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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番外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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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时暖夏从来未曾踏足的地方。

最开始时暖夏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贺开泽知道自己说错话之后,也大概率知道自己兄弟身上最重要的秘密之一也保不住了,两人干脆下楼,在写字楼旁边的一家咖啡厅上细细聊起。

说起喻左傅这件事,其实当初贺开泽也不算特别了解。高中的时候只有贺开泽和喻左傅时暖夏两人不是一个班级,他们班上的事情贺开泽只曾经在认识的人中得知一些基础状况,一些更细微的小事,包括他这位从小认识的发小兄弟和他小同桌如何相处这件事情上。

但这也不代表贺开泽在学校里没有知道消息的渠道,最明显的一件事情,在贺开泽知道的消息之前,喻左傅从来没有和任何一位异性成为校园中的同桌。

光是这件事就足以看出特殊,只是那个时候大家年纪还小,加上高中的课程和初中相比明显要吃力很多。

贺开泽也只觉得忙于照顾哥哥母亲和兼顾学业的发小没时间管这种琐事,干脆就这么按老师的说法继续下去。

喻左傅从小就几乎是异性绝缘体的存在,这当然不代表贺开泽会认为他是一个面对异性说话不逊的人。相反,也许是因为从小见过叶阿姨照顾喻大哥时的劳累和后期逐渐变化的心理状态,在贺开泽的眼中,他这位发小对待异性的态度已经算是友好了。

即使如此,在贺开泽曾经有一次看见喻左傅站在学校走廊角落热水器旁边,手上还拎着一个看起来非常张扬的粉色保温瓶的时候,他还是愣住了。

装水——可以理解,高中生也得喝热水。

张扬的保温瓶——勉强还可以理解。有钱人又不缺张扬拽的。

张扬的,但已经过季一段时间的粉色大牌保温瓶——那就让贺开泽非常不理解了。

“你在干嘛?”

喻左傅冷不丁看了他一眼,从下往上扫视了一圈,用看傻子的眼神扭过头来去装热水:“装水。”

“……”

这谁不知道啊!

问题是这个吗?!

贺开泽到最后死缠烂打都没有得到答案。

到后面,也不知道算不算沾了发小的光,贺开泽也在学校放学的时候得以认识了这位发小的同桌。

看上去很腼腆,也不像是那种可能会纠缠喻左傅的人(实在是发小这张脸在中小学的时候出现过不少问题),第一眼看的时候似乎有些内敛,不太擅长和人交流。但有一次贺开泽去找喻左傅放学,还收到了他那位小同桌送来的糖。

那个时候的时暖夏表情看起来也有些认真,贺开泽其实是一个比较吊儿郎当的人,平时混的那些圈子结交的人多少也有一些游戏人间的意味,如果不是因为家庭当中有合作关系,贺开泽觉得自己应该一辈子都不会和喻左傅产生什么交集,更遑论两人会成为聊得来的发小。

但时暖夏却非常真诚地说,之前有一次时暖夏在学校里遇上流感季,即使班上感染的同学已经第一时间回家,但她还是被传染上了。其他同学的家人第一时间就向学校申请请假带回家去医院看病,而时暖夏当时和双胞胎一起得了流感,时景科在公司没管,唐倩要带着双胞胎去看医生。

只有时暖夏一个人只能继续在班里,因为没有监护人的请假允许,学校不敢直接批准学生的请假要求。但幸好私立学校为了保证学生的安全,校医室的水平非常高,甚至拥有单独的住院病房,时暖夏在母亲离开之后,最在意的除了拥有过母亲痕迹的房子,也是自己的身体——母亲留下的遗产之一。

即使手上存来的钱有限,但她还是咬咬牙带着钱去校医室找医生打了点滴还开了药。

回到班级里的时候,她的抽屉里已经多了一盒口罩,一盒布洛芬,一盒对乙酰氨基酚片,一盒抗病毒口服液,一壶已经装满的保温水。

而且少见的是,贺开泽和喻左傅人都在。

时暖夏愣了一下,脸上的口罩是校医看不下去送的,看不清楚她的神情,但还能看见女孩红红的眼睛和被口罩的带子勒红的耳朵。

喻左傅平日里和她直接对视说话的次数其实不多,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时暖夏自己在内心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然后鼓起勇气去找同桌问学习上的问题,在时暖夏流感的时候,正好已经到了她开始有些适应和这位新同桌兼内心默默感知的“好人”说话这一阶段。

