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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第一百九十一章:“不愿”,并非真的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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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檠莫名其妙产生了一种,像是干坏事被抓了个现行的强烈不适感,逃避般转头看向身边的后生:“你方才说,你家那位最近挺好,那娃儿呢,也没啥操心的吧?”

黑顺不明白状况,但他对翟叔是毫无防备的,所以不假思索,照实回答:“嗯,都挺好,就是拉的东西里头会有些奶瓣儿,我娘说就是不消化,没啥。”

“奶瓣儿有多大?”

“呃……米粒大点儿吧。”

“哦,那得注意了。——你娘最近怕是没少拿好东西给月莲吃吧?”

黑顺有些难为情地笑笑:“呵呵,可不嘛,光是吃她剩下的,我都胖了。”

“但也可能是因为受寒或喂养不当……”若有所思地说着,翟檠将目光放回了君澄境身上,“阿境,要不,你替我去,给他家母女俩看看?”

“啊?!”黑顺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但立马就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不不,不用了叔,这不都忒常见的小事嘛,只要日后留心些就行啦,别麻烦这位……兄弟了。”

翟檠眯了他一眼,莫名一副不容拒绝的表情,“月莲和孩子们没事儿,你家二老可好久没调养身子了,或是他们有小病小痛的,你却不晓得呢?嗐哟,这次出诊,不收你钱~”他挥了下手,终于说到这番话的重点,“阿境刚来这儿,我想让他在街坊间先混个脸熟,你就当这也是帮我了。呐,差点忘告诉你:阿境可是名门出身,医术是没得说的哦。”

一点不出翟叔所料,黑顺犹豫了——一个医术可靠的、上门看诊,关键不用花钱,这对他来说,的确很难拒绝。

看这个差不多搞定,翟檠带着那几分仿佛胜券在握的笑,又转向君澄境:“阿境,那就累你跑这一趟啦?正好你也熟悉熟悉相应的事务,以后需要出诊,就都靠你了。”

君澄境虽已清楚地感知到,对方并没有给自己任何说不的余地,但还是决定,再挣扎一下:“可是翟叔,宁熠不是说——”

“哎呀,”翟檠不以为意地一摆手,无情打断他,“虽然吴先生当年托付的人是宁熠,但我在普济医馆也还是有说话的份儿的,且这‘份儿’还不小呢。再说,你自己想做、该做的事情,就因为怕他,便不干了?”

他一边以不可置否的神色对君澄境说着,一边可谓粗暴地将黑顺往医馆门外推去,“好了好了,既决定要去,就赶紧的,趁这时辰,都还没吃早饭,等吃过饭,脉象舌象可是会不太准的!”后面大半段,他是冲着黑顺说的,语气加重得十分自然,不着痕迹地,便将这注意事项说成了比实际上的,更严重。

“啊……是,这会儿应该是还等我回去再吃呢。”黑顺下意识躲了躲翟叔直?自己胳膊的手,愣愣地说完,看了眼君澄境。

对上视线,君澄境谦逊地一颔首,轻笑着向他做了个自我介绍。

“好好,这就算认识了,那快走吧快走吧。”翟檠急不可耐地再次催促,仿佛这俩要是再不走,自己就该火烧屁股了。

君澄境却仍不急不躁,云淡风轻,甚至调转脚步,想要往相反的地方走,“好的翟叔,我先去跟宁熠说一声,他——”

“喂诶诶诶诶诶!”翟檠腿一迈手一伸,一把将他拽住,“你还叫他知道?不想去就直说!”嘴上严厉呵斥的同时,他疯狂冲对方使了好几个眼色,十分用力地用表情表达出了那在此刻没法说出口的千言万语。

短短两三秒,君澄境竟从他的“挤眉弄眼”中读出了慌乱、畏怯、请求……甚至是哀求。

“哦,也是,再耽搁就不好了。”君澄境做出忽然反应过来的样子,“不好意思”地笑笑,“那翟叔你帮我和他说一声,我会回来和他一起吃早饭。”说完,他抽身向黑顺走去,依旧是那温和谦逊的模样,对其浅浅行了个礼,随后做出“有请”的动作。

