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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勇闯惊悚疯人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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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七点,寒风瑟瑟,漫天飞雪,天已渐黑。

并不宽阔的马路边上一前一后停着黑白两辆小轿车,车门边上分别站着年轻时尚的男女。

路海擤了擤鼻涕,歪唇叼了根烟,打火,吞云吐雾,放松情绪。

陈安然扭头瞧了他一眼,在对上路海的视线后不自然地别开了眼。

“要吗?”路海指尖夹着自己刚才抽过的烟,遥遥递给陈安然。

“滚蛋。”陈安然嗤笑一声,又轻声骂了一句傻逼,长靴踢着石子。

“怎么,不敢?”路海扬眉。

“呵。”陈安然舔舔干燥的唇,被他激起反叛心,抱着胳膊走过去,就着路海的手势咬上烟蒂,直接夺了过来。

灯光下,叛逆少女的这种美来得摄人心魄。

路海眸光微闪,喉间一滚,他刚要说话,远处路灯下便遥遥走来四个人。

是背着书包的蒋宜明和程新遥,周与和梁也则并行而立,走在他们身后。

“你小子大包小包的干嘛?不会路上还要写作业吧?”路海开始逗起蒋宜明。

“不是,里面装的是电脑和移动WiFi,路上要用的。”蒋宜明内心深处对路海还是有点打怵的。

路海便揽着梁也的肩膀笑:“啧,这就是小学霸,人玩的是技术流。”

梁也扬唇一笑,却瞧见周与幽幽地瞧着自己,顺着他的视线一看,瞧见的正是路海那只揽得紧紧的胳膊。

梁也默默对周与做了个吐舌被迫绑架的表情,而后从路海的胳膊下顺滑钻出。

他这招来得灵活,路海失了准头,差点整个人崴倒。

还没等路海问罪,路那头便走来一个更夸张的人,立刻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里三层外三层裹得格外臃肿的方静佳正抱着一只巨大的登山袋,笑容憨厚地朝他们走来。

周与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刻上前搭手,他对这袋子的分量格外震惊,“你把家都搬来了?”

“这叫未雨绸缪!”方静佳扯下头上的毛线帽,额头已经闷出了一层薄汗,“就等我了是吧,我好了,咱们上路吧。”

梁也环视一圈,有些疑惑地问:“她还没来吗?”

“谁?”方静佳纳闷。

蒋宜明接话:“是啊,嘉姐还没来。”又转头向程新遥询问意见,“要不然我们给嘉姐打个电话吧。”

闻言,陈安然默默掐了唇边的烟,捻灭烟火,走向一边。

路海打开手机,刚要拨号,就被周与伸手挡下了。

周与说:“不用了,嘉姐已经提前跟我说了,她不跟我们一起。”

梁也有些不解地问:“她是打算一个人单独去吗?为什么?”

周与摇摇头,“不是,她不去冰湖区。她说我们有一个成年人盯着就够了,她正好跟我们兵分两路,去做另一件事。至于是什么事,她也没跟我说。”

听到这个决定时,周与忽然发现,在这一点上,陶嘉和梁也真是亲姐弟,做事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讲求利益最大化。

蒋宜明点点头,说:“好吧,嘉姐这么做肯定有她的道理。”

“既然如此,那我们出发吧!”方静佳双眼放光。

几乎没怎么犹豫,几人就被分配了车座。

陈安然开的那辆车小巧轻便,适合在颠簸路段打头阵,正好带上打配合分析地图的蒋宜明与方静佳,路海的车略大些,能载的下三个,于是梁也、周与以及程新遥三人便坐在他车上。

新春的小城处处热闹,马路上满是鞭炮碎屑,两辆车一前一后使出小城,像两只游魂,飘入未知的黑暗。

离开主城区,走上高速公路时,车窗外枯槁的树枝快速后退,远远抛在身后。

路海一心一意开车,眼观鼻鼻观心,偶尔瞥一眼后座。

坐在他副驾上的是程新遥,他和她可以说是完全不熟。对着这种内向的胆小的乖乖女,他浑身的骚劲也使不出来,只能在心里抓耳挠腮,并期盼着后座那俩货能开口,说点啥都是好的。

