬住嘴唇,扭头躲避余麒喂他药的手。
“怎么会,我怎么舍得,”余麒笑,“放心,就是点助兴的药。”
他捏住厨子的鼻子,镜片后的眼神痴迷,“好想和刚刚十八岁的小西做/爱。”
被人捏住鼻子,厨子没坚持几分钟就张开了嘴巴,大口呼吸空气,而这时候,余麒手里捏着的药水灌进了他的嘴里。
他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生理性的泪水蓄满了眼眶。
为什么?
头顶的天花板晃了起来,厨子眼里的泪水终于滚了下来。
在十八岁这天,他被自己的同桌囚/禁强/制。
好恶心,他好想吐,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热了起来。
不要不要不要!他不想和余麒做!
可再大声的嘶吼都没能改变既定的事实。
那之后厨子一直被余麒关在屋子里,逃跑与联系外面是不可能的——
厨子每天软绵绵的没有力气,而余麒似乎想让他在不吃药的情况下和他做,可惜每一次厨子都没动静。
厨子对余麒连生理反应都没有,余麒会放过他吗,不会。余麒恼羞成怒,更加频繁地给厨子吃药,然后自己坐上去。
厨子心如止水,沉默着看余麒动。自那天之后他没有再开口说过话,偶尔余麒作弄的时候才出了声。
不知道过了多少天,久到厨子忘了今夕何夕,眼中死气沉沉,无动于衷地任由余麒每天灌药做灌药继续做。
那一天,紧闭的、厨子从没有打开过的房门被谁从外面撬开。
一缕光照进屋子,厨子得救了。
囚禁、强迫、非法/制药,这一系列罪行让余麒锒铛入狱。
而厨子呢,长时间的药物,即使不是毒/物,也让他有了戒断反应。
他没了再去高考的动力,每天浑浑噩噩的,有时候身体会很难受,直到他糊里糊涂地和一个陌生男人做了。
那种情况缓解了他部分无处安放的情绪,厨子后知后觉知道原来自己现在是有病的。
家里长辈带厨子去过心理诊室,当诊室的门阖上,厨子看着灯光下,医生的镜片泛起了冷光,他的呼吸不自觉变粗起来。
医生与余麒的影子融合到一起。
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
他蹲下来,双手抱着头,狼狈地哭了起来。
人影靠近过来,厨子胡乱挥着手臂,打掉医生伸过来的手。
黏腻的,那双被眼镜覆盖的眼睛丑陋到让他遍体生寒。
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
厨子自暴自弃地跑了出去,在和不同的男人睡了之后,某一天他想,就这样吧,就这样一直一直脏下去。
一个又一个,新旧交替的印记在厨子身上,此消彼长,他喜欢这样,好像这样,他就能洗掉余麒带给他的恶心泥泞。
他主动覆盖污浊,他早已满身污浊。
厨子沉沦于深渊中,忘掉昨日种种,抛弃了所有他认识的、他爱的也爱他的人。
或许这就是他的本性,有时候厨子会这么想,游戏人间是他最好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