加上这个时候在她的心里,喻左傅不仅在宴会上帮过她解围,在这个班级里也曾经帮助过她解围,不管什么时候,时暖夏都觉得自己的同桌身上拥有一层厚厚的滤镜。

觉得自己同桌怎样都挺好,稍微看起来有点冷冷的说不定只是懒得说话呢。

时暖夏往前两步,伸手摁了摁鼻梁上卡着的口罩钢丝,刚想说话,贺开泽最先走走进来,微微屈膝看了她两眼:“小同桌,你这看上去好像很严重啊?”

旁边喻左傅也皱起眉头,开口似乎还有些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没有直接说出来,只是看着时暖夏的眼神里还带着一丝压抑的情绪,让人瞧不清楚。

时暖夏摇摇头,喉咙刀割似的,连开口说话都需要事先吞咽口水适应一下疼痛感再清清嗓子,嗓音听上去似乎非常沙哑:“在校医那买了退烧药,现在已经退到38度以下了,应该没什么事。”

“那也应该要回家……”

话音未落,贺开泽的声音便已经被人打断,喻左傅把桌面上的塑料袋往时暖夏的方向再推了推:“退烧药有时间效果,里面还有一个体温计,如果今晚还没有退烧,太难受的话睡前吃一颗再睡。”

“这些是……”

“都是给你的。”

旁边的和贺开泽补充了一句,班里有不少同学都请假了,因为这次流感的来势汹汹,请假比较多的班级也不好上正课,只好都改成了自习课,时暖夏周围的前后桌正好都请假回家了,周围一圈里竟然只剩下喻左傅还在。

时暖夏也很奇怪,这个时间段,即使没有发烧证明也是可以回家避开传染的,更何况喻家这样的家庭就算漏了几天上学,回家请家教赶上进度是绝对没问题的。

但他看起来倒是完全没有要回家的迹象。

贺开泽在旁边叹了口气,在半空中甩手:“还有些药不在同一家药店呢,为了找齐跑死我了。”

他还记得,那个时候看见喻左傅的目光从时暖夏身上流连了许久,却偏偏扭过头说话的模样。

喻左傅说:“就当我为了自己,只有我的同桌健康,我也不容易被传染。”

贺开泽知道那个时候喻左傅待在学校的原因。

他不敢回去。

家里有一个免疫力极其容易被感染的哥哥,妈妈又是一个对喻大哥身体状况非常焦虑的状态。喻左傅光是待在这个教室里,就已经避免不了在家中隔离,与其回家让母亲更加焦虑,还不如直接在教室里待下去,如果被传染了也可以刷脸找主任请假去医院自己看病,主打一个听天由命。

但那个时候,贺开泽分明还能看见自己多年好友的另一种情绪。

像是隐藏了很久,不想让人知晓,却不管怎么藏起来都还能从眼神中对话讲出来的情绪,很久之后当贺开泽了解一切,才隐约明白,那个时候的喻左傅脸上挂着明晃晃的担心,和第一次做某件事情的局促。

虽然知道最后时暖夏还是收下了这一大袋东西,但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如何变化,贺开泽已经没有了这段记忆,两人整个高中里的相处回忆其实很淡,直到现在,贺开泽的脑海中也只有放学时偶尔会互相打招呼的一个点头、一个挥手、一个微笑。

然而,喻左傅却在高三的时候很突然地告诉周边的朋友,他要出国留学的消息。明明圈内出国读大学的公子哥多了去了,他们两人也不是非要黏在一起玩不可,但喻左傅不在国内的几年大学时光中,贺开泽也会在某个时间段里忽然觉得没意思。

有点想念高中的时候随时随地去找发小玩耍,那个时候还能用言语调侃发小的同桌,看那个同桌或是迷茫或是拘谨不知道如何是好,最后被发小一拳揍到肚子的时光。

两人这几年里一直有联系,期间喻左傅曾经在某个夜晚沉默良久,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东西似的,兀自在电话里开口问了一句。

“你知道时暖夏现在怎么样了吗?”

