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百年多病 > 第34章 落花无意

第34章 落花无意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江楼月算对了,可还不够。

“侯爷……”

江楼月惊醒,自己的床头居然有人。眼睛有点疼,额角还是一抽一抽的,江楼月伸出手揉,却怎么也不得要领,小丫鬟害怕得很,局促不安地站在一旁,很害怕她?这些都不重要,江楼月一把掀开被子,点着火炉的屋子居然还是冷的,分不清是心里的还是身体的,她披着一袭单衣往外走,被拦住了。

“让开。”

那么害怕,为什么还要拦着呢?江楼月不知道说什么,把人扯到一旁就走出去,痛呼声也无法让她止步。太安静了,这个时候,不该是这样的。

“师父。”

江楼月平静了一下,然后是不可抑制的烦躁。

“阿念让开好吗?”

这已经是她能给最大限度的让步,如果谢念还站在这里,她也不知道她会做什么。

师父的眼睛好吓人,不过谢念不怕。

少女柔软的手牵上她的手,冷的。江楼月眉头皱地更紧了,回屋去拿衣服,一件披风率先披上了她的肩头。

女孩长个子早,那会谢念营养不够,纵使有北梧的血脉,还是孩子的个子。江楼月就一直给她补,太久没注意过,居然已经快和她一样高了吗?

“更深露重,师父多穿点。”

谢念让开了,身后的丫鬟想阻拦,她轻轻地摇头。

拦不住的。

已经走出去几步,江楼月鬼使神差地,她回头,谢念带着清浅的笑意在原地,让人安心。

无论师父去哪里,阿念都不会走的。

师父记得,回头看看。

“父亲。”

三更的天很凉,江楼月一路横冲直装地进了房间,门外的人拦不住,跟着她一起进了房间。已经满头白发的人轻轻摇了摇头,人都退出去了,只有江楼月还在。

“长进了。”

“您教导的好。”

和几个时辰前一样,一样地坐在炉子旁边,一样的手里有个暖炉,不过那壶酒不在了。江楼月摩擦着那个酒杯,刚刚她摔了两个,是这玩意太多了吗?父亲居然不假思索地又拿一个。江楼月低低地笑了一下,扬手打翻了酒壶。

“您就那么想死。”

江楼月去之前,有猜测,现在,她情愿自己还没猜出来,让自己死在女儿面前,这是什么人才能想出来的方法,让她这辈子都记得他们的恩爱吗?

“楼月……”

“别叫我。”

安清的词句尚未形成,就被一口打断了。江楼月死死地盯着他,人不可能没有破绽,她只要一丝裂缝。

可是,什么都没有。

眼泪还在眼里要掉不掉,父亲不屑的笑声炸开在旁,江楼月倔强地不敢相信,可她的父亲,看她像一团烂泥,那样的眼神,她一辈子都记得。

“你娘比你强多了。”

安清的心有点疼,现在还不多,他只需要拖时间。江楼月不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困惑的眼神让安清恼火。

多么单纯的孩子啊,她本什么都不必知道,可安清不想维持这个局面了,他想把一切的真相告诉她。

他要亲手撕碎她的梦。

安清见江楼月的第一面,是他中状元的时候。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说的也就是这个时候了,那时候他多风华正茂,努力多年终于有了结果,状元郎的名头已经在身。安清容貌绝美,是偏阴柔的长相,太后本想给他探花的名头,皇帝惜才不忍,那时安清相信,有陛下这个明君,他日后定会做出一番事业。

那年,他刚刚二十七,正是少年意气,当凌云而起,直上九霄。

江溪就是在那个时候看到他的,她激动地扯住妹妹马上的缰绳,马儿受惊,差点把江淮摔下来:

“阿淮,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

江淮不明所以,眼神在那个人身上停留,不过她看过那么多男子,这个着实没有什么稀奇的,样貌不算最好,身段也不是最好,不过确实有才。若是旁人,直接带回去就好,这人偏偏是个无法的,他是父皇亲自点的状元。

“姐姐喜欢?”

