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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校运会群魔乱舞(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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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台上的钱善恭面色难看到极点,他几乎是抽搐着挤出了一个笑,强撑着镇定对身旁的一中校长安抚着:“没事。”

有眼疾手快的巡检员立刻上前想要拉住周与,可没等这几人走进,舞台上的电子大屏忽然一黑,变成了雪花屏。

台上的几位领导面面相觑,十分尴尬,相互推搡着想要下台。

“钱善恭!!!”

站在台下的周与忽然沉声一喝。这道声音像是一道惊雷,充斥着少年的愤怒和绝望,硬生生阻断了这些领导的去路。

“你不是说,要跟我谈话吗?现在我来了,你反倒要逃吗?”

这句话无疑将钱善恭架在一个下不来的地步。底下看热闹的两校学生也很快意识到,这个冒牌顶替参赛选手的男学生就是舆论风暴中心的主角。

周与布满红血丝的眼里写满了憎恶,他毫无惧意,孤身一人径直向着高台走去。

“你的演讲真好,这种三言两语就能颠倒黑白的本领还真是不减当年。三年前,你是不是也是这样逼死蒋闻的呢?靠着你在学校独一无二的权利,一次次扼杀我们说话的机会。你扪心自问,今天,如果不是用这种方式,我真的能成为一个在你面前说话的人,而非一只可以任你宰杀的猫狗吗?”

说着说着,周与拉开身上的校服外套拉链,里面只有一件贴身的白色短袖。三月的天气还很冷,可他却没有任何犹豫地脱下了身上的蔽体衣物。

人群之中立即爆发出一阵唏嘘声。

站在台下的少年一只胳膊绑着夹板,本该是美好矫健的身体此刻却遍体鳞伤。肩窝处爬着一道半深不浅的刀疤,身上更是布满了青青紫紫的淤痕,有旧伤,也有新伤,触目惊心,看上去就像一只破旧的缝线玩具。

周与朗声道:“如果我当时没有从那间诫训室里走出来,没有从你那些鹰犬手里侥幸活命,甚至于,如果我没能在前几天你安排的那阵棍棒打杀下捡回一条命,我都不可能再站在这里揭穿你的丑陋面目。”

这一幕极具冲击力,比只会耍嘴皮子的领导班子显然更具信服力。

“你是怎么说的?呵,奉献给我们受教育的机会?你是怎么奉献的?是靠着精神药物钳制我们的思想,还是靠□□毒打控制我们的身体?你为之自豪的教育神话、你沾沾自喜的教育帝国,每一砖、每一瓦都是踩着我们的尊严打造的。你的每一个字词、每一个表情都无比令人作呕,你这样的衣冠禽兽不配站在学校里,你更不配美滋滋隐退后再去Z城一中当新一任的校长!”

闻言,Z城一中的学生们纷纷躁动起来。

草!育人的校长竟然要在明年到他们这儿任职吗?!这种级别的调动竟然没有官方文件函,竟然是可以直接私底下敲定计划好的吗?是哦,难怪原本没有交集的两个学校突然搞起了什么狗屁校联谊运动会,这里面没有些肮脏交易反而有鬼。

“或许在你眼里,我的存在和蝼蚁一样微贱,我这么用尽全力的发声也不过是螳臂挡车,但我要告诉你,我不在乎!哪怕我不能参加高考,哪怕我这辈子走不出这里,我都不在乎。我的尊严早就被你们踩碎,我的朋友也被你们逼死,我已经没有可以失去的东西。所以我今天站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实名举报你——钱善恭,滥用私权、非法拘禁、违规用药,你是个彻头彻尾的烂人,你不配大谈特谈教育!”

周与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吼出来,“你不配!!!”

站在讲台上的钱善恭冷着脸死死盯着台下的周与,恨不得当初扑下去杀了他。滔天的怒意下,他没有控制住本能的愤怒,指着台下的周与冷笑道:“这都是污蔑!什么前几天的棍棒打杀?你们难道信这个杀人犯在这里信口雌黄?为了污蔑我,你甚至不惜撞断自己的胳膊?你难道疯了不成?!”