他一整套言行极其自然、顺理成章,使人完全察不到任何异样,以至于令黑顺有了种不合常理的感觉——比起这位初次见面的陌生人,自己竟更加怀疑,是翟叔有着不可告人的“心事”……

眼看着那两人御灵去远,翟檠不禁松了口气,垂首抚额,低声嘟哝:“临时起意,阿境对不住、对不住啊……唉,顺儿说得对,这普济老爷的名声,着实堪忧了。——嗐哟!本来好容易来了个秋绛,让众人对宁熠的忌惮、成见稍稍轻了些,结果又不知从哪儿招得这档子事儿——”

在喃喃自语中思虑着百般大小事,以及未来可能会发生的各种情形,他忽然顿住了往后院走的脚步,抬起头,神情倏地透出一股不同寻常的决绝:“我不能再装作看不见了,自己当自己是在护犊子,实则反是在害犊子!——嗯,这自欺欺人,该到头了!”

说到这,他重新迈开步子,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获得了某种坚定的信念与力量,“不但长得俊,而且医术等等都不是一般人可比,我无论如何也要把这块宝留下——不,得把他牢牢栓在这儿!哼,管你小兔崽子再怎么心口不一吵着不要阿境到医馆,老叔我可不会再一味地顺着你、惯着你啦!”

(与此同时,正在赶路的君澄境忽然感到一股没来由的寒意,从背脊上升起……)

走到后院,便见蒋岌薪坐在一边,手上玩弄着两根不知哪来的枯草叶子,呆呆观看着秋绛和阿婆轻松且默契地操持早饭,其状态“无趣无神”,整个像是一惨遭排挤、被孤立的倒霉孩子。

翟檠跟正在帮忙看火的李慕儿说了两句流程般的客套话,随后向他走过去,难压(或者根本就没打算压)嘴角的笑:“瞧这丧气样儿,是又闯什么祸,被撂边儿上啦~”他怪声怪气,说到最后一字,直接将嘲弄的意味表露无遗。

蒋岌薪单手托腮,头也不抬,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这风凉话说得,不就为了教人知道,你一天天嫌弃我可不是你的错嘛……”

听着那有点胆量但不多的,一句咕哝,翟檠抬手?了下他的肩膀,“嘁,不服就大点声儿~这嘟嘟囔囔的算啥呀?我老人家又听不清。”

挑衅似的说完,他不轻不重地用脚尖踢了一下蒋岌薪的脚,神情和语气随之收敛:“好了,说正事,留神听。”

蒋岌薪抿了抿嘴,不情不愿地偏过头,声色是半真半假的怠惰:“啥啊?”

“我要阿境留在医馆,这里不能只有我一个顶用的了——我是说愿意干、能干好事儿,且能看病开方制药的人。”

一听完这话的开头,蒋岌薪就轻蔑地翻了个白眼,将脑袋转了回去。待“老人家”说完,他像下通知一样回应道:“不行。”

“诶——”翟檠瞪大眼睛,深而重地点了点头,露出“行啊,胆肥了”的表情。他默了下,随后却倏地一笑:“嚯,我这也不是在和你商量,只是和你说一声。”说完,傲娇地一扭头,转身向炉灶旁的三人组走去。

蒋岌薪呼出一口气,不耐烦地又翻了个白眼,但未置可否。接着就见翟檠对李慕儿亲切笑道:“慕儿,你昨晚答应翟叔,和阿境一起来咱医馆,叔心里真的可欢喜了。唉,我都想得到往后,有你和阿境并秋绛在,我能有何等美好的清闲日子了~”

蒋岌薪一脸懵逼,眼睁睁看着他毫无疑虑、不掺半分假地作出这番憧憬感叹,心里哭笑不得,却反常地没吭一声——他知道,那“老奸巨猾”的,来这出,就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他才不会如其所愿,因此乱了阵脚呢。因而,他索性破罐破摔,随即换上了一副毫不在意的神情。

同时和他一样心情复杂的,还有秋绛。听见小姐竟要来医馆做事,她惊疑不定,一瞬间,各种不好的念头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一般,胡搅着在脑海中混乱成团。不同于蒋岌薪的故意不说话,她是真的说不出话,只愣愣看向李慕儿,习惯性地想要捕捉她神情中细微的变化——这是在她刻意隐瞒、掩饰时,可能了解其内心真实情感的唯一途径。