却不想,主动打破僵局的是程新遥。

“请问,你有平板电脑吗?”女孩的声音轻轻柔柔。

路海愣了一下,指着后座说:“呃,好像在后面吧,那什么,你俩,帮我找一下我后面有没有iPad。”

一阵乱翻,终于在犄角旮旯里翻出一个平板,秋季上新款,上万的价就这么被他随手乱扔。

“我里面插了张卡,直接用流量就行。”路海瞥了一眼程新遥,发现她是用平板接视频电话的。

12.9寸的屏像个小电视,画面那头的人凑过来一张脸,正是蒋宜明。

“哎,你们那边还真的也有平板啊!你们能看得清我们这边吗?”

画面那头,陈安然在开车,方静佳则摊开了一张又一张的图纸,盯着电脑上的电子地图慢慢核对,蒋宜明面前的电脑也保持在绘图界面,看起来,他们正试图做出去往那间精神病院的地图路线。

程新遥将平板卡在车窗旁边,正好能拍下车内几个人。

蒋宜明说:“还有不到十分钟就能到车祸地点了。”

长久的行车疲倦感随着这句话的到来一扫而空,众人心中都浮起了紧张感。

十分钟的时间悄然而逝,打头阵的白色轿车慢慢离开高速公路,拐进分叉口,在穿过一条漆黑幽暗的桥洞隧道后缓缓停靠到路边。

路海脚踩刹车减速,沉声道:“到了。”

下车时,正好是夜晚九点,雪势转小,路面却格外湿滑,每吸一口气都觉得五脏肺腑结了层冰。

几人哆哆嗦嗦地聚在一起,方静佳缩着脖子遥遥指向不远处的凹陷的栏杆,说:“就那儿了。”

周与身先士卒,迈着步伐朝前走去。

深绿色的栏杆被撞凹了一大块,地上尚有污痕,跨过栏杆,再往前两米多的水泥地上有一块井盖。

周与打着手电往里照了照,幽深不见底。

“怎么样,井盖下有东西吗?”方静佳紧张地问。

周与摇摇头,“应该不在井盖下,这里面全是污水,井壁很光滑,根本藏不了东西。”

方静佳慌了,“可我明明看见他往这里爬了啊,怎么会没有呢?”

周与直起身,他的膝盖已经被脏水洇湿,他大口呼吸着空气,余光瞥见了周边成片的水稻田,已是光秃秃的一片,留下被大型机器切割过的痕迹,一条条被通过的泥沟延伸开来,通向水渠。

周与陷入深思,他的视线沿着水沟移到井盖旁边的开口,那瞧着像是条水稻田的主力排水渠。

略一思索后,周与再次俯身,整个人弯腰探了进去。

“他在干嘛?”方静佳不解地求问。

众人皆是一头雾水,就连梁也都搞不明白他的想法。

站在人群中的程新遥冷不丁地开口,轻声道:“这几天一直在下雨,而收割完稻田往往需要在播种春小麦前开沟排水,但你们看,即使这片田已经开了这么多条直沟,里面的积水依旧没有排掉……我猜,大概是这些泥沟的主渠被堵住了。”

经程新遥略一提点,梁也就明白了周与的意图,他直白明了地略一补充,众人便也都明白了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主渠被堵,所以这看似活泉的通道其实是个死谭。

老警察朱建华想必也是瞧出了这一点,才将东西藏在这卡了栅栏的主渠里,就是算准了一时半会冲不掉淌不走,还不容易被人发现。

方静佳蹭了蹭程新遥的肩膀,一脸欣喜地说:“遥遥你太聪明了!刚开始我还担心你呢,现在看,完全就是我多虑了,你就是我们的活百科全书!”