只可惜,这里不是官场,不是鱼龙混杂的网络,这里是校园,和这些西装革履的领导们比起来,学生的数量几乎是压倒性的。因此,钱善恭一改和善面孔的阴冷指责根本买不了账,反倒让台下的人心中的天平愈加倾斜。

就在人群逐渐激愤起来的时候,“砰”的一声爆响,舞台两侧的上空突然炸出无数的彩带,两长条的红底金字对联从漫天的彩带中缓缓降落。

那是钱善恭的压轴好戏,本来是打算留在最后,等校联谊运动无结束,他一一为讲台上的两校运动健儿们颁发奖牌时拉开的。

彩带飞舞,两行烫金大字赫然映入眼帘,极尽讽刺。

[三十峥嵘育英才,立德树人谱新篇。]

几乎在同一时刻,雪花屏亮了几下,一段钱善恭在各个场合公开发言的演讲视频被混剪成一段充满讽刺意味的恶搞视频,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被全屏循环播放在大屏幕上。

画面里,他穿着考究,义正言辞地大谈钱财谋略之道,如何如何驯服不听话的学生,如何如何通过一校两班的制度快速敛财。令人捧腹大笑的配音正契合最近流行的恶搞素材,一个虚伪至极的校长形象跃然纸上,瞬间引起全操场学生的大笑,不少学生已经举起了手机开始录屏,飞速地转发、上传。

台下的操纵着音响画面的负责人焦头烂额地奔走,一检查,才发现就在周与站出来的那一刻,不知道哪个学生把他连通着电子屏的数据线剪了。更让他头疼的是,哪怕他通过手机系统紧急关闭操场广播系统,也仍然无济于事。只因这些响彻云霄的恶搞演讲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在每一个教室,在食堂,在宿舍,在教学区,唯独不在操场这里的广播。

台上的钱善恭很快也意识到了这些音源的不对劲之处。他反应过来,肯定是有人和台下的周与打了配合,偷溜到中央操纵室,先一步关停了操场广播,切断了他们的补救措施,利用其他分端音源系统来达到让他身败名裂的地步。

多么缜密的心思,多么恶毒的做法。一个在暗处,一个在明处,明摆着今天要在所有的聚光灯前把他逼到绝境。

钱善恭死死盯着人群中的周与,目眦尽裂。

越来越多的人逐渐围上来,蒋宜明脱下自己的外套寄给周与,紧跟上来的程新遥默默握住了周与冰凉的手指,给予他支撑,方静佳则大声呵斥着那些将摄像头对准周与的人。

漫天的嘈杂声中,蒋宜明鼻腔一酸忍不住滚下热泪,他喃喃道:“结束了,都结束了。”

从今天开始,钱善恭将会社会性死亡,他会在法律和道德上受到应有的双重惩罚。

操场是激烈的战场,赢得胜利的一方激动地拥抱庆祝,而远在广播室的梁也同样微微扬唇,但他无法在这样重要的时刻走到周与身边,同他共享胜利的喜悦。梁也迅速转身,关上门,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学校的走廊中。

校园的所有广播系统被打开,这场荒唐滑稽的大戏很快层层荡开,被迫拦在校门口的人自然也听到了这阵声音。

路海和陈安然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在各自的页面上已经刷到了关于这场闹剧的同城热搜新闻,由于具有一定的娱乐属性,蹭上了鬼畜素材米姆传播的热度,甚至一度在个别鬼畜网站上爆火。

坐在轮椅上的朱建华颇为感慨:“梁也这个办法确实够狠。”

贺博文垂目,轻叹了一口气,“现在的人已经很难再为严肃的议题投去眼光,不够腥星性,根本不足以调动大家的情绪。剑走偏锋,将严肃议题娱乐化,反而会有泼天的热度。很悲哀,不是吗?”