“你高中的那个小同桌?”

贺开泽努力地翻找记忆里微弱的几根线:“你这么说的话,这几年好像都没有在什么聚会里看见时家人带着她出来了。”

“听说去读了医科?”

贺开泽一下子勾起了回忆:“对对对,之前在聚会里听见的,时家那个装模作样的叔还搁那吹呢,说是考上了八年制的本硕博连读,还能在学校里拿奖学金呢。”

“其他的就不知道了,不过能拿奖学金的话,估计在学校里应该过得还不错吧?现在各种奖学金的设置都很好,不用再像高中那样穷到明明也是咱们这种圈子的,就她还得中午去食堂吃白米饭泡免费例汤。”

他们其实都知道。

但那个时候不要说别人,连他们自己都喜欢端着青少年那股没什么用但就是觉得相当重要的尊严,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别人知道自己的窘况还要用高高在上的态度施舍自己吃点饭之类的,他们也得血压上升。于是那个时候的喻左傅只是偶尔会用贺开泽做借口,给时暖夏塞上一点零食。

而那个零食里必然有一半是各种可以饱腹的小面包小蛋糕之类,至少也能当一顿早餐。

贺开泽以为那个时候的喻左傅只是被自己的特殊家庭影响,无法对距离如果接近又过得如此不好的同龄人袖手旁观罢了。

喻左傅没有说话,贺开泽当时只能听见发小偶尔的呼吸声。

半晌,男人像是回过神来,语气平静却莫名很轻很轻地接了一句。

“那就好。”

再到回国的时候,喻左傅就变成了如今看着的模样了,只有偶尔把他从忙碌的公司事务中硬拉着出来组局放松一下的时候,才能看见他如年轻上学时一如既往的意气。

也是那个时候贺开泽看见了。

一次喝酒至微醺状态下的喻左傅,似乎是藏了什么,默默掏出了一个钱包出来。

那个时候很多年轻人都开始不用钱包了,只要身上的手机没有离开自己,钱包几乎毫无用处。但喻左傅上下班的公文包里,仍然还有一个复古款式的黑色钱包,在一些少女情怀的人眼里禁欲又正经的款式换到贺开泽的眼中,那完全就是又装又闷=骚。

也是那个时候,被贺开泽看见了。

喝醉酒尚且还能保留理智的喻左傅,打开他随身的钱包,静静不说话地抚摸着上面一张照片。

照片看起来还算新,贺开泽当时还离开了有一段距离,看不清楚上面拍的是什么,只是依稀看见有一道身影,从颜色上看就是国内大部分初高中生的运动校服上衣。

运动服上衣的上面穿着一件外套,外套看起来是自己的,款式比较大众,不算很明显,约莫也是个性格比较内敛低调的女孩。

就在这个时候,另一个朋友酩酊大醉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一把搂住喻左傅的肩膀。

看了一眼喻左傅正在做什么,乐了出来:“哟,这是在看什么呢?还放在钱包里神秘兮兮的。”

喻左傅一下子关上了钱包,没有说话,离额头旁边比较靠近的碎发因为醉酒后来不及整理,轻轻扫在眼睛的面前,把男人的眼神也盖了个半遮半掩。

男人似乎想起了刚刚看见的照片,嘴边无言地挂起一抹笑容来,还是摇了摇头。

“没什么。”

但那个时候的贺开泽瞪大眼睛。

因为只有他,明明看见了喻左傅钱包里的地方存着一张女孩的照片。

而在那张照片的下面,甚至还能看见另一张照片被压着,下面的照片泛黄,应该已经被人多次抚摸过。

贺开泽分明看见,那是两张完全一模一样的照片!

是喻左傅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摩挲过后,又重新让人打印出来的新的一张!连同已经旧的那张也舍不得扔,竟然也一起放进钱包里存着!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贺开泽隐约猜测喻左傅心中应该是住进了一个人。

可惜他没能看清照片上的人是谁,只能知道大概率是个女性,倒是为自己发小的性取向没有问题而松了口气。

至于后来圈内曾经流传出来的喻左傅白月光的相关谣言,其实就是贺开泽在一次和朋友组局喝醉酒无意中说漏嘴的结果,只是贺开泽也不知道另一个主人公到底是谁,所以当时圈内的谣言也基本知道喻左傅心中有人,但无人真正发现那个所谓的“白月光”到底何方神圣。

知道今天重新看了一眼时暖夏。

她今天身上正好就是穿着一件外套。

那个外套的颜色和当年照片里的款式颜色非常相似!