程新遥扯了扯方静佳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方静佳撇了撇嘴,小声嘟囔道:“干嘛,你就是聪明嘛。”

路海拎起袖子,也走下泥坑,对周与说:“来,我跟你一起找。”

见他行动,后面的几人也都陆陆续续地走下了泥地。

幽暗的手机灯光照明范围有限,众人兵分两路,忍着刺骨的冰冷和污臭在排水渠的两头尽力摸索。

突然,一阵“嘶嘶嘶”的声音响起。

陈安然与方静佳不约而同地从排水渠两头将手电筒照进黑暗中。

巨大的光束相交,映亮了甬道。

仿佛是印证了她们心中所想一般,排水渠里有接连不断的泡沫“咕噜咕噜”地泛出,淤泥地下似乎隐藏着未知的怪物。

方静佳不自觉咽着口水,猛然间,脖子一冷。她颤抖着抬头,只见一只未知的活物吊在排水渠的内壁上,此刻正嘶嘶伸舌,就要爬到她的脸上。

“啊——”惊恐的叫声划破天际。

*

R城,主城区,城市花园酒店。

戴着棒球帽、穿着黑色马甲棉服的高个子女生站在轻轻叩响了一件酒店房间的大门。

咚咚咚,清脆的声响在幽暗的走道里格外清晰。

很快,门被打开。

穿着齐整纯白色衬衫的青年男子扶了扶眼镜,微微颌首,侧身让出空间,“你来了。”

高个子女生摘下棒球帽,赫然是陶嘉的面孔,看起来十分疲倦。

“没想到,我们还能有见面的一天。”

“确实,我没想到你会主动联系我。”贺博文的视线不自觉落到陶嘉的下半张脸上,“陶小姐,请进。”

陶嘉进屋,淡声说:“三年前,给我打电话、让我去S市看望梁也的那个人应该就是你吧,你的声音,很难让人忘记。”

贺博文关上房间的门,从恒温冰箱里为陶嘉拿了瓶水,说:“不错,是我。”

陶嘉轻轻扫了贺博文一眼,淡声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贺博文微微一笑,拉开椅子坐下,摊手道:“不妨说一说,我也很想知道我想要什么。”

陶嘉脸上却没什么笑意,“对你这样的家境优渥的高材生来说,除了成就感,应该没什么能值得你动心的。”

“作为当年旁观了周与的案子的人,明知道里面还有更深的、可挖掘的真相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应该会让你十分受挫吧。所以,当你转向另一个研究方向,并在那个方向遇上梁也那种史无前例的鲜活病例时,那该是什么心境?枯木逢春?重燃希望?

“你应该会想,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巧合的事,竟然有送上门来的实验品。如果能成功治疗梁也,应该能让你写出一份惊艳业界的报告,能让你收获极大的成绩感,而这种成就感又能恰巧弥补你在周与案中的挫败感。

“你还能想要什么呢?对于一个天之骄子、一个完美主义者而言,在行业尖端完成一份惊艳众人的杰作难道不是你最想要的吗?”

贺博文瞧着陶嘉,赞许道:“看来你来之前对我做了不少功课,承蒙抬爱。”

“但似乎,后来的一切并未沿着你想要的方向走,你的小白鼠跳出了实验室,作为执刀者的你却又突然萌生了仁慈心。”陶嘉的双眸定定看向贺博文,“所以,我倒不知道现在的你到底究竟想要些什么了?想再次驯化他吗?那你为什么处处纵容他那些过火的举动?想顺着他的心意吗?那又为什么答应做她妈妈的眼睛来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你明知道这样做会引起他的厌恶。你似乎,成了一个没有目的的人。”

贺博文不急不躁,淡淡一笑,“你知道吗?在给他治疗的那段时间里,我一直对你很好奇,按理来说,你们的立场应该要势如水火才对,但他内心深处却对你很友好,可清醒的时候却刻意回避、只字不提。

“所以说,血缘关系真的是个神奇的存在,不是吗?哪怕你们相处不过几周的时日,他却仍然将你视作亲人,而你,也敢在有求于我的前提下,为了他先行疾言厉色,话里话外警示我不要对他打主意。这么冲动,都有点对不起你的那些事先缜密调查了。难道你就不怕我听了这些话,直接请你出门吗?”