朱建华微微皱眉,他抬头瞧了眼贺博文,摇了摇头:“我听不懂你们高材生的大道理,我只知道,那姓钱的完了,这些孩子的苦日子也算是到头了。”

贺博文敛眸,“或许吧。”

学生们陆陆续续的从校门内出来,其中尤以周与最为惹眼。穿着蓝白色校服的梁也则默默穿行在人群中,几乎是在出校门的那一刻与周与等人擦肩而过。

早已等在远处,戴着黑色冷帽、穿着飞行夹克的陶嘉正站在一辆出租车前,梁也方一走近,她便掐灭了手上的烟,迅速拉开车门,两人坐进车内。

车外是涌动的人群,梁也出神地盯了一会儿人群,忽然在里面发现了一张眼熟的面孔。

那是个个子很高、身形健硕的青年男人,脖子上还有纹身。自从周与起诉钱善恭之后,梁也已经在很多地方见到这个人的身影了。一次两次还能叫做意外,但事不过三,梁也很确信,这个人是为了周与而来的。

梁也对此人的印象绝对算不上好,当初若非顾忌到这人是周与的旧相识,他说什么都要睚眦必报,将那顿打原封不动地送回去才罢休。

不知为何,那人转身回头,视线刚好与车内的梁也交触,有一瞬间的剑拔弩张。

“成了吗?”

梁也移开视线,点头回答陶嘉的问题,“多亏你做的视频,派上了大用处。”

陶嘉望了眼窗外的景象,却并觉得有多轻松,“你准备好了吗?”

梁也屏息,点头道:“逃不掉的。”

闻言,陶嘉也不多说,轻声道:“我陪你一起。”

“好。”梁也微微扬唇,轻轻吐出一个字。

陶嘉唇角溢出一个极淡的笑,点了点头。

那边,被簇拥着走出校门的周与很快便见到了贺博文等人,无数的问话让他觉得心力交瘁,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回家,回到他那间小屋里,抱住屋里的梁也,静静地充会电儿。

贺博文像是看出他心中所想一般,淡声道:“梁也这几天要去见他妈妈,你暂时见不到他。”

周与微微皱眉,“是他让你转告我的吗?”

贺博文不置可否,“你亲自问他,也是一样的答案。”

周与抿唇,面上平静无波,但却在极力忍着心中的不快情绪。

贺博文继续说:“学校的事情暂告一段落,但打官司的事还在提上日程,接下来的几天你会很忙,能撑得住吗?”

他这话里的关切之意并不掺假,完全是一个青年人对小辈的体恤和关爱。正因如此,周与才觉得自己的心在被反复炙烤,一寸寸煎熬着。

朱建华也表示赞同,安抚道:“来日方长,往后的日子会一天天好起来的。”

真的会这样吗?

人声鼎沸,许多他未曾见到的陌生面孔疯狂地向他扑来,有的人向他大吼着,有的人则举着手机摄像头,阴恻恻地笑着,他们似乎想要从他身上撕扯下什么更多的秘闻。

天地之大,那一瞬间,周与忽然觉得自己无处可去。

梁也……对了,梁也呢?

仓惶中,周与遥望了眼对面的街道。一辆停在路边的出租车正在发动,坐在车窗上的那个乘客的侧脸竟和梁也有几分相似。他应该是得臆想症了,才会时时刻刻将身边的人都幻想成梁也的影子。

不知不觉,梁也的音容笑貌已经将他的脑海完全占满。他就像一个从天而降的神秘天使,帮他实现了郁结于心的愿望,又让他在非黑即白的人生道路上开辟了一条新的轨道。如果没有他偏离正轨的行事,他绝无勇气站在这里,如果没有他我行我素的性格,他更不会接纳自己残存的阴暗面。在这样的疾风骤雨面前,梁也就是那个站在他身后,让他有底气踩在悬崖边上的人。

周与猛然意识到,他已经无法承担失去梁也的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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