也让贺开泽这个阅人无数的网红公司大老板陡然发现:时暖夏似乎就是和当初那个女孩的身形气质完全一致!

尤其是穿着相似款式和相同颜色的外套时,几乎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因为时暖夏嫁给了喻左傅,贺开泽可能看见她身上的衣服都联想不起来!

喻左傅是什么人?喻家虽然内部氛围有些特殊,可还没轮到需要靠小辈牺牲自己婚姻幸福安定来维持家庭企业,喻左傅的父母虽然因为喻大哥的病情有偏心,但是对喻左傅的婚姻从不过度插足。

他能相亲结婚?

要是对方让他毫无兴趣,谁能强迫喻左傅去参加?

也就外人听听这段话算了,只要是和喻左傅最熟悉的那帮兄弟,也最多是觉得家里介绍过,而他本人并不反感那位见面的对象,才会这样风轻云淡地和对方结婚领证。

两人刚结婚的时候,在酒局上喻左傅也是只提相亲认识,却没有再说,因此贺开泽也以为是兄弟们认为的那个原因。

直到他们发现,喻左傅的态度越来越让人觉得有意思了。

什么时候刚相亲不久的结婚对象还要回家陪老婆?什么时候“给家里一个交代”的对象还需要眼巴巴去给人家上班单位送饭吃?

什么时候带着“家里介绍”的普通相亲妻子还得专门带来给兄弟们过眼、让认识的发小在宴会上帮忙照顾、提前告知妻子在哪些社交场所容易拘谨,甚至狗腿似地追着老婆从家里一直到远在好几个省份之外的支援地点?

所有人都看出不对劲了。

更别说贺开泽他们这些已经和喻左傅认识小半辈子的发小兄弟。

直到在当时知道时暖夏支援地点的前夕,喻左傅因为焦虑多日声音沙哑到几乎失声,找到了贺开泽和季玉泽两人,所说的却是交代后事。

“灾区地点随时都有可能出事,我不能保证我完全不出意外。”

于是在喻左傅从灾区回来之后,周围所有人都彻底明白了——哪里是什么家里安排,这分明就是求之不得。

贺开泽今天来喻氏公司也是因为喻左傅在前往灾区之前交给他的一样东西。

但看见眼前的女人之后,贺开泽突然觉得,这件物品或许需要一个新的主人。

-

时暖夏回别墅的时候有些忐忑,毕竟听明纪说喻左傅不在公司,她思考了一下,如果男人因为工作原因出去,或许需要出差,那明纪的表情应该不至于如此纠结。

在医院急诊科里锻炼了那么多的时间,她也终于能多看清一些人的表情了。

以防万一,回到别墅的时候时暖夏还是对着门口正在浇花玩的管家问喻左傅的去向,如果听见管家叔叔笑眯眯地说了一句:“在别墅里,但先生现在正在哪个房间就不清楚了。”

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暗示,反正在时暖夏听来,像是医院里偷偷说一些隐秘信息的病患家属,时暖夏决定先找一个没什么人在的空客房进去。

包包里装着的东西仿佛都是有温度的,隔着一层厚厚的袋子,都能传递到时暖夏的侧腰上。

她想办法在一楼离主卧最远的其中一个走廊里找到一间没有人的客房,进门之前还偷偷听了一下大概率没有人在,喻左傅估计在别墅的二楼主卧或者书房吧。

幸好现在她住的地方是一个大别墅,里面还有不少一直保持清洁但没有人在场的房间。

时暖夏进门后,明明之前刚回到花园位置时还觉得能冷静下来的心,突然像是迸发出了无穷的力量,用几乎能震动耳膜的声音响彻起来。

扑通。

扑通。

上一次感觉这么紧张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第一次跟着老师去手术室实习的时候。

好像……还是当初去相亲场所,却发现自己那个相亲对象的人正是喻左傅的时候。

她向男人提出两人不如直接联姻这个要求时,心好像也是跳得这么快的。

时暖夏在一张桌子面前,默默拿出了自己在背包里放好的东西。

那是一个被保存得非常好,很精致的一个小盒子。

时暖夏还从贺开泽的手上拿到了打开这个盒子的钥匙。

那个时候贺开泽说的是:“你找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再打开吧。”