江淮还在想着能让皇帝同意这门婚事的方法。江溪没有回话,目不转睛地盯着人家,也不怪安清发现了她,他站在马下,仰望着她。江溪顺势低下了头,吻住那唇,没有酒味,只有草木的味道。

还真是一个顶顶干净的人呢,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带回去。

安清不知道她再想什么,如果知道,他一定会跑开,躲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被第一次见面的人吻了,不过并不讨厌这个感觉。

安清反应过来,才发现江溪大半个身子都在马背外边,那个人却不觉得有什么,舔舔嘴,冲他笑,说出的话却让他无地自容:

“这状元郎的滋味,还不错。”

江溪早就打马跑了,只留安清一个人在原地害羞,不过众人也见怪不怪了,大公主风流成性,府里的夫郎不知有多少,这样清白的男子,可不能让她玷污了。有人好心提醒安清,他只胡乱地点着头,还望着江溪远去方向。劝说的人一看就知,摇摇头,又是一个动心的。

不过对江溪动心的人多了去了,哪会少这一个。

过了今天,他们一个是初入官场的愣头青,一个是风流成性的少将军,日子还是那么过,只是有人心里多了一个人。

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发生转折的呢?

安清的头有点疼,这是老毛病了,以往江溪会帮着她缓解,他虽不愿,她也未曾中断。如果不是知道一切,安清还真觉得她对自己一往情深了,可阴雨天腿疼总提醒着他,他究竟是怎么到这一地步的。

安清三十五岁的时候,二公主宫变,登上了帝位。

那是不知多少个男帝后,第一个女皇帝。先祖有命,女子亦可称帝,不过谁都知道,那是千难万险可能都到不了的地方。

在那之前,江溪来找过她。

那时候江溪已经不是大公主了,他们之间,除了每日吵闹辩驳打仗要用的银两,没有别的需要考虑的事情。初见的悸动已经过去,安清已经不会再一对她就无限放低下限。只是大家背地里总是议论,为何这么多年不见尚书大人娶妻,甚至连一个相好的女子都没有?每次都没有答复。

安清发现一件重要的事,江溪根本不记得自己。

她怎么能不记得?

安清不是个保守的人,可他出奇地愤怒,被人轻薄了,那人居然只当燕过无痕,他不能接受,直接上去问又太傻了,这感觉简直是要逼疯他。

“不知尚书意向如何?”

是了,今日是她为皇帝招安的日子。

先帝已经死了,皇帝说的,自然是昔日的二公主。这皇位坐地不是那么稳,不然江溪也不用亲自来一趟。

安清把脑子里不该有的东西都甩掉,江溪的表情很公事公办,是啊,他们本就没有什么,怕什么忌讳。

“长公主想让我做什么?”

“您说呢?”

安清是科举考出来的人,身后没有世家根基,这样的人,实在是天生的下属。江溪想着,这本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为什么安清会不同意呢?

安清长久地没有回答,江溪都以为,这是拒绝的意思了。

没有他的话,事情还会发展下去,只是有点慢罢了。对这样的人,估计她的说辞也派不上用场,江溪都准备离开了。安清拉住了她,说的话却是震惊四座:

“我要你娶我。”

在此之前,皇家没有和平民联姻的先例,不过没有先例,那就开创先例,江溪不在乎这个,就像她不在乎安清一样,她府里那么多的夫郎,也是一样。

情爱?那东西太过无趣,能为自己所用,那是它唯一的作用。

“所以呢?”

江溪对他不算差,甚至是礼敬有加,只是那一屋子的面首还在,也不知她是忘了还是怎么的。事情一点点累积,爱意消磨地干净,直到一件事,这一切都无法隐藏。

安清杀了一个人。

那个人是江溪宠爱的,在安清面前很是得意。安清在和他一起散步的时候,把人推下去了。

安清不让任何人救,就这么看着他一点点沉下去。孰重孰轻,江溪清楚,所以只罚他跪了一夜。

那一夜,下了很大的雨。

刚刚月上中天,安清就跳了下去,救上来的时候,人快废了。

江溪大怒,把他关了起来,可安清怎么会罢休呢?在出逃的时候,被发现了。

说来也好笑,那天安清只是翻了个墙,骑虎难下的时候,碰到了江溪,月下,她静静地看着他,很轻地叹了一口气,她说:

“阿清,我喜欢上你了。”

安清的一条腿废了。

就好像一个平常的上午,江溪稀松平常地说着这个消息,无人应答,无人敢答,她也不尴尬,拉着安清的手,说还有一个好消息。

她怀孕了。

江溪仅有的几次晚上都在谁那里,大家心知肚明,安清也绽开一个笑脸,马上就要为人父母的夫妻笑地,是那么的甜蜜。

只是那一院子的夫郎都不见了,谁知道呢?现在最应该关心的,应该是江溪腹中的孩子。

“医师说孕期容易脾气大,无论我做出什么,你都会原谅我的吧。”

安清瑟缩了一下,不住地点头。

她断他一条腿,他杀她心爱郎君,细细算来,还是江溪吃亏,不过她不在意,扯平了。

世间万般夫妻,唯你我最相配。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