可秋绛不会知道,此刻她试图“读取”、了解的“内心”,其实并非她从小熟悉的那颗……

李慕儿似有所感地转过头,恰好对上她的目光,“那我和阿境添进来,秋绛可算是这儿的老人咯,还得请多指教啊。”以没心没肺的口吻说着这句玩笑,她向对方弯了弯眼睛,却连自己都不知,这应该算是安抚,还是哄骗(此刻对此人,她没有需要伪装隐瞒的情绪,但“心底”的另一个灵魂,有。)……

秋绛还没来得及探究她那纯粹笑容的真假,李慕儿便转回了身,对翟檠笑道:“其实即便您没说,之后我可能也会向您毛遂自荐的。我从小对医药就有些兴趣,如今这机缘巧合,我本就想趁此遂了以往只能缄口藏起的一些心愿,所以……”

她拖延音调,转头看向一旁那满脸写着“不关我事”四个大字的人,“我没问季先生的意思,便自作主张将这事答应下来了。”

李慕儿这毫不见外、无所顾虑的一番话,正常、自然到让秋绛心里直犯怵——极‘真’处,恐怕才是彻彻底底的‘假’呢?

她略显无措地瞄向蒋岌薪,像是妄图从那儿得到想要的、合理的解释。

可实际上,对方却比她还要茫然。

蒋岌薪维持着脸上那“事不关己”的表情,态度懒散地耸了下肩,“李姑娘请便,随心就好,不用理我,这儿的管事人是翟叔,他说了就算。”

他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看向别处,直接换了个话头:“这君先生咋还没回来呀?收拾个瓶瓶罐罐要这么久?他知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安排妥咯。”说着,他下意识往医馆里看去。

“我让他去顺儿家看诊了。”翟檠轻描淡写地说道,仿佛这就是一件无足挂齿的、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蒋岌薪愣了下,但好像并不是因为对此事感到有多意外,而是觉得,有点好笑……“呵?所以关于这事儿,你们都已经商量好了的,就剩我一个连听都没听说呢!?”

翟檠摊了下手,云淡风轻:“也不是,让去顺儿家不过凑巧,刚刚我和阿境说的是‘帮个忙’,他也还不知,我准备将他拖着留在医馆。”

听言,蒋岌薪意味不明地抬了下眉,随后,站起身来,“得,随便吧,怎样都行了,您都把……”他看了眼李慕儿,“把慕儿都拉过来了,我还有再赶他自个儿去别处谋生计的道理?”他耸耸肩,话锋紧接着一转,“叔,黑顺家有多远啊,他多久会回来?”

“这就没一定了,反正他方才说了:会回来和你一起吃早饭。——我不会告诉你黑顺家在哪儿的啊。”加重语气复述完君澄境的话后,翟檠又煞有介事地补充了一句。

“嘁,”蒋岌薪不屑地讪笑一声,“我又没想去找他。再说您这都打定主意的事儿了,我即便再怎么抗议,不也是白费唾沫嘛。”

说完,他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转身就要走,“敷衍”中,却不忘说一声:“我出去一趟啊。”

“站住。”翟檠登时皱起了眉头,心中的犹疑再藏不住一点,语气透着威胁,“干嘛去?你不是不去找阿境吗?”

蒋岌薪回过头,但并未停下脚步,“难道我就围着他一个人转啦?我自个儿的事多着呢。放心,很快回来,您就别问了。”

翟檠不无嫌弃:“哟,连米粿都不吃啦?等回来可没人有那闲劲儿给你热了。”

蒋岌薪根本不把这话当回事,有恃无恐般挑了挑眉,“我知道,您有~”说完,便唤出炽天,御灵而去。

就在他说要出去时,阿婆便果断地将那切好的一盘米粿放回了笼屉里。看着那家伙离开,她无奈地笑笑,“看吧,就是这样没个准儿的。得,这就搁灶上焐着吧,兴许能捱到他俩回来。”

翟檠若无其事地走过去,往熬粥的锅里瞅了一眼,一边说道:“嗐,不管那么多咯,咱们先吃。”语气略带吐槽,脸上却透着一抹轻松的笑意。

感受到他此刻那易读易解的情绪,秋绛不禁笑问道:“叔,怎么啦,又是什么烦心事得解了?”