“我只是希望通过这些,或许你能更了解的你的丈夫。”

“里面的东西我没有打开看过,这只是我的直觉,如果里面的东西不符合你的预期那我也只能说抱歉了。”

当贺开泽拿出这个盒子出来的时候,时暖夏甚至第一时间从记忆中搜寻到这个盒子的记忆。

她并非全然不知,那个时候两人主卧的衣柜深处里就放着这个盒子。时暖夏逐渐想起来,她甚至向喻左傅问过这个盒子里放着什么东西,如果有什么特殊要求的话记得告诉别墅里的工作人员。

当时只看见了喻左傅有些复杂的眼神——里面其实有一部分是期待。

但最后男人也只是微微摇头,说不过是他从国外留学一路带回国的东西。

于是时暖夏也以为是一些个人隐私相关的资料,很有分寸地从未打扰过,即使她知道这个盒子的钥匙就放在主卧间卧室里一个专门存放相关物品的抽屉当中。

没想到现在竟然兜兜转转以这样的方式,重新回到了她的手上。

时暖夏默默想着。能被贺开泽这么说的物品,即使和她全然没有关系,那也是和喻左傅有关,能了解喻左傅,能更贴近喻左傅的物品……

她是真的很希望知道。

即使到现在,时暖夏还会有一丝疑问,之前那些谜团就像是一团团的稻草,她虽然开始理清思路,却还是有些地方如同迷雾没有拨开,她再也没有那种会觉得喻左傅随时都要离开自己的患得患失,只是希望可以知道更多喻左傅身上的谜团。

她也很希望自己能成为更了解喻左傅、能和喻左傅并肩的人。

陈旧的钥匙,也像是旧时的风,滑过岁月光阴的雾霭,掠过当年盛夏拨弄绿叶的风,吹到了时暖夏的身边。

她打开盒子。

里面全部都是大量的纸张,有一些纸张用的是比较精致的信封包装起来,也许是由于主人当时写下这些文字的忙碌程度,有些信好像来不及找到信封装起来,等到在这个盒子的主人长大以后,才重新找了全新没有泛黄的信封装订起来。

但总体看上去都被保存得很好,看得出来主人经常打开这个箱子,收拾里面这些被封存起来的文字。

时暖夏取起一封绕到背面去看,上面写着当时写下这封信的日期,她简单数了一下,竟然零零散散加起来也有几十封。

她一开始皱了皱眉,难道是出国留学的时候给喻大哥找医生的信?

毕竟国外有不少医院都还保留着推荐信的模式。

但等她拆开之后,发现竟然是写给……她的。

这里所有的信,开头都是她的名字。

偶尔有几封,写的不是她本人的名字,写的是“小同桌”。

也许是上学的时候贺开泽在他耳边说多了,让喻左傅也跟着这么称呼起来。

[到公寓了。

独自一人留学的路上,想起高一时转学来学校,身边没有朋友的你,也一直这样独自在学校穿梭,独自一人上下学。

要是那个时候我能更早地和你说上话,或许这样的时间你就能再少一些。]

[学校的生活一沉不变,还不如看着你举手擦黑板的样子有趣。

——不知道后面你有没有察觉,黑板没人管的现象越来越少了。那天听见你咳嗽了,我回过神来,这不该是你主动去热心收拾烂摊子的事情,虽然努力踮脚擦最高处的样子很可爱。]

[挺无聊的,没有了同桌,但似乎有了同桌,那个人也不是你。]

[哥哥的情况不太好,每一次并发症的出现,母亲的焦虑都在撕扯着我。可是想起你的时候,似乎能给我一种新的力量,能让我平静下来。]

[夜晚来临的时候,忽然想起你。]

[有点想你。]

[你应该已经过上平静幸福的生活,体会着大学里的校园恋爱、社团友情、工作实习……我这样的人,或许就只能做些自我感动的事情,然后等待大哥哪天的离去,最后送走父母,平静地等待只属于我一个人的老去和死亡。]

[从贺开泽那听到了你的消息,如果我的生活似乎已经被决定,那看着你走向光的路,好像也能一起救下我的心。]

[准备回国。

凭什么你的生活和婚姻要被那种人毁掉?]