陶嘉面色微白,语气却仍然冷静,“既然你知道他看重我,而你又看重他,那么赶我出去对你而言没有任何好处。”

贺博文愉悦地展眉一笑,点了点头,说:“很好,你的话语逻辑也算是闭环了,那么,我们也不要再设这些话语陷阱了。既然你对我有了解,你就应该知道,这些门外汉的话术试探并不能撬出我的心声。事实上,我并不会在国内待太久,所以,你们做的一切与我没有任何利益牵涉。至于其他的,我想我无权相告,你也无法问出。所以,不如趁着时间有限,说出你这趟来的真正需求吧。”

室内温度适宜,陶嘉却觉得眼前这个温润如玉的人周身都笼罩了淡淡的寒意。

他内核强大,情绪稳定的不似真人,完美的像是程序设定的仿真机器人,没有任何弱点和欲望。

陶嘉说:“我想要一份刘向南手机里的照片。”

贺博文不置可否,“你为什么会认定我会有这种东西?”

陶嘉说:“刘向南的死闹得那么大,甚至都惊动了她亲自来一趟R城,意外在这里和他们再次相遇的你难道不会好奇发生了什么吗?那个动手打过梁也的刘向南,你不会好奇他的死因吗?他手机里的那些照片,对你而言应该并不难弄到。”

贺博文依旧不为所动,说:“他的手机在溺亡的时候就失踪了,只有警察才能在线上复盘云照片,很可惜,我去打听过,云盘里的内容也都被删除了。这不正是周与的手笔吗?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的。”

陶嘉却抓住漏洞,“我记得,刘向南死前大肆张贴过一些纸质照片在校园里四处分发,虽然大部分都学校被清走了,但应该也有一两张能被你弄到手,我相信你有这样的本领。”

贺博文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确实是个聪明的人,我倒没有办法对着你的脸说出拒绝的话了。”

最终,他还是起身去往阁间,阁间内的书桌上摆了一本厚厚的英文原著,里面夹着三五张被攥得很皱的A4打印纸。

贺博文将这张纸递给陶嘉,说:“这上面的女孩子,应该是你的朋友。”

陶嘉接过那些打印纸。

画面里,被打了厚厚马赛克的女孩抱着肩膀蜷缩在阴暗的角落,每一张都是无助的姿态。

靠着肩膀上的痣,陶嘉能确认那正是程新遥。

陶嘉一页页翻过,终于在最后一张时停顿住。

她的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纸张掉落在地,陶嘉失魂落魄地起身,不顾贺博文的问询径直走出门。

走在大街上的陶嘉怔怔掏出手机,屏幕里赫然是那天她与路海、陈安然三人潜入育人初中拍的照片。

当时的她就觉得燃烧衣物的那面墙特别眼熟,只是怎么也记不起来,但直觉还是驱使她拍下了那扇墙的照片。

在医院的休息角与周与谈及疯人院时,不知是不是阴暗可怖的画面产生的想象力大迸发,陶嘉忽然就记起,在刘向南溺亡前,她曾听路海吐槽过那个男学生不是个好东西,在乱七八糟的地下室给小姑娘拍不雅照片,还在学校里乱撒。

她本着试一试的想法来的,但结果却让她骨寒。

刘向南张贴的那些不雅照片,确凿无疑的,就在育人初中的地下废弃教室里拍的,而且,背景正正好是那扇燃烧了死者衣物的墙面。

程新遥是去过那个地下世界的。

陶嘉想起来,当时他们几个发现了不止一个人的衣料碎片……

所以,程新遥就是那个最后一个见过死者刘向南,并剥去他带血的衣物,偷偷潜回那个秘密地下世界,并将之焚烧的人吗?

黑暗的事实比这个凛冽的寒冬更加刺骨,让人无法招架。

陶嘉低头,点了根烟,昏暗的路灯洒在她的身上,温热的鼻息与烟雾交缠,在冷空气中雾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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