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勉强露出的笑容是我所有的最后一次希望，可这一点，我们二人都不知道。

天刚微亮，瑟克斯不知第几次睁眼，眼前依旧再无他人。他动了动唇角，连一个勉强的笑容都露不出来。

终于，当Voldemort走进大厅时，瑟克斯总觉得他已未见学长几年了。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到Voldemort面前，而是撑着沙发扶手站起，眨了眨他干涩的眼睛，才走过去。Voldemort拥住了瑟克斯，吻了吻他的额头。

瑟克斯动动手指，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学长昨晚去哪里了？”

Voldemort抚了抚瑟克斯柔顺的发丝：“卡卡没有跟你说吗？”他皱眉扫视了眼沙发：“你昨晚就睡在沙发上？”

瑟克斯僵了一下，在最后的勉强的笑容都无法维持，尽力挑起嘴角，又缓下。Voldemort察觉了瑟克斯的异样，但并未说什么。

毫不在意的目光从瑟克斯低垂的眸子上扫去，却又注意到了他毯上的血迹：“你受伤了？”

很快，他又自我否定用一种瑟克斯无法理解的时光看向瑟克斯：“瑟尔，你在生气。”

瑟克斯告诉自己学长说的是一句肯定句，却又始终不能释怀学长的一夜未归。

“学长。”瑟克斯提高音量，却终是又低了声音，小声地说了一句话。

Voldemort看向瑟克斯，调笑道：“再说一遍。”瑟克斯低了眸道：“是我不对。”

瑟克斯的指甲在柔嫩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道痕迹，终是没有更进一步的伤害自己。

“但学长为什么回来那么晚？”他抬眸，只盯住Voldemort的下巴。

“瑟尔，你总是在担忧，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是呀，我到底在害怕什么，害怕你遇见更负心意的人，害怕你不再心悦于我，害怕你与他人共度春宵，瑟克斯几乎抑不住泪水，不敢看Voldemort。

“邓布利多死后，凤凰社就像疯狗一样，像这种事情总是很麻烦。”Voldemort拍手抚去瑟克斯眼角溢出来的泪水，柔声道。

当这样一个你喜欢的人温柔地为你抚去眼角的泪水时，又有几人还会去埋怨？

瑟克斯也不例外。他上合了泪水，眼角被Voldemort碰过的地方立了一片，显得有几分妩媚。

“那么，瑟尔，你昨晚咳血了？”Voldemort盯着那片嫣红看了一会儿，才问道。

瑟克斯的睫毛颤了颤，才低声道：“是。”听过Voldemort的解释，唯一的疑心也被他压了下去。

“瑟尔不需要那么糟蹋自己的身子。”Voldemort划过瑟克斯的眉峰，将碎发顺到了一边，原本应与语气相符的痛惜没有半分展现在他的眼中，若只看他的姿态，便觉得他有多漫不惊心，有又几分轻松。

可些，瑟克斯又如何能知道，他只是愧对于Voldemort对他的关心，只是羞于对Voldemort的怀疑，仿佛那些有多么……动摇。

瑟克斯转头咳了几声，察觉到喉中的血腥味，便咽了下去，不敢第一时间去看Voldemort。顿了几秒，瑟克斯抬头，道：“学长。”Voldemort抱住了他，上了楼，房门在他面前自动打开，Voldemort将瑟克斯放在了床上。原本便在路上一直闭眼的瑟克斯一到床上，便挺过被子，盖在了自己的头上，引来Voldemort的一阵轻笑。

瑟克斯不由得将头埋得更深了，他只觉得自己的脸将要烧起来，又告诉自己这是是一次，何以如此害羞他大胆地探出半长脸来，用一只眼看向Voldemort，一眼便埋进了那双血红的深视底的眸子中。

他看着那双血红的眸子，墨绿的眸子怔怔地看着。

瑟克斯突然惊醒，后知后觉地埋进了被子中。

Voldemort嘲讽地笑了笑，坐在床边，隔着被子抱住瑟克斯。瑟克斯终是探出头，格外贪恋这种温馨的气氛，只有这样仿佛才能显示他与学长的过往为真实，而不是虚幻。

“你确定你要一直当一个见不得人的男宠吗？”双面镜另一边的人故意低沉着嗓子，好让你听不清他原有的声线，唯一露在斗篷外的是一绺棕色的头发“别忘了，是准让你进去的。”

男孩犹豫了一下，回想起Voldemort抬眸时的漫不经心，他握紧了拳，又猛然抬头，用他那褐色的眸子看向双面镜道：“你当年也是那么想的，对吗？”

毫不意外，双面镜里的人进入了沉默，随后开口：“我以为我足够貌美，足够优秀。”

说完，他抬手，将帽子摘下，露出了一张布满伤疤的脸，他用那双仅剩的冰蓝眸子晒明着他当初的艳丽：“黑魔法导致的伤疤，永远都不可能破解，除非施法者亲自解。”

他那可怖的脸靠近双面镜，“可你觉得他会吗？”

无论是谁，都会知道答案，男孩也是，于是他沉默不语。赫尔特几乎疯狂地大笑：“只不过是一处无关紧要的痕迹，他就会如此无情。”

男孩在沉默下来后又静道：“如果按你那么说，杀了他又有何用？”“你认为Lord会喜欢他？”即使Voldemort如此对他，即使过了那么多年，即使他帮助了凤凰社，赫尔特也依旧无法忘记当年Voldemort的一切。

在他出口之时，对Voldemort的称呼总是未变。

“从不认为。”男孩挑衅的勾起嘴角，显出自己出色的容貌，“如果喜欢，就不会有你，我二人了。”他勾勾自己银色的短发，状似苦恼道：“但你要明白，有些人，即使不爱，也独一无二。”男孩藏住眼底的幸灾乐祸。

“我明白，但那又如何，只要他死了，Lord又会记住他多长时间？”赫尔特重新戴上帽：“所以，你到底要不要做。”

男孩垂眸思考了一会儿，再抬头时，褐色的眸子认真地看向双面镜中的男人：“我同意你。”

“但，能不能成功就是你的事了。”男孩依旧用他轻柔的声音说道，“毕竟，能从当年活到现在，他的魔力恐怕不会低吧！”

“这是自然，但你不用担心，他必死无疑。”瑟尔特将那一出来的头发，放回帽中，滔天的恨意即使隔着双面镜也能被男孩察觉，关闭之后，男孩厌恶地看了一眼双面镜，随后对着镜子调整了一下表情，才将双面镜放回原位。

赫尔特将双面镜放置在床头，他几乎已经预见了那人的死亡，多少年了，他发现自己已是无法忘记Lord的英俊，无法忘记那一天见面时父亲的卑微。是不是只要那个人死了，你会将目光给其它人。他从不后悔在Voldemort的身上留下那处吻痕，从不。

原来世上最疯狂的爱意是可颠倒黑白，不明是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