翟檠略感慨地舒了口气,“唉,宁熠答应让阿境留在医馆了。……看来,我先前真是多虑。”

听见他这话,李慕儿的第一反应竟是:“啊,那不用我了呗。”她在心里嘟哝,感受着此刻情绪的“分裂”——一半是轻松,另一半,是失落。

伊依在旁,瞟了她一眼,“主人,能详细说说,你不想来这里打工的原因吗?——据系统分析,加入普济医馆,明明是你现下的最优选。”

“还用费劲儿‘详细说’?我心里什么小九九不都被你记录在案嘛。”她懒得搭理,看都没看狐狸一眼,自顾自跟着轻车熟路的秋绛走进了屋内,帮忙从厨柜里拿出需要用的碗筷等等。

伊依留在原处没动,白了她一眼。

翟檠顺理成章接受了那位“医馆新人”的主动找活儿,并未再客套阻止,甚而亲切自然地笑笑,又添上一样:“慕儿,把柜里第二层那个搪瓷缸也拿出来,里头装的砂糖,咱用来蘸米粿,可好吃了。”

秋绛闻言看向那正好就在李慕儿眼前的搪瓷大杯,随即笑道:“季先生口口声声说要将这‘宝贝’藏起来,以防某些‘小耗子’偷吃,原来就‘藏’这儿了?”

“诶~这是我帮他‘藏’的。”翟檠露出少有的“奸诈”坏笑,“谁让他不等吃早饭就往外跑的,我们尽管拿来吃,甭管他!”

阿婆摇摇头,似笑非笑地瞋了他一眼,“一天天还作出个老人样儿教训宁熠呢,自己都没个正形儿。他知道这最大的‘耗子’竟是你吗?”

翟檠抬起眉毛,煞有介事地说道:“那您可拿这事儿好好唬他一唬,他要真怕啊,没准就因此重新挑起担子了嘞。”

趁翟叔和阿婆两人说着话,秋绛轻轻拉了拉李慕儿的手,压低声音问道:“慕儿,你真的想在医馆里做学徒吗?我知道,你不愿错过这机会,想暂时抛去原本身份,体验这一行当的所见所闻、所感所得……可这是普济医馆啊,万一哪天不逢时,与二夫人迎面撞个正着,那该怎么办呐!”

听到她简直一字不差地,说出了“自己”想要在医馆“打工”的原因,李慕儿心底莫名泛起一阵难以解释的酸涩,进而熏得眼睛和鼻子都隐隐发酸。

她反手轻轻拍了拍秋绛的手背:“好啦,你认识的我,可不是那般任性、莽撞的人,既能下这决定,就是已经为任何后果,都做好了准备的。”

秋绛专注而柔和地看着她的眼睛,须臾,浅浅一笑,“那好,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都陪着。唉,你当然永远都是我认识的你啦,只是,变得越来越好了。”

结尾那句话被感官接收,直接变作了一块无形的大石,重重砸在了李慕儿的心头——脑中同时响起狐狸的惊叫:“啊呀!是什么砸下来了?啊——原来又是这庸人自扰、没事找事型的负罪感啊!”

李慕儿端着那口“缸”,回到了灶台边,看都没看,直接照狐狸的脑瓜顶上一放。

被“压扁“的伊依变成光斑,自杯底溢散出来,在空中重新凝聚,恢复形象后,它的第一反应是:“啊——我要申诉、申诉!我要向总部请求换一个主人!”

李慕儿置若罔闻,只顾着按翟檠所说,将杯中纸包打开,用勺子把适量砂糖分别装进了四个小碟中。

……

一切打点妥当,四人随意地围坐在了院中那张已被今日早餐摆满的小桌旁,气氛是(对除了阿婆之外的所有人而言)有些意外的轻松和温馨,莫名就像几个相识多年的老友,在进行一场再寻常不过的聚餐。不明原因地,李慕儿有种笃定的感觉:要是蒋君二人在的话,眼下这后院里,可不会如此静好……

虽并无丝毫的拘束和尴尬,但这顿早饭还是谨遵着“食不言”的古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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