-

距离盒子里的信中,最晚的一封仅仅只有两行字。

时暖夏拆开这封信的时候,从里面还掉落了几张照片。

拿起来一看居然就是时暖夏当初相亲的时候,见到喻左傅之前的那几个男性对象!

上面不仅有对方的照片,旁边甚至还标注了这个人和原生家庭的底细调查情况!

其中有一张的背面写了一行字:

【我知道我是虚伪的、卑劣的,试图鸠占鹊巢的恶人。】

【可如果没人想要珍惜她,那就让我永远偏爱这个暖夏。】

时暖夏瞪大眼睛,终于明白原来那个时候喻左傅不是她的相亲对象!

是喻左傅……

竟然是喻左傅。

时暖夏的第一反应是震惊。

她在时家待了那么多年,在时家这么多年相处模式的耳濡目染下,时暖夏完全无法想象,世界上会真的有一个人能如此深刻地记住距离一个国家那么远的故人。

即使当时喻左傅的精神状态除了深情,还有时暖夏在很多慢性病患者家属身上看到的悲观,她的存在似乎就成为了当时在国外被双学位学业和哥哥的病情双重压力下,给予这位病人家属一丝分散注意力的视角。

可就算是这样,喻左傅的做法也完全震惊到了她。

对于从小就在时家长大的她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可就在她缓过震惊之后,随之而来的却是受宠若惊和止不住的自卑:她真的有那么好吗?她真的值得别人这样对待她、记住她、关心她吗?

连她亲生的父亲,都从来没有过问她的情况,更别说参加一次家长会,看见她在学校里学习或者认识同龄人的模样。连自己亲生的亲人都没怎么留意她,现在告诉时暖夏,原来也有一个认识你的故人,从始至终都在关注你。

这份受宠若惊太大了,甚至让时暖夏的心里出现了一丝害怕,如果这份深情,随着他们两人的不断相处,喻左傅发现她其实也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一碗随处可见白米饭①的时候,该怎么办呢?

她怎么担得起这一份期待?

但除了这一丝自卑,她又同时为喻左傅感到心疼。她知道自己应该是个迟钝的人,“暗恋”对高中一个吃饱饭都算奢侈的时暖夏来说,就是一个没资格触碰的月亮。可时暖夏也知道,暗恋的滋味一定不好受,那种辗转反侧又煎熬地纠结着自己应不应该戳破那层窗户纸的感受,时暖夏在后来也体会过,即使不到一两个月的时间,她也已经觉得很心酸了。

更何况她现在知道喻左傅从高中开始就暗恋她。

喻左傅也一定熬得很辛苦。

如果她能早一点察觉自己的心意就好了,就算能早一天,早一个小时,就能更早一个小时让喻左傅知道,其实她现在也很喜欢喻左傅,希望和喻左傅一直以夫妻的身份突破人生中的所有难关,想要和喻左傅一直拥抱着走向时间的未来每一步。

要是能再早一点就好了……

就在这个时候,时暖夏忽然听见大门外面出现了声音。

“咔嚓。”

之前一直沉浸在看这些信件,时暖夏竟然都没有察觉,有一道人影早就已经出现在房间里面。

喻左傅背着手,关上了房门。

时暖夏整个人瞪大眼睛,惊讶。

甚至抬腿就想跑,被男人一声叹息,伸手抓住裹进怀里。

下一秒他腾出一只手把信封塞进去,关上盒子。

时暖夏的腿被人捞了起来,全身腾空,只听见头顶上缓缓传来一句。

“你知道了?”

时暖夏脑子嗡地一下,傻傻接了句:“知道你暗恋我的事情吗?”

笑意溢出,男人的语气似乎带着一丝轻快的抱歉。

喻左傅用鼻尖蹭了蹭她。

“对啊。”

“很抱歉,我暗恋了你很多年,还用了点手段把你绑在我身边结婚——你